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怀疑我?”
“合理怀疑。”赵寒烟解释道。
白玉堂捏着赵寒烟的下巴,看着她粉嫩的两瓣唇,禁不住叹:“在外累得发疯,险些把刀砍钝了,回来又被自己心爱的女人诬陷……”
“委屈你了。”赵寒烟道。
“那要看你用什么来平复我的委屈,法子好的话,就不算委屈,是快乐。”白玉堂说罢,就低头在赵寒烟飞了红霞的嫩软的脸蛋上亲了一下。
赵寒烟随即闭上了眼,等了会儿,疑惑地慢慢张开。
“你看起来很失望,莫非在期待什么?”白玉堂噙笑问。
“没有。”原来白玉堂在故意逗她,赵寒烟脸立刻红了个透。
“那我很期待这个,知道时间紧迫,就一会儿。”
白玉堂的脸再次靠近了赵寒烟的脸,轻轻碰上了她的唇瓣,小心轻柔地吸允,一点点深入,最终将舌尖的颤栗传递给对方。
……
隔日,公孙策在查抄太师府库房的时候,找到了一箱银子和陈州私养军营里的所用的饷银相似。
银元宝上没有明显的没有标记,但在底部靠近边缘的位置有一处很小圆形的浅坑,不注意的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仔细观察之后就会发现,每个银宝上都有,不是偶然出现,是故意留下的记号,为了区分银子来源而用。
这箱银子可谓是进一步证实了庞太师在陈州私自养兵的事实,更加坐实了庞太师谋反之举。此事随后呈报给赵祯,赵祯大怒,当即下旨,则命开封府于明日斩首庞太师。至于曲荣发,因主动提供重要线索揭发庞太师养兵谋反一事,被刑部尚书宋庭空建议宽大处理,如此开了先例,以后刑部开封府等再处置类似结党案件,便好诱其同党招供了。赵祯遂应允此事,暂免曲荣发死罪,杖刑后流放西北。
次日,时近午时。
包拯一声“将人带上来”后,晏殊就见庞太师穿着一身惨白囚服的被带到开封府公堂之外,他乱发脏脸,落魄跪地,手脚戴镣。谁曾想当初风光无限气势凛凛的庞太师,而今就要被斩首了。晏殊心中禁不住感慨一番。
斩首场面肃穆,因犯人身份特殊,并未公开。为免犯人挣扎乱叫,除了双手被捆住之外,嘴巴被堵得严实。同时为避免诸位大人们被喷溅的血迹脏到,铡头之前,扯了白绫遮挡。
时间到,就听包大人一声令下,衙差们就将庞太师按在了龙头铡下,眨眼间,便是人头落地。
人死后,便用刚刚的白绫盖身,收尸处置。
“这案子算是结束了。”八贤王叹道,随即安慰包拯,总算可以放松睡个好觉,好生吃饭了。
三日后,垂拱殿内,有八位大臣的联名奏折。这八位大臣都曾在朝和庞太师关系有些交好。
而今八位大臣联名上书,告包拯徇私枉法,错杀朝廷重臣庞吉。
第122章
赵祯换了一个坐姿, 看了眼八位大臣联名上奏的奏折,立刻就被其中内附的一封信所吸引。信里写了一些乱七八糟不成句文的字, 从字迹上看是出自于庞太师的手笔。
“此为臣的门生照着太师的字体,模仿而来的字迹。太师的字帖早就流传于东京城中,曾一度引得书生们争相效仿。想要临摹太师的字迹,其实并不太难。臣的这位门生就曾临摹过太师的字贴两年, 已然可写出而今这般极为相像,几乎可以假乱真的字了。”
“今晨被判徒刑的罪臣曲荣发,刚从东京城离开不过一个时辰, 就被一伙人救走,人已经不知踪影。”另一位大臣补充解释道,“臣等皆觉得庞太师无辜, 此事另有人暗中策划,阴谋算计。”
赵祯点头示意,让他们继续解释。
八贤王十分不信他们的奏告,忍不住开口质问:“那陈州的兵马又怎么解释?”
赵祯仔细再看了眼奏折里的内容, 刚好里面有回答这个问题的答案。赵祯立刻传唤负责此案的刑部侍郎晏殊, 陈州那边的事情正由他负责。
晏殊早就候在殿外候命,传唤之后立刻进殿。
听闻赵祯的问话之后, 晏殊尴尬地对赵祯行礼致歉, “臣正要和圣上禀告此事,臣刚刚得知消息, 陈州反军首领招供说真正养军的人为忘忧阁, 并非是庞太师。他们平常习惯了假借庞太师的名义办事, 久而久之自然就养成这样的习惯。再者招供庞太师,也是为了拖延时间,寄希望于忘忧阁可以解救他。岂料从他从陈州一路被押送到东京城的大牢,也没见有半个人救他,绝望之下方有了之前的招供。”
晏殊随即表示这消息他也是刚刚知道,转而去问那联名上书的八位大臣从何而来的消息。
“那贼首既然招工了,消息自然瞒不住,我们也自有我们知道的办法。还请晏大人好生关注眼下的案情吧,堂堂太师,竟被冤死在龙头铡之下!”大臣们气愤地说道。
“忘忧阁?”赵祯问,“可是江湖上有名的那个杀手阁?”
