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尔态度生硬地开口。
“不,我不去。”晴川不断地向后退。
“晴川小姐,有些事情,不是你不说别人就不知道。”德尔提醒说道。
晴川猛然抬头,看向裴瑾年,“你知道?你都知道?你竟然都知道?”而让她说刚才的那些话只为了羞辱她。
“德尔。”裴瑾年不耐烦地开口,他看看表,现在客厅里应该差不多快布置完了,宋安然差不多也睡醒了。
“是。”德尔对两个保镖一招手,“请晴川小姐离开。”
“不,我不走,瑾,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不想回到杨万里那里,他喝醉了酒总是会打我,我不要回去……求求你,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在给我一次机会,我是爱你的……”
声音越来越远,裴瑾年站在大树下,抬起头,透过掉落了大半的树叶的树枝仰望天空,发现天从没有过的蓝色,想到一会的事情,心情马上又好了起来。
他轻轻地喃呢出一段话:
“夜会来,天会黑,星光会消散。”
“而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愿做你掌心的星光,倾听你所有的愿望。”
“为你实现。”
宋安然整个身子窝在沙发上,蜷缩起来,一种害怕受伤的婴儿的姿态,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晶莹的水珠,她突然感觉小腹一阵绞痛,她的手压在肚子上,马上从沙发上起来,她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大种马而伤心,她现在最重要的是肚子里的宝宝,现在肚子疼,她要马上找医生看一看。
宋安然走出客卧的门,站在走廊里,被客厅的布置惊呆了,简直就像是童话一样的世界。
客厅的灯光很暗,屋顶有一条蓝色的灯带,散发着柔柔的蓝色幽光,像是天上的银河,在蓝色“银河”的皱眉挂着很多流星装的水晶,也是幽幽的蓝色,此时的客厅屋顶像是美丽的沉静的夜空,静谧而神秘。
在房间很多地方都摆着蓝色的玫瑰,妖冶又魅惑,那些玫瑰不是真的玫瑰,而都是蓝色的水晶雕刻而成。
她不自觉地缓缓往下走,餐厅上银质的餐具擦得生程亮,餐桌上摆着银质的烛台,上面烛光闪耀,裴瑾年穿着一件非常正是的黑色燕尾服,站在桌边。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梦幻一样,美若幻境,宋安然挪不动了脚步,下面不是属于她的世界,是裴瑾年为了迎接他的初恋女朋友而准备的,跟她这个宠物毫无关系。
她转头就想网楼上跑,马上又悲哀的发现,楼上也没有属于她的地方。
她茫然地站在楼梯上,不能上也不能下,不能走也不能留,好像天地那么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一般的茫然无措。
就连刚才小腹的绞痛都好像不那么明显了,连自己下身正在流血都没有发现,下体的血,顺着她的睡衣的裤子,一直向下流,流到脚裸,流到灰色大理石的台阶上,逼人的艳红。
“安然,下来。 ”
楼下,裴瑾年看到站在楼梯上的宋安然,对她招手,示意她下楼。
宋安然站在原地没有动,她正在努力组织语言,希望裴瑾年可以给她自由,既然他的初恋他的爱人已经回来了,那么就放了她。
裴瑾年见宋安然一直站着不动,走上楼梯,拉起宋安然的手,“怎么手这么凉?”他皱皱眉,担心地说道,“怎么脸色也这么苍白,生病了吗?”裴瑾年的手要去摸宋安然的额头,宋安然一歪头,躲开了。
裴瑾年皱皱眉,对佣人命令道,“叫医生来。”
“怎么这么不让人放心。”裴瑾年的手要去摸宋安然苍白的脸颊,声音温柔,眼神缠绵,表情温和。
“裴瑾年,你放我自由吧。”与此同时,宋安然也说出了这句话,她想了很多开头,最后说出来的,却只是这句话,她只是机械地把想的说出来了。
裴瑾年的身子僵住,举到半空的手就僵在那里,脸上的笑被瞬间冻结,眼睛直直的地看着宋安然的苍白的脸颊,里面瞬间弥漫起了黑色的大雾,空满一片,似乎没有尽头。
“裴瑾年,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自由。”
她知道,呆在裴瑾年的身边,就算裴瑾年把她当成宠物,现在她怀着孩子,他也会对她很好,就像现在,会给她一切物质上的需求,但那不是她想要的。
宋安然感觉到小腹的绞痛加剧,好像有什么在迅速流失的感觉,就像那次裴瑾年拿枪指着她,她大出血一样的感觉。
“你又想离开我?”裴瑾年哑着嗓子问,然后马上又自己回答,“你休想,你怀着我的孩子,你休想离开我!”他紧紧地抓着宋安然的肩膀,那么用力,连手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
“你休想离开我,你只能是我的……你怀着我的孩子,怎么可以离开我。”
前一句是霸道的,在宣告自己的所有权,后一句语气变换,想在在安慰自己,他找到了一个她不可以离开他的理由。
小腹剧烈的痛,宋安然的身子支撑不住,她目光发空,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好像在紧缩,发出流失的恐惧,若不是裴瑾年抓着她的肩膀,她已经滑落地地上,她轻喃,“痛……好痛……孩子……”
“痛,你也知道痛吗?”
