“那你会不会很难过?毕竟你们在一起三年多了,不似夫妻胜似……”
沐蔓妃把包包往肩上一搭,伸手一甩长发,眼中浸泪地笑了笑:“再难过也不会比我父亲走的时候难过!不会比我妈妈不要我时难过!不会比我奶奶去世的时候让我难过……我习惯了,伤痛一旦成为习惯,也就没那么痛了……”
“呜呜……”越纤陌再也忍不住扑到她身上哭了起来:“你干嘛说成这样惹我哭,我恨你……”
沐蔓妃:“……”
……
刚回到家,陆九霄的电话至。
“宝贝,你这会在做什么?”
越纤陌正要说自己刚回家,想想又不对,忙说:“我刚起床,正打算去厨房找吃的嘞。”
陆九霄便道:“甭找了,老公给你带了好吃的回来,就在门外。”
越纤陌吓了一大跳,心说妈妈咪呀!你大爷的就在门外,我刚进门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你呢?难道是前后脚?
我去,但愿是前后脚,要不然让他发现她瞒着他搞事情,免不得又要一番折腾。
陆九霄给她带的钻石酒店的外卖,正好可以给她当晚餐。
越纤陌并不饿,不过还是装做很高兴的样子说谢谢他。
陆九霄将外卖交给宋姨,高大挺拔的他在客厅里一手拥着她的肩,垂头仔细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问:“哭过?”
“没有。”越纤陌总感觉他今天的目光格外的犀利,仿佛能透彻人心。
陆九霄伸出长指挑起她略尖的下巴,深邃的目光带着审视:“眼睛都红了还说没哭?”
越纤陌只好找理由:“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妈妈了。”
这个理由很强大,陆九霄不再问,却一手插兜,一手搂着她往她往的楼上而去,“我有一样东西给你看。”
越纤陌偏过头看着他:“什么东西?”
“你等会就知道了。”陆九霄神情微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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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不是应该你向我求婚吗?
陆九霄给越纤陌看的是一小段视频和一对他早就订好的订婚戒指。
小段视频的录制者是他的堂叔陆微澜,所要转交的对象却是越纤陌,这让越纤陌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而那对订婚戒指则是一对低调而又奢华的男女对戒,是陆九霄考虑到越纤陌的性格,不喜欢佩戴太过华丽而招摇的戒饰,所以专门找人定制的一对很显普通的戒指。
这样越纤陌就可以天天戴在手指上,而不是嫌太过耀眼而故意不佩带——为了能让越纤陌心甘情愿的戴上戒指,陆九霄也是煞费苦心。
先说视频。
越纤陌本以为陆微澜专门录制一段视频是来反对她和陆九霄在一起的,没想到事实却完全相反。
陆微澜在视频中的形像严谨、严肃、英俊而硬朗,威严的眼神中满是杀伐果断及铁血,虽然有了一定的年纪,他的眼角都有了细细的鱼尾纹,可是却不难窥出其年轻的时候一枪在手,我啸长天的霸气与俊酷!
很帅很帅的一位老帅哥,而且满身正气,军人铮铮铁骨的特质明显。
确实和尹绍越有几分相像,而且和陆九霄兄弟也比较像。
陆微澜一开口,声音也是极硬朗和阳刚。
他说:“越纤陌是吗?我听说了你和霄儿的事,我也认识你父亲,令尊是一位让我钦佩的人,我相信在他的教育下,你会是一位品格纯良的好姑娘,而且九霄说你极好,我相信我侄子的眼光,我赞成你们在一起。至于过去的那些恩怨,不该涉及到你们这对年轻人,相爱没有错,有勇气一起走下去才最重要!”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顿了顿才继续说:“门当户对的问题你们就不要考虑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脾性与性格相投,有共同的话题与爱好才是支撑一对年轻人走下去的根本。我祝福你们两个,不要因世俗的眼光和一些外界的因素影响你们两人的感情。”
然后视频就中断了。
看完之后越纤陌还有点懵,这是陆微澜吗?那位传说中的军区副司令员,中将?
