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苍缺皱眉，随即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
    孤绝也露出了复杂的表情，之后和苍缺交换了一个眼神，良久，才点头道：“那就……找个地方聊几句好了。”
    说着，二人身形一闪，就欲离开现场。
    “等等……”
    秦成空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朝苍缺和孤绝二人焦急喊道：“两位道兄，能否算我一个？老朽也很久没有去拜会两位道兄了，希望二位能够给老朽一个机会。”
    他一开口，不远处，七魄道君神情变幻之下，也很快抬头道：“七魄也很想过去聆听两位道兄的教诲，还希望两位道兄能够成全。”
    修为能够达到领主的层次，就没人是傻瓜。
    许多人虽然还有些不明就里，可看见秦成空和七魄道君都相继发声请求后，也都纷纷开口，表示出希望和二老一起过去聆听大道的心愿。
    “你们……”
    苍缺停步，目光徐徐朝众人脸上扫过，最后又朝武扬多看了一眼，叹息道：“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难道还没死心吗？”
    秦成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其他人，也都一脸沉默。
    死心？
    怎么可能？
    这辈子都不可能死心的。
    尤其这次，还出现了武扬这样一个天大的变数，他们的心思，就更加活络起来了。
    或者说，但凡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们都想去继续尝试一下。
    见众人不说话，苍缺再次长叹一声道：“罢了，既然你们不怕再一次失望，那就一起过去吧……武小友，你没意见吧？”
    武扬就笑，顺手把远处一脸茫然的勾陈拉到近前，淡淡道：“没意见，诸位领主和我，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既然都有此意，那就一起过去聊聊好了。”
    这边话声落下，苍缺和孤绝二人再不迟疑，直接身形一闪，就此消失而去。
    跟着是秦成空，七魄道君等人，纷纷追随着两人远去。
    “前辈，我们真要过去吗？”勾陈有些忐忑的朝武扬问道。
    武扬摆了摆手，不动声色道：“走吧，有我在，肯定出不了什么问题的。”言罢也带着勾陈踏空而去。
    看着众人消失的背影，四面八方，无数造化强者，神情都有些复杂。
    刚刚武扬他们的谈话虽然说得很隐晦，可不少人，其实是能够猜到其中含义的。
    亦因此，在苍缺等人纷纷离去之后，许多人，脸色变幻之下，都有一些意动和向往。
    “你们说，他们能够成功吗？”
    “很难，能成功，这些年早就成功了，何须等到现在？”
    “那万一呢？万一他们成功了呢？”
    “这？”
    众人一番交谈。
    很快，便有不少人失望散去，同样，也有一部分人，目光闪烁，之后直接隐匿身形，暗中朝着武扬等人消失的方向遁去。
    ……
    还是那片环境清幽，规则强大的幽谷中。
    等武扬携着勾陈落地后，苍缺和孤绝没有太多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武小友，你主动想找我们两个老家伙聊聊，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想询问如何走出这片万界源地的路对吗？”
    武扬神情一肃，朝二老抱了抱拳道：“不错，在下这次过来，的确是为了这件事。”
    “很难。”
    苍缺叹了一口气道：“有些事情，其实不用老夫多说，你应该已经能够猜测到，如果这片万界源地可以出去的话，那我等，岂会留在里面蹉跎岁月至今？”
    武扬心头一沉，还是有些不愿放弃道：“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办法嘛？譬如，去九死无生崖如何？”
    “没用的。”
    秦成空突然接过话头道：“这道理大家都懂，九死无生崖我等既然能够进入，那一样能够出去。
    可问题难就难在，万界源地自成一界，九死无生崖连通的，仅仅是万界源地很小的一个节点，外人一旦从九死无生崖进入，那节点便会消失，界域自行愈合，你就算留在原地寻找千年万年，也根本就不可能发现九死无生崖的半点痕迹。”
    武扬眉头紧皱，下意识抬头看了秦成空一眼。
    不光是秦成空，现场其他几位跟过来的领主，武扬都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遍。
    这些人，的确算得上是真正的枭雄。
    不久前才为了那条原始道则，和他打生打死，可转眼间，却是能够很好的控制住自己情绪，再次面对他，已无任何敌意显露出来。
    武扬寻思一阵，很快开口道：“那有没有可能，集合众人之力，直接撕开此地的界域位面离开呢？”
    “嘿嘿，武小友想的这个法子，其实多年前，我们都曾试验过，不过可惜，根本毫无用处。”
    孤绝笑着接口道：“这万界源地，当年曾是诸天万界大道规则的发源地。
    说得更简单一点，这里虽只是一界，实际上又保罗万界。
    我们这些人，实力也算不俗，可以轻易撕开一层位面，甚至十层百层，可位面之后，其实还是没有超脱出万界源地的范畴，除非……”
    “除非什么？”武扬焦急追问道。
    孤绝苦笑道：“除非，有人能够一瞬间，撕开所有的虚空位面，可这种事情，普天之下，又有何人能够办到？”
    这话落下，现场再次变得诡异的安静下来。
    尽管大家都知道，想要顺利找寻到出去的路，非常困难，类似的失望，他们也经历过无数次了。
    可此刻，当再一次面对这种出去无门的困境后，大家的心情，还是难免有些失落。
    武扬的脸色，一样非常难看。
    证道造化，当然是他曾经很长一段时间的梦想。
    但若是证道造化之后，永生永世都出不去，那这个造化，证来还有什么意义？
    “对了，诸位应该都听说过造化大战吧？据说每一次造化大战之前，都会开启一扇造化之门……”
    武扬突发奇想，再次试探着追问道。
    “没用的。”
    七魄道君摆了摆手，目光下意识朝秦成空、苍缺、孤绝二人扫去，叹息道：“秦道兄和苍道兄他们，算是我们之中年龄活得最长的一批人。
    算算时间，自进入万界源地之后，外面应该已经开启过多次造化之门了，可现实却是，核心之地里面，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任何异常。
    这也就是说，便是波及诸天万界的造化大战，其实也影响不到这片万界源地……”
    听到这里，武扬心头更是一片冰凉。
    出不去了吗？
    这辈子，真的出不去了吗？
    难怪，难怪苍缺和孤绝二人，明明实力那么强大，之前面对自己，却毫无半点争胜之心。
    若是换作他，估计也是一样的。
    如果一辈子都会困死在这里，老死在这里，那争来争去，又有何意义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