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扯唇，似是在自言自语。
    “向磊，我给你妹妹助攻助得不错吧。你答应我的事情没做到，可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会用一辈子证明给你看。”
    .
    程桑桑使用新手机的时候出了点问题，重新拔了卡，再插上后才好了。
    她进入手机设置页面，下载常用的app。
    许久没手动登录过微信，她用了一刻钟才想起了登录用户名和密码，刚一登录，手机就连着响了好几声，韩毅的微信跳在最上面。
    与此同时，病房门被推开。
    气喘吁吁的声音随之而来。
    她诧异地循声望去，韩毅就站在病房门口，她还没开口，他就大步走了过来，手一圈就把她抱在了怀里。
    “韩……韩叔叔……”
    他很快放开了她，低头就上上下下地打量她。
    “脑震荡？”
    程桑桑说：“轻微，只是轻微。”
    他看向她右手。
    “只是擦伤而已，嗳，你不要一副我右手跟断了一样的表情啊……谁告诉你我在医院的？是默然还是娴娴？我过阵子就能出院了，真的不严重，就是今天碰到了一起小意外而已。”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微不可闻。
    她也是这个时候才想起一事。
    哦，他们还在冷战。
    程桑桑推开他，变了表情，说：“你来做什么？”
    未料韩毅却问她：“微信看了没？”
    她低头去看手机，还没解锁屏幕又说：“你管我看没看。”
    他说：“程桑桑，下次吵架我发你信息你必须回。”
    程桑桑说：“怎么，你是大爷了不起啊，我不回，偏不回。”
    “程桑桑！”
    “凶什么！没见我是病人啊！”她想赌气地说你走，走远一点！可是到底说不出口。只好凶巴巴地瞪着他。
    “除了你，他妈的老子谁也不想要。”他说。
    语气很低沉，可也很真诚，像是在许下一个永远的诺言。
    程桑桑一下子就呆住了。
    他又说：“你觉得我没有诚意，那我这么说。如果哪一天你想分手，或者什么狗屁缘分到尽头了，我宁愿当一只癞皮狗也要缠着你，老天不让我们在一起，那我就跟天斗。程桑桑你看这样成不成？”
    第四十八章
    程桑桑你看这样成不成？
    成不成？
    这一番话, 程桑桑从言词上可以挑刺无数。什么叫做觉得没诚意就这么说呀？什么叫做她看成不成呀？他就不会自己领悟吗？可是此时此刻，在经历了一整天的事情后, 她没法挑刺。
    她满脑子都是他的脸, 他的眼神，他的语气。
    她的韩叔叔, 她的韩毅在向她服软, 在告诉她，只要她想, 就算分手也会死皮赖脸地缠着她，在她身边。
    她喜欢这样的感觉。
    她问：“你以后不认账怎么办？”
    她又问：“万一你后悔了怎么办？”
    她叹气再叹气, 又问：“我这么娇气这么作天作地, 你会不会哪一天主动和我分手？”
    “砰”的一声。
    程桑桑被推到了墙壁上, 他右手掌撑着墙壁，低头看着她。
    一个吻落下，两个吻, 三个吻……接连不断的亲吻袭来，他是那么疯狂地在吻着她, 粗暴之中带有被几分被逼得无可奈何的气愤。程桑桑的舌头唇瓣被吸吮得发麻，她险些透不过气来。
    “艹，我也不知道喜欢你什么, 他妈的怎么就离不开你？”
    “你……”
    程桑桑的话只开了个头，嘴唇又被堵住，再一次被吻得气喘吁吁。
    “什……”
    又一次只开了个头，她的嘴唇又被堵住了。接连三次后, 她瞪大了眼，想质问他还让不让人说话了！然而这一次的程桑桑根本说不出话来，被吻得浑身发软，压根儿没有力气说话，只能用眼神瞪着他。
    韩毅满意了。
    这张小嘴一张反正就不是什么好话，保准能气得他冒烟。现在被滋润过的唇泛着一层晶莹的光泽，红得诱人的颜色简直想让再度一亲芳泽，配着她白皙光滑的脸蛋正好，每一分每一寸都是恰恰好。
    她嘟着嘴，视线往下一瞄，眼神又得意了起来。
    她认真地问他。
    “韩叔叔，你知道有个成语吗？叫自损八百伤敌一千。”
    韩毅看她一眼。
    她耸耸肩，说：“我现在是病人，可帮不了你。”
    韩毅也舍不得让她弄，瞧见手背上的吊瓶针眼都心疼得不行，更别说让她用手操劳了。但看见她现在眉飞色舞的样子，又觉得她可爱到了极点，顺着她的话说：“没让你弄。”
    扫了眼洗手间，他转身就走了进去。
    程桑桑知道他想做什么，也没跟进去，坐在病床上等他。真是奇怪，下午脑袋还疼得要命，他一来，都不疼了，只剩下满心的欢喜。程桑桑终于体会到为什么会有人拿爱当药。
    她的韩叔叔就是她的药啊。
    .