晏殊:“正是,这两年的名声越来越大,听说还接过几笔大买。据说就没有他们杀不了的人,只要钱够多,听说他们连皇亲国戚都可以杀。”
“好生猖狂。”赵祯叹道,然后问晏殊那贼首还招供什么没有。
晏殊摇头表示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事,“贼首韩林乃是犯了军纪被赶出军营的五品将军,心中不服,早就对朝廷的律法心怀怨气。跪下之后,被忘忧阁的贾长老赏识,安排到陈州募兵养兵,随时听从调派。这些年他只听贾长老一人的吩咐,从未见过忘忧阁的阁主是谁。不过却知忘忧阁神通广大,也曾暗中想耍小手段,但每次都被警告,后来他家人性命造了威胁。吃过教训之后,自觉做每一件事都有忘忧阁的人监视,自此再不敢胡来。”
“还有一件事,据今晨遭遇劫持的押送曲荣发的官差交代,那伙蒙面人在劫持救走曲荣发的时候,曾说过‘长老吩咐’、‘阁主有令’的话,虽然声音小,但他们还是听到了。而今推敲来看,曲荣发这极可能是被忘忧阁的人劫持了?”
“曲荣发几年前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只怕他是得了忘忧阁阁主的帮助,才有后来礼部尚书的地位。”大臣们恳请赵祯彻查此事,“我大宋朝堂难保已有江湖众人渗透其中,如若这般,必须尽快彻查清楚。”
“此事确实非同小可,那依照你们来看,谁是负责此事最合适的人选?”赵祯反问。
晏殊当即推荐包拯,他觉得包拯对此案十分熟悉,有他来查必定事半功倍。
但晏殊的这个建议,立刻遭到了其他八位大臣的否定。
“他不仅不能负责此案,还要恳请圣上严厉惩治包拯。以目前的证据来看,既然曲荣发为忘忧阁的人,那封指证庞太师的信,极有可能是曲荣发为了保命而造假。庞太师确为冤死。而包拯身为开封府府尹,主审此案,一不能为死者申冤;二不能明辨案情;三令朝廷重臣冤死;皆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庞氏一族也因此受了一记沉重打击,受尽他人的侮辱谩骂……这些岂能就白白受着,没人负责?”
这番话说完之后,朝堂就安静了下来。
许久之后,晏殊出言道:“此举分明是有人故意设套,做了伪证来陷害包大人……”
“晏大人,包拯身为开封府府尹,断案多年,莫非他连犯人会做假证,这种审案时会时常碰见的事情都没见识过么?这责任他推卸不了,请晏大人不必枉费口舌,为他求情!”
晏殊皱眉,欲反驳。对方见状,忙先于晏殊开口,请一直在旁沉默的刑部尚书宋庭空帮忙说一句公道话。
“此案我和八王爷还有晏大人曾在公堂旁听过,案情确实复杂诡辩,令人难以琢磨。”宋庭空拱手对赵祯道,“此事情有可原,包拯虽有断案不明之嫌,但可轻酌从轻处置。”
“酌情?包拯秉公断案不容人求情时候,怎么不酌情?对他人苛责,到他自己身上就酌情?何其不公,让大宋百姓以后该如何相信官府会断案公允?”八大臣之一的兵部侍郎柳如才连声质问道。
赵祯紧锁眉头。
宋庭空迟疑了下,也便不吭声了。
柳如才见状,继续道:“宋大人和晏大人可不要因为往日和包大人私交好,便公私不分,为了偏私就将朝堂大事置若罔闻。”
“休要胡说,其实便不是包拯,换成任何一位官员,碰到而今这桩案子,我也会说同样的话。这案子搁谁办都难免会出现的纰漏。”宋庭空解释道。
“我看不见得吧,至少宋大人来办,就不会如此草率,先前在包拯堂审之时,宋大人便曾私下对我说过,此案奇怪之处,庞太师身为一朝重臣,不似会干出书信留人把柄之事。宋大人还说过,庞太师并不认罪,此案理该细查的话。”柳如才说罢,便对赵祯拱手,恳请赵祯将此后续的案件转交给宋庭空负责处置。
“那包大人呢?”晏殊听出来柳如才的针锋相对,便想看看他的目的到底为何。
“恳请圣上秉公处理,将包拯革职查办。至于到底该如此惩治,还要进一步审问,确定包拯具体失职之处,再行定夺。”柳如才回答道。
赵祯眉头皱得更狠。照道理来说,尽快处置庞太师和曲荣发其实是他的意思,而今案子除了差池,大家都针对包拯令其负此案的主责。赵祯身为皇帝,总不能当众承认此事他也有失责之处。再有这案子,包拯也确实有不可推卸的失察之责。
总归不管如何,这么推敲下来,包拯确实就难逃受罚的结果了。
赵祯揉了揉太阳穴,斟酌片刻之后,就依照柳如才之言,将此案交给宋庭空处置。
赵祯打发走八位大臣之后,在听八贤王和晏殊为包拯求情后,也把他二人打发走了。随即问宋庭空,此事后续该如何处置。
“有些难办,此案都是由包大人经手,出了差池,便只能由他负责。”宋庭空叹气,“倒是难为包大人了。”
“你早就察觉此案不对?”赵祯再问。
宋庭空:“臣在刑部多年,略有些经历,本能会有些怀疑,也和包大人提过,奈何……”
“奈何什么?”赵祯然宋庭空细说。
“奈何包大人并不听劝,许是因为早前跟庞太师有过过节,又或者早就听说庞太师属下作恶多端,便一开始就认定此案跟庞太师脱不了干系。后来有人证物证指向庞太师,更难怀疑其它了,便盼着能尽快惩恶锄奸。”宋庭空解释道。
赵祯点了点头,再问宋庭空可觉得这案子背后还有什么阴谋。
“该就是江湖上那个忘忧阁夜郎自大,自以为可手眼通天,将江山易主。”宋庭空忙和赵祯表示,他定会尽快侦破此案,剿灭忘忧阁。
“剿灭忘忧阁势在必行,不过这忘忧阁既然如此猖狂,想必不好缉拿,到底在哪儿藏身,可难说了。这案子该不会是要拖个一年半载也查无音讯吧?”赵祯又问。
“臣愿立军令状,五天之内一定查明给圣上一个答案。”宋庭空下跪,对赵祯恭谨地磕头。
“好!你若能办好此案,朕重重有赏!”