一点都不蛮横,说话合情合理,而且是想到哪说到哪,也讲了一些人生的大道理,却应该是来自于他的人生感悟。
还以为反对她和陆九霄在一起的呼声中最高的就是他,因为当年正是他遭到她姑姑越虹的“魔手”,被睡了,照说他应该最不能忍受越家和她,可人家不,一码归一码,上一代的恩怨就是上一代的恩怨,不波及到下一代。
这精神,这气节,让越纤陌不禁对他狂点赞!
但是她也忍不住怀疑,问陆九霄:“他和你堂婶唐琳真是一对恩爱夫妻吗?两个人的性格怎么差这么多?”
她可听她爸说过,陆微澜和唐琳可是一对恩怨夫妻,两人的结合也不是军政联姻,而是因为感情。
陆九霄揽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垂眼一笑:“是啊,你爸爸认识他们的时候他们的确很恩爱,而且他们也确实是因为感情结的婚,并非是因为两家的利益才结合在一起,这在当时那个年代是极难得的。”
“但是一段感情的坚守,要经过七年之痒,十年之痒,甚是十五年之痒或二十年之痒。”
他微叹:“你知道为什么那些结婚十年八年的夫妻和那些新婚夫妻都说自己很幸福,女的认为自己嫁对了人,男的认为自己娶对了人,夫妻俩又育有共同的爱情结晶,日子过的再美好不过没有。然而经过漫长的岁月的磨砺与风霜,那些幸福和爱情最终都会趋于平淡,能一直坚持,并发自内心说自己很幸福的又能有几人?”
这话说的越纤陌未免产生了兔伤狐悲之感,婚姻——真的是爱情的坟墓么?
很多人的婚姻难道都只是表像幸福?例如陆微澜和唐琳?
她一时有点开始怀疑人生。
陆九霄转而又安慰她道:“我这也只是说一部分个别现象,并非人人都如此,我保证我们结婚后,我们会一直恩爱到老,我对你永远也不变心,一辈子把你当手心里的宝。”
“滚!”越纤陌怒道:“刚让我对婚姻失望的是你,这会儿又拿话哄我,男人的话若能信,母猪都能上树!”
陆九霄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越纤陌情绪低落地哼哼:“每一对相爱的男女都认为自己很特别,总觉自己会活的与别人不一样,会活的比别人更精彩和幸福呢!可结果,生活只会不厌其烦‘啪啪啪’的打你的脸,打的你像个死猪头……”
陆九霄忍不住又笑了,好一会儿才抚着她的脸颊说:“对不起亲爱的,是我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的本意只是想告诉你,我堂叔和堂婶最初也是相爱的,婚后也有一段很不错的感情,但是后来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之间的感情出现了问题,有了裂痕,他们甚至还没有到七年之痒夫妻之间就走到了分崩离析的地步。在你姑姑那件事没有出现之前,其实他们之间就已经过不下去了。”
“但是他们这种婚姻……”他一脸惋惜:“一旦开始就不能结束,两个人都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并且还要不停的向世人展示他们过的有多么幸福,所谓的貌合神离、同床异梦大体就是如此。”
越纤陌也是不胜唏嘘:“难怪唐十七那妖孽非但敢胆肥的偷你堂叔的精,还敢指使郑芬推你堂婶下楼致使她流掉孩子,看来他是知道你堂叔和堂婶的婚姻内部出了问题。”
当初唐琳告诉陆九霄,推她下楼的人是唐十七,但是陆九霄查到的却是郑芬。
陆九霄没把实情告诉唐琳,只告诉了越纤陌。
不过越纤陌认为这换汤不换药——郑芬以前是唐十七的小三,现在是他现任的老婆,他们之间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谁推唐琳下楼都一样。
而且显然唐琳也是如此认为,知道实情后的她也一口咬定是唐十七唆使郑芬干的,他们夫妻俩都是凶手。
只是唐琳的行为永远都那么吊诡和让人不可思议——她不找凶手报仇,只跟越家过不去。
越纤陌对陆九霄道:“你堂婶也怪,知道谁是害她的凶手还不一棍死打死他!留着他们过年啊?居然匪夷所思的去帮助凶手的两个女儿来对付我,这到底是什么脑部构造?”
