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老对此嗤之以鼻,很是不屑,跟关老放话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狂生是老夫呢。
关老听了这话哪能不怒?不但怒,还得掐,这就上纲上线了,掐了几场才将这事儿彻底抖大了,不但一群阁老各抒己见,这时候都是争先唯恐落后的。这还牵连上了国子监,以及张家那个学堂。
学堂就叫京城学堂。
普通又不普通,因为整个京城除了这个学堂也没谁敢叫这名的。
这学堂和国子监成为焦点是因为这学堂是张老大说了算,更严格来说,也是张老爷子说了算。这学堂就已经开始使用新标点了,这一来就引起了不远处的国子监的轩然大波。
也许是因为张老爷子和关老爷子的影响力太大,这国子监的学子们的态度也分为两派,其中一派认为新标点好用,虽然感觉上挺奇怪地,但是用了之后就发现没什么毛病。这另外一派则是和关无极一样,于是这风波至今未平。
范老爷子在学术界显然地位没他前面的状元和后面的探花那么高,不过这也是因为老爷子在户部一扎根就没出去,虽然有自己的见解,不过更多的是看着那俩互相叫喧就觉有趣。
反正总是会吵出来一个结果的,就是吵不出来,只等着看明年的科举不就知道了?
这到时候只要看主考官是向着哪边儿的,这事就有了定论。
这选谁当主考官,也就说明当今圣上的态度了。
这范老原就琢磨着九爷这天得来,倒是没想到人来的还挺齐全的,居然还带上了十三爷。
这东西往他老人家面前一放,然后再挨个讲解了一番,为了杜绝后患,也没谁敢在这上头有任何欺瞒老爷子,毕竟什么赚钱什么不赚钱,他将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老人家听九爷一一吹完,倒是看着写到最后的那些纸出神
他琢磨什么来着?贾赦那小子就是好逸恶劳,贪图享受,不过这东西瞧着就是好啊,不过这也不知道折算下来这么雪白的一小片儿就要多少银子,要是太贵可不是推行不了,也让人买不起么?
不过这贾赦弄出来的东西在京城和江南似乎都有不差钱的捧臭脚,少不得能卖个好价钱。
老爷子心里琢磨着,九爷哥四个都在喝茶,等他老人家问话才打算回话。要是他老人家不问,他们哥几个显然不会自己送上去的。
范老爷子是老江湖了,这哥几个他也都是教过的,虽然不是张老爷子那样的,不过这教了一门功课也是教,这几个猴儿琢磨什么他也明白。
他将疑问一一问出来,等着解释。
这从五爷开始,哥四个就开始了答疑,等老爷子问了一圈儿,就盯着九爷道:“你小子帮我老人家琢磨琢磨,那个报纸能不能卖大钱?”
其余的玩意儿,包括那纸目前都没造出来呢,一切都是空谈,但是这报纸就不同了,样子都出了几版来,到时候直接让老九的人教会了工部的,或者是他户部直接弄个作坊就得了。
老爷子还在盘算着是找工部合伙好呢,还是自己找人搞作坊强呢。
十三爷这时却笑道:“这要看广告能卖多少钱了,目前来说一文钱基本上不赚不亏,要盈利怕是没有,不过将来要是买的人多了,这多印一张广告许就不同了。”
老爷子眼睛一亮,跟十三爷深入交流了两句,两个人就说到了一处。
老五冲老九挤了挤眉,老八跟着笑了一句。
等最后哥几个出来的时候,都是一身轻松,尤其是九爷,直接爽快道:“今儿个我请客,说来我那天福楼又重新开张了,天师总算是答应和我合伙了,不过这厨子每天都是轮流的,我也不知道今儿个是哪几个厨子掌厨,且吃吃看吧。”
十三爷倒也是头一回和他们兄弟凑一处,自不会拒绝。
那天福楼倒是宾客如云,不说这是九爷的铺子,光是看着装潢,不看厨子手艺这追捧的都不知道多少。
这铺子可是最新潮的装潢,窗户全是玻璃,这地板光明几何,明明都是地板,家具古色古香都是那南洋新拉来的硬木做的,不过转桌的发明倒是方便了大家夹菜,最后当然不会少了让大家都忍不住多叫几坛酒好多去逛几次的茅房。
说人家是茅房,其实都委屈了人家。
那地儿,不知道比多少人的书房都干净,又熏着香,再听说这是照着天师还没搬家的天师府的样儿给弄的风声出来之后,更是不知道多少人因着好奇进来。
然后撑着出去。
谁让这厨子的手艺也好呢?原本存了几个钱想来见见世面,这一见世面就钱如潮水一样涌入九爷的钱包里去了。
贾赦甚至还让九爷找几个洋人,会做点心的。
这九爷暗地里琢磨,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师从神仙那边得了什么点心,吃过一次就放在了心里,打听了是洋人那边的,这才跟他开了口。
哥几个一到,当然是天字九号,待都落座,十三爷才打量了下周围,笑道:“也不知道天师什么时候要搬家,我也好看看那是什么地方。”
八爷接话道:“要好奇也好办,催!这也的确该搬了,再不搬,这又一年都快要过去了。”
这天师府修的时候是他和贾赦商量的图纸,虽然具体上有贾赦的想法,他也中途到了江南出差半年,不过这份功劳倒是少不了他的。
这十三爷刚刚问话,问的其实也是他。
十三不禁好奇:“八哥,那天师府里装的难道就和这边一样么?也有这么多西洋家具?”
