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点，爱你的时候你是天是地，不爱你的时候为‘现任’回踩你没压力。那些人设崩塌的明星，脱粉回踩还有道理，粉丝觉得受到欺骗了嘛。但大多数粉丝却都只是因为她们喜欢上别人了，为了证明自己对‘现任’的忠诚就毫不客气地对自己的前任爱豆大加辱骂。昨天‘哥哥哥哥’叫的亲热，今天喜欢上别人就骂你是丑八怪了。
    毕竟爱过，人家没犯错的话，不喜欢了好聚好散还不行，非要骂死你。纪陵尘是不明白，毕竟深爱过的人，你怎么能骂的那么难听呢？这和分了手无论青红皂白一律骂前任有什么分别？
    第三点，脑残起来无极限。上面的是一种极端，那这种就是另一个极端了。无论爱豆做了什么，都可以原谅都没问题。吸毒没问题，可以原谅；出轨没问题，可以原谅；家暴没问题，可以原谅；诈骗没问题，可以原谅……
    总之无下限，统统可以原谅。纪陵尘表示‘what the f**k？’。追个星而已，三观都没了？
    方中赶紧插话，进入下一个环节。他们这是一个访谈节目，再让这三人说一会就成了辩论会了。
    第二个环节是《黑粉这样说》……emmm黑粉也是粉，没毛病。
    这次播放的没有视频，都是微博和各论坛上的文字。
    看完之后，方中让大家谈感想——问题逐渐尖锐起来了呢~
    张知非的回答依旧很官方。大体意思就是有人喜欢他那必然就有人讨厌他，这很正常。但他会继续努力，吸取一些正确的意见，完善自己成为一个合格的演员歌手之类balabala的。
    黎其安的回答很简洁：“他们开心就好。喜欢或者讨厌我们，不都是为了精神上的愉悦么？如果骂我他们开心，那就骂好了。反正我也不会特意去翻这些东西。”
    转眼间，又问到了纪陵尘，方中不由得菊花一紧。
    “那陵尘，你呢？怎么认为的。”方中手都有点哆嗦。
    纪陵尘这个人极端得很啊！很容易一鸣惊人啊！而他们是个正经的访谈节目，是想传播‘正能量’的啊！要不是他们的经费范围内能请到的热度最高的就是纪陵尘，他们说什么也不会请他啊……太冒险了。
    “打个比方。”拿起桌子上准备的水喝了一口：“我呢，是人民币不是骨头。人喜欢我，是正常的；狗不喜欢我，也是正常的。毕竟我不是骨头，狗不知道人民币的好。”
    “哇……”台下粉丝一片惊叹，实在是太敢说了吧？
    黎其安也一脸呆愣地看着纪陵尘，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话。张知非也挠头，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
    没法接话，方中内心已经开始咬手绢了。最后，方中决定破罐子破摔吧！已经这样了！已经不正经了，那就追求热度和爆点好了：“陵尘，你这是在斥责那些黑你的人么？”
    “斥责？没有。”纪陵尘摇头：“蚊子咬了你你会斥责它们么？就算你斥责它们，它们听得懂人话？我是在拍死它们。”
    “哇！陵尘真是个暴脾气哈。”觉得有点过了的方中圆场道。
    纪陵尘蹙蹙眉，摊手道：“我不觉得这是我脾气爆或者不爆的问题，这是我一个无辜群众，被骂了之后的正常反应。”
    “我和它素不相识，互不了解，没有任何直接过节。他这样谩骂我？”纪陵尘一脸不可置信：“他是在搞什么？”
    “那个臭bi——”这个‘哔’是纪陵尘口动自己‘哔’的：“已经诅咒我三百六十度螺旋爆炸，坟头蹦迪，骨灰拌饭了。我还要和他好说好商量么？还要和他讲道理？”
    “不，我并不想和他说别的了。就算我说，人家也十有八九听不下去的。所以我只想送上最美好的祝福，祝福他七百二十度转体失禁脱水斜上角四十五度升空，在三千米的高空炸成最绚烂的烟花，然后再散落在大地的每一处为地球营养一些可爱的小草。”纪陵尘脸上挂着官方的微笑：“这可能是他这种吃饱了撑的键盘侠，唯一可以留给这个世界的贡献了。”
