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查不到,本宫便一日不走,若是让本宫知道是谁害死了太子,本宫定要她血债血偿,不得好死!”
上官鸾只觉得有一股寒气从蔓延至她的心头,她的眼皮跳了几下,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
“云曦,你这说的是什么意思啊?太子明明是意外身亡,怎么被你说的仿佛是被人迫害一般?”
“鸾妃,你相信神佛吗?”云曦突然开口问道,听得上官鸾一愣。
“自是相信……”
云曦复又问道:“那你可相信鬼怪一说?”
上官鸾抿唇不语,云曦站起身抬头望着殿内四周,幽幽开口道:“本宫信!因为太子他没走,他的灵魂无所不在!”
云曦看了上官鸾一眼,突然扬唇一笑,可那笑意诡异而可怖,“你看,他现在就在你旁边站着呢!”
上官鸾猛然起身,刚才在外面她还觉得热的很,现在凉意却是浸透了她的每一根发丝。
殿内昏暗阴沉,似乎在某个角落里真的有什么鬼怪隐藏起来了一般。
“七日是回魂之日,太子的魂魄一定会归来,届时本宫便会知道谁才是真正的魑魅魍魉!
这夏国再也没有本宫的亲人了,只要能为太子复仇,便是覆灭了这夏国又如何?
你说呢,鸾妃娘娘?”
此时的云曦脸色苍白,只眉间的红梅印记似血殷红,不但没有平时的冷艳,反是透出一种阴森的可怖,宛如她便是那只从地狱深处爬出的厉鬼。
上官鸾再也待不住了,就连一丝笑意也扯不出来,“你……你先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上官鸾说完便急匆匆的抬步离开,柳絮不禁开口问道:“娘娘,世子妃她莫不是疯了?”
上官鸾眯了眯眼睛,冷笑道:“真疯假疯不好说,但难缠倒是真的!你让人给国公府送个信,就说那件事要越快越好,否则难免途生变故!”
云曦看着门外与殿内截然不同的夏日风光,眼眸微敛,遮住了眸中的寒光,有些鱼也该上钩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真相
“世子妃,鸾妃那女人果然派人去国公府传信了!”
冷凌澈将玄角留给了云曦,云曦命他在暗处好生盯着上官鸾的动向。
玄角一脸崇拜的看着云曦,不愧是世子妃,真是料事如神啊!
云曦闻后只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一丝惊诧,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不相信会真的与国公府没有任何的关系!
即便现在的一切看起来都是意外,可偏偏云曦就是那个最不相信意外的人。
如果说上官南煜一心想让上官鸾成为皇后,上官鸾自己有没有这个心思一试便知。
果然,当云曦与上官鸾说完那一番话之后,上官鸾便迫不及待的派人传信回国公府。
云曦神情更冷,如今她的已经没有外祖母了,若是国公府真的做了什么,这一次她绝不会手下留情!
“世子妃,司夫人进宫来看您了!”
“静姨……”
云曦现在其实没有心情见人,可想到是静姨便还是点了点头。
沈静歌没有什么变化,只略略消瘦了一些,一见到云曦,沈静歌便红了眼眶,却隐忍住了眼泪,反是含着淡淡的笑意。
“这一晃也有一年多不见你了,听说你还把小娃娃抱了来,我这份礼也是免不了的了!”
“静姨!”云曦福了一礼,被沈静歌搀扶住。
沈静歌有时候真是恨极了老天,为何所有的折磨都要让云曦一个人承受。
先是在幼年时承受了丧母之痛,如今就连国公夫人和太子也一同走了!
沈静歌不知道该劝云曦什么,节哀顺变?可那真是世上最不走心的劝慰。
“静姨,你不用担心我,我知道该怎么去做。还有司辰那里,还要麻烦静姨代我说一声道歉,那日,我说了很多过分的话……”
云曦那时陷入了癫狂,彻底失去了理智,其实不论是冷凌澈还是司辰,她都没有怨怪过他们。
沈静歌闻此叹了一口气,两人相坐无语,想了想沈静歌开口道:“明日便是国公夫人的出殡之日,你可要去国公府?”
云曦正要开口,玄徵和宁华急匆匆的跑进了殿内,宁华的脸上不仅有慌张,还透着一种绝望,“世子妃,查到了!我们查到了!”
云曦的身子晃了晃,她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着沈静歌道:“静姨,有劳你今日特来探望我,我明日会去国公府的!”
沈静歌见云曦似乎有事要处理,看她精神还算可以,又说了两句劝慰的话,便起身离开了。
安华几人都围进了殿内,云曦想要喝一杯茶,可她发现自己的手抖得连杯子都端不起来。
云曦放下了茶盏,双手叠握,藏入袖中,只淡淡的开口道:“说!”
宁华和玄徵彼此对望了一眼,玄徵咬了咬嘴唇,悄悄的看了云曦一眼,似乎很是同情云曦。
宁华的环视着众人,每个人都紧张的望着她,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紧握的拳微微发颤,“太子不是落水身亡,而是被人——毒杀!”
“毒杀?”
众人都吸了一口冷气,一致的望向了云曦,反是云曦神色如常,只微垂眼眸,长长的睫翅遮住了眼中的色彩。
“什么毒?”
声音冰冷而寒戾,宁华咬了咬牙,开口道:“或许这也不能算是毒,而是一种蛊草……”
“蛊草?”
