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沈虞兮面对他是总是带着笑。
    有时腼腆，有时羞怯，有时俏皮……
    他最爱看她笑，只要一见她笑，只要她说想要什么沈铎可能都会答应。
    哪怕是天上的星星。
    可如今沈虞兮的脸上没有了笑容，对他的态度只剩下冷漠。
    她动唇说出的话，他早就有所预料，却仍旧让他置身冰窖，沸腾的热血瞬间熄灭，不给他留下一丝期待。
    “可我只想当你的妹妹。”
    “永远。”
    乱了。
    心乱了。
    一切都乱了。
    来到沈家后对自己最好的哥哥竟然对自己抱有这种想法。
    沈虞兮从前没想到，就算如今知道了，却也不愿意接受。
    她只觉得凉意深入骨髓。
    她没法想象如果沈爷爷知道这件事情后会是什么表情。
    兄妹乱伦这种天大的丑闻。
    她会被赶出沈家吧？
    孤独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家庭，和蔼可亲的爷爷，温柔宠溺的哥哥……
    可是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
    曾经最好的朋友离她而去，就连哥哥都不愿意再当她的哥哥。
    沈虞兮不愿意接受，也不想接受这个可怕的现实。
    她下意识地选择了逃避。
    看到沈虞兮的身影跑上楼梯离自己渐渐远去，直至消失。
    沈铎伸出手，却只抓住了虚无的空气。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沉默地站在原地，让黑夜将他吞噬。
    第18章
    第二天早上，沈铎没有在餐厅见到沈虞兮。
    沈家老爷子见他一直盯着沈虞兮的座位, 便告诉他沈虞兮一早就叫了司机去了学校。
    说是, 要去学校早读复习。
    连早饭都没有来得及吃。
    沈铎愣了愣, 静静地点点头，拿起筷子低头用餐。
    却味如嚼蜡。
    他哪里不知道这是沈虞兮的借口, 早早地离开家，只不过是因为不想遇到自己而已。
    昨天晚上说出那些话的后果他早有预料，如今不过是自尝苦果。
    应该的。
    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沈铎只有在家里的晚饭时间才能够见到沈虞兮。其他大部分时候，沈虞兮不是不在家，就是躲在屋子里不出来。
    以前晚上的每日补课，自然也是取消了。
    沈家老爷子觉得有些奇怪。
    这两人从前感情那么好，向来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他都有些嫉妒。可是现在是怎么了？兄妹闹变扭了？
    沈家老爷子想要解决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可是不过不管他怎么问，两人都说没事。一个说学业紧张, 一个说工作繁忙。
    搪塞他的时候倒是非常默契。
    不只是沈家老爷子, 就连顾泽睿也发现了异常。
    原本沈虞兮在学校向来是认真上课，从不开小差, 就连自己找她说话都会遭她的白眼。
    可如今不用自己骚扰，沈虞兮自己就在课堂上发起了呆，连老师说什么都听不见。好几次被抽中站起来回答问题，都是顾泽睿救的场。
    更别说原本靠着顾泽睿每天的套近乎，沈虞兮开始变得活泼, 平日已经可以和他有说有笑，和同学也有交流。
    可是最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沈虞兮一夜之间又变回了原先的模样。沉默寡言，闷闷不乐，也不愿意和他聊天。
    顾泽睿不愿意就这么算了，便绞尽脑汁地想出沈虞兮可能会感兴趣的话题。
    今天他强行拉着沈虞兮去走廊透透气，正巧这时候旁边空教室里周秋彤和她同桌的对话吸引了他们两人的注意。
    “秋彤，”周秋彤的同桌把她拉到隔壁空教室，见四周没人这才开口，“你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你的成绩……”
    周秋彤原本的成绩名列前茅，虽然比不上顾泽睿，但也是尖子生，重点大学的预备役。
    可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每次考试她的成绩都在下降，上课也是经常打瞌睡。老师对此感到十分担忧，可是问周秋彤却问不出什么，便让她的同桌来套话。
