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想说幼稚。
毕竟肖诉今身量颀长,气派沉稳,待人接物游刃有余,无论气质还是言行都和这个形象格格不入。
简直突兀。
肖诉今手指修长,只用三根手指便抓稳了伞柄,边走边说,“你是不是忘了我和你说过什么?”
“啊?”
“不想长大。”
“这样啊,说得通。”周苓也啄了两下头,一脸信以为真。
然后就听肖诉今嗤笑两声,乐不可支地说:“真信啊?逗你的。买伞的时候就只有海绵宝宝和派大星了,就随手拿了这一把,其实也不差。”
“而且——,”快到楼栋转角,交叉路口的行人多了起来,肖诉今骤然低下头,靠近的呼吸让周苓也心跳失衡。
听他说,“怕小兔子不适应,拿把伞给她挡挡。你觉得呢?”
周苓也今天穿了件香槟色碎花长裙,裙摆荷叶般摆动,摇曳多姿,与肖诉今干净的纯白衣服对比强烈,形成无形的视觉张力。
两人站在一起气质卓然,回头率百分百。
周苓也脸上燥热,压了压眉眼,感觉睫毛颤动频率过高,“可是……你长得太高了,挡、挡不住啊。”
两人的身高差摆在这里,尽管打着伞,路过的人还是将周苓也的神情看得清楚。反倒是不用遮挡的那个人,躲在伞面下,一丝半毫都没露出。
“好像是的。那怎么办?”肖诉今含颚思索两秒,眼孔璀璨如珠,“要不,你自己打伞,我站到外边?”
这样一来,她旁边站着肖诉今这事不就更路人皆知了吗?
“……”
周苓也意识到对方就是故意在逗自己,莫名冒火,鼓了鼓腮,不说话了。
肖诉今扯扯唇线,笑意深长,撑伞前行,也不吭声。
旖旎因子在呼吸间摆动游走。
恋爱心理学是大热课程,几乎每堂课都有人来蹭课,今天是最后一节,又在周六,来的人比平时多了很多。
他们进去的时候只看到零零散散几个座位。
只有靠窗的一前一后两个位子连着。
肖诉今泰然自若抬步走去,骨节分明的手指卷着伞叶,半侧头问身后亦步亦趋的女孩儿,“坐前面还是后面?”
两个位子旁边都有人,后面那排是女生。
周苓也迟疑一秒,“后面。”
“好。”肖诉今将卷好的伞放在桌面,一步跨进去坐下。
一旁的男生正在和人聊天,听到动静偏头看了眼,没认出来,又往后看看,视线触及女孩儿皎洁美好的侧脸,明显顿了几秒。
紧接着,听见伞被丢进铁栏桌肚的声响,他一抬眼,感觉肖诉今无意打量的目光带着威慑,呼吸一凛,转头假装若无其事。
“…… ”
就,挺可怕的。
肖诉今收回眼神,扭头往后看去,周苓也正从包里往外拿平板,丝毫没注意前面的动静。反而惊觉肖诉今在看她时,一脸懵懂疑惑。
——还有事吗?
“没事。”他转过身,拉开挎包拉链,看见还剩大半的便条本,眸光晃了晃。
电子铃声提醒后,周苓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了,本学期最后一堂课,老教授明显有备而来。
甚至手里有一台拍立得。
投影仪的展示台也罕见地被他扒拉出来。
课前准备的几分钟里,周苓也将之前的笔记调出来,然后回了几条消息。
其中一条是周燕来问她什么时间上完课,他要来接她回家。
她调出课表倒推到假期前最后一节课,确定后告诉他。
绿色气泡刚弹出去,一张巴掌大的淡黄色便条被两根手指夹着,递到她面前。
上面字迹凌厉——
把你课表发我一份?
还没正式上课,教室里气氛活跃,交谈声低切嘈杂。
肖诉今就是仗着这种氛围,一只手搭着桌面,松松散散侧过身,眼角眉梢染满温柔撩拨的笑意,一点也不怕被人看见。
但是——
周苓也怕啊!
