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悄降临, 黑夜掩盖着无尽的欲望,季黎面无表情地站在揽花苑门口, 气质泠泠修身如画很容易便吸引人注意,当然, 她身后的禁林卫和一大群京都有名的公子哥儿更是吸引人的眼球了, 这群公子哥儿们来寻欢作乐不奇怪,奇怪就奇怪在他们是跟着季黎来的。
守在门口揽客的花娘瞧见这一溜围着揽花苑的禁林卫心下惊疑不定,使了个人进去通知老鸨,她自个儿慢慢扭着腰肢走到了季黎面前,柔柔一拜:“季大人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女子声音似勾似缠, 带着烟花之地特有的魅惑, 她身姿窈窕, 腰若纨素,俯身轻笑之间透着一股似酒的微醺。
季黎冷淡的目光扫了她一眼便不紧不慢地离开, 望向打开的正门, 门内欢笑声嬉戏声不断,不难想象里面是怎般场景, 纸醉金迷,真是让人堕落的好地方, 有时候她真想把这种地方全部查封掉, 只是可惜,这个想法不怎么现实。
女子见季黎没有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开了口:“大人可是来找流萤妹妹的?”说到流萤两个字,女子眼中不由闪现出一分羡慕来, 即便这种情绪一闪而逝,还是叫一直保持着好奇的谢云邵看了个正着,他还来不及多想,本来不搭理人的季黎却是搭了话:“不是。”
季黎举步走进揽花苑大门,和急急忙忙跑出来的老鸨撞了个着,这揽花苑老鸨姓何,诸人皆叫她一声何妈妈,何妈妈生的丰腴,虽然年纪大了,但在这风月场混迹了这么多年,到底也是个美人儿的,她摇着扇子,脸上堆着笑意,哎哟了一声,半弓着身掐着声儿:“什么风儿把季大人给吹来了?”
季黎抬手挡住何妈妈手中的扇子:“何妈妈不必管我,自去吧。”
何妈妈笑吟吟地称是,末了终是不放心地又提了一句:“大人,流萤现正在房中,想是无聊着一个人下棋呢。”
季黎微微颔首,黑瞳流光:“知道了。”何妈妈见季黎不欲多言的样子也不敢再往身前凑,半退到门槛处就见从来不踏足花街的宁王府世子怀中抱着一只大兔子正好奇地四处打量,何妈妈暗暗瞅了一眼他,心中一滞,这位宁王世子虽说从未到她们揽花苑来过,但身为京都年轻公子中身份最贵重的人,她怎么可能不认识?不说搭得上话,但至少是知道长啥样的。
何妈妈掀了掀眼皮子借着余光瞄了一眼往里去的季黎,不由握紧了手中的扇柄,这、这季大人自己来逛花楼怎么还把自家未婚夫带来了?何妈妈咽了咽口水,上层人的世界,她不懂!
当季黎带着一群人涌进揽花苑大堂的时候,原本不绝于耳的欢声笑语瞬间歇了下来,就像是正在侃侃而谈的人突然被扼住了咽喉无法再继续言语。揽花苑里不乏朝廷命官,季黎往日来揽花苑的时候多是深夜且走侧道,一般人看不见她,今日她从正门而进,拦着花娘动手动脚的几个低阶官员吓得一个哆嗦,身上的热意连连降了好几个度,连滚带爬地到了季黎面前:“季、季大人。”
季黎一丝眼神都没分给他们,绕过大堂高台走上了楼梯冷声道:“尔宜,带着人上来。”
尔宜听到吩咐直接吩咐禁林卫在下面候着,对着一群纨绔子弟高声道:“诸位,随着我上去吧。”
除了不在状态的谢云邵,其他人连忙收了迷离之色,依着顺序走了上去,许晋同拉了谢云邵一把,两人走在后面也上了楼梯。
门外候着些小厮不敢有过多的动作,安宛秋将他拂到一边,用力地将门推开,惊得房内的一男一女皆是一颤,男子放下茶杯,皱着眉放下手中的茶盏,满脸不虞地绕过屏风,也没仔细瞧便大声道:“哪儿来的没长眼睛的?没见着……”
于亭松尚未说完的话生生的被卡在了喉咙里,门口站着的人不正是季黎和督卫署禁林卫老大尔宜吗?
