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舟收回了手,目不转睛的看着顾息醉自己脱去了外衣。
刚脱完外衣,顾息醉还在想要如何温柔以待时,只觉得腰身一紧,唇前一片温热,再次陷入了一片昏天黑暗的疯狂热吻中。
顾息醉再次回过神来时,他又落在了下面,陆谦舟灼热的手抚上了他的后腰,继续
他脑中轰隆一声响,用力翻身重新将陆谦舟压在了下面,顾息醉的呼吸重而混乱,本来他的脑袋就有些缺氧,现在更是懵,他眼中泛着水汽,茫然又震惊的看着陆谦舟。
看着顾息醉这样,陆谦舟的眼神迅速变换,从原本的占有攻击性十足,变成现下的清澈无辜:师尊,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也不是。顾息醉开始有些出神。
陆谦舟起身,搂住顾息醉的脖子,在顾息醉唇前落下一个吻,比起之前的疯狂与攻击性,现在的他毫无攻击性,任由顾息醉如何,清纯青涩的什么都不懂一般。
这一吻又轻又紧张,吻的顾息醉心头软了一片,他托着陆谦舟的后脑勺,情不自禁温柔缓缓的加深了这个吻,陆谦舟克制的搂住顾息醉的后腰,任由顾息醉温柔的吻着他,不敢再轻举妄动。
顾息醉感觉怀里的陆谦舟就是个再温柔听话不过的清纯美人,惹的他都舍不得多用力哪怕一分,每一吻都小心珍惜,顾息醉认真的在陆谦舟耳边道:我会好好待你。
好。陆谦舟抱紧了顾息醉,下巴枕在顾息醉的肩膀处,贪婪的吸收顾息醉的气息,那身上熟悉的药香味,就怕现在的一切都是假象,他再次开口,声音沙哑低沉,贪婪得寸进尺的道,不许骗我。
随着这句话的尾音落下,顾息醉所有的动作一顿,终于彻底清醒过来,他到底在做什么,他这一去,生死未定,怎么可能保证以后能够好好待陆谦舟。
只想着现在要了陆谦舟,不保证以后,他的行为与渣男又什么区别?顾息醉忽然松开了陆谦舟,他一开始还是想的太简单,认为如果陆谦舟真的喜欢他,或许可以那样做。
怎么可能,陆谦舟付出了真心,他却只是为了还积分。
他真的不配做陆谦舟的师父。
顾息醉松开了陆谦舟,为陆谦舟重新系好了衣带,低声道:对不起。
陆谦舟整个人都僵住,他伸手,猛地扣紧顾息醉微他系衣带的手腕,紧紧的扣住,不松开。
顾息醉也抽不回手腕,心中满是愧疚,真不知道他刚刚是怎么走火入魔的,竟然那般欺负了陆谦舟。
他脑中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和陆谦舟说,怎么安抚陆谦舟。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时,陆谦舟先开口了,他低声笑了一下,自嘲的笑了一声:原来梦该醒了。
伴随着他低沉沙哑的笑声,他那只紧扣的手腕也松开,他起身,亲自为顾息醉穿上外衣。
顾息醉心中也闷闷的很难受,他哪里还敢让陆谦舟为他穿衣服,抬手拦住陆谦舟:我自己来。
这只是徒弟改为师父做的,现在连这些都不能做了吗?陆谦舟立刻收回了手,后退了好几步,哑声道,我知道了,师尊。
见陆谦舟这样,顾息醉心中慌了一团,刚刚还欺负了陆谦舟,现在又惹得陆谦舟这么伤心。
他上前,将陆谦舟的手重新带到了他的衣带前,叹了一口气,随陆谦舟想做什么:你只要还认我这个师父就好。
陆谦舟拿着衣带的手微颤,他垂眸,认真无比的为陆谦舟系衣带,低声回:师尊永远都是我的师尊。
为顾息醉整理好衣服,梳理好散开的头发,陆谦舟看着顾息醉手中的折扇,问:师尊要去见师祖了?
顾息醉点了点头,手中的折扇泛起了光芒。
他坐在床边,将陆谦舟拉到身前,做最后的叮嘱:你师祖以后会多受恶魔的折磨,你多照顾照顾他,也可以管一下。
陆谦舟勉强保持脸上的笑容:不是还有师尊,师尊说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随便说说。顾息醉又看着陆谦舟,想着刚刚的经历,心道他这个徒弟实在太好骗了,心中十分不放心起来,苦口婆心的叮嘱,以后一定要找一个你喜欢,同时对方也喜欢你,懂得珍惜你的人,知道吗?