九爷本就和洋人走的近,关系一套一套的,这天字九号房倒是比外面更像洋人的家具。这十三爷便是以前没有坐过,也是有在洋人的画上见过的,不过试了试也的确舒服。
九爷笑道:“这本就是别人托我送给天师的,天师试过觉得好,直接让人布置在了天师府。”
十三倒是没再说什么,这酒桌上倒也方便谈事,九爷倒是有心卖好于十三爷,也不计较那一两万两银子的得失,先商定了广告,至于十三爷这具体要怎么闹,他就懒得过问了。
五爷错失了这一桩“伟业”,心里倒也不是不在意,不过让了就是让了,便是他不让,也未必能做得好,倒不如现在这样呢。
他今儿个得了老四一个准话,也算是和八爷有所得。
这兄弟几个热热闹闹地喝了一此酒,管他是不是真心亲近了许多,反正看着是近乎了不少,这九爷就找他二哥交了差,这交差的时候也没找错地方,就是荣国府没错。
贾赦倒是正好也在,对这货冲司徒曌莫名其妙地挤眉弄眼也是不知所以然,索性不理会他。
司徒曌倒是瞄了一眼老九,倒是让老九立刻将刚刚的轻佻给收了起来,清咳一声,肃容道:“二哥,你这吩咐弟弟也算是不辱使命,老爷子也没个什么不满的。”
简单地一交代完毕,又见贾赦在,也稍一犹豫,就跟他二哥道:“这个,八哥倒是有个事儿,我琢磨着问一问二哥。”
这老八的事儿,他问个什么?贾赦听了这话索性放下手中的笔,好奇地往那边看着。
司徒曌在老九面前也没托大,只道:“老八求的这事好说也是好说,不过左右也要老四同意。”
啥?这怎么又和老四有关系了?这不就是不想让他知道才要偷偷摸摸地么?九爷当下狐疑地看着他,到底是这四哥有吩咐在先,还是怎么回事?
贾赦倒是不知道这俩人在说什么,瞧着老九那样,索性问道:“这老八求什么你居然还要问四爷?”
司徒曌低声道:“增寿丹。”
贾赦立刻不吱声了。
这之前八爷再江南的时候就已经透出了这意思,毕竟这八爷儿子都有了,这别的也没什么所求的,可唯独这求的这一条不太好办。
增寿丹不是没有,倒也不是碍于所谓的天机不能给,地府那黑白无常上次也没警告这个,不过怎么给老八反而要问老四……当然是因为这不打招呼就给了一个亲王增寿丹,被老四知道了有伤和气啊!
这不是给自己没事找事?
九爷这伶俐人在看到贾赦问了之后也是这样一张难办地脸,倒是明白这肯定是要照应四哥的威严了。
这当然也是说明贾赦和司徒曌俩人也没打算竖起反旗,反而和他四哥之间的关系很是和谐,对司徒家来说当然是好事,不过这四哥……
他突然觉得老八没啥指望了。
更侥幸于自己讨要丹药的时候选的时机正好,否则的话,指不定也和老八一样呢。
贾赦眼看着老九虽然明了了其中缘由,不过那双眼还是巴巴地看着自己,竟是也不求他二哥了,倒是笑了一下,道:“这个事,我琢磨着还是先放一放再说。”
无缘无故,的确不好主动跟四爷说——
您家八弟求到了我头上跟我求一颗增寿丹,我琢磨着能送,您觉得呢?
