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众宫人都调离了御书房后,满脸戏谑的魏泽晏便慵懒的靠在了椅背上,千霏霏埋低着脑袋,在长久的沉默中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是只被围猎的兔子,而这个盯着她一言不发的男人,则是在餐前还要玩弄一下猎物的苍鹰。
他肯定知道那夜在御花园的人是自己吧?那这个时候她是不是应该跪地请罪啊?可万一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请罪不就等于招供了吗?
一阵思索后,千霏霏索性放弃了主动开口的想法,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个万全之策。
“齐国质子,你打算什么时候还回来?”
第一个问题,还好没有超出她准备的范围,千霏霏暗暗舒了口气,随后将之前拿来搪塞崔明轩的说辞又重新润色了一遍。
“前几日,永宁在宫中意外救下了自尽的齐国质子,知他受歹人欺辱,为了防止此事影响到两国和平,才不得已将其带回府邸修养,待他伤愈,永宁定会亲自将他送回宫中。”
魏泽晏听着她的这套官腔,语气里都带上了笑意,“如此说来,我还得谢谢你为大魏作出的贡献咯?”
“永宁是大魏的公主,自然当以大魏的利益为先。”
千霏霏作揖弓手,完全是一副肱骨之臣的派头,魏泽晏盯了她半晌,才嗤笑一声撇开了眸子。
“收起你这些把戏,在我面前没有人能够说谎,”他端过桌前的茶盏,微微抿了一口,“为什么带长孙无虑出宫?我只听实话。”
无形的压迫感死死的压住了千霏霏心头的侥幸,她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的窥探起了坐在书案后的人。
她和魏泽晏的关系,根本没到能坦诚相对的程度,在还未确定对方是敌是友之前,说出所有实情总是有些冒险的,可在他这样一个人精的面前说谎,似乎也不是个明制的决定……
“如实说有这么难吗?”
魏泽晏见她半天没有答复,便伏了伏衣摆站起身来,面对忽然朝着她走来的男人,千霏霏本能开始往后退了起来,直到被魏泽晏逼到书柜的夹角,她才不得不停了下来。
“七皇叔……您别……这样于理不合……”
“原来你也知道于理不合,”魏泽晏轻笑着伸手挡住了她唯一的去路,“可惜在御花园里你怎么就记不起来呢?”
这是把关系挑明了?千霏霏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发软的双腿已经先大脑一步弯曲了起来,亏得魏泽晏手快才抄起了准备下跪谢罪的她。
“永宁也是受奸人所害误服了催情的药物,才会对叔叔无礼,永宁自知罪该万死,但还望叔叔看在叔侄情分上……”
就在千霏霏声情并茂的为自己脱罪的时候,搂着她的魏泽晏忽然察觉到了她颈上浓重不一的吻痕。
“为何你身上的痕迹加重了?”他的笑容在拉开衣襟,瞧见那被咬的伤口后彻底沉了下来,“看来回府这五天你可一点没闲着啊!”
千霏霏一脸茫然的盯着眼前那双风云翻滚的眸子,她做错什么了?女配本来不就是风流人设吗?难不成他这个当叔叔的其实一早就看上侄女了?
“你……”魏泽晏见她没有半分要解释的模样,暗暗的咬紧了后槽牙,“既已知错,那本王就罚你去巡城司务马十日以示惩戒吧。”
巡城司,既京都的城管,而务马则是整个巡城司最脏最累的活,往常那些王孙贵族犯了不足以量刑的事,便会被罚去巡城司做个三五日苦力,可这十日的罚期,却鲜少有人受过。
千霏霏当下也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还是该郁闷,按睡皇叔的罪责来说,这惩罚是轻的,可她为什么总感觉魏泽晏是因为她私会情郎的事情罚她的呢?
“永宁领罚。”
原本就没打算真罚的魏泽晏,在听到她干脆利落的回答后凝起了眉头,连一句求饶的话都不肯说?他盯着被他圈住怀里的千霏霏,顿时有点骑虎难下,十日的惩罚对于一个女孩来说,确实有些重了。
魏泽晏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若你不愿意去巡城司,也可以待在宫中由本王教你……”
“永宁愿意去巡城司!”
还没等魏泽晏把下半截的话说出来,千霏霏就已经忙不迭的表明了态度。
她虽然弄不清这些人物的心思,但基本的分辨能力还是有的,去巡城司最多是累,留在宫里天天面对着魏泽晏,那可比上刀山下油锅还可怕。
“很好……”千霏霏避他如蛇蝎的态度,令魏泽晏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既然你那么心诚,就再加多五日吧。”
八、叔叔我不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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