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出去。”看着那份资料，墨钰寒久久没有开口，忽然间，猛地出声让杨旭离开。
    杨旭不由眉头一皱，因为墨钰寒的神情虽然看起来没什么波澜，可声音却带了一丝颤抖，大概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跟了墨钰寒这么久，杨旭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心里顿时慌了起来。
    这个程紫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然而，刚想开口相劝，却听墨钰寒再次开口：“出去。”
    杨旭的嘴动了动，终是叹了口气，悄然走了出去。
    办公室内，很快只剩下墨钰寒一个人。
    眼前，那份全英文的病例，让他心里一团乱麻。
    病例上，写的是林染竹的英文名字，其医院所在的城市也与林染竹本科在读城市一致。
    而那病例的内容，却是他这辈子都没想过的东西。
    因为流产不完全，实行清宫手术。
    翻译过来，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流产？？！！
    他知道林染竹的第一次并不美好，所以，为了不让她回忆，他刻意没有详细过问。
    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林染竹竟然流过产！
    而且，这清宫手术……
    他虽然不是医生，也没有接触过这种东西，但是，单单听到这几个字，就让他双手忍不住颤抖。
    心，也像刀割一般，就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所以，捂住胸口平静了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按照病例上的提示，打开了医院主页。
    这所医院为了让病人可以随时查到药物使用方法，所以，在每份病例上都附有二维码，可以随时查看自己的病例和药方。
    墨钰寒拿起病例，对着电脑扫了一下。
    很快，就出现林染竹当时开的药，以及术前需知。
    大意是，本次为流产不完全而进行的清宫手术，需要在病人完全清醒的状态下进行，这样，才能让医生清楚地看到病人的反应，防止手术操作中不小心用力过度，发生穿孔等严重的情况。
    所以，手术过程不管是剧烈恶心还是剧烈疼痛，都必须保证身体不能动。
    墨钰寒的心狠狠一揪，忍不住握紧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
    完全清醒地承受？
    他几乎不敢想象这是怎样一种煎熬，更不敢想象，当时的林染竹是怎么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该死！
    到底是哪个男人让她如此？
    愤怒一瞬间涌起，心里止不住的冲动。
    对于那个男人，他从来没有在意过，可是现在，他却非常想要把他找出来，问问他还算不算个男人！
    如果是他，怎么可能让为自己怀孕的女人落到这个下场？
    他拼死，也会对她负责。
    这么一想，他当即拿起手机，给高猛拨了过去。
    因为高猛那个发小，是当地最有名的私家侦探。
    而他因为布亚诺家族的原因，并没有在国外发展自己的势力，所以，只能请高猛帮忙。
    说起来，当时正是那个廖侦探，帮他找到的程紫艺。
    当然，他现在恨不得从没有找到过这个女人。
    “喂。”电话里，很快传来高猛打着哈欠的抱怨声，“寒子，这大半夜的，你干嘛这会儿打电话？”
    两地有时差，高猛那边现在应该正是凌晨。
    但墨钰寒管不了那么多，当即问道：“我有个事，需要你找私家侦探查一下。”
    高猛一愣：“你说廖俊？他早就不做侦探了，这小子不知道从哪发了财，直接移民去澳洲了。”
    墨钰寒眉头一拧：“那你还认识别人吗？”
    “怎么了，很重要的事？”听到墨钰寒这么严肃，高猛的瞌睡虫也跑了不少，干脆坐了起来。
    墨钰寒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老婆以前流过产，我想知道是哪个可恶的男人。”
    高猛顿时吓了一跳：“喂喂喂，你可别冲动啊！这我可不敢帮你查，万一真的查到，你不得把人家脑袋拧掉。”
    墨钰寒磨了磨牙，如果不需要理智，他还真想。
    深呼一口气，他还是开了口：“我不会对他怎样，我只是想知道一下。”
    高猛叹了口气：“寒子，其实我觉得，你知道这个干嘛呢？也许那个男人也不是故意的呢，你老婆都不追究了，而且，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该不会……因为这个嫌弃你老婆吧？”
    “当然不会。”墨钰寒眉头一拧，“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不能忍受她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
    “你怎么知道是一个人，说不定，那个男人当时也在场呢。”高猛下意识说道，“而且，你既然让我查，那应该是她读本科的时候吧？那没准是当时的大学同学呢。”
    墨钰寒一愣，读本科？
    他记得林染竹当时忽然退了学，该不会和这件事有关吧？
    这么一想，他不由转头，看了一眼病例上的时间。
    然而这么一看，他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寒子，寒子。你还在不在？我就是随便一说，你可千万别胡思乱想啊。”
    电话里，听到墨钰寒没有出声，高猛赶紧找补。
    然而，墨钰寒却仿佛没听到一般，一双眼仍旧紧紧地盯着那个时间。
    因为那个时间，刚好是那天晚上之后的一个半月。
    而林染竹的病例上写的，也恰恰是早孕六周。
    一个几乎令他爆炸的念头从心里升起，墨钰寒紧紧地攥住手机：“高猛，你那个侦探朋友，是什么时候去澳洲的？”
    “就在帮你找到程紫艺不久之后吧。”高猛说着冷哼一声，“说起来，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我还是问他家里人，才知道他定居澳洲的。而且，我告诉他家人，让他和我联系，也没有音讯，就好像在故意躲着我一样。真是，也不知道是我哪里得罪了他，还是人有了钱之后就变了。”
    墨钰寒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当即挂了电话，直接拿起文件袋里最后一张纸。
    因为上面除了写了很多道歉的话，还有最后一条，那就是：“钰寒，如果你回心转意，就来这里找我。”
    紧接着，就是程紫艺现在所住的地址。
    他双眼一眯，当即抓起桌子上的车钥匙，直接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