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道涯下，武扬望着封哲，神情若有所思。
    燕南天他们还能变得更强，但前提是必须自己帮忙？
    至于帮忙的代价，则是会暴露自己最大的秘密？
    自己最大的秘密是什么？
    世界树吗？
    不是。
    世界树是至宝，可并不算什么秘密。
    因为武扬曾不止一次在外人面前展示过世界树的强大。
    既然不是世界树，那是什么？
    难道是……星空图大道？
    也不对！
    封哲说的，应该是星空宇宙。
    星空图大道，当然也是武扬的秘密，但除了他自己之外，别人可不知道。
    唯有星空宇宙，武扬曾把封哲囚禁其中，所以对封哲来说，星空宇宙并不算秘密。
    想到这里，武扬也不再继续猜测了，直接朝封哲问道：“前辈，能够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吗？”
    封哲笑了，他知道武扬听懂了自己的意思，现在故意这样问，其实也代表着，他并未生气。
    不过想想也是。
    以武扬今时今日的身份实力，如果连这点气度都没有，那他也不配做那开天辟地的一代雄主了。
    很快，封哲便笑道：“人主，你可还记得老朽曾经说过，以换道之法强大起来的修士，不管具备多强的实力和战力，其实都只能算是伪道强者？”
    武扬点头。
    封哲又道：“那敢问人主，为何那些换道之人，都只能算是伪道强者呢？
    他们替换的大道，明明都是真实的，既然道是真的，换道之后的战力，也是真的，为何他们就一定比不上同境界的真道强者强大呢？”
    封哲似乎并没有想过要从武扬口中得到答案，话落并不等武扬开口，便径直说道：“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替换的大道，就算再真实，再强大，那也是外道，而非是自己感悟而来。
    唯有经过自身感悟而证得的大道，才算是真道。
    说句不好听的话，即便燕道友等人都算是天赋异禀之辈，经过三大宝地的洗礼后，也绝不可能把融道度提升到了十成的范畴，顶多只能达到九成九，或者无限接近十成的程度。”
    说着，封哲抬头看了武扬一眼，淡笑道：“外道，始终都是外道，无论你如何感悟，也永远不可能和其达到完美无间的程度。
    这也是伪道强者，始终比不上真道强者强大的地方。
    除此之外，换来的外道，还有一个非常大的局限性，那便是未来的发展空间，非常有限……不对，准确来说，换道之人的未来，其实早已经被限定死了。
    譬如你替换的是一条造化九元境强者的大道，那你终其一生，也只能保持在造化九元境的层次，再想寸进半步，都是难如登天的事情……”
    武扬眉头微皱。
    封哲说的这些情况，他当然知道。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武扬的资历太浅了呢？
    身边根本就无一人可用。
    选择让手底下这帮人换道，成为伪道强者，武扬多少有些迫于无奈的意思，当然，在这之前，他是征求过其他人意见的。
    摇了摇头，武扬再次开口道：“直接说吧，你到底想到了什么？突然提出这些事情，又是什么意思？”
    封哲朝四方看了一眼，这一次并未明着开口，而是暗中传音道：“老朽想问问人主，人主有没有想过，让燕道友他们，直接从伪道强者，变成真道强者？”
    “嗯？”
    武扬心头一动，急忙道：“怎么说？”
    封哲继续传音道：“可以说，经过洗道涯的感悟后，燕道友等人，实力应该都能达到目前所能达到的极限，以后无穷岁月，他们的修为境界，其实都已经被固定死了，如无意外的话，再想有所精进，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但以现在诸天万界的形势，仅以燕道友他们目前具备的实力，其实根本就顶不上太大用途。”
    武扬深深看了他一眼，忍不住插口道：“你的意思是，如果让他们把‘伪道’变成‘真道’，那他们的实力就能获得更大的提升？”
    封哲重重点头，“当然！以燕道友等人表现出的资质和天赋，一旦从伪道化作真道，那他们的实力，绝对会有一个大幅度的提升。”
    “那他们要如何做，才能从伪道强者变成真道强者呢？”武扬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封哲笑了笑，意味深长道：“很简单，让他们自行去感悟天地道韵……以燕南天为例，他替换的乃是一条星辰大道，那他便去感悟诸天万界之中的星辰之道。
    一旦他感悟有成，真的凝聚起了一条属于自己的星辰大道，进而和替换来的那条‘伪’星辰大道彻底融合，届时，他的实力，绝对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而且因为壮大后的星辰大道，本就是他自己感悟而证来的，他未来，只要再有感悟，依旧可以不断变强……”
    旁边，听着封哲侃侃而谈，武扬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阴沉，越来越难看。
    如果不是知道封哲的为人，对方不大可能在这个时候和自己开玩笑，武扬都忍不住要一巴掌拍出去了。
    自己感悟？
    特么的！
    封哲老匹夫，你是在说笑话吗？
    诸天万界的宇宙规则是你家养的？
    你说感悟就能感悟？
    没看到燕南天等人感悟这么多年，却是连第三步都没能踏入进去吗？
    当然，武扬并不是要否定燕南天他们的资质和潜力，主要是，相对于当今万界那些万族老古董们，燕南天等人都显得太年轻了。
    如果再给他们几百上千万年时间，武扬绝对相信，就算没有自己帮忙，燕南天他们也能成为至强者。
    可关键是，自己到哪里去找百万年千万年出来？
    靠时光轮吗？
    还是别逗了。
    时光轮是很逆天，可最多，也只能达到一比一百的时间流速。
    对面，封哲看了武扬一眼，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却是半点不恼，很快继续传音道：“人主是否觉得老朽在说笑话？
    也对。
    正常情况来说，就算燕兄等人再是天赋异禀，想要通过自身去感悟天地道韵，进而证得一条属于自己的至强之道，也非短时间能够促成的。
    毕竟，诸天万界，已经形成太多年了，尤其是各种天地规则，比起初开天时，怕是更难领悟千倍万倍都不止。
    这也是传说中开天时代，亦或太古、上古时代，强者要比我们这个时代更多，更强大的原因所在。
    说到底，并非是我们这些后来者比不上古人，资质不如古人，而是随着诸天万界的规则越来越趋于完善稳定，感悟起来，也比前人更加困难。
    不过……”
    “不过什么？”武扬眉角一跳，沉声问道。
    “不过，若是诸天万界的规则，突然变得和开天时期一样清晰呢？或者说，诸天万界的宇宙意志，不再有任何的桎梏与阻拦，反而主动放开了各种规则让燕道友等人去感悟呢？”
    “屁话！”
    武扬终究还是没忍住骂娘的冲动，“封哲，你说的这种事情可能吗？
    诸天万界又不是燕南天他们的爹，甚至就算是他们的亲爹，怕也不可能主动放开各种天地规则让他们去感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