    “钱钟书先生说的很对。有些人类，他们只是人类，具有无毛两足动物的基本根性。”纪陵尘淡淡道。
    第41章 威胁
    第二个环节以纪陵尘的强有力反怼做结, 在台下粉丝的叫好声中, 方中开始引入节目的下一个环节。
    “在我们进入第三个环节之前, 我想问三位一个小小的问题。”方中继续道：“三位都有很多粉丝，对吧？”
    “没，他俩粉丝比较多, 是我的好些倍了吧？”纪陵尘看向张知非两人, 摆摆手：“我才几百万粉儿。”
    “放心, 这期节目播出之后你不涨粉，我把你们坐着的沙发吃了。”方中笑道：“我的问题是, 你们三个知道你们的粉丝分为多少种么？”
    “啊！这个我知道诶！”一直盘着腿儿，搂着抱枕玩儿的黎其安兴致勃勃地举手，然后就掰着手指头数起来了：“我的粉丝有哥哥粉, 就是喜欢我叫我哥哥的粉丝；还有亲妈粉, 她们都叫我宝宝；还有女友粉，她们都是我女朋友……哈哈哈……”
    “我和他差不多。”翘着腿靠在沙发扶手上的张知非, 抬手指指黎其安：“可能我女友粉要多一些吧？他粉丝女友粉其实真不多……”
    “那陵尘呢？你还知道什么粉。”方中看向纪陵尘。
    “我就给你们说一般情况下的粉丝分类吧，特例不算啊，我就说公例。然后挑一个, 大家用的最多的分类方式, 给你们解释一下。”端坐着的纪陵尘开启了授课模式：“最大的分类, 两种：黑粉和粉丝。这个不用解释，大家都懂。”
    “黑粉里呢——分脂粉和普通黑粉。脂粉就是职业粉丝，拿钱黑人那种；其它的普通黑粉，就是单纯的不喜欢你。这个群体里呢, 精神病患者比较多。大家看见就绕一绕，毕竟它们杀人不犯法嘛~”
    “粉丝里面分的更细腻，大框还是脂粉和普通粉丝。普通粉丝里面又分两类，苏粉和逆苏粉。”
    “啊，这个我听过有人讲，但不知道什么意思！”黎其安长大嘴巴，恍然大悟道。
    “苏粉就是觉得你帅的粉丝；逆苏粉，就是觉得你漂亮的粉丝。苏偏男性化，逆苏偏女性化。”纪陵尘继续往下分类：“然后苏粉里面主力军就是网络上大家常说的女友粉，也是脑残粉的主力军。”
    “你说我粉丝脑残粉多是么？”张知非看向纪陵尘。
    “这不是我说的，是路人说的。”纪陵尘摊摊手，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剩下的其安说的哥哥粉啊，甚至叔叔粉、爸爸粉之类的，都有一些。”
    “和苏粉相对，逆苏粉里面就有男友粉。但逆苏粉成分复杂，男友粉并不是主力军。逆苏里的各种粉丝数量，几乎不相上下。除了男友粉，还有亲妈粉、腐唯粉占大头。”纪陵尘仔细想了想确定自己已经说得很全面了，拍了拍膝盖一锤定音：“差不多就是这样。”
    台词已经被纪陵尘抢光的方中捏着提词卡，露出一个官方的微笑方中：“陵尘介绍得已经很全面了，我就不补充了。”他倒是想补充，可纪陵尘讲解的比他提词卡上都全面呢！方中拿啥补充啊？
    “陵尘真的很了解粉圈哈！”方中调侃一句。
    “嗯，我是粉头嘛。”纪陵尘点头道：“撕哔——什么的，我都是打头阵的。都不用我粉丝上手，我自己给他们撕稀烂。”
    “好啦！”并不想知道纪陵尘如何撕逼的方中，赶紧转移话题道：“我们第三个环节就和腐唯这种粉丝相关，现在呢！就立刻进入我们第三个环节——腐唯怎么说！”
    “这类粉丝群体比较小，在微博上呢不容易找到她们的发言。我们就在lofter上找到了一些腐唯粉丝常用的tag，进行搜索，得到了一些她们想象中的文章。再就是，加入了一些腐唯的群，截了一些聊天记录。”方中说着看向三人：“嗯，有些文章确实比较极端，大部分人可能都难以接受，你们做好心理准备了么？”