她竟然还说痛,那么现在他心脏上那种快要被撕裂的感觉是什么?今天他准备好了一切,准备好了梦幻的“星空”,准备好了戒指项链,准备好了把自己的整颗心毫无保留地捧到她的面前……而她却说要离开,要自由。
她自由了。
那么,他的自由怎么办?
裴瑾年放开她的肩膀,要去挑她的下巴,宋安然的身子没有了支撑,瞬间滑落。
“孩子……不要孩子……”孩子,我的孩子,不要拿走我的孩子,在昏迷之前,她喃喃开口,声音微弱,只能听到,孩子……不要孩子……
裴瑾年在看到宋安然脚下的鲜血的时候,身子僵硬,眼睛凝固,甚至连思维都空白了十几秒钟,他的心中一声闷雷炸开,他呆呆地看着灰色大理石上的血迹,他脸色瞬间就没有了血色,好像那血带走了他的生命,变成了一个木偶。
孩子……不要孩子……她刚才是这样说了吗?
孩子……不要孩子……她到底有没有这样说过?
孩子……不要孩子……是不是他刚才幻听了?
裴瑾年看着软到在台阶上的宋安然,还有那刺目逼人的血迹,忘记了思考,忘记了任何动作,甚至忘记了呼吸。
“裴总,孩子……”德尔看到楼梯上的聚变,提醒裴瑾年。
裴瑾年才回神,马上大叫大喊起来,“来人!来人……医生,医生,医生……快叫医生……医生!”
孩子死了,他的孩子要死了?
不!不要!
裴瑾年猛地把地上的宋安然抱在怀里,要起身上楼,可是手却一直在抖,身子也在抖,她根本就保不住宋安然。
他猛地一用力,自己的身子却栽在地上,他手脚无力发抖,恐惧从心中不断地蔓延开口,如果这个孩子没有了,那么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离开。
他们之间的一点牵连都没有了。
他再次去抱宋安然,手却抖得更厉害了,连宋安然的衣角都抓不紧。
“德尔!德尔!德尔……”
裴瑾年惊慌失措地大喊德尔的名字,他明明就在他的身边,他却好像没看到,忘记了,现在他眼里只有楼梯的血,他的孩子,还有躺在楼梯上的女人。
德尔把宋安然抱起来,他知道裴瑾年的意思。
德尔心头酸涩无比,跟在裴瑾年身边二十多年,听过他叫了无数次他的名字,有冷硬的命令口气,有王者般的高傲口气,有对长着的尊重口气,却从来没有听过他这样惊慌失措地喊他的名字。
大床上全都被染成了红色,宋安然的下体更多的血不断地流出来,那么多,好像会一直留下去,好像一直都不会停下来,直到把孩子干干净净地流完。
每一丝鲜血的流失,每一丝温暖的逝去,都好像从裴瑾年的身上流走的,他呆呆地看着床上下体不断流血的宋安然,他的脸色比她的一点都不好。
“痛……我的孩子……痛……”
天生的母性,让宋安然就算是昏迷,都紧紧地护着自己的孩子,她无意识地喃呢,每一句喃呢都刺在裴瑾年的心上,他的目光空荡,出现鲜血的红色,里面映不出任何的东西,仿佛他的世界此时已经已经被血浸透。
上帝跟他开了一个太过残忍的玩笑。
突然,裴瑾年像是清醒了一样,猛然抓住了宋安然身下浸血的床单,把宋安然整个人的都紧紧地包裹在里面,好像只要用血包裹住了她,那些血就会和她在一起,那么他的孩子就不会消失。
裴瑾年抱着宋安然痛苦地说,“孩子,我的孩子,我只要孩子,保住孩子。”
第244章 我只要孩子,保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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