“于公子好兴致啊。”季黎摸着衣袖走了进来,就像是在逛自家后花园一般扫了几眼便坐在了圆桌旁的凳子上。
于亭松腿肚子抖了抖,咧了咧嘴,勉强地笑了笑:“季,季大人,你怎么来这儿了?”于亭松现在确实满心害怕,但他却也不后悔来这儿,他今日一早替父亲出城送了些东西,回来就见揽花苑的小芽,小芽是揽花苑紫菀身边的婢女,但事实上小芽是当初他送给紫菀,小芽告知他紫菀相邀,他想也不想便来了,要知道他在紫菀身上花了诸多心思,可这美人儿依旧疏离,美人儿难得相邀,岂有不去之礼?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反正他也不想去那什么赤霄营,遂往了这揽花苑来,一直待到现在。
“来看看,本官就是想知道于公子你的胆子到底有多大。”季黎轻笑着敲了敲桌子。
“紫菀给季大人请安,大人有礼。”人影未现,女声先至,平心而论,揽花苑头牌就是头牌,不愧为叫京都公子们心心念念着的美人儿,罗袖初单,靥辅承权,眉似新月眼含流波,当得起‘琼姿花貌’四字,为含金柳,为芳兰芷,为雨前茶,她从屏风之后走出来,步履轻盈,方桃譬李。
季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让她坐下:“紫菀容色愈盛了。”
这般说,紫菀也不见羞涩,她唇角泛笑,态度不卑不亢,给季黎倒了一杯茶:“大人取笑紫菀了。”两人相对说着话,一看之下竟让人觉的两人交情匪浅,堵在门口瞧着里面情形的诸多纨绔子弟心下百般思量。
当然,他们可不是在想什么利益关系,纯粹是在想……当朝权臣与青楼头牌的二三事……仅此而已。
诸人心绪纷纷,都是些尚未真正成长起来的年少儿郎,还不能做到‘表里不一’,心中想着,面上多多少少也就带了些,看向谢云邵的眼神也就变了,宁世子太可怜了,太可怜了……
察觉到诸人眼神的谢云邵对着他们狠狠地龇了龇牙,在端肃伯府就知道他就发现季黎和紫菀有啥啥啥说不得的关系,现在除了微微有点儿不知道为啥冒出来的心酸外,他其实还好……吧?
季黎和紫菀的之间的气氛十分融洽,宁世子心中委屈地深吸了口气,刚才在千杯酒楼还叫人家大白兔呢,转眼就和别的女人谈笑风生……宁世子越想越想委屈,一低头就看见双眼圆溜溜的看着他的兔子,心中一恼:“看什么看?肥兔子。”
许晋同看着被刺激的已经开始和兔子瞪眼说话的谢云邵,同情地拍了拍他肩:“哥们儿,放轻松,走走走,兄弟带你去散散心。”这般说着竟是不顾他意愿拉着人离开了紫菀的房间。
来来往往的男人女人,从其他房间里传来的奇奇怪怪的乱叫,扑鼻呛人的混合香味儿,谢云邵强忍着心中的不适随着许晋同去了下面的大堂,大堂里早已经恢复了初始的热闹,就连高台上也已经有了人在唱曲儿,女子翘腿侧坐,媚态横生,淫词艳曲不绝于耳。
许晋同把谢云邵拉到大堂去之后就不知道跑到了哪儿去,谢云邵立在大堂正中央,抱着兔笼子茫然地环顾四周,谢云邵长得本就极好,不犯蠢的时候,那绝对是一个难得的清俊隽雅的翩翩公子,四周的花娘们可都不像老鸨何妈妈一样有一双火眼金睛识得京都权贵,她们生活在这纸醉金迷的风月场,只会看衣识人。
堂中站的男子穿着一身由月华缎裁成的长袍,月华缎织就讲究,制成之后更是使以珍贵的雪莲水浸泡,使其上染冷香不绝,能用的起月华缎的,不是有钱那就是有权。
绢扇掩唇轻笑的花娘们聚在一起,时不时看他一眼,又时不时一阵低语,又是一阵哄笑之后,几人便推推攘攘地向着正堂中央走去。
“公子怎的一个人?到了咱们这揽花苑,公子不试试这人间温柔乡那可当真是白来一场了。”
“公子来逛花楼做什么还抱着只兔子?莫不是来送与我们姐妹好叫我们尝尝鲜味儿?”