这绝对是云曦这辈子最讨厌的东西,因为害死上官皇后的便是噬心蛊,如今又是云泽……
宁华点了点头,将她和玄徵的发现尽数道来。
云曦不相信云泽是落水身亡,就连宁华也不相信,云泽小时候便曾落水过,自那以后云曦便会拉着云泽熟悉水性。
云泽虽然因为那次的事情对水有了心理阴影,水性也不像云曦一般好,但总归还能扑腾一段时间,怎么会刚刚落水就身亡了?
而且就算云泽身子不好,可也绝不会因为一个风寒便要了他的命!
她和玄徵偷偷留在灵堂,可是她们用银针试过,根本就没有的任何的反应。
虽然不是所有毒都能用银器探出,可是每种毒都有自己相克之物,他们在这几日里将所能想到的毒都列了出来,可最后却仍然没有所得。
宁华心急之中不由嘟囔道:“到底是什么毒,难道还能上天遁地不成?”
玄徵灵光一闪,一拍脑袋,急迫的抓着宁华道:“是蛊!是蛊!”
于是他们调转了方向,开始研究蛊虫,蛊虫并不多见,楚夏两国都没有,只有南国的一个偏远部落方才有此物。
可因为此物实在邪祟,甚至还有能控制人心的蛊虫,所以便是南帝也不甚喜欢,曾下令将那个部落赶尽杀绝,蛊虫的辉煌时代也就此终结。
现在还能流传出来的蛊虫,也都是当年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人所做,但是种类远不如当年那般繁杂。
噬心蛊也是其中的一种,但是这种蛊虫十分厉害,死者一般死状极惨,也很容易被人发现。
考虑到云泽的症状,两人翻了整整一夜的医术,最后才有所断定。
“其实更严格的来说太子所中的是一种蛊草,可这种植物是用蛊虫的养分培养而成。
因为蛊虫都需要都母蛊,而且虫卵的形成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可这种蛊草却不用。
只要有人吞食了蛊草的汁液或是种子,哪怕是闻到了焚烧蛊草的灰烬,都会被它感染!”
云曦的身子颤的更加厉害了,她用力握住椅子,想要借此克制她身体的颤抖。
“那中了这蛊草会有什么症状?”安华蹙眉问道,其实心里也已经有了约莫。
“咳嗦发热,四肢无力,头晕目眩,像极了风寒之症!”宁华语落之后,殿内寂静无声,众人都抬头看着云曦,眼中闪着莫名的色彩。
云曦一直低垂着头,听到此处也不过挑了挑眉,她轻启粉唇,可是薄嫩的唇却颤抖着发不出声音。
“如何查证?”
宁华连忙道:“万物皆有相生相克,这蛊草水火不浸,却唯独怕一样东西,那便是盐!
蛊虫大多需要潮湿阴暗的环境,最讨厌的便是盐,因为盐会使它们失去水分而死。”
当她和玄徵刚刚将盐洒在太子手臂上时,那块皮肤便瞬间变得褶皱发黑,她和玄徵便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众人见云曦不言不语,喜华试探着问道:“世子妃,我们要不要将此事昭告天下,彻底追查一番?”
云曦摇了摇头,她轻轻抚摸着自己腰间的玉佩,本是凉滑的玉在云曦手中竟然都泛着淡淡的暖。
“不必!”
就算现在追查又有什么用?是能立刻追查出凶手,还是能让泽儿复活?
偌大的夏国已经让云曦彻底的心灰意冷了,她不会再将希望寄托在任何一个人身上,这一次她要亲手来结束这一切!
“你们都退下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半晌,云曦只开口说出这一句话,她转身走向了内间,本就清瘦的身影变得更加瘦弱,那总是挺直的脊背也不知在何时变得有些弯曲,似乎这件事已经彻底将曾经那个骄傲的她压垮。
喜华还想劝些什么,安华拉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招呼着他们所有人离开。
安华向内殿望了一眼,她并不担心这个时候的云曦,因为她心里还有恨意支撑。
她怕的是,当大仇得报,那时候的云曦是否还有生存的意志和动力,就算她不再寻死,可她又需要多少年才能走出这种悲痛。
锦泽宫内的窗子尽数封闭,只有微弱的阳光透了进来,给了这昏暗的殿内一丝丝微光。
云曦颓废的坐在云泽的床榻上,仰着头将眼中的泪水尽数忍回,她不能哭,在为泽儿报仇雪恨之前她都不会再哭。
眼泪只会让她软弱无力,可泽儿需要的不是一个脆弱无能的姐姐!
云曦摘落了腰间的玉佩,紧握着玉佩将它贴在了心口,郑重的发誓道:“泽儿,姐姐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母后,不要怪我,他们不是你的亲人,他们不配!”
耳边传来了脚步声,云曦头也不转的开口道:“我现在不想用膳,你们先退下吧……”
那人一动未动,似乎仍在注视着她,云曦微微侧眸,瞥见了一抹月白色的衣角,便连忙别开了脸去。
那人似乎轻叹了一声,宛若山巅荡过的一抹清风,“打算一辈子躲着我?”
云曦摇了摇头,却仍旧不语。
冷凌澈没有一丝不耐,他坐在云曦身边,看了一眼被她握在手里的玉佩,“我不会劝你不要难过不要伤心,也不会与你说什么放下过去,好好的珍惜现在,因为这些事就连我也不做到!
当年我以为母妃自尽了,我那时恨透了一切,恨不得天地崩裂,让所有人都为母妃殉葬。
我想要弑父弑君,杀尽所有伤害了母妃的人,我那时便想着,等我做到了,便也用那把剑抹了脖子去找母妃算了。
第4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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