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宁的客户，是一个中年男人，秃顶、大肚子，满脸油腻。
    “钱老板您好！终于见到您了！”
    陪着笑脸，倪宁奉上名片，自我介绍道：“我是……”
    “我知道！你是倪宁女士！”
    中年男人钱老板看着倪宁，双眼放光，热情的拉着倪宁的手，说道：“倪宁女士，早知道是您这么一位漂亮的女士，可不敢让您等这么久。实在对不起啊！”
    “钱老板太客气了！”
    倪宁说道：“您想喝点什么？我请您。”
    “倪宁女士才是真客气，到了我地面上，怎么能让您请客！”
    钱老板侧身道：“走，到楼上我房间，咱们坐下来慢慢聊！”
    “好的！”
    倪宁答应一声，悄悄朝叫江景天点头，算作告别，跟着钱老板直奔楼梯间。
    江景天其实也是要上楼的，同样去了电梯间。
    等他到了的时候，倪宁已经跟着钱老板进了一部电梯上行。
    他没想到的是，抵达目的地楼层，走出电梯的时候，恰好看到倪宁跟钱老板的背影在走廊里某个房间的门口消失。
    仔细看，居然是自己房间的对门。
    “咦？”
    江景天忍不住微微皱眉。
    这才记起来，过去几天，曾经在走廊里见过那个钱老板。
    似乎是这里的长租户，租了对面房间做办公用。
    印象中，钱老板进进出出，身边跟着的挽上他胳膊的女人每次都不一样。
    江景天忍不住想：倪宁跟这种人谈业务，只怕不好谈吧？
    ……
    ……
    倪宁想谈的业务，钱老板根本不谈。
    进了房间之后，她把自己公司的业务材料奉上，刚想开口，钱老板随手一份报纸，就把她的材料盖住了。
    “倪女士，你们公司的业务我知道，你不用介绍，我也了解。”
    “不客气地讲，做你们这方面业务的公司有很多，大家的经营方式、价格都差不多。”
    “落实到我这边，可选择的余地也就有很多了。”
    “说句实在话，倪女士你别介意，我未必需要选择你们公司。”
    钱老板开门见山，直接说道：“因此，我所考量的因素，不在业务本身，而在业务之外。我这么说，你明白吧？”
    “明白！钱老板痛快，那我也不绕弯子了。”
    倪宁陪笑道：“我们老板在这方面有所考虑，留出了足够的返点空间。只要您能选择我们公司，这一块好商量。”
    “倪女士，这个事情你搞错了。”
    钱老板乐了，说道：“我不是我们公司的业务员，我是我们公司的老板。返点这一块，不需要谈，你只需要给我一个扣除返点之后的价格就可以。”
    “呃……”
    倪宁这才意识到自己会错了意，讪讪笑道：“钱老板，对不起啊！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合作嘛，当然要找比较合拍的合作伙伴一起合作……”
    钱老板的两只眼睛全都眯成了一条缝。
    拍拍身边的位置，说道：“倪女士，你来这边坐。别这么拘束，坐得近一些，咱们才会有好好合作的基础嘛。”
    倪宁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
    她是生过孩子的人，又不是刚刚出来工作的小姑娘，哪还能看不出来钱老板什么意思？
    没有坐过去，反倒朝着沙发的另一头挪了挪。
    倪宁讪笑道：“钱老板，咱们双方的合作基础肯定是有的，您对我们公司业务的了解不就是吗？”
    “倪宁啊，你说的这个话没错。不过，我对我的合作伙伴可不太了解呀！”
    钱老板自己拱了两下，挪到倪宁身边，笑眯眯的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俩，你和我之间，应该加强一下合作的基础建设。”
    一边说，一只手不着痕迹的放到了倪宁的腰上。
    “钱老板！”
    倪宁咬咬牙，再一次朝旁边挪了挪，说道：“您看，我们是不是先谈一谈业务，再考虑一下其它的事？”
    “业务不用谈。”
    钱老板这次没有跟上去，轻笑道：“我现在就可以跟你签约，价格方面也很好商量，随便你开。”
    “这个……”
    倪宁心里越发凉飕飕的。
    她明白，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钱老板现在的爽快，不过是为了换取其它的好处罢了！
    而这个好处……
    “钱老板，您这么爽快，反倒叫我不太适应。”
    倪宁狠狠心，说道：“这样，你容我好好考虑一下，我再来拜访您，好不好？”
    “嗯？”
    钱老板微微一呆，接着冷笑道：“倪宁，别不识抬举！既然你装傻，那我就把话说得明白些！”
    啪！
    他一把抓住倪宁手腕，说道：“我看你长得不错，只要你今晚留下，好好伺候我一晚上，你这个业务就算谈成了！”
    “钱老板，请你自重！”
    倪宁使劲挣开他的手，说道：“我是来找谈业务的，不是……”
    “不是什么？”
    钱老板笑道：“你也不是小姑娘了，装什么装？你要业务，我要你，咱俩各取所需，有什么不好？”
    说着这话，朝倪宁扑上去，贱笑道：“倪宁，你长得真好看，我现在都快忍不住了！你说你，回去陪你老公也是陪，陪我也是陪……”
    “钱老板！”
    倪宁猛地推开他。
    噌！
    她挺身而起，说道：“钱老板，看来我们这笔业务谈不成了，告辞！”
    拎起自己的包，往外走去！
    “你走！你特么立刻走！”
    钱老板大怒，起身指着她背影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这单业务是你们公司分配给你的，你要是谈不下来，回去就得被辞退！”
    倪宁瞬间眼圈泛红。
    在一楼休息区，她和江景天说的并不完整。
    其实接受公司岗位调整，到业务岗，纯属被逼无奈。
    上次，为了解决羊毛毯的事，她请了很长时间的假，等她再回去，原来的岗位已经被别人顶替。
    她不做业务员，就要失业。
    只是，她哪里懂得怎么谈业务？
    钱老板这个客户，还是公司分配给她的。
    并且要求，务必谈成。
    如今，她得罪了钱老板，业务肯定泡汤了。
    被辞退的命运，几乎完全没可能逃掉！
    “就算被辞退，我也不会妥协！”
    倪宁咬牙回他一句。
    拉开房门，大踏步出去！
    “有种！”
    钱老板骂道：“出来混，还装清纯？装你麻痹！你这种人，活该没业务！”
    倪宁瞬间眼圈泛红。
    吱——
    对面房门忽然被拉开。
    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正是江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