陆谦舟眼眸中的光暗淡了些,哑声回了一句:嗯,记住了。
师尊,我可以和你一起去见师祖吗?陆谦舟紧接着问。
顾息醉摇头,没得商量:你在这等我回来,不仅是你,师兄,季远廷都不许过来。几百年前的大战仿佛就在昨日,那场大战的艰辛和恐怖实在令人印象深刻。
陆谦舟垂下眼眸,没再多说,只回了一个字:嗯。
顾息醉意外陆谦舟这么懂事,一句多余的都没有再问,不过这样也很好。
他最后看了陆谦舟好一会儿,在一阵沉默中开口:我走了。
好,陆谦舟单膝跪在顾息醉面前,仰头看顾息醉,嘴角上扬,露出甜甜的笑,眼中尽是信任与期待,徒儿等师尊回来。
顾息醉心头想被一只手攥紧,又闷又难受,他想象不出如果他死了,现在对他这般期待笑着的陆谦舟又会如何。
他忽然有了不想去,不想管的念头,就好像衡九墨说的,这一切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顾息醉摇了摇头,摇去了心中荒唐的想法,那么多人变成傀儡互相残杀,而且还是他的师尊引起的,他不可能不管,他只能做到尽量活着回来。
折扇的光芒大亮,一个眨眼间,原本还坐在床前,温柔看着他的师尊,眼中就失去了光芒,顾息醉的神魂去了谢清远那边。
再一个眨眼,在陆谦舟面前的这一身体,也彻底消失了,顾息醉手中的折扇也瞬间裂开,落在地上,变成了一堆粉末。
折扇毁了,身体被夺。
谢清远的修为与恶魔合体,比几百年前的大恶魔还要恐怖。
这种敌人,顾息醉却要一个人去,是真的不想回来,不要他了吗?
陆谦舟看着空荡荡的床,眼眸逐渐变得深暗,漆黑如深渊,他披散的头发上,长出了两只龙角,漆黑的眼眸也变成了龙的竖瞳。
他垂在身侧的一只手抬起,展开,上面是刚刚为顾息醉梳头的梳子,梳子上有一个黑长的头发,是顾息醉的头发。
陆谦舟拿着梳子的那只手,手背现出了龙鳞,他将那根头发绕在了一片龙鳞上,那头发上立刻现出了耀眼的光芒,往一个方向指引而去。
那是他另一片龙鳞的方向,也是顾息醉所在的方向。
第71章
砰!重重的一拳砸下, 直接将陆谦舟身后的门震碎,季远廷凶戾的看着眼前平淡淡定的陆谦舟,恨不得将这整个妖宫都拆了:你就这么让你师父去了?!
这是师尊的意愿, 师祖这种情况,唯一能让师祖清醒的也只有师尊了。陆谦舟平静回,逻辑格外清晰。
季远廷听的笑了,他要这什么狗屁分析?
他额角青筋隐隐跳动,抬手, 一拳砸向陆谦舟,陆谦舟一个侧身躲开,那一拳砸在了陆谦舟身后的墙上, 墙直接砸出了一个洞,地面都为之震荡了一下。
季远廷的拳头都是血,他狠狠的盯着陆谦舟,咬牙道:所以你就让他去送死?
陆谦舟看向季远廷, 清冷平静的眼中终于有了波澜,他一字一句纠正:师尊不会有事,他说了, 也一定会回来。
这下不止季远廷, 衡九墨都听的笑了, 什么叫不会有事,哈哈哈哈!什么叫不会有事?!顾息醉说的这种话, 也就只有陆谦舟会信。
衡九墨看着眼前的陆谦舟,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多年前那个眼睁睁放着陆谦舟进山洞的自己那个傻乎乎等了几天几夜,还在拼命骗自己,顾息醉会平安回来的自己。
他拦住暴怒的季远廷, 上前问陆谦舟,声音冷静了许多:你可知道我师弟现在在哪?
陆谦舟开口,又重新闭上,他脑中想起顾息醉之前对他的叮嘱。
好在衡九墨也没等多久,他从问出这个问题时,就没抱希望:算了,他做这种事,从来不会让别人参与,他连我这个唯一的师兄都不愿意说,又怎会让你知道。问你,还不如我自己寻的快。
衡九墨在陆谦舟面前,还装的一派淡定,下一秒就将身上的各种的昂贵法器摔了个稀烂。
他万万没想到,他在顾息醉身上偷偷安装的那么多探寻行踪的法器,竟然全都失灵了。
这些都是极其隐蔽的探寻行踪法器,再细心的人都很难发现,更别说顾息醉这个平时行事粗枝大叶的人了。
这些失灵的法器明显是被认为破坏的,而且若顾息醉真的难得细心,发现了,念及这法器的贵,也不会那么粗暴的破坏,而是会把法器放到另一块地方,引得衡九墨寻一个错误的地方。
所以,衡九墨红着眼看地上的法器,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被那是谢清远又是恶魔的人给摧毁的一干二净。
衡九墨拿起地上的一个法器,死死的看着,将昂贵的法器的捏的粉碎,养尊处优,舍不得受伤的手上满是血迹。
陆谦舟不能再等,必须离开,他离开时余光掠过了衡九墨脚底下那满地的法器,这些法器他想过用,但是最终又没用。
再昂贵隐秘的探寻行踪法器,在谢清远面前都没法看。
我记得你,就是你在几百年前暗算了我,让我遭了谢清远那致命一击。冰冷悠远的声音响起,一身白衣的谢清远站在顾息醉面前,不断上下打量顾息醉,低笑着道,最近我一直看到你,可是有谢清远在,我又动不了你。终于等到这个时候了,我的好徒弟。
明明很激动的话,从谢清远的口中说出,依旧那样冰冷没有什么情绪,像在说一件平常事。
