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一缕似有似无的浅笑,脸上有水珠沿着刀刻斧工的眉骨滑落,滴落在精致撩人的锁骨上,又缓缓没入若隐若现的胸膛。
墨黑如洗的眼里,深深浅浅的笑意漫上来,略低着头好笑的看着门前坐着的一大一小。
“哇~红袖好美啊~”蔚苒苒看呆了。
他走来,缓缓伸手将阿善拉起来,两人目光对撞,“怎么在这里坐着,地上寒凉,快起来。”
阿善平静的点头,站起来伸懒腰,道:“坐在这里等你洗完澡好睡觉啊,真是废话。”
“咦~”蔚苒苒捂着小嘴发出一道意味深长的声音。
阿善伸懒腰的动作一顿,扭过头瞪她,“咦什么咦,成天就知道跟着蔚漾白不学好,还有没有姑娘家的矜持了?”
蔚苒苒眨眨眼,“矜持是什么?”
“矜持就是洁身自好。”阿善翻白眼。
蔚苒苒恍然大悟的点头,“那我还是很矜持的,瓜子你真是太不矜持了,都和红袖一起睡了。”
“放你娘的狗屁!”阿善扭头怒吼,要不是叶迦言伸手及时拉住她,她一定要揍一顿这臭丫头。
蔚苒苒抱着狗崽跳下台阶,冲阿善做鬼脸,笑嘻嘻的钻进自己房间。
临了还不忘添一句话再关门。
“你们晚上小点声,动作不要太激烈了哟。”
叶迦言眼中隐隐有笑,牵着暴跳如雷的她进了屋。
关上门,阿善扑向自己的床,躺在上面跷着二郎腿拿眼角睨他,叶迦言静静看她半晌,温柔一笑,“怎么了?”
“你要不要睡床?”
叶迦言眼底映着那一方烛火,明亮的动人,带着促狭和揶揄,“一起睡吗?”
她觑了眼他仍旧湿答答的头发,道:“这些天一直是我睡床你睡地上,现在换过来吧,我睡地上你睡床,这样对谁都公平。”
叶迦言默默站了一会儿,而后一言不发的走到地上软铺躺下,顺便还吹熄了烛火。
“睡吧。”
阿善打了个哈欠,无所谓的在床上翻了个身,裹紧被子便沉沉睡去。
翌日,天光大亮,晨晓灿烂的钻进屋里,调皮的落在酣睡之人的脸上,透出一道道暖馨的柔光。
阿善皱眉,阳光落在眼皮上有些难受,她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然后,一阵酥麻的痒意一直在脸上动来动去,扰的她心头一阵火气。
“蔚苒苒你闹够...”
愤然而起的某人瞠目望着出现在自己床上的人,一肚子的起床气瞬间化作了震惊和惊疑。
“你怎么在这里?谁让你上我的床了,滚下去。”阿善飞起一脚,照着某人的屁股就是一脚。
“哎哟。”那人被踢下床,揉着摔疼的部位直叫唤。
“几百年不见,你怎么越发泼辣了。”少年模样的那人一瘸一拐的走到床沿边坐下,抬起手想摸她的脸。
“阿善,我好想你啊。”
阿善黑着脸一把抓住那只温暖分明的手,怒声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那人眨眨眼,“我走进来的呀,从这个门走进来的。”
他说着,指了指房间的门。
阿善气怒,捏他的脸,“老娘是问你怎么到了这个地方?冥王去找你了?”
那人眉开眼笑,也不管自己的俊脸是不是被搓圆捏扁,很开心的说道:“冥王的确来找我了,我一听说你有难,二话不说就赶过来救你了,阿善阿善,你有没有想我呢?”
“老娘想你东海祖宗十八代。”
阿善下了床,打开门大步朝外面走去。
她蹬蹬下了台阶,正欲往院子外走去,突然猛地停下脚步,眼里有错愕一闪而过。
那人走了出来,抱着胳膊倚在门上看着她。
阿善慢慢地,极缓极慢的转过身,目光死死的盯着身侧的那棵树。
“哎呀,不就是一棵梨树嘛,有什么好看的,至于盯着它看这么久吗?”那人不满的声音唧唧歪歪的传来。
阿善咬牙,死死盯着那棵树,那棵树她昨天晚上还见过,不过是一株幼小的树苗,可是眼前这棵树,已经高过了屋檐,有了起码十年以上的树龄。
他娘的,自从来了域阳城,她每次发现不对劲都是因为这些树。
“洛羽羲,你做了什么?”阿善三两步冲到那人面前,揪起他的衣领问道。
十三岁少年模样的男孩很是无辜的看着她,“我没做什么啊,冥王不是让我来对带你们出去么,只有加快这里的日子,我们才可以早一点出去啊。”
“瓜子,你拎着初一干嘛?”
阿善刚要开口,一道清丽婉转的声音响起,似深涧幽谷的清鸣,如干涸处乍然迸出的泉水,字字动人,句句幽婉,缠绵脆丽,又撩人心扉。
阿善缓缓转过脑袋,与院子门口的那双明亮的眼眸对上,一个笑意盈盈,一个漠然无温。
一个窈窕清姿女儿家,一个白锦蓝袍男儿装。
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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