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早上起来，我先后收到了江野和司徒卿发过来的消息，扎纸董家被灭门了。
    江野发过来的是文字信息，司徒卿图文并茂，还附有一段视频。
    点开视频，一间四合院内，十余个形态各异的纸人分列各方，有的跪拜磕头，有的作揖哀求，有的神色不屑。
    无论神色如何，有一点相同。
    这些纸人，头上顶着的不是纸扎的头，而是人头。
    “草！”
    看到这些顶着人头的纸人，我仿佛看到了一副画面，李强拿着刀，嘴角挂着享受的笑容，闲庭闲步般将董家的人，全部割头，又将他们的头安在纸人身上。
    吐出一口气，我继续往下看，又发现了一点特别之处，人头和纸人浑然一体，就好似这颗头，本来就长在纸人身上。
    我是二皮匠，是靠手艺谋生的，我很清楚，要做到这一点，到底有多难。
    这说明，李强的手工活非常棒。
    这也从侧面证明了我的猜测，李强修炼的是鲁班术。
    看完视频，我点开司徒卿的一条语音：董家的家主董正文三年前投靠了我二叔，这次南街工程重启，寻找鬼楼幸存者，董家上蹿下跳的，最是积极。
    “董家一个人都没活下来吗？”我发语音问道。
    “有活的，董正文小女儿是我二叔的小老婆，除了她，董家上下十八口，全部被割头扎纸！”司徒卿很快回了一条。
    “草！”
    我又一次爆了出口，甭管董家的为人怎么样，这个结果，也太惨了。
    说起来，我和董家还有一点渊源。
    宫凤年在将我血祭前，经历了一场大战，我在别墅内目睹了全程。
    如果我没记错，那位剪纸成影的董姓老人，就是扎纸董家的。
    我发过去一条语音问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司徒卿回过来一条将近两分钟的语音，没等我听完，又发过来一条。
    连续几条语音听下来，让我基本明白了，董家的情况。
    董家是扎纸世家，不同于我们陈家，到我这一代，才勉强跻身四小阴门，董家传到这一代已经是第六代。
    这么说吧，滨城的殡葬用品市场，董家占了四成。
    作为二皮匠，我小时候和爷爷没少和卖殡葬用品的打交道，这里面的利润有多大，我很清楚。
    滨城四成的市场份额，不说日进斗金，也差不太多。
    可惜，殡葬用品受政策影响太大，比如近几年，滨城开始禁止在城区内焚烧香蜡、纸钱、冥币等祭祀类用品。
    这个政策，让董家收入骤减。
    也是因为这样，董家开始拓展生意，想要干正行。
    董家是干阴门的，吃的是死人饭，赚了几代死人钱，冷不丁的转行，没少赔钱。
    正行行不通，就想继续捞偏门。
    可偏门也不是那么好干的，哪一门都有如同董家这样的存在。
    俗话说得好，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董家也是因此，和宫家结了怨。
    连续折腾几次，董家不得不投靠了龙家。
    这次南街工程重启，鬼楼即将拆迁，董家为了表忠心，也为了在将来的拆迁中捞取利润，上蹿下跳的，表现的太过了，被李强抓了典型。
    “除了被灭门的董家，李强还去了鬼楼后面的废弃篮球场，割了几个黄鼠狼的耳朵！”司徒卿很快又发过来一条语音。
    “什么？”
    我发过去一个问号，表示不解。
    李强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幸存者之一，废弃篮球场挨着鬼楼，他难道不怕鬼咒吗？
    “割完耳朵，李强不但没走，反而对鬼楼做了一个割喉的姿势，并且在那里等了十分钟，发现鬼楼没有动静后才离开！”司徒卿又说道。
    “what？”
    我飙出了英语，李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对鬼楼做割喉的姿势，这是挑衅，也是作死。
    最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司徒卿说，李强做完这一切，还在原地等了十分钟，等了十分钟不要紧，他最后还安全离开了。
    我打过去一连串的问号，表示不解。
    “李强很可能不是鬼咒要报复的对象！”司徒卿回道。
    “什么意思？”我问道。
    “意思很简单，刘庆玲前后死了两次，做人时死了一次，做鬼后又死了一次，她用这两次的死为代价，发出鬼咒，要报复这两栋楼里所有嘲笑过她，对不起她的人，并让他们断子绝孙！”
    “我怀疑，李强极有可能，是少数几个没有嘲笑过她的人！”
    司徒卿先后发来两条语音解释。
    我听后沉默半响，翻出之前江野和司徒卿发给我的有关于李强的资料，觉得司徒卿的推测，极有可能是真的。
    李强这个人，思想偏激，性格变态，看人看事的想法不同于常人。
    刘庆玲当年是人人喊打，女人把她当成是小三，当成是婊子。
    男人觉得她下贱，只给有钱有势的睡，不给自己睡。
    小孩受到父母的影响，或是应景，或是出于凑热闹，多多少少都做出一些伤害过刘庆玲的事。
    比如见到刘庆玲时发出一道嘲笑，学爸爸或者妈妈，叫一声婊子。
    再比如，在刘庆玲被扒光示众时，扔一颗小石子，吐两口唾沫。
    这些正常小孩子都会做的事，李强有可能都没做过。
    或许是因为对刘庆玲的同情，或许是因为单纯的想和那些嘲笑、辱骂他是狼崽子的大人、小孩们唱反调，总而言之，李强没有做过对不起刘庆玲的事。
    也正因为如此，李强不在刘庆玲的报复之内。
    如果是这样，那就有意思了。
    我非常好奇，李强接下来会做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