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得住就好，”秦宋不紧不慢道，而林煦似乎看到他眸光的一丝笑意，紧接着听到他淡淡的声音：“煦煦。”
    林煦抬头看他。
    “要不，我和你对对戏？”
    第36章 对戏
    林煦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地问了一句：“什么？”
    又马上意识到秦宋说了什么，林煦一脸吃惊的表情,手扯着自己的衣角,紧张道：“这……不好吧？”
    她在担心什么？无非是不自信,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对于这方面的不自信，因为面对的是秦宋。
    如果是其他人，对戏就对戏吧,可对戏的对象是他啊……不是没有看过他的作品，就是因为看过,才会有这种心理。
    但除了紧张,竟然还有一丝期待与兴奋……
    秦宋有了这个想法，重新拿起剧本,翻了几页问道：“明天拍哪里？”
    明天拍哪里林煦是有数的，接过剧本，往后继续翻了几页,正好是试镜的最后一个桥段，也正是她与张宸对戏的那个场景——男女主的最后一个告别。
    林煦指给秦宋看。
    秦宋顺着林煦的指的地方看去，看了几分钟,台词基本上记住了,继而转向问林煦：“可以了吗？”
    林煦顿了会儿，点点头。
    “那，我们开始了。”男人的声音放缓，没有平常的清冷，而似乎带了一丝温暖。
    林煦深呼了一口气。
    “东哥……我来了。”她声音带有雀跃，却似挤出来的雀跃，放缓的语调，略带沙哑的声音，与语气中女孩的轻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是高兴的，又是痛苦的。
    而对上了秦宋的眼神，林煦心中一颤，这就是她爱的沈东吗……
    男人身上有着当了多年警察，凛然的正气不散，他的眼神深深，藏着与正气不符的丝丝堕落，他看向她的目光只深不浅，不想让眼前的女人发现，却有着想让她发现的*。
    “你坐吧。”他伸出手，摸向林煦的发，声音平稳淡然。
    林煦微眯着眼，轻轻转头，贪婪地呼吸他手掌的味道，眼前的男人是她最爱的沈东啊……心心念念，心心念念，宁可杀死姐姐也不肯放的沈东啊……
    男人伸回手，开始说着剧本上的台词，而这个时候，才开始真正显示出了秦宋的台词功底，每一句话一个词每一个字，都似乎为这个角色塑造，又是为这个场景增色。
    “瑶瑶。”男人叫了她的名字，低沉动听，像是叫了千万遍，千万遍后才有人应他，而他压抑的太苦。
    “我和你认识那么多年了……”
    “从你刚毕业来到我身边，我便一直带着你……”
    “看着你独当一面……”
    男人似在旧时光，每一句话说出来更像陈香的老酒，陈厚的让人不想忘记。
    林煦一句一句地听着，看向男人的视线，已蒙上一片水雾。
    她跟了沈东那么多年，也爱了他那么多年，可这爱背负的太多，又伤害了太多，她有意识地杀死了姐姐，无意识的杀害了与姐姐相像的人，这一切无非都是罪孽。
    最怀念的，不过还是当初他带着自己的日子，看着他打枪，手把手教自己查案……
    男人似放松了下来，像是释怀了什么。
    他慢慢道：“我帮不了你什么。”顿了顿，说：“但如今到这个地步，我一定会……”
    与张宸试镜的那次不同，那次是由她占主导地位，而这次由于是秦宋，她一点优势都没有，还被狠狠压一筹。
    林煦身子轻轻向前倾，手慢慢捂住他的嘴，她的手微微颤抖，她黑色如弯月的睫毛似挂着泪珠。
    她嘴角是带着笑意，但已不是那媚意，而是似当年的清纯，唯一不变的是眼中的水雾，为他而哭，为他而笑。
    男人拉下女人的手，另一只手抚向女人的脸。
    “美。”
    “有多美呢？”林煦轻轻问道。
    “很美。”
    此时按剧本里要求要推开林煦，秦宋做了，可那哪里是推开，那是比挽留更加极致的挽留。
    也是与张宸试镜的不同，林煦没有斩钉截铁地说爱，而是试探性地问了一遍：“东哥，你爱我。”
    又看着秦宋的眼神说道：“沈东爱我。”
    林煦的手抚上秦宋的脸，他的眸光似乎已经开始展露了一些情绪，林煦轻轻道：“说你爱我。”
    秦宋的眉梢都像是带着笑意，可眼神却是丝丝痛苦，而那痛苦是不得不承受，他愿意并享受。
    男人的脸是完美的，声音是无法拒绝的。
    “我爱你。”
    林煦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入戏到这种程度，听完秦宋的那三个字的下一秒，两滴泪直落而下，心口是痛的想裂开，咬着嘴唇要出血。
    秦宋微微叹了口气，已恢复常态，眸光淡淡，伸手抹去了林煦脸上的泪水，慢慢道：“只是演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