    见纪陵尘三人点头之后，方中大手一挥：“那么，请看大屏幕。”
    先看的还是关于张知非的文章。
    看黑粉骂自己都笑脸以对的张知非在看了屏幕投影之后，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台下粉丝更是一阵阵惊呼‘好过分！’‘怎么这样？’‘一定是假粉丝！’之类的。可是后面的群聊天记录却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写这些文的真的是粉丝，人家周边、门票和代言，一样不少地买。
    大屏幕播放的是张知非和同性明星的耽美同人文。大部分文章其实还可以，如果换成异性就是简单的爱情小说而已，没有太过火。
    让张知非笑容渐渐消失的，是里面最黄暴最过分的一篇性转文。（就是把张知非写成女人了。）
    等大家都看完了，大屏幕紧接着就开始播放关于黎其安的文章。
    关于黎其安的文章一放出来，全场就都炸开了锅。
    如果张知非那篇性转文打开了大家新世界的大门的话，那这些写黎其安的文章出现的效果完全是炸门连带着房子也一起爆破了。
    被秃头啤酒肚大叔弓虽女干、车仑女干、性虐待……
    性转这个梗自然也没放过，而且不仅性转，还给黎其安写成了一个在粉丝面前装样子，背后其实两面三刀逼粉丝花钱买代言，还给钱就能睡的一个惊天大女表子！
    跟写黎其安这些文章一比，写张知非那篇性转文竟然显得很单纯。
    后面的粉丝群聊记录更加夸张。里面截取了有些粉丝看不下去这种东西，想让大家以后不要写这类游走在道德边缘的文，结果这些提意见的粉丝竟然直接被踢出了群。
    之后群主更是‘直言’道：“我们喜欢这样写，也表明了不要上升真人。你们没必要小题大作，我们爱他不必任何人少，我们花的钱甚至比任何人都多。大家都有爱他的方式，希望能够互相尊重。任何人都没资格质疑我们的爱！说我们不爱他，花的钱比我们多再说！”
    在场的黎其安粉丝，软妹子已经开始掉眼泪了，女汉子更是压低声音直接骂起来了。就连张知非和纪陵尘的粉丝也看不过去眼儿，纷纷安慰起黎其安的粉丝来。
    自节目开场就一直笑眯眯的黎其安这时候也笑不出来了，手足无措明显十分尴尬。眼睛一圈圈浸红，抿着嘴唇半晌，黎其安扭身转向了张知非。
    抱着膝盖坐着，黎其安身体刚好背对着观众席，正对着张知非。
    大屏幕依旧继续播放着，终于轮到了纪陵尘。
    可能是纪陵尘粉丝少，再加上他本人自带杀气，关于他的文章整个lofter都没几篇，所以自然没翻出什么脏东西。群聊记录更是没有，这类粉丝少的可怜，哪建得起群来。
    所有内容播完，方中看向三人：“三位……什么感觉？可以说一说。”
    方中也发现黎其安情绪不太对，所以也不太敢说话了。
    张知非舔了舔嘴唇，露出来个一点都不善意的微笑：“我性别男，我相信所有人都不应该有异议吧？”
    这要是平常，张知非问什么问题，粉丝们肯定一呼百应。可是现在，大家不约而同地安静了。
    “大家的爱好不同，我尊重。但是有些东西我觉得，没有存在的价值。”张知非叹了口气，下牙刮擦了上唇几下：“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全家都很满意我的性别，也不会有做出改变的打算，就这样吧。”
    要不是理智一直在提醒张知非‘人设’‘人设’‘人设’……
    张知非肯定暴起伤人、破口大骂，连带着踹翻眼前一切家具了。
    都特么什么玩意儿啊一群！是不是精神病院门没关好？怎么就放出来这么些精神病呢！？
    “那……其安呢？”方中小心翼翼地挪了挪屁股，声音都不自觉压低了。