待宋庭空领命退下之后不久,赵祯就接连翻到了诸多参本包拯的奏折。除了针对当下这桩案子之外,更有参包拯往年种种不当之处,比如赈灾之时,不按朝廷规矩分配钱粮,为博名声随性施舍百姓。还有说包氏一族皆是伪君子做派,看似正直,实则在私下鱼肉百姓,借包拯名声得了诸多便宜,包拯明知此事,却并未阻止。
半个时辰后,赵祯命人去开封府传了口谕,命包拯开封府思过,未经允准,不得离开开封府半步。
“所有的一切都推翻了,他们把原本庞太师头上的证据,都推给了忘忧阁。再有曲荣发被劫一事,我们虽料到了,却也晚了,没来得及。”白玉堂对赵寒烟道。
“史判官呢,有何异常?”赵寒烟问。
白玉堂摇头,“会不会细作不是他?”
“你确定当初苏越蓉逃走之前,本欲去找史判官?”
白玉堂点头。
“那就是藏得深。”赵寒烟动了动眼珠儿,“咱们得动起来了,再不动,只怕包大人和我们都要被动了。”
第123章
白玉堂建议道:“我倒觉得当下这局势, 还是认命,乖乖认输比较合适。包大人已经刚被圈禁在开封府, 很容易被人关注,我们不适合有大动作。而今主审案子的已变成刑部,便指望宋尚书或者晏大人那边看看,先静观其变。”
白玉堂说罢特别专注地看赵寒烟, 希望她能理解他的意思。
赵寒烟默然想了想,点头,“你提醒我了, 慎重为上,此刻最忌讳操之过急。”
“对了,你查了这么久的忘忧阁, 还没查到消息?”赵寒烟见白玉堂摇头,惊讶再问,“以你在江湖上的声望,竟找不到任何能联络忘忧阁的办法?”
“能联络江湖朋友都联络过了, 皆只闻其声, 并未见识过真正的忘忧阁。江湖上倒还有种说法,但凡见识过忘忧阁的人, 早就已经是死人了。而那些雇佣过忘忧阁杀人的人, 为掩盖他们曾经雇凶杀人的丑事,更不会站出来承认他们去过忘忧阁。”白玉堂回道。
“有点奇怪了, 毕竟以你在江湖的影响, 不至于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赵寒烟觉得蹊跷。
白玉堂:“或许这忘忧阁就是缜密异常的组织, 因此这两年才会越来越壮大,以至于各地有关于它的传说越来越多,甚至很多说书人都会讲忘忧阁的事。百姓们本就爱听朝堂事和江湖事。朝事谁敢随便乱讲,倒是江湖事可以随便议论。忘忧阁又是其中最神秘可怖的组织,所以这类江湖故事越来越多,忘忧阁的名气因此也更大了。”
“那东京城有这类说书的么?”赵寒烟问。
“有,随便找个有说书人的茶馆酒楼,进去听一会儿就有。”白玉堂解释道。
“那成,我们去喝茶。”赵寒烟对白玉堂天天笑道。
白玉堂惊讶,“包大人那边你不去问候一下?他刚被皇帝下旨在府内思过,公孙先生和展昭他们早就去劝包大人了。我来找你,本意也是想和你一同去看看。”
“既然那么多人去劝,也不缺我们两个。再者以包大人的脾气,会需要我们俩的安慰么?”赵寒烟反问。
白玉堂想了下,摇头,“不过露个脸表示关心,大人或许更觉得欣慰。”
“走吧,去听书。”
赵寒烟拉着白玉堂直接走,去马棚的时候,赵寒烟顺手摸了摸展昭的马,踏云。
白玉堂让赵寒烟再说一遍马叫什么。
第1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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