    同桌知道周秋彤最近和其他学校的一个男生走的很近，但她没有告诉老师这个情况，只是想私底下和周秋彤提醒。
    周秋彤也知道最近她的成绩急速下降，前两天的化学考试竟然和沈虞兮同分！这事让她无法接受，却也没办法立刻改变。
    因为她确实和周锐在一起了。
    第一次谈恋爱消耗了她不少的精力，她每天晚上都会出去陪周锐吃饭，和他的朋友唱ktv，有时候甚至是去酒吧消磨一整晚。
    还有的时候周锐会陪她去游乐园，看电影，逛街，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约会。
    周秋彤沉浸在这样的美好中，舍不得抽身。
    这也就导致了她没有多少时间能够用到学习上，结果可想而知。
    不过她现在也不怎么在意自己的成绩了。
    毕竟她努力学习是为了考上好学校，以后能够过上好日子。可是周锐家里有钱，只要她以后嫁入了周家，又何愁没有更好的生活？
    既然能够走捷径，她又何必舍近求远。
    至于分手，周秋彤从没想过会有这个可能。毕竟周锐对她百依百顺，要什么都会给她买，他周围的朋友也都认识自己。
    她定了定神，便随意说话敷衍着同桌。
    同桌见到周秋彤的这个态度也明白自己是问不出什么东西，只能好言相劝几句。至于周秋彤到底能不能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她不做期待，但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等到她们两人离开，顾泽睿才拉着沈虞兮出来。
    “秋……周秋彤。”
    “她和那个人最近怎么样了。”
    这还是沈虞兮今天和顾泽睿说的第一句话，好在顾泽睿确实有每天了解这两人的情况，不然他还真回答不上来。
    “正处于热恋期，周锐给她买了不少东西。”
    “算一算他的前几任的时间，也差不多快要分手了。”
    沈虞兮点点头，她表情淡淡，不再像从前那样露出对周秋彤的担忧。
    毕竟她连自己的事情都解决不了，又哪来的心思关心别人呢？
    -
    周锐确实想要和周秋彤分手。
    不仅仅是因为到了时间他感觉腻了，还因为周秋彤的消费水平他实在是负担不起。
    周锐是个富二代，但他的家境还没到首富的那种程度。一个月有六位数的零花钱，多了没有。
    原本这零花钱他一个月也够用，就算是给女朋友买东西也用不了那么多。除了最开始追求的时候需要多花一些，在一起后基本就不需要再付出什么。
    周锐有经验，可是他哪里想到这周秋彤根本不按照套路来。
    她一天就能刷掉他一个月的零花钱。
    当他印钞机啊？
    周锐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人了，见过拜金的，可真没见过这么拜金的。
    周秋彤还明里暗里说着要他以后娶她，周锐表面上答应，实际上心底却在唾弃。
    这要是娶回家，那他的家产岂不是要被她败光了？
    他得赶紧和她分手！
    不过在这分手之前嘛，他总得讨回点利息才行。
    周锐眼神闪烁，看了左右一圈，发现没人注意到自己，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东西。
    他从中拿了几颗，打开杯盖，放进了车上他早已买好的奶茶里。
    “咚咚咚！”
    周锐一个哆嗦，连忙将那东西塞回自己的口袋里。一抬头，发现周秋彤已经站在车外面，皱着眉，不耐烦地敲着车玻璃。
    还好车玻璃被他贴上了膜，从外面并没有办法看到内部。
    周锐打开门，就听到周秋彤朝他抱怨:“你怎么把车停在这里？我放学看你不在门口，找了你半天！”
    周锐不以为然，不过却还是开口道歉，顺便把一旁的奶茶递了过去。
    “来，你点的。”
    周秋彤稍稍开心了一些，接过奶茶就上了副驾驶。她一边插上吸管，一边和周锐诉说今天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都是因为你，我今天都被老师说了。”
    “哦？为什么？”周锐敷衍地回复，他一边操纵着方向盘，一边稍稍观察周秋彤喝下奶茶后的反应。
    听说这玩意要过一会才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