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动作一僵。
一股热流从那里流了出来……
她脸蛋快要烧起来,见热水来了,忙下了地去沐浴。
短短的几步路,她感觉到了大腿上往下流的粘腻。
……
匆匆洗完澡,用过早膳后,徐笙一行人便出发了。从安邑过去,下一座城池便是闻喜,原定计划是早上一早出发,晚上刚好赶到闻喜住宿。可因为姜昀的话,他们今日是赶不到闻喜了。
果然,夜里他们紧赶慢赶,也没能赶在宵禁之前入城。虞伯便找了个小村子,一行人先在这里住下,明日一早进城。
因着姜昀离开了,徐笙夜里害怕,便让绿柳睡在她的屋子里,俩人做伴。
“汪汪汪……”
半夜里,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睡得很沉,夜色笼罩着大地,只闻虫声。就在这时,忽然一阵狗吠声响了起来。
徐笙惊醒坐起来,披上衣服,对一起醒来的绿柳道:“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告诉流殇,让夜里警惕一些。”
过了安邑以后,人烟越来越稀少,徐笙怕出什么意外。
绿柳听了吩咐,忙穿上衣服,开门出去了。
昏暗的土墙上烛影跳动,屋子里一股发霉的气味儿,徐笙听到门口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屏住呼吸,她从枕头下面摸出了一把匕首。
这是她启程之前,专门让人去铁匠铺子打的,方便带在身上,关键时刻说不定能救她一命。
“小人就在外面守着,夫人放心。”
是流殇的声音,她紧绷着的身体一下放松下来,将匕首放回枕头下面,舒了口气道:“辛苦你们了。”
“这是小人应当的,公子临行前吩咐了小人。”流殇隔着门答到。他的影子打在门上,正侧着身子回话。
“夫人继续睡吧!绿柳姑娘在厨房里给守夜的兄弟做宵夜,小人在外面守着。”
虫鸣蛙叫,夜色漆黑,徐笙睡意渐渐又起来了,便打了个哈欠继续睡觉。
……
到了后半夜,徐笙刚刚睡着,便听到一阵刀剑声。
初始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越听越真实,她眉头一挑,猛地从床上翻坐起来,披了一件披风,将蜡烛吹灭,抓着匕首躲到了门背后。
“夫人,您躲在屋子里不要出来。”她听到流殇在门外低声到。
“发生了何事?”她靠在门板上,压着声音。
“有流寇进村,您呆在里面别出来。”
“你们小心。”
嘱咐完,徐笙捏着匕首,将它藏在衣袖里,继续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腿都麻了的时候,外面刀剑声渐渐小了起来……
她舒了口气,准备躺回床上。
“哐当……”
就在这时,窗户那里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徐笙连忙转过身,看过去。
是三个高大的男子,他们穿着黑衣,打开了窗户,从窗户进来,正往床边走去。
她此时正站在门后,旁边是一个大木柜,刚好将自己挡住,没有让黑衣人发现。徐笙僵着身子匿在那里,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若是此刻大喊大叫,流殇根本来不及救自己,反而会让那三个黑衣人发现她。
外面的厮杀已经接近尾声,流殇根本没有听到屋里的动静,徐笙打量着屋子,心里飞速计划着该如何脱身。
这件屋子很狭小,一目了然,里面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该怎么办?
在她焦虑的想办法时,黑衣人已经挑开了帘子,她心一横,脱下脚上的鞋向破了洞的窗户砸了出去。鞋子砸到窗户,落到了外面,三个黑衣人听到,对视一眼一人慢慢地走了过去。
“追!”那黑衣人回来,拿着徐笙的鞋子沉声到。
徐笙还未松气,便听到那人又说:“我去追,你们四处找找,外面或许是调虎离山之计。”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床上没有,俩人的目标自然就放到了屋子里最明显的柜子上,他们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好在他们并未发现徐笙便藏在门后那个拐角,离徐笙最近的那个黑衣人伸手打开了柜子。柜子门遮住侧面的视线,刚好给了徐笙机会。
她眼睛一缩,抓住匕首用力刺了下去。
“噗……”匕首正中他的脖子,鲜血飞溅,徐笙感觉到了温热的血液溅到她的脸上。
与此同时,另一个黑衣人也发现了她。徐笙来不及拔出匕首,只能慌忙在地上一滚,随手抄起一个凳子,便砸了过去。
可却被黑衣人轻易躲开,向她扑了过去。而此时屋外的流殇也听到了这声巨响,心里一紧,胳膊受了偷袭的人一剑也不在意,一脚踹开了紧闭的房门。
“夫人!”流殇眼睛一缩。
便见那个黑衣人一剑正向自己劈来,徐笙忙向一旁躲让。而那黑衣人却在听到流殇的喊声之后,硬生生地拐了个方向,砍向旁边的木桌。
这一耽搁,流殇便已经冲到跟前,一剑刺了过去。黑衣人中剑,闷哼一声,挥剑砍向流殇,趁其躲让之时,跳窗逃走了。
这时那些护卫也已经将外面的人清理干净了,流殇捂着胳膊连忙扶起徐笙,跪在地上道:“小人失职,让歹人闯了进来,罪该万死。”
“你快起来,这怎么能怪你,若不是你及时赶进来,我都怕是已经是凶多吉少。”徐笙忍者胳膊上的痛道。
刚才吹灭了灯,看的不是很清楚,徐笙在混乱之间,撞上了桌角,此时腰和胳膊都疼的紧。
“对了,除了逃跑的那人,还有一个人从窗户那里出去了,快让人去看看能不能抓回来,也好审问一番。观这些人的模样,倒不像是流寇。”
“夫人放心,自有人拦住他们。”流殇拎着剑,剑上还在嘀嗒着血。
不多时,一个黑衣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拎着刚才逃跑的那两个人。
他随手将那两人扔到地上,沉默的向徐笙拱手,又朝流殇点点头,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此番是小人保护不周,惊扰了夫人,还请夫人恕罪。”流殇抱拳。
徐笙看了一眼黑衣男子离去的背影,对流殇到:“事发突然,也不是你我能预料到的,你不必自责。”
流殇点点头,不再继续此话题:“夫人受惊,您先歇息,小人去拷问这人。”说罢,他看了一眼周围补充到:“小人会安排人在门外守着,今夜的事情不会再有下次。”
“我知道了。”
姜昀雇佣的那群护卫训练有素,三两下便将徐笙的屋子打扫干净了。徐笙合衣躺下,却再难入眠,一夜惊魂,早就再无半点睡意。屋外是那群护卫悄无声息清洗院落的声音,他们提着水泼洒在地上,不过两刻钟的时间,便又恢复了寂静。
绿柳守在屋子里,徐笙睁着眼睛到了天明。
清晨初阳破晓,雄壮威武的大公鸡在院落里面走来走去,仰头打鸣。
徐笙推门出来,见这农家小院里面已经干干净净,再无任何打斗的痕迹。迎着阳光,她用手遮住眼睛。
姜昀他,到底是何人?
