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二忙顺杆往上爬，可怜兮兮：“梦见我死了死的特别惨，一次又一次，跟十八层地狱似的，一直重复，太吓人了——”
    编辑拧眉，钟二忙又道：“醒着却睁不开眼。我这到了系统空间才醒过来的，”钟二索性把这些天的异常全甩锅给营养液。
    又补充道：“然后平时在小说世界，喝了营养液，也会做噩梦！”
    她已经通过这些天系统空间人的对话，知道了营养液不一定非要喝，有益身体是一点，主要是为了清空她们的情感。
    细思恐极——她就说，为什么每次喝完，都会有短暂的时间发愣，为什么上次她被召回系统空间，那些人鬼哭狼嚎不肯喝营养液——
    要她们攻略，还不许她们投入感情，这帮逼的心，是用饕鬄做的吗？！
    还好营养液对她不起效——
    “嗯……这个情况，我也会和上级反映的，”编辑说：“你可以休假一断时间，暂时给你一个身份，回到你先前的世界去，见见你想见的人。”
    编辑说着翻了翻桌子上的一个大册子，“现在只有一个老太太的名额，出国不行了，年纪太大，费用方面只要合理，系统会承担，你看……”
    “不了，我申请穿越。”钟二得赶紧带着余己走，免得被主系统的人发现。
    编辑挑眉，基本没有人会拒绝休假，还是公费休假。
    “你的情况特殊，时间我会特别多给你争取，”编辑说：“主系统的赔偿下来也……”
    钟二再次打断编辑的话，十分抱歉的摇了摇头，“编编，谢谢你，可你也知道，我在现实世界，我杀……”钟二突然意识到余己在身边，忙将剩下的话吞回去，转了个弯。
    “我……啥也没有了！”钟二说：“我没有想见的人，也不想回那里了。”
    “主系统的休假我能不能在系统空间过？报销的钱就折合晋江币给我。”钟二试探着问：“另外赔偿……我不需要什么别的，能不能商量下，把系统给升到三级？”
    编辑的脸色一言难尽，钟二及时闭嘴。
    片刻又道：“不能休假也没关系，只升级系统就好。”
    最后编辑打了两个内线电话，跟上面协商了一下，又在键盘上敲打了好一会儿，才给钟二回复。
    “升级系统，需要审批。”编辑说“不休假无法报销，但是你可以选下本要穿的小说。”
    “给你两天的选择时间。”编辑说着，“抱出了一堆的书，推向钟二，自己挑。”
    钟二看着书发愣，编辑斜眼，“抱回系统空间去挑，挑好了剩下的给我送回来，去吧，我这屋子还等着接待新人。”
    钟二被撵了出来，抱着高高的一摞子书，带着余己回了系统空间。
    回到空间里，钟二将书都放下，就拉着余己，来到了一居室里，两人都盘腿坐在床上，面对面，看不够一样。
    余己的模样，是两人最后下山模样，衣服也是那一件……钟二越看越心疼，还好他没有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浑身是血的出现，否则她真的会崩溃。
    两人看了一会儿，慢慢凑近，撅着嘴去亲彼此，虽然碰不到，但心中泛滥的喜悦，却是真实的。
    钟二躺下，余己也跟着躺下，两个小傻瓜艰难的对话。
    大部分钟二说，余己点头摇头，他发不出声音，钟二辨认口型太费力了。
    最后钟二用询问的方式，从他口中得知，他看到了雪定格，然后下一秒，就看到了对着他死亡画面哭的声嘶力竭的钟二。
    一开始余己对这一切非常的震惊，但他跟在钟二身边好多天，见多了，也就顾不上震惊，只是一直为钟二着急心疼。
    “你说，重魂蛊生效了，无论无去哪，你都会跟着对吗？”钟二殷切的问。
    要是余己不能跟她走，她可以把余己养在系统空间，夜夜回来和他在一起，白天有时间也能和他一起。
    但要是余己能和她去下个世界最好，那样她就能一刻也不和他分开。
    余己点了点头。
    钟二笑了，开心在床上狠蹬了几下腿，凑近余己的眼睛，闭眼轻轻的亲吻。
    好像真的能碰到他颤动的睫毛一样，痴迷不已。
    两人又躺着聊了很多，钟二将系统，和她曾经的世界，略过自己是个杀人犯，大致都和余己说了。
    余己很多听不懂，却听的非常认真。
    最后钟二道：“我不叫白玉。”
    宝贝儿，余己叫她。
    钟二搓了搓脸，摇头道：“我叫钟二。”这名字从小被嘲笑，但是余己不懂中二什么意思，低低的念了几遍，点了点头。
    钟二想了一些自己的昵称，但是钟二这俩字，实在是组不成什么能上得了台面的昵称，钟钟？二二？小二？小钟？哪个都不好听，她还想起自己有个外号，是钟二傻子。
    于是对余己道：“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宝贝儿。”
    余己再次点头，伸手指，轻轻刮她的鼻尖，无声的叫她——宝贝儿。
    钟二再次羞涩的搓脸，但搓着搓着她就不笑了，还“啪”的把脸捂住了。
    到现在她才想起，她现在的模样，是她生前的模样，并不是改良版白玉的样子，她生前虽然长的也不是看不下去……瘦瘦白白小小一只，但和女主标配的白玉，实在差的有点远。
    余己不知道她怎么了，又碰不到她，焦急的坐起来。
    钟二好久才把手指嵌开一条缝，看着余己说：“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余己按了按心口。
    钟二哀嚎一声，蹬腿道：“我这样子，是不是不好看？可这才是我的样子……”
    余己愣了一下，蓦的笑了，他蹲在床边，和钟二指缝露出的眼睛对视，慢慢的摇头，口型一字一句道——不难看……想干。
    钟二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余己坏笑着重复了两遍，她才唰的红了脸。
