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两个老人和一个年轻女人看到这一幕吓得连哭都忘了,愣愣地抬眸看着稳稳落在地上的棺材,回不过身。
“回吧,将棺材抬回去。”道士开口道。
这刚抬上山,就又抬回去?
在场的人都不明白,但是道士开口了,大家也就只能照做了,因为绳子断裂了,拖了半个小时才有人拿了绳子过来,然后重新弄好之后,一群人又抬着棺木打道回府了。
————
半夜,姜汉林和吴湘一起躺在床上休息,突然听见一阵敲门声将两人惊醒了,姜汉林几乎在听见敲门声就瞬间睁开了眼,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姜汉林心里闪过一抹不妙的预感。
吴湘也被吵醒了,脸颊上还残留着昨天姜汉林打了之后留下的巴掌印,吴湘这两天已经被闹得够烦躁了,这半夜三更的听见敲门声吴湘皱起眉,开口道:“大半夜的谁啊?”
“别废话了,起来,我先去开门,待会你也出来,听见没?”姜汉林穿上鞋,随便套了一件衣服就出了屋子。
看见姜汉林出了屋子,吴湘也立马起来了,忙活着穿衣服。
姜汉林走到院子里,刚打开门,一道黑影就朝着他砸过来,如果不是姜汉林眼疾手快躲得迅速,说不定那一下就要落在姜汉林的脸上了。
“哎哟,杀千刀的啊,我们家儿子死不瞑目啊,死了都不肯入土为安,我们家这日子是没法过了,姜汉林今天这事你必须帮我们家解决,不然明天我就把我儿子搬到你家这院子里来,让你缺德。”
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那个伤心啊。
姜汉林借着手电筒的光看了一下才发现来人是谁,这事工地死了那男人的老娘。
死的男人叫朱林,今年三十多岁了,这个老太太正是朱林的老母亲,她身后还跟着朱老爷子和朱林的媳妇。
姜汉林一看这朱家人半夜上门肯定是有事儿,都听说今晚入土,这朱家人这大半夜上门来,再转念一想方才朱老太说的话,什么死不瞑目之类的,姜汉林暗暗揣测该不会是安葬的事儿临时出了岔子吧?!
“挨千刀的,你们必须解决这事儿,刚才我们让人抬着棺材上山去了,结果还没弄,就又抬着回来了,我们请那个道士说了下葬的事儿他不管了,我们家朱林是在你们家工地上出事儿的,你们必须把这事办好。”朱林的老婆一个上前就扑到了姜汉林的身上。
姜汉林还来不及推开朱林的老婆就感觉脸上一疼,不用猜姜汉林也知道自己脸上肯定又多了两道印子。
吴湘出来正好看见朱林媳妇趴在姜汉林身上,那火气瞬间就上来了,一个箭步上前,一下便将朱林媳妇掀翻在地,然后骑在朱林媳妇的身上,左右开弓地朝着朱林媳妇脸上招呼。
朱家两老的看见这一幕,瞬间有点懵,似乎没想到一下子就打起来了,但是自家儿媳妇被打,两老肯定得上前帮忙啊。
院子里能摔的东西都差不多报废了,最终还是姜汉林制止住了双方激动的情绪。
姜汉林在听说了山上那事儿之后沉默了下来,对于鬼神之事姜汉林并没有什么熟人,姜汉林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前几天吴湘提起过的,村里那老头儿,前几天他让人打听过了,听说不在家,也不知道这两天回村了没有。
在答应处理朱林的事儿后朱家人才离开了,这大半夜闹了这么一通,姜汉林和吴湘在这片儿算是出名儿了。
王之崇家里,一大清早就来了客人。
王之崇板着脸坐在院子里那张躺椅上,悠闲悠闲地翘着二郎腿,那眼角都没有瞥一眼站在旁边的两人。
王之崇还觉得奇怪呢,这两人一大清早就大包小包来他这里找他一个小老头子,直到看见姜汉林的面色,王之崇才明白过来,感情是来求他办事儿的。
这两口子明明知道他和姜雅认识,还特意绕过了姜雅直接上了他的门,这可就有点意思了,难道他们两人不知道姜雅的本事,现在这时候,找姜雅说不定比找他这个老头子有用多了。
他这次出门遇到了熟人,如今他有伤在身,最近都要修生养息一段时间。
那某些事王之崇自然也就不会管了,如果不是昨天姜雅那小丫头过来了,并且替他梳理了他体内的阴气,王之崇只怕不能在院子里躺着了,估计连下床都难了。
原本以为那孽障几十年不见应该不会惦记他这个老头子了,没想到那孽障如今混得还挺好,从这次被围剿来看,那孽障倒是如鱼得水啊。
“大师,我们今天是来请你帮忙的,你看看需要需要多少钱,你开个价。”只要不是太离谱他们都能接受,吴湘暗暗想道。
王之崇听见吴湘的话,抬眸瞥了他们两一眼,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报了一个价儿:“三万。”
吴湘听见三万,瞬间跳了起来。
“三万,你这是抢钱啊,你是不是穷疯了,开口就三万,三万你怎么不去抢呢,我还是头一次听人一开口就要三万的。老头子你是不是故意和姜雅那小丫头片子来诈钱的啊,怎么好意思张这个口,当别人都是傻子呢?”