谢云邵听见这话连忙抱紧了肥兔子,后退了两步。谁知从后面走出来一个花娘,伸着手就要放在他肩上,一边动着一边道:“兔子哪里比的上姐姐们的怀抱,公子快些扔了它,姐姐们好叫你知道什么是人间极乐。”
谢云邵快速闪身,好似看见财狼虎豹:“站着别动,你们别过来啊!”
………………
尔宜皱着眉快步走到季黎身边,附耳轻言,话音刚毕就见季黎站了起来,走了出去,堵在门口的人自动退让,季黎站在围栏之前看着下面淫|乱奢靡的大堂。
“公子这般青涩作态,莫不是尚未开荤?”衣襟微开的花娘凑到不停闪躲的谢云邵耳边,状似亲昵。
生活环境相当单纯的宁世子气血上涌,俊脸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
季黎走下楼梯,脸色发冷,墨瞳之中泛着寒光,抿着唇走了过去。
“谁给你们的胆子动本官的男人?”带着彻骨寒意的声音之中透着十分的危险,缓步走来的人,面色幽寒,目光凛冽。
揽花苑的人不识得谢云邵这位宁王世子,却认得季黎这位当朝权臣,围在谢云邵周围的花娘们连忙散开,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浑身轻颤。
季黎看着抱着兔子的红着脸有些手足无措地谢云邵,又是这副让人想要蹂|躏的表情,双唇亲启,声音清冷:“过来。”
第30章
季黎的脸色实在是算不得好, 尽管在外人看来她就是比平常更冷了几分,谢云邵眨巴眨巴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的眼睛, 触及到季黎那冷冷的眼神他撇了撇嘴,小步小步地走了过去。
眼前人低着头似乎在看兔子, 但她依旧能看见他不高兴撇嘴的动作, 季黎抬手勾着他的下巴用力地抬了起来,微微眯了眯眼,他双唇紧紧抿着,白净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嫣红,双眸中含着万分的气恼, 季黎手上的力道松了松, 语言上却是毫不客气:“蠢货。”
宁世子:“……季黎!!”以前拐弯儿抹角骂他蠢就算了, 现在居然这么堂而皇之的骂他蠢货!太过分了!他是一个有尊严的男人!
季黎松开勾着他的下巴的手,看着他突然炸毛的样子刚才升起的不悦之感微微散了些, 掩藏在广袖下的手指轻轻摩擦, 她收回目光转而落在了跪地叩头的几个花娘身上,暗沉的目光极有压力, 几个花娘不由瑟缩了身子又连连叩了几个响头,她们不过是见男子穿着华丽高雅, 料想出生富贵人家, 想着从人身上剐下一层油水来,谁料想那竟是季大人的……额……男人…反正别管男人女人,只要是她季黎的人那就是不能随便动!
几个花娘肠子都快悔青了,这时玩儿一圈的许晋同总算是想起被自己丢下的谢云邵, 从美人怀中挣脱出来走出了房门就见大堂里寂然无声,他小跑下去一把拉过谢云邵:“怎么回事儿呢?”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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