    “你……”钟二咬着唇，红着脸蛋和余己对视，想要抬手去打他，却抬起又放下了。
    要是能触碰到多好。
    贪心不足蛇吞象，刚才她还想，哪怕永远也不能碰到余己，她也心满意足，可现在她又想碰到他，想让他碰到真正的自己，想在他的身下承欢。
    “我爱你……”钟二海浪一样一波浓重一波的渴望，不能用肢体表达，只好用嘴说：“余己，我爱你。”
    余己重新枕回她的身边，看着她好半晌，才到：“爱我，就不要抛弃我。”
    他已经将灵魂献祭，如果钟二抛弃他，他仍旧无法转生无法离开，只能日复一日的背负着浓重的渴求，永远绝望的跟在她身边。
    重魂蛊，母蛊重魂，子蛊献祭，钟二离开那个世界，他身上所有的子蛊，同时失去母蛊的联系，他即便不自杀，也活不成了。
    那老头子告诉他，重魂蛊两人强行分离，会撕裂身怀子蛊人的魂魄，他并没有全信，对钟二下蛊，也只是实在“病急乱投医”。
    余己想起钟二说的，这里是另一个世界，不由得庆幸，竟真的误打误撞，让他跟着她来了异世界。
    “不会的，永远不会。”钟二虚虚的搂住余己。余己也虚虚的回抱她。
    两人不需要休息，虚虚的亲昵，过够了干瘾，钟二就将那些小说搬过来，和余己一起选世界。
    这些小说不光是有字，还有插图，钟二翻翻找找，觉得每一个都好难，穿成女主，攻略男主她是绝对不会做的，即便是假的也不行。
    余己就在她的身边，又是个醋精，她可不敢……
    钟二想着笑了，侧头看余己，他只是一个淡淡的影子，余己再三跟她保证虽然魂魄不全，但绝对不会消失，她才放心。
    可即便是这样一个淡淡的影子，她这么看着，也觉十分安心。
    余己不能翻动书页，钟二翻他看，他看现代文字，很多看不懂，古代懂的也都是巫族语，钟二更是不可能去仔细看剧情的，她只翻每本书配图和简介，粗粗浏览。
    但是她手上翻着，眼睛却在余己的侧脸，根本没看书。
    余己倒是在看，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
    钟二见他看的认真，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到手中展开的书页，正是一个古代的背景，商铺面前，站了四个人，两男两女，对比鲜明。
    一女子清秀内敛，一女子美艳张扬，两人据是相貌身姿姣好，一男子眉目温润笑容也给人感觉春回大地，一男子身披铠甲，面容半边陷在阴影，看上去十分阴鸷。
    钟二见余己看的入神，瘪了瘪嘴，指着那两个风姿各异的女子，酸溜溜的问余己，“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余己让钟二问的莫名其妙，半晌才笑了，虚虚亲了下她的头，连指着书中背景，再口型解释——好像不一样。
    钟二听他是在看背景，低头看了看，没看出哪里不一样。
    余己又慢慢的开口——房子，街，都不一样。
    钟二看了看，确实不同，顿了顿，问余己：“你想到这里看看吗？”
    她说着又拿了一本现代总裁文，给余己看背景，“还是想看看这样的？”
    余己看着背景，直皱眉，显然比较能接受先前那个。
    钟二见他这样子笑了，她选的闹心，反正不管选哪个，她都不可能去攻略男主，不行就随便搅和搅合，然后跳下个世界。
    索性跟着随着余己的喜好，带他去他想去的地方。
    钟二直接拍板定案，“就它了！”
    第64章 这怎么还进去了
    钟二是打算按照余己的喜好选世界，为了免得到新世界像上次一样抓瞎，她好歹一目十行的把剧情捋顺下来了，然后便是一言难尽的抱着这本书瞅着余己，琢磨着怎么开口换一本。
    刚才拍板太豪迈，但这本书的内容实在是“销魂蚀骨”，粗略的撸一眼……啃不动啊。
    余己看不懂书中的文字，还颇好奇的口型询问钟二是什么内容。
    钟二先跟他仔细解释了什么叫男女主，顺便科普了一下余己先前的世界，也是小说。
    余己只以为是来到异世界，听闻自己的世界也是这种任人挑选的书籍，再结合了一下钟二男女主的说法，神色微妙了片刻，口型问道——姜子寒是男主角吗？
    “是的。”钟二点头，“你真聪明。”钟二由衷赞赏道。
    余己——所以你不让我杀他？
    “对对对，杀了他那个世界就崩溃了，我就马上会被弹出去，当时真不是紧张姜子寒，我紧张的是你啊……”隔了这么久，钟二终于甩掉了这个锅。
    余己点了点头，虚虚摸了下钟二的脸蛋之后，就开始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钟二翻了翻其他的书，竟除了这本之外全都是现代的，还是霸道总裁爱上我系列，带球跑小逃妻，替身情人，包养的小东西……
    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默默的放下了其他的，又拿起了这明明是古代，偏偏取了个都市疼痛文学的名字，名为《半生方得缘》的小说，重新翻看起了剧情。
    而这故事名字和实际内容完全不符合，上帝视角，女主被莲花婊欺负的那叫一个“鲜血淋漓”……
    这本书的男主叫邱笙，女主叫乔岚，本来是有婚约的，两家世交，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乔岚温婉安静，生的不算太美，但清秀可人。邱笙温润君子，明明是一个商人，却生的浓浓书卷气。
    两人无论从各方面来说，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