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悬念,赢了这场赌局。
那个主动挑衅的老总一脸炭色,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季时禹笑笑看了那人一眼,语气始终不卑不亢,用那人的话反击他。
“承让。”
说着,走到池怀音的身边。
他赢了球,池怀音一直悬着的心脏终于回归原位。她也跟着有些激动,却还要努力装镇定。
云层渐渐散去,一丝阳光透露出来,一片绿茵球道便明亮了起来。
季时禹一身运动装,看上去俊逸非常,年轻的脸上,带着几分意气风发。
他微微偏头看向池怀音,喉结滚动,几分性感撩拨着池怀音的心弦。
“可惜了,我更想和你跳开场舞。”
池怀音也笑,“可是我还是一样,跳舞会踩你的脚”。
……
那天的晚宴,季时禹最终还是没有让那位老总跳独舞。
大家的起哄声中,那人尴尬至极,当他硬着头皮要进舞池的时候,却是季时禹站出来为他解围。
和那些已经功成名就的企业家相比,他根基尚浅,可是整体气度,却不输任何人。
他笑笑说道:“算了算了,齐总没有带舞伴,一个大男人跳,伤眼。这次就饶了你了,下次有舞伴的时候,必须跳舞。”
那人没想到自己在明显的挑衅侮辱之后,季时禹还能站出来为他解围,眼中不由流露出惭愧。
人群散去,季时禹拍了拍那人的肩膀,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去。
社交场上的小插曲,却落入很多人眼中。
长河电池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厂家变成年度黑马,长河电池的决策人季时禹,因为这一场乌龙,进入很多人的视线。
厉言修沉默地围观了这场大戏,转了转手上的红酒杯,视线清冷落在季时禹离开的背影上,许久,将手上的酒一饮而尽。
那天晚上,回厂里的路上,池怀音还是有些难以压抑住的兴奋。
“你怎么会打高尔夫球的?”
季时禹的手随便撑在池怀音背后的椅背上,表情闲适:“谈事的老板,有些喜欢在这种场合谈。再加上想去研究一下高尔夫球车,就花钱去入了个球会。赵一洋一起去的,他说钱都花了,干脆再花点钱,学下球,也许以后用得上。”季时禹笑:“没想到还真的用得上。”
“所以你们经常出去,也不全是去谈生意,还有去打球了?”
“老板们喜欢一边打球一边谈,我们也是作陪的。”
池怀音也忍不住笑:“真是歪打正着了,解气。”
季时禹见池怀音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眼中流露出几分宠溺,转而摸了摸她的头发。
池怀音突然想起季时禹话里的意思,笑容一收:“对了,你刚说,你对高尔夫球车感兴趣?”
“嗯。”季时禹笑:“你没发现,高尔夫球车是纯电动力的吗?”
“你想研发蓄电池?”因为汽车里的充电蓄电池,和小型高端电子设备里的二次充电电池,是不一样的,池怀音也有些难住了:“汽车里的电池大多是铅酸蓄电池,厂里的设备什么又要重来了吧?”
“没那么快。”季时禹敲了敲太阳穴:“还只是想想而已。”
……
********
池父近来感冒了许久,每天咳嗽,偏偏性格又固执,不肯让池怀音回家看他。池母通过电话告诉了池怀音,池怀音也挺着急的,又不知道怎么才能回家。表哥不喜欢池父,不好开口,最后想来想去,只能求助于厉言修。
周末,池怀音从上沙镇进了市里,她和厉言修约在闹事见面。
厉言修工作其实很忙,他们投产的汽车销量很好,一直在全国各地到处跑。
池怀音喝了杯水,将从农民那里弄来的各种止咳食补土方递给了厉言修。
“麻烦把这些给我妈,之前我感冒了咳嗽,就是吃这些吃好的,挺有用的。”
厉言修接过看起来有些脏的袋子,也没有什么嫌弃的表情,只是随手放在身旁的椅子上。
他单手撑在桌上,目光平静地看着池怀音,始终带着一丝笑意:“上次企业家大会,都没机会和你好好聊聊。”
池怀音态度坦荡,倒也没觉得什么:“人太多了,都顾不上了。”
厉言修眼眸中闪过一丝黯淡,很快又恢复正常:“听说你们的长河电池,发展得很好?”
说起用心经营的事业,池怀音的眼中也忍不住放出一丝光彩。
“一群人坚持到如今,总归是熬出头来了。”池怀音笑:“当然,和宏诚汽车还是比不了。”
说起宏诚汽车这一两年的大放异彩,池怀音也带了几分崇拜:“说起来,言修你怎么这么厉害?做什么都能成功,到底有没有你办不成的事啊?”