“你怎知她没找?”陆九霄反问。
“嗯?”越纤陌眨眼。
“她不是唐十七和郑芬的对手,找了也没用。”陆九霄的神情又变淡。
这话信息量大啊!
唐琳不是唐十七和郑芬的对手?那俩夫妻这么厉害?!况且他们再厉害还能厉害得过陆微澜?唐琳完全可以让她老公帮她报仇啊,孩子又不是她一个人的,陆微澜也有份——他还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呢!
只能有两个原因:一,陆微澜不知道;二,他为人大度,不想与害死自己孩子的人计较。
果然,陆九霄说道:“他被瞒的死死的,所有的人都被瞒的死死的,包括你爸爸之前都一直以为我堂婶当年流产的原因是因为你姑姑。也就是现在我们俩的事情出来了,事情才慢慢水落石出。”
越纤陌还想问下去,陆九霄却一把抱住她,先到她唇上偷了一吻,尔后说道:“别说他们那些扫兴的人了,来说说我们的事。”
越纤陌挑眉,他们能有什么事?无非是订婚和他今天拿来的这一对订婚戒指。
陆九霄抱起她,让她坐到自己腿上,大手放在她腰部轻搓慢捻,“订婚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要我跪在地上求婚吗?”
“那必须的啊,你还想不跪?”越纤陌竖眉:“赖皮也不兴这么个赖法。”
“可是我是上你们家做女婿,不是应该你向我求婚吗?”
越纤陌一听,好像是这么个理。
她左右找了找,没找到狗尾巴草,便对陆九霄道:“改天吧,改天我去采上一大捧狗尾巴草,到时抱着向你求婚。”
“你这个魂淡,你还能再埋汰人点么?”陆九霄又好笑又好气,一把将她压到沙发上,伸手挠她的胳肢窝:“对你老公就用狗尾巴草,你怎么不就摘两片树叶来?狗尾草多麻烦啊,还要您亲自去采。”
越纤陌被他挠的咭咭直笑,一边笑一边说:“你没意见当然好啊,可是树叶也蛮珍贵,一片用来挡住你的眼,一片用来给你当衣服……”
话未说完便被陆九霄直接扑倒,并以吻封缄。
两人立刻在沙发上纠缠起来,都气息不匀,心跳加快。
……
却说沐蔓妃回到夜家后,和平时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该吃就吃,该睡就睡,一直到了午夜梦回,她才“唰”地从床上坐起来,然后伸手撑住了额头。
额头上有微微的汗液,她又做恶梦了。
梦见言御庭一脸冷静地把支票递给她,梦见她躺在冰冷的手术台……还梦见她胸口上方中了一枪,汩汩鲜血直淌……最后梦见奶奶慈祥的脸被蒙上了白布,以及常钰彤一脸厌恶的打了她一巴常……
都是些不好的梦,也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东西,可就像影子一般,经常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曾做这样的噩梦了,大概是今天碰到了言御庭,两人又谈了不少的话,那些话触碰到她心底隐藏的脆弱,所以才这样。
想到言御庭,她闭上眼睛,耳边又回响起他那时平静而从容的嗓音:“蔓妃,我们分手吧。”
说不惊讶是假的,她那时正在外地出差,他在电话里告知她,她有好半天不能言语。
直到他又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她才猛然醒悟过来——最是幸福留不住,她又再一次的要被人抛下了!
她在电话里惶惑地说了声好,并说等她一出差回去,就去他那里收拾东西搬走。
言御庭说了声嗯,然后电话便挂了。
她出差回去后,他在屋子里等她,很反常的为她准备了一顿丰富的晚餐,她坐下来默默地把饭吃完,他一直在坐在一旁看着。
她起身要收拾碗筷的时候,他伸长手,优雅地微微欠身,递给了她一张支票,并温和地说:“这是一千万,以你不爱挥霍的性子,大概可以保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她默默地接了过来,没有矫情地不要,也没有一身傲骨地把支票甩到他脸上,更加没有勇气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因为她知道他是为了唐珊瑚,他去见了唐珊瑚,他说唐珊瑚玉洁冰清,这么多年一直为他保留着处子之身。
第1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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