    程桑桑刚结束和男朋友的冷战，又开始了和柳微雪的冷战。
    接连几天，柳微雪都没来医院看她，也没给过她电话，信息也没有，只有每天早上家里的陈阿姨会带着汤水来看她。每次来言语间都会提及太太，大概是揣测出母女俩奇怪的相处模式，陈阿姨每天过来都会不停地和程桑桑说柳微雪的好话。
    “哎呀，两母女哪里有隔夜仇的，过个两天就好了。太太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里说的一回事，心里可不这么想。到底还是心疼大小姐的。现在虽然置着气，但还是每天一大早就起来给你煲汤。你闻闻，这是补脑的，细火慢炖，足足三个小时，都是太太一直盯着的，早上五点就起来了，我想帮个忙都不给呢。”
    程桑桑说：“嗯，我知道。”
    陈阿姨说：“大小姐给太太打个电话道歉吧，那天太太从医院回来，哭了好久的。”
    程桑桑说：“嗯，我知道。”
    陈阿姨说：“太太现在在家呢。”
    程桑桑说：“陈阿姨，我不会让步的。”
    陈阿姨面色一僵，登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母女俩的脾气都这么倔，谁都不肯让步，这两人得气多久啊。陈阿姨还想说些什么，程桑桑又说：“陈阿姨，你不用多说什么了，我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麻烦你转告妈妈，我要提前出院在家里休养了。”
    陈阿姨面色讪讪。
    等陈阿姨离开后，程桑桑拧开保温壶，喝了口汤。
    她放下保温壶，垂下眼。
    喝了二十六年妈妈煲的汤，这汤，她一口就能尝出来不是妈妈自己煲的。
    这一次，想必妈妈是真的很生气了。
    不过，再过一阵子，妈妈可能会更加生气吧。
    .
    程桑桑又在医院里做了个检查，医生才勉强肯提前让程桑桑出院。程桑桑出院那天，程默然和宋娴说要来接她，程桑桑拒绝了。程桑桑说她男朋友来接她。
    宋娴一听，很识趣地闪人了。
    程桑桑住院的时间本来就不长，在病房里穿的又是病人服，自然没什么行李，拎着一个装手机的小包就和韩毅离开了医院。
    韩毅送她回家。
    晚上，韩毅住在程桑桑的房子里。
    在医院的时候，韩毅顾及着环境还有程桑桑的伤也不敢碰她，毕竟在程桑桑真的是个小妖精，在床上的时候妖媚起来，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无论多克制但多多少少还是会有磕磕碰碰。
    现在回家了，孤男寡女，又是男女朋友的关系，程桑桑手臂上的绷带也变成了细细的一圈。之前护士换药时，他亲眼看到了伤口，确实不严重，擦破了一大块皮。
    不过尽管如此，还是让韩毅狠狠地心疼了一把，有冲动去把那天醉酒驾驶的司机揪出来胖揍一顿。
    现在韩毅瞅着程桑桑的右手，仍然有些犹豫。
    但很快的，这犹豫就消失了。
    程桑桑理直气壮地说：“快来伺候我！”
    相当颐指气使，差点儿没把韩毅逗笑。
    韩毅睨她一眼，哼笑一声，问她：“想怎么被伺候？”
    程桑桑柔若无骨的左手攀爬上他的脖颈，然后微微用力，整个人就贴近了韩毅。虽然已经立了秋，但夜里她穿的还是薄薄的夏天真丝睡裙。隔着一层跟没有似的布料，她柔软又丰满的胸脯贴着他硬实的胸膛。
    他从这个角度往下看，正好将若隐若现的波涛看得个一清二楚。
    艳红的睡裙衬着牛奶白一样的雪肤，让人压根儿离不开目光。
    她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这样……”
    “……那样……”
    “还有……那里……这里……”
    ……
    耳边是她的气息，还有他再熟悉不过的香水味，加上轻飘飘的却如同重击一般的话。轰的一下，韩毅觉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某一处，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本能地将程桑桑扑倒在床上。
    即便床褥柔软，可也禁不住两个成年人噗咚的一下撞了过去，床垫微微地弹了下，让两个人更加紧密地贴在一块，似乎找不到一点空隙。
    激烈的吻，激烈的抚摸，激烈的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