她慌死了。
手里还捏着电子笔,也顾不得已经上课了,她仓皇地伸手想将人推回去,白皙脸蛋艳若朝霞,娇嗔道:“你转过去。”
凑巧的是,她旁边的女孩儿听见声音,瞟了一眼过来,停了停,眼神流露出“我懂我懂”的内心戏,极为贴心地转回去。
还用左手托住腮。
表示——我不看,你们继续。
周苓也:“……”
肖诉今低低哑哑笑了一声,轻飘飘的,指尖松下便条,恢复以前上课时的端正坐姿。
除了右手指尖上飞旋转动的笔暴露了他的心情外,几乎可以说是毫无破绽。
他怎么能——这么——大胆——且——肆无忌惮?!!
周苓也捏着那张便条,脑袋都不敢抬起,也不敢往别处看,浅色瞳仁死死盯着上面的字迹,羞得心快要蹦出来。
两分钟过去,老教授折腾完,打开课件,说了“开始上课”,人声鼎沸的教室霎然安静。
偏偏这时,肖诉今像是等得着急,用右手指节敲了敲周苓也课桌下的桌板。
声音很小,只有她听见。
可她还是惊慌失措地偷偷瞥了瞥旁边女生的反应。
没被发现。
又过了半分钟,肖诉今又敲了两下,似乎等不到她“回信”就会一直敲下去。
就算周苓也给他发消息,手机在衣兜里嗡嗡震动,他也置之不理。
周苓也发觉自己上当了。
这个人的温柔模样可能真是装出来的,他骨子里流淌的是恶劣和偏执的血。
后悔。
但来不及了。
她眼眶发热,自觉应该已经通红了。
齿尖咬了咬唇瓣,犹豫几秒。
她取出墨水笔,在便条上那行字下写了一排字。
——用手机发你了。可不可以上课不要写纸条了?
两行字排列在一起,顶上一排肆意凌冽,下面的娟秀小巧,有一种天然的吸引力。
她更埋低了脑袋,下巴就快要贴是到桌面上,柔软顺泽的法则折折叠叠披在桌面。
用笔头轻轻戳了戳前面那人的后背,他很快随意地伸过右手,眼角斜掠,精准地夹过便条。
纸片从指间溜走,周苓也松了口气,不过她还没松懈多久,那张纸又被手指夹着丢回来了,只是这次他丢下后就收回了手。
一派“有来有往”的架势。
“……”
周苓也又羞又气,抬脚超前踢了一下他的座椅板面。
“啪”的一声,还混着铁质关节的摩擦动静,吸引了附近几人的注意,朝这边看来。
周苓也窘迫垂头,头发挡住大半张脸,睫毛颤个不停。前面那人却不慌不躁,似乎是指节擦着唇沿,似有若无地低笑了一个音儿。
像是在笑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
周苓也决定不理他。
这回连一分钟都不到,他就开始敲桌。
周苓也这才垂眼看向纸条上的出现的第三行内容。
——下课一起去吃饭?
飞快写了个“好”,再次用笔头戳他,将纸片塞入他手心。
几秒后又被丢回来。
肖诉今:[你想吃什么?]
周苓也猜到除非对方先停下来,否则他就会一直敲桌催促。
在她的学习生涯里,她一直是老师眼中最乖巧懂事的那类学生,上课专注,认真做笔记,从不开小差。
这种大庭广众下,明目张胆传纸条的举动从未有过。
唯一的一次,交流对象也是肖诉今。
从紧张惊恐过渡之后,周苓也从中体会到新奇刺|激的感觉,血液亢奋到沸腾。
她写:[想去南门小吃街吃甜点。]
这次不用她戳,肖诉今就像是感知到一般,提前将手搁在她桌角,手心等着纸条。
一来一往。
肖诉今:[吃甜点不吃饭?]
心跳博弈 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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