    抽了下鼻子，黎其安摆摆手：“没有……”鼻音浓重，还有点哽咽：“让陵尘说吧。”
    手头也没有纸巾，张知非只能用手给哭得稀里哗啦的黎其安擦眼泪。
    这种文章只是让张知非觉得生气恶心，而对黎其安来说，这种东西绝对是扎心。
    你不在乎一个人，他对你造成的伤害你只会感觉生气；而你在乎一个人，他对你的伤害却会让你伤心难过。
    像纪陵尘和张知非他俩，基本没对粉丝付出过什么真心。所以对粉丝的这种行为，他们只会觉得恶心生气。
    但黎其安太认真了，对粉丝真正投入了感情。被在乎的人这样作贱，自然觉得受伤。
    方中先叫工作人员去给黎其安拿纸巾，然后轻咳两声转向纪陵尘：“陵尘，那你来说。”
    “关于我的文章不多，然后那几篇虽然也挺夸张，但也没写的太过火。挺好……”纪陵尘慢悠悠道：“脑洞是你们的，给你们洗脑我也做不到。再就是粉丝多了么，什么品种都有，有这类的文章也是可以理解的。”
    就在所有人都在惊讶，纪陵尘怎么转性了，变得这么温文尔雅好说话的时候。
    纪陵尘话音一转，继续道：“但是，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以尊重你们的爱好，也请你们把握好一个度。我不会限定这个度，因为我现在也不确定自己的底线在哪里，但是你们要是让我发现了一些我接受不了的东西……”
    “你可以试试会有什么后果啊！”对着镜头，纪陵尘露出一个满分的微笑。
    第42章 晕倒
    “其实三位都不喜欢这类文章, 对吧？”方中总结道。
    已经有点压不住火的张知非差点没忍住敲打方中的脑袋。这问的不是废话么？谁能喜欢这类东西啊？得病成什么样？脑残癌晚期么……
    露出了个假笑, 张知非没吱声, 揉揉终于不掉眼泪了的黎其安的脑袋。
    “我觉得……”打了个哈欠儿，纪陵尘说道：“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吧？这种……嗯……暂且称之为文章吧。这种文章无论是写我们，还是直接作为原创小说发表。你认为, 它应该存在么？”
    “把一些极端的违法犯罪行为, 当做一个供人取乐的梗写出来, 写这些东西的人觉得自己很棒棒？是不是还得给您点个赞啊？屁股上插两根窜天猴，您上天好不好啊？”纪陵尘嗤笑一声, 反问道：“大家知道全世界每年有多少女性和男性受到性侵害么？你们知道，这种事情是很多人一辈子都走不出的阴影么？你写这种东西，是在做什么？觉得好看？好玩？”
    “那么, 你是以什么样的心态认为这种事情好看好玩的呢？”
    “在此我要真心诚意地祝愿, 我真希望以这些事情取乐的人，亲身经历一下她文章中描写的所有情节。到时候, 我希望她们依旧笑的出来，一边经历一边大喊我就是喜欢。最后，再高高兴兴地写部自传。”
    纪陵尘话音刚落, 全场立即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方中听了这话也点头, 难得纪陵尘也有正经的时候：“没错, 这里面的文章确实是过分了。”
    “我不反对大家以严肃文学的方式，揭露批判一些现象。那会给人以警醒，为整个社会敲响警钟。但我们看到的这些文章，明显就是为了满足作者变态的谷欠望而存在的, 没有起到任何的积极意义。作者以文中角色的痛苦取乐，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践踏其他人人格的行为之上。在这种文章里，我没有看到作者所说的对黎其安的爱。我只看到了一个，扭曲的丑恶的灵魂在张牙舞爪。”正经起来的纪陵尘，气势顿时镇压了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