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程见的忧郁也落在许尉的眼里，她多次问了他对生物融合素的看法，也得到了许尉的客观评价。
    对于那些作战能力弱又怀有满腔爱国热血、总是被命运和敌人压迫着的士兵来说，生物融合素是他们拒绝不了的东西。
    在有更好的解决措施出现之前，许尉没有办法去强行阻止别人使用。
    程见感到很消极，生物融合素完全推出后，她想办法从内部拿到了一支药剂，据说注射这支药剂后，可以使被注射者获得蝙蝠的雷达感应能力。
    研究之后，程见发现季清和的大脑聪明程度简直惊人。
    这支蝙蝠属性的生物融合素里，有多项病毒领域的先进手段，他完全摸透了达尔城那边最常用的半感染技术，使实验体拥有了被强化过的体能，又不会完全变成丧尸。
    在此之上，他又将各种动物身上能够对人类生命造成威胁的特征放大，融合后使实验者能在短时间内就获得超出过去几倍甚至几十倍的战斗能力。
    目前公布的这项技术的副作用，最让人在意的就只有叁个地方：
    一.注射后会有30%的可能性融合失败，导致使用者瘫痪、癌症、畸形、或者死亡。
    二.外形会发生改变，与普通人类之间将产生生殖隔离，无法生育后代。
    叁.因细胞分裂代谢速度变快，接受感染后，最多只会剩下十年寿命。
    生物融合素是可以批量生产的，主要成分只要掌握了制作手段就并不复杂，完全可以确保供应数量，它非常的快速，廉价，野蛮。
    程见对比了一下自己的进化仓，失望的发现在制作流程这方面，她的项目几乎无法去与生物融合素进行比较。
    她自己是制作者，所以最明白培养出一个能够持续获得进化的人有多复杂。
    她需要根据这个人的基因和生平擅长，一对一的为他设计细胞反应试剂，abo叁种属性之间还有极明显的数据差异。
    而且反应试剂最多只能提前准备叁期的，再往后就得根据实验者的进化程度来进行调整，否则很有可能发生不为人知的后遗症。
    就比如程见这样，一旦思考过度就会彻夜难眠，又或者是根本起不到作用。
    这项技术不是可以固定套模板上流水线的，它需要操作的人掌握大量不同领域的知识，还必须得每个领域都有一定的深度，否则根本理解不了这究竟该如何去操作，就跟普通人压根没法去造原子弹是一样的。
    多领域全能的人，说到底还是少数。
    程见明白自己目前的处境，上面的人没有第一时间如当初承诺般推广她的研究，反而将其悬而不决，恐怕就有无法量产这个因素在内。
    他们在见证过她的实验成果、并且阅读过她提交上去的生产方案之后，恐怕压根就没有打算让进化仓对外公开面世，程见怀疑，他们打算只对高层或者是极有价值的人私下开放。
    为什么只有那些上层人可以获得符合自己特性的精准进化，而他们这些卖命的士兵却只能变成短命的野兽人？
    一旦公开推出，非但不能满足填充战斗力的需求，恐怕还会因此引起动乱。
    程见这些天一直都表现得很消极，许尉陪她说话聊天，也没办法缓解她的情绪，只有在逼自己去研究仿生义肢的时候，她看起来才能不去想那些事情。
    距离发布时间过去一个月，军区来了一个人，点名道姓说要与程见见面。
    “季清和想见你，你去吗？”许尉站在门边看着程见，她穿着工装扎着高马尾，此时正带着护目镜站在机床前，操控半自动化机械臂组装她的义肢。
    刺耳的噪声响过一阵后才停下来，程见她取下护目镜，侧目看许尉的时候，颇有几分常年混迹兵工厂的技术兵风姿。
    “我想见他。”
    她很早之前就想见他一面了，虽然对季清和的态度越发微妙，但不可否认的是，程见始终都非常的欣赏这位学长。
    “我陪你过去。”许尉耐心地看着她，程见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就这样跟了过去。
    见面地点在军区的会客室里，程见进来时，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位翘着腿在摩挲杯子清瘦俊美的男性。
    他抬起头时，程见从眼镜片下认出了这是她的学长，季清和中校。
    他的头发已经过肩了，戴着无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倒是比以前更多了几分斯文贵气。
    “中校。”程见很公式化的问候他，季清和看着程见这一身穿着打扮，又看了看屋内的另一个男人，许尉，眼神看起来就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你变了很多，橙橙。”季清和眼中的程见看起来更像个战场上的女军官了，她褪去了往昔的幼稚，无论是眼神还是气质，都比以前更加深不可测。
    一道鸿沟划在两人面前，季清和微微勾起唇角，表情淡然平和，显得很冷静。
    “……对了，在你的alpha面前，我再叫你橙橙好像不合适了，程见少校，来坐吧。”
    季清和站起身，对她比了一下沙发的位置。
    “我猜你应该有很多话想跟我说。”
    说着他看了看许尉，笑道：“许尉上校，我们先坐下聊天了，您需要离开去做其他事情吗？”
    “我就在这里。”许尉淡淡应了声，季清和勾起唇角，坐在了程见的斜对角。
    “生物融合素的完成度，为什么会短时间内提高这么多？”程见直接切入主题，季清和对她问这个并不感到意外。
    他拿过了旁边的一个银色箱子打开了锁扣，然后推到了程见面前。
    她低头看去，冷藏箱里放着几支像是病毒的储存皿。
    “这是什么？
    “生物融合素。”季清和说道。
    “我这里已经有样本了”
    “和普通的稍微有点不同，这是可以融合机械义肢与神经的生物融合素。”季清和坦然地说道，“我在做研究的时候，想到了你的仿生义肢还存在着与神经准确接驳困难的问题，所以利用其他时间做了这个。”
    程见皱起眉头，季清和的话触及到了她感兴趣的地方，“你已经可以使人体与义肢完美融合了？”
    “武器设计方面我不如你，但仿生领域的问题上我倒是有点自己的看法，你可以试试看，如果神经接驳这个关键能得到解决，那我相信你接下来将有能力开启改造人体的时代。”
    季清和说完之后看着程见，而程见还直直地盯着桌上的箱子，像是想到了什么。
    “少校，你好好想想，如果人类在野兽人的基础上还可以获得半机械化的改造，他们的力量将越来越强，到那时我们的战斗力将会达到一个可怕的巅峰。”
    能看出他很激动，程见眼下口水，她很难说自己一点都不心动，如果真的能在那个基础上进行改造的话……
    许尉在旁边静静地看着程见的侧脸，她看似平静的脸颊上却浮出了些许红晕，除了在床上的时候，就只有对研究入魔的时候，才能让她看起来有这种高潮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