王之崇等到吴湘骂够了,这才淡淡地开口道:“我的价开出来了,至于要不要接受你们可以选择,另外大门在旁边,两位好走不送。”
“不用你送,骗子一个,什么玩意儿?”吴湘说着就拉着姜汉林朝外走,姜汉林显然也对王之崇开价不满意,遂顺着吴湘一起朝外走。
王之崇一点也不着急,反正这两人早晚都会再来的,三万这个价对于王之崇来说实在是低到不能再低了,更何况这三万不是他的价儿,而是他替姜雅开出来的价,怎么也算是姜雅正式的第一单,三万这个价还真不算高。
走到门口吴湘仍旧觉得不爽,开口呸了一声,看了一眼坐在院子里的王之崇,开口道:“穷疯了,我们要是再来,就是傻子。”
“话不要说的太满,另外提醒两位一句,最近别乱跑,有的东西看不见并不代表不存在。”王之崇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有时候,眼睛看不见并不是真的不存在,比如鬼神。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姜汉林和吴湘提着东西准备回去,路过姜雅家院子门口时脚步挺顿了一下,纠结了片刻,姜汉林抿了抿唇,正准备离开,姜家院子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姜家三姐弟背着书包走出来,姜雅第一时间发现了院子外头的姜汉林和吴湘,在姜雅的视线落在姜汉林和吴湘身上的一刹那,姜雅瞳孔蓦地一缩。
在姜汉林和吴湘的身后赫然悬空着两道红色身影,女的穿着凤冠霞帔头顶鸳鸯红盖头,而另一个则是穿着黑红阴婚衣服的男人。
他们,就这么站在离姜汉林和吴湘半米远的身后。
“小叔,你昨晚去了哪里?”姜雅脸色一凝,开口问道。
并不是姜雅想要多管闲事,她就好奇这两口子好好日子不过整天瞎折腾啥,究竟是有多想不开,才会招惹上了这两位?!
第37章
“我们昨晚去哪里了和你有关系吗,姜雅啊,小小年纪别尽学一些骗人的把戏,等到其中成绩考出来不好的话,那可就有点搞笑了,整天和某些骗子混在一起你以为自己真是大师啊,我告诉你,你这是封建迷信,没听说见过之后不许成精吗?你这完全就是和我们国家打击迷信主题有冲突,也就是我是你小婶所以才好心劝你两句,那要是别人,说不定就把这事说出去了。这村里的大家伙要是知道你这坑蒙拐骗,唾沫星子都得把你给淹死了。”
听着吴湘的话,姜雅小脸一沉,瞥了一眼小叔姜汉林,然后见到姜汉林那明显装傻地避开了视线,姜雅勾了勾唇露出一抹浅笑,开口回道:“小叔小婶,大晚上还是别乱跑了,免得碰上不干净的东西,我们要迟到了就先走了。”
说完,姜雅和姜松姜琴一起离开了,看着三个孩子离开的背影,吴湘嘴角扯了扯,最终什么都没说,抬手拉姜汉林就回去了,一边走还一边开口嘀咕道:“小丫头片子那张嘴倒是越来越利索了,从来不知道姜雅这丫头这么能说,把我说的都差点信了,汉林,你说二哥家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啊?”