第36章
那夜在闻喜城外发生的事情, 徐笙再未过问过。而等到车队重新启程, 车马队伍里也不见那两个刺客的踪迹。她不曾过问, 流殇便也没有要禀报后续的意思。
从闻喜往西北方走,便是河西, 那便出了大周。而往东北方走, 则是冀州。徐笙他们便是要从闻喜改道, 途径冀州,前往无终。
无终战乱极多, 数十年前被匈奴所占。直到最近十几年前匈奴大举侵犯, 幽州渔阳以北皆被匈奴掌控, 后周帝宋滙命冀北王虞隗收复渔阳, 虞隗英勇无畏,大挫匈奴,不仅收复渔阳,且还将上谷,白登, 代郡以及无终夺回。
然而匈奴统治无终等城足足有二三十年,这期间一直鱼龙混杂, 不仅有以前大周的百姓, 还有匈奴人,时常有命案发生,就连当地的府衙也管制不了,此时姜昀却被调去了那里,说没得罪人谁也不相信。
来无终之前, 徐笙早就听纪氏说过,无终短短几年,便调去了七八任县令,要不是在匈奴侵犯时被杀,要不是自己逃了回来,总之没有县令能呆的了一年以上。
而大周朝廷官员的调任是五年一期,也就意味着姜昀至少要在无终呆上五年,才有调回去的机会。可无终如此乱,能不能活到回去的时候,还说不定。
故而这些日子赶路的时候,除了起初一段时间不适应旅途的舟车劳顿外,徐笙后来习惯了这样的赶路后,精神不再萎靡,整日便都在马车里翻阅无终的地理环境,以及人文风貌。
无终混乱,不得不提前做些准备。
至于流殇,他这些日子也不轻松,自闻喜城外一事后,他便越发的小心谨慎了,每日夜里都安排人值夜,唯恐再有何不测发生。
在徐笙如饥似渴的翻阅无终地理,和流殇的高度戒备中,七日过去后,车队有惊无险地抵达冀州广平县。
经过十余天的舟车劳顿,徐笙一行人已经疲惫不堪。六月三日下午,太阳即将落山,落日余晖笼罩着广平城池,徐笙他们在燥热还未褪去的时候,进了广平县。
连续十来天,天气都炙热无比,土地像是被烧红的铁块一般,马匹走在路上都无精打采,徐笙和绿柳等人也有些中暑的迹象。恰好,姜昀早已和他们约定好在广平会面,接下来他们只用在广平歇息着养足精神,等姜昀赶上来,再一起出发去无终便可。
进了城,车队直奔广平县的驿馆。
“快让开!”
就在马车快行至驿馆时,忽然后方传来了一阵马匹的嘶叫声,和女子的惊呼声。
一阵马蹄声逼近,徐笙眉头一皱,一把掀开帘子望过去。
只见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跟发了狂似的像他们的车队冲了过来,路旁的百姓惊慌闪躲,尖叫声、孩童的啼哭声不绝于耳。马上趴着一个红色骑装打扮模样的年轻女子,此刻正一脸慌乱的想要控制住马匹。
“保护夫人。”
流殇早在马声嘶鸣之时,便已经反应过来,只见他猛地从腰侧抽出长剑,调转马头,向飞奔过来的马迎了上去。
一声令下,那些护卫立即将徐笙的马车围个水泄不通。
徐笙握紧绿柳的手,眼睛不渣一下,盯着流殇的身影。
徐笙的马车在最前方,后面跟着四五辆绿杨她们婢女坐的马车和装行李的马车。虽然那疯马冲上来不会伤到徐笙,但是若是后面马车的马也受惊了,那么整个车队都会混乱起来。
现在下车已经来不及,不过两三息的时间,流殇便已经冲到了那屁疯马的跟前。他眼里没有一点畏惧,手里执剑不避不闪,直直的迎了上去。
“啊!”绿柳捂着嘴惊呼。
再有一息的时间,流殇的马便要和那匹疯马迎面撞上!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以为流殇下一刻便要被撞下马去。可就在此时,他一扯缰绳,与那匹疯马擦肩而过,同时手里的长剑也猛地劈下!
“哧……”
一股温热的鲜血飞溅出来,撒了一地,流殇的脸上和衣袖上,也沾满了血迹。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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