厉言修抬起头,淡淡扫了池怀音一眼。
“哪有人能心想事成,总有怎么努力都办不到的事。”
他话中的意味深长,池怀音没有听得太懂,她看到厉言修,就想到季时禹说的蓄电池一事,随口便问了一句:“对了,你们车里的蓄电池,是和哪家厂家合作的啊?”
厉言修报了一个外企的名字,池怀音点了点头:“果然所有和技术有关的,都是国外走在前面。”
“长河也做铅酸电池吗?”
池怀音摆手:“不可能说做就做,也许吧。”
厉言修笑:“如果能有国企做出汽车的发动机、蓄电池,让汽车完全国产化,大概就能做到全民普及小汽车了吧。”
对于未来的畅想,池怀音始终信心满满:“一定会有这一天的。”
……
池怀音是八月的生日,季时禹好不容易休息,立刻找了由头出来。
他想偷偷给池怀音选一份生日礼物。
他倒是没想到,会在市里最热闹的商圈里,碰到钟笙。
多年不见,季时禹都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钟笙变了很多,不再是当初那个表面高傲内里却自卑的少女,而是彻底蜕变成为一名成熟的少妇,一个孩子的母亲。
她热情地和季时禹打招呼,像个普通的妇人,一脸惊喜地看着季时禹说:“老同学,好久不见啊。”
……
麦当劳在森城开了几年了,季时禹从来没吃过。他对自己的生活实在很忽略,基本上过得很粗糙,对什么流行都不感兴趣。
季时禹沉默地看着钟笙关怀备至地照顾着孩子,心里竟然生出几分感慨。
他的少年心事全都是关于这个落魄却又骄傲的女孩。她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却一直倔强地渴望改变命运。她努力和命运抗争的样子让他心疼,他在十几岁的时候,一直都以为钟笙会是自己未来的妻子。
可是命运真的很奇妙,池怀音的出现,将他当初想象的一切都推翻了。
如今再见钟笙,心中竟然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连尴尬的感觉都没有。
钟笙为孩子买了儿童餐,孩子乖巧地吃着薯条鸡块,让两个大人可以有空闲说话。
钟笙脸上带着几分笑意:“上次我在电视上看到你,还吓了一跳呢。”
青年企业家大会在地方电视台播出了一下,季时禹有发言,被剪了一段出来。
“例行的东西。”
钟笙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抿唇:“上次也是在这家麦当劳,我和池怀音一起吃了顿饭。”
“噢?”
“当时替你解释了很多,但她态度还是很坚决,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工作。”
季时禹笑,往后靠了靠,单手搭在椅背上。
“在我身边。”
“是吗?”钟笙的表情有些意外,见季时禹一脸温柔的表情,半晌轻轻喟叹:“看来注定要在一起的人,兜兜转转,还是会回到原点的。”
“嗯。”
钟笙给儿子擦了擦手,喂他喝了一口饮料,又问季时禹:“话说,你一个大忙人,怎么会出来逛街?”
“她生日要到了。”
“哎呀,真的感人了。”钟笙撇撇嘴:“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季时禹的表情很平常:“不知道能送什么,感觉没有她喜欢的。”
钟笙想了想,很认真地说:“女人能喜欢什么,能和喜欢的人一起生活,这一辈子,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
从麦当劳出来,吃饱喝足的孩子不肯自己走了,一定要钟笙抱。钟笙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还要拎买的大包小包的东西,每一步都很吃力。
季时禹走在她两步远的地方,看了一眼,半晌皱了皱眉:“我帮你拎吧。”
钟笙也有点不好意思,抱歉地一笑:“那你帮我拿到停车场吧,我开了车过来。”
“嗯。”
……
池怀音拒绝了好几次,不要厉言修送,但是厉言修很坚持,恨不得连拉带拽,把她拽到停车场。
“这里到长河太远了,我坐车回去就行了。”还没走进停车场,池怀音还是不想要厉言修送。
季时禹一个大醋缸,上次厉言修送了她,小脾气闹了好几天,这次又让他送,还不把厂里都淹了?
“反正是开车,也没多远,走吧。”
池怀音知道拗不过厉言修,想了想说:“那我先打个电话。”
说着,拿出手机,走到另一个角落,拨通了季时禹的电话。
刚到地下,手机的信号不是多好,有些杂音,但是还是能大概听清。
“你在哪里呢?”池怀音问。
“市里。”季时禹那边的环境也有些嘈杂的样子,一直滋滋滋的有杂音。
一听季时禹在市里,池怀音不由松了一口气。如果他在市里,厉言修送她,碰不到的话,就不会生气了吧?
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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