吴湘说完看向走在旁边的姜汉林,却发现姜汉林好像在发呆,并没有听她说话,遂伸手扯了扯姜汉林的衣袖,开口道:“汉林,我在和你说话呢,你想什么呢,走路也能走神,待会担心摔了啊。”
姜汉林察觉到吴湘的动作,转头看向吴湘,沉默了片刻,抿唇一脸严肃地开口道:“吴湘,我们昨天晚上去了工地那边,你说姜雅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听人说孩子能看到大人看不见的东西,会不会是姜雅从我们身上看到了什么?”
吴湘听见姜汉林这么一说,不禁身体一僵,然后开口道:“你说什么呢,这我也听说孩子能看见平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可那也应该是两三岁的孩子吧,这姜雅都十岁了,还能看见的话,那还真是有本事了,汉林你就是想太多,别自己吓自己了。”
“我这心里头还是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说朱林那事儿找谁来办啊,如果不尽管办这事儿,明天说不定朱家就真把朱林弄咱们家门口摆着了,到时候我们家还要不要做人了?”
“这老头一张口就要三万块,这也太黑了,我们去打听打听,请别人也是可以的,我回娘家问问我家里人看看有没有这方面认识的熟人,反正总不可能花三万块吧,三万我房子都可以起一套了。”吴湘总而言之还是那句话,心疼钱。
姜汉林听见吴湘说要找她娘家人,瞬间瞪大眼睛,一脸凶样地瞪着吴湘,粗声开口道:“你还嫌被坑得不够是吧,吴湘我把话说在这儿了,你找你娘家人我管不着,但是这中间再出什么岔子,那我可饶不了你。”
“我就是打听打听,这不是也没熟人吗?”吴湘小声嘟喃了一句,那始终都是她娘家人,总不能不来往了吧?那她以后没了娘家在姜家该怎么挺直背说话啊?
女人没有背后娘家做靠山,说话做事都不硬气。
姜汉林听着吴湘的嘟喃,冷哼一声直接大步走了,反正这事儿不完,他和吴湘怕是还有的闹。
下午,学校放学铃声响起,姜雅和同学们排队出了校门口,几乎一出校门口姜雅就直接离开了队伍,然后站在校门口等着。
几分钟后,姜雅看见向军和两个男孩一起走出来,迈步上前拦在向军的跟前。
向军可是学校的调皮猴子,本来见到有人拦在自己前面抬头就想骂人,可视线一对上姜雅那张脸向军到嘴边的话就咽了回去,看了看旁边的两个小伙伴,向军小声朝着姜雅开口道:“姜雅,你干啥啊?”
“有事儿问你,你最近路过那个工地,还有没有听见奇怪的声音?”姜雅开口道。
向军脸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伸手拉着姜雅走到一旁的角落里,朝着四周看了看,有些心惊胆战地开口道:“没有听见什么声儿,但是我这昨天晚上做梦了,在梦里我好像看到了你小叔和小婶,他们昨天是不是去工地那边了,这大半夜梦见你小叔小婶出现在那片工地上,可吓死我了。”
听见向军的话,姜雅没在开口问,看来昨天姜汉林和吴湘应该是半夜去了那工地,明知道那地方不干净还半夜过去,怕是嫌命长了吧。
玄学方面对于向军这种做梦的情况一般简单来解释就是说,半夜魂离开了身体,然后飘了出去看到了什么,等到醒过来魂回到身体里,便是人们以为的做梦了。
而医学方面则又不同了,《皇帝内经素问方盛衰论》刘恒注
是以少气之厥,令人妄梦,其极至迷。
三阳绝,三阴微,是为少气。
如果人阴盛而阳气亢进的,气逆而乱,则梦见幻境奇景,令人迷离而不忍离去。三阳为少阳,阳明,太阳,三阴为少阴,厥阴,太阴,三阳脉独盛而没有依托,三阴卖衰微,这是少气。
用平常的解释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对于某件事思虑过多便会产生梦境,这也是大部分人认为做梦的原因。
向军的梦则可能是因为前段时间和工地曾经有过牵扯,所以有了这种梦。
待姜雅回到村子里之后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王之崇的住处,看着躺在一旁躺椅上的王之崇,姜雅乖巧地搬了一张小凳子坐在王之崇的旁边,抬头手里拿着一根细细的银针,让自己体内的灵气顺着银针进入到王之崇的身体之中。
王之崇收姜雅为徒并不只是教授她玄学方面的事儿,还会时不时让姜雅学一些中医方面的事情,各种方面都应该略有涉略,不求姜雅她学的东西样样精通,但王之崇把自己会的都好不保留地教授给了姜雅这个最小的徒弟。
王之崇这辈子没再打算收徒,能收姜雅为徒,王之崇觉得已经足够了,不管是心性抑或是其他方面,姜雅表现出来的都让王之崇觉得很满意。
因为王之崇内伤过重不宜直接将灵气过入他的体内,遂姜雅才用银针导入,让灵气分流导入王之崇的体内。
不过,姜雅给王之崇的惊喜是巨大的,姜雅刚短短入门一个月时间不到便已经能吸收灵气,并且还能储存阴气这绝对是王之崇没想到的,阴阳相对,能同时吸收,这已然颠覆了王之崇对他所知道方面的认知。
人道是,阴阳调和,阴和阳属于相生相克相辅相成,这玩意儿从来就是玄妙的。
半小时后姜雅收回银针,收拾好之后才抬头看向王之崇,开口问道:“师傅,你说如果一对男女死后跟在一对活人夫妻身边,是因为什么?”