谢清远伸手,手按在顾息醉后脖颈处,不轻不重的微微摩挲。
他垂眸,冰冷的看着眼前的顾息醉,眼中没有丝毫杀气,只是那只手落在顾息醉的后脖颈处不离,只要稍微一用力,那白皙脆弱的脖颈就会变成两段。
顾息醉抬眸,看着把住他命脉的谢清远,没有丝毫畏惧,反而亲昵熟悉的上前,伸手握住谢清远另一只手。
谢清远明显顿了顿,但没有收回手,他落在顾息醉后脖颈处的手微重了些,低沉缓缓问:你不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自己的师尊?顾息醉反而不解的看向谢清远。
谢清远轻笑了一声,声音冰冷低缓问:你在奢望我现在是你那冰山师父?他已经疯了,就因为那些贪恋,想要寻宝物的人,打主意打到了你身上,他竟然就借助了我的力量。用了我的力量,就休想再主导我。这具身体,包括你这个徒弟,现在都是我的。
你本来就是我的师尊,我也永远都是你的徒弟。顾息醉十分认可,不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
谢清远一计拳头打在棉花上,顾息醉的反应完全和他预料的不一样,顾息醉没有生气的反抗,反而对他更好,更亲切了,这让他心中很不顺,尽管心中不顺,说出的话依旧那般冰冷无情绪:你在垂死挣扎,痴心妄想。
顾息醉伸手,握住谢清远在他后脖颈的手,放到了他的脖子前,任由谢清远的手掐住自己的脖子,他无比认真的看着眼前的谢清远,每个字音都无比的坚定:你就是我的师尊,就是谢清远,他说话就是这样,像冰山里的雪,冰冷好看,而那大恶魔说话,就是地狱的岩浆,炸裂又难听。大恶魔想杀人,从来都不会这么墨迹。
说到这里,顾息醉顿了顿,忍不住笑了,眼中尽是温暖笑意,欢喜的看着眼前的谢清远:师尊以前应当也是杀伐果决的,只是现在,好像确实变墨迹了,那些掌门都忍住没有杀。其实师尊不过是多了一份恶魔的记忆。我知道,你不在乎苍生,不想当大英雄,我都知道,不管你变得如何,你依旧都是我的师尊。而恶魔,早就死了。
你说谁死了,你再说一遍。谢清远开口,可依旧是冰冷悠远的音调,连一个情绪激昂的字音都没有,他呼吸有些重,似乎很想要提高嗓音吼一声,但是根本做不到。
恶魔最恨的就是这一点,全被顾息醉说了出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想要主导谢清远,可是谢清远也一直在消化他,他现在不仅有自己恶魔时期的记忆,还有一大堆属于谢清远的记忆,就连说话方式,行为模式都变得和谢清远差不多。
就算现在他夺到了主导权,他也不过是借助刻在谢清远骨子里那股冰冷无情行事。
但顾息醉有点说的不对,恶魔没有消失,他依旧可以杀了顾息醉,就借助谢清远那刻在骨子里的冰冷无情。
而如果是谢清远,他是永远不会伤害顾息醉的,顾息醉死了,就是证明他这个恶魔还存在的最佳证明。
谢清远眼眸越发冰冷,冰冷的如同万丈深渊,所有一切在他眼中不过都是一群没有区别的木头。
现在,他就要捏断手中的这块木头。
谢清远手中力气骤然加大,谢清远脸色已经开始发红,但是他没有反抗,反抗也没有用,他的力气和谢清远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他只依旧真诚依赖的看着眼前的谢清远,如果谢清远真的掐死了他,就说明现在的谢清远完全被恶魔所主导了。
可是他们二人又不是分而居之的情况,不可能出现某人完全主导的情况,唯一的解释,就是谢清远自己彻底放弃了,自己沉睡了。
为什么要沉睡,顾息醉想不出谢清远到底在想什么,他只能尽他最大的努力,唤醒谢清远。
不管谢清远变成什么样,变成恶魔也好,谢清远永远都是他的师尊,他永远都不会害怕离开:师,师尊
顾息醉艰难的开口,轻声熟悉的唤了这两个字。
脖子处的禁锢一下子轻了许多,顾息醉重重的咳嗽了起来,大口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
系统看的可惜:就让他掐死吧,这样我们任务也算完成,可以以另一种自由的身份活下去了。
顾息醉重重的咳嗽着,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看向远方妖宫的方向,在心里无比渴求的回:我不想死。
系统:啊?可那也不算死,不是可以以另一个自由身活下去吗?他心中不解,但还是没有再说下去。
他还以为顾息醉决定不买那帮助谢清远去除大恶魔的道具,是不想欠债,想一身轻松的离开呢,结果好像也不是。
顾息醉咳嗽着,小心翼翼的将谢清远在他脖子处的手,拿了下来,他抬眸看着眼前的谢清远,再次唤了一声:师尊!嘴角上扬,每个字音都带着喜悦。
分卷(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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