这不是找抽么。
贾赦觉得为了和谐,这事儿可以暂缓,反正司徒曌之前也跟他说过老五和老八的打算,要是修路有功,这药指不定就能顺风顺水地送出去呢。
九爷心领神会地走了,司徒曌就见贾赦一下蹿到了他身边,一脸八卦之光地看着他问:“我听说太上皇他要让一些太妃被接出宫奉养?有这事儿?”
司徒曌一巴掌给他脑袋上拍了回去:“就是有这事有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倒是好奇上了。”
可不好奇么!这太上皇此举倒也是罕见至极,至今还没死呢,就先让儿子将自己的媳妇儿都给接出宫来了。这知道的怕还要说他一句喜新厌旧,不知道的估计还要腹诽他一句年老无“力”,怎么都是黑。
“不但有此心,父皇还打算放一批宫女出宫,不过这事还是要让皇后出面。”司徒曌还是跟他透露了一句。
贾赦啧了一声。
知道眼前这位护他老子,他其实也不好胡说八道,不过这不就是好奇么……
这老爷子怎么好端端地非要招惹非议,要将自己的妃子给送出宫呢?
瞧着他这模样,司徒曌到底是没忍住拉着他坐了下来,跟这他透露道:“父皇如今一心向道,其实心思也不在那些事情上。再加上宫里的嫔妃有些也的确是上了年岁,他老人家觉得与其让她们在宫中空度年华,倒不如直接被儿子们接出宫来奉养,便是身上有个什么不好,或者心情不好,有了儿孙孝敬,怕也能好上不少。”
他这一说,贾赦琢磨着也对。
这太上皇其实年纪真的不小了,如宜太妃,这五爷的庶子里年纪最大的估计过上几年就能成亲了,到时候重孙子都能有了。这样算下来,被接出来荣养也没有什么不妥当,唯一牺牲的,反而是他老人家的名声了。
贾赦意思意思道:“只是估计有些人会误解。”
司徒曌凤眸一挑,冷笑道:“这误解什么?说起来本王倒是觉得这是好事。”
贾赦瞧他,不解,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反看过来,低声道:“你倒是想想,这去年本王还添了一个小皇妹呢,这要是继续这么着下去……”
贾赦顿时忍俊不禁,不说他的年纪,就只说老大的,这都要当爷爷了,他这父皇还在努力不懈地生生生,可不是……
唔,比起来这太上皇的名声,怕他们这些当儿子的反而乐得太上皇此举。
“老九刚刚还低声问本王,你这天师什么时候才要搬到天师府里去?”
贾赦一听搬家就有点头疼了,倒不是他不想搬,这搬家也不是他自己说搬就搬的啊,这不是牵一发动全身么?要搬家总不能自己跑了完事儿,总要和贾敬以及贾政达成一致,大家一起搬。
他这边蹙眉也是因为贾敬那边实在是忙,整天早出晚归见不到人,他都觉得那个京畿大营都成了贾敬的家了。
“前两日珍儿还跟我抱怨,这一年到头都在外面,基本上就没见着家人。睿儿倒是没说这些话,不过睿儿的婚事你可有什么想法?”贾赦索性操心了一回,这还是贾母旁敲侧击地跟他透露的。
不然的话他还真想不起来给司徒睿张罗——
这有他亲老子在呢,他问个啥?估摸着是老太太也看不下去他这个当爹的散漫程度了。
司徒曌不以为意道:“他要是想要娶妻,就让他自己琢磨去,要是有合心意的到时候跟我说一声便是。”
哈?有这么着胡闹的吗?贾赦瞪他。
“这不然还能怎么着?我要给他做主娶一房媳妇回来他反而不满意,你说这两口子不合岂不是成了我这当老子的罪过?再说了,我瞧着他如今还没这心思,倒是愈发向道了,将来便是不娶妻生子,倒也无妨。”
贾赦闻言倒是没再说什么。
这人当老子的不着急,还真不用他这个当外人操心的。他主动掺和也不过是想让他心中有数罢了。
说起来他不着急贾珠的婚事也是一个道理,比起来娶妻生子,还不如现在多努力修行呢,倒是过两天要考校他一番。
嗯,搬家的事,倒也要用心。
翌日
贾赦虽说和贾母两人不过是面子功夫,不过每日晨昏定省从来没有少过,也无挑剔之处。
这日见贾母,贾母倒是没让他坐坐就走,而是蹙着眉看着他道:“说来,我昨日跟你说的事,你可有问二爷?”
司徒曌基本上像是在他们府上生了根,那司徒睿也是每天来她面前打个照面像贾珠一样跟她问安,她就算是想当家里没这个人也做不到,既然如此,这孩子年纪不小了,倒也不能不跟着提醒一声。
第2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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