王之崇睁开双眸,那双睿智的眼精光一闪,侧头瞥向姜雅,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将刚才折起的衣袖放了下来,随即才不急不缓地开口道:“这就要看他们想做什么了,本来人死了之后都应该投胎转世,遂讲究因果报应,但是也有例外,若是那人死后不甘心投胎那么他的魂将会在人世间游离,如果想要投胎就必须找替身,这个想必你一定也听说过,某些东西找到了替身,方能解脱。”
姜雅听了王之崇的话沉吟了片刻,秀眉微蹙,所以姜汉林和吴湘这是被盯上了。
夜晚……
漆黑的工地上,两道身影缓缓靠近,两人身上都穿着白色的睡衣,动作僵硬地迈步踏进工地里,天空挂着一轮明月,月光照射下来,将两人的身影拉的老长投射在地面上。
两人双目睁开,眸光涣散地并排走到工地中间的部位然后蹲下身来开始动手朝施工到一半的地里伸手挖着什么,手指碰触到泥土中的石子也不在意,没多久两人挖出一个小坑,手指头都已经被磨破了,两人却浑然不觉,就这么继续僵硬地动作着。
两人挖了半夜,一个足够一人躺下的小坑出现了,只见男人闭着眼便躺进去了,另一个女人则直接躺在了男人的身上,这般情景就好像是生同衾死同穴,四周阴风阵阵,吹的树枝沙沙作响……
“喵呜……”一声突兀的猫叫声在空旷的夜空下响起,一直同体黑色的猫从不远处的灌木从中脚步轻盈地一跃,跳了出来,优雅地迈步踏着月色来到男女的面前,那双渗人的绿色眼珠定定地望着他们。
“喵呜……”黑猫再次叫了一声,便将身体蜷缩在一旁,那双绿色的眼睛在夜色中亮得渗人,然而,躺在坑中的两人浑然不觉,就这么闭着眼沉睡着。
夜色下,两人一猫,那种阴森的诡异感蔓延开来……
第38章
凌晨四点——
隐隐约约的猫叫声将姜汉林从睡梦中唤醒,还未睁开眼姜汉林就感觉自己身体被什么物体压住了,姜汉林动了动身体健康手心似乎抓到了什么松软的东西,那东西黏在手心湿润带着一股黏腻感,同时手心的痛感也让姜汉林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是上方那挂着一轮明月的漆黑天空,看着头顶的夜色,姜汉林瞬间浑身一凛,背脊感觉一阵发毛。姜汉林明明记得自己应该躺在家里,可这是哪里,旁边还能闻到一股泥土的味儿,姜汉林垂眸也看清楚了躺在自己身上的物体是什么。
伸手推了推闭着眼躺在自己身上的吴湘,姜汉林开口道:“吴湘,你醒醒,快点儿起来!”
连着喊了两声,吴湘才缓缓睁开眼,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姜汉林,吴湘反射性地开口道:“汉林,你怎么躺我下边了?”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是,赶快起来,我们怎么在这儿?”姜汉林再次推了推吴湘,吴湘这才挪动了一下身子站起身来。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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