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端着杯子，一杯水喝下去，整个人散发着冷飕飕的气息。
    啪！
    杯子放在桌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糟糕！
    麻麻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快跑！
    叶一笑趁机溜走，才不会停在原地，碍麻麻的眼。他可真是个乖孩子呀！
    叶一君看到弟弟从厨房里贼头贼脑的溜出来，还偷偷回头看两眼，用手扶额，无法直视他那猥琐的蠢样子。
    转过头正好与叶一博对上，兄弟俩默契的看向叶一一。
    叶一一拧着眉，认真地观察，给出中肯的评价，“我努努力或许也可以演这种猥琐的人类。”
    很好，弟弟很强大！
    真棒！
    秦殊没有吃甜点，拿在手里无非是炫耀。他眯起眼睛盯着干完坏事回来的小不点，眼底冷飕飕的。
    叶一笑看到秦殊凌厉的眼神根本不害怕，还故意挺起小胸脯，迈着四方步走过来。
    “哼！你完蛋了！你干的龌龊事情，麻麻都知道了！”
    叶一笑说着最狠的话，迈着最怂的步伐，老老实实坐在离秦殊最远的位置上。
    “是么？”
    秦殊很期待南溪的反应，根本不把小家伙的挑衅放在眼里。
    她在乎吗？
    秦殊忍不住想。
    “过来吃你们最爱的芒果毛巾卷。”
    南溪端着甜点出来，看不出半点不愉快，笑眯眯地招呼着儿子们，坐在纯白色的羊毛地毯上，和孩子们围成一个圈圈。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刚好把秦殊排除在外。
    秦殊挑眉，唇角微微上扬。
    这是生气了！
    “麻麻，好好次哦！比辣个紫色的好吃多啦！”
    叶一笑说完还特意看秦殊一眼，那叫一个得意洋洋。秦殊指尖发痒，很想把这个臭小子抓起来狠狠揍他的一顿。
    南溪仿佛没听到儿子的话，低头专心给儿子擦擦嘴角。
    “麻麻，明天要去学校啦！”叶一笑暗搓搓地拉着南溪的衣服，满脸小心思。
    南溪装作没明白他的暗示，故意逗他，“去学校要好好读书，不能和小朋友们大家。要听老师的话，乖乖午睡。”
    “伦家很乖的！”
    叶一笑很失望，麻麻为什么没明白他的意思呢？
    想要可爱的小饼干！
    “知道你最乖。”
    南溪看着儿子抓耳挠腮的模样就想笑，余光落在秦殊身上，笑容微敛。想起儿子说的话，内心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平静下来。
    四胞胎吃了芒果毛巾卷，顿时充满电，休息一会儿乖乖地去洗澡。
    他们有了性别意识后，南溪就没能踏入浴室。她目送秦殊跟在孩子们身后上楼，眉心微微蹙起。
    秦殊把四个小鬼拎出来，命令他们上床睡觉。
    “粑粑，讲个故事吧。”
    讲故事的时候叫粑粑，没用的时候叫蜀黍。
    分的明明白白。
    秦殊眯着狭长的凤眸睨着四个小鬼，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故事书，毫无感情的读着。
    “天地玄幻，宇宙洪荒……”
    四胞胎：“？”
    纳尼？
    千字文？
    四胞胎想抗议对上秦殊冷冽的眸子，想到弟弟们背地里干的坏事儿，全都认怂。
    他们才不是没发现麻麻生气，故意冷落他呢！
    几个小鬼头在清冽的嗓音中渐渐进入梦乡，梦里没有小红帽，也没有狼外婆。更没有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只有不断循环播放的千字文。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秦殊从儿童房出来，站在卧室门前，里面静悄悄的。他推门进去，南溪已经洗过澡了，穿着睡衣靠在床头，抱着电脑处理文件。
    她眉心轻蹙，很专注，似乎没发现他进来。
    秦殊走到衣柜前，取出睡衣走进浴室。
    浴室门关上的瞬间，南溪猛然松了口气，她是对着电脑可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他的存在感太强烈，她用力克制才没有抬头看他。
    害怕泄露眼底的情绪。
    看到秦殊出来，南溪把手里的文件递过去，“离婚吧。”
    “南溪，你在发什么疯？”秦殊眼底裹着阴霾铺天盖地而至。
    他好像生气了。
    南溪意识到这一点也没有退缩，近乎无情地开口，“你找到新的金主，我自然不能妨碍你的前程。”
    真是个冷漠的女人。
    秦殊阴翳的视线盯着眼前气质清冷，五官绝美的女人，很想伸手扣住她的下颚，狠狠地吻下去。
    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
    南溪被吓到了。
    放在两旁的手差一点就抬起来环住他的脖子，仅存的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她死死握住被子，告诉自己就放纵这一次。
    秦殊眸子越来越冷，她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拒绝。霸道强势的逼着她回应，等来的只有失望。
    她很甜美！
    猩红的眸子酿着疯狂，妄想把她据为己有。可她无声无息的反抗，彻底惹怒了他。
    秦殊告诉自己要冷静。
    她是给他生了四个孩子的女人，也是唯一能治他病的女人。不可以发疯，会伤到她。
    秦殊退回原位，抬眸对上冷静的眸子，很想问问她，“南溪，你到底有没有心。”
    “伺候的你还舒服吗？我的金主。”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炸开，最后四个字近乎恶劣的冲进耳膜。
    “不怎么样。”
    南溪许久才张口，害怕过早开口会泄露她发颤的声音。
    “呵。”
    有力的手臂扣着她的腰，把她猛然带到怀中。南溪错愕的眼神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眼底划过的不安泄露了她的情绪。
    她在害怕！
    却故作镇定。
    又是一声嗤笑，秦殊放开她，起身下床，离开了卧室。
    他害怕自己不走会真的伤害她。
    他本身就是个疯子，果然没有人会不害怕疯子。
    卧室的门关上，南溪瘫靠在床头，痛苦的捂着脸。她没办法忘记那双眼底浓浓的自我厌弃。
    她知道他去做了什么，赤着脚来到养胎，果然看到孤零零的背影，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
    南溪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她蹲坐在阳台的角落里，看着那抹修长挺拔的身影。
    他转过身，看向她这边。如果不是她躲在角落里，他看不到，她几乎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明明向前一步就可以走到光线中，可他背后像是伸出无数的触手拉着他，让他归于黑暗。
    南溪呼吸一滞，脑海中蓦地回想他刚才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