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说,我们成立一个新公司,我和外公各占30%,你占40%的股份,但是公司的决定权在你,注册资本五百万美金。”
“五百万美金,把我卖了都不值五万块。”费家杰笑着说,“这不是扯淡么?”
“没有这个注册资本,你根本没办法开展生意,还有这个五百万美金只要用过桥资金进行验资即可,然后再进入国内投资一家两百万美金的港澳台独资公司。关于开业资金,我和外公各自先到账二十五万港币即可。我外公的鹏城工厂建设起码要三年后才能投产,这个时候你可以从他大马的油脂厂进口食用油往外卖,同时外公在美国有基地,他跟美国的商超有很强的合作关系,我们可以挑一些代表西方生活,却又便宜的东西引入国内。这就是第一步……”
大概真的是骨子里资本腾挪的本事,庄玲玲几乎是顺着就把如何扩大销售规模,如果圈住用户,然后怎么上市给说了出来,如果80年成立,现在还是行会的方式,港城股票上市很不规范,加上有许家在港城金融市场的号召力,83到84年上市不难,可以吃到一波牛市。
庄雄听庄玲玲的规划,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做生意在其次,她瞄准的是资本市场。
费家杰是听得云里雾里,这算个什么事儿?
庄玲玲细细地跟他解释,怎奈一个常年在内地国营企业上班的费家杰哪里能理解这种什么投资,什么上市,什么股市?
“费老弟,这可是你人生中难得的一飞冲天的机会。”
“不行不行,你得让我先搞搞清楚再说,我这个脑子转不过弯来。”
费家杰不是傻子,不懂的事情哪里能一口气答应下来。
“不急,咱们接下去还有好几天可以商量。”庄玲玲跟费家杰说。
这厢在商量怎么开公司,蔺嘉旭那里饭局继续。
蔺嘉旭见人一走,立刻打圆场:“maggie,你这么温柔没脾气的姑娘,怎么会跟你爸爸这么犟。”
陈雅茹略带些不高兴:“我和他没什么关系,我妈妈和他很早就离婚了,我是我继父养大的。他很自以为是的,我妈妈跟他没离婚的时候,还打我妈妈,所以我跟他没有来往。”
“看得出来,是一个非常老派,而且会胡思乱想的人,我们是一家大公司,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商务宴请,他自己在这里喝酒,看见你喝酒了倒是不分青红皂白了。”蔺嘉旭的助理说,“况且蔺先生也已经说了,只让你再喝这一盅了,他这样算什么?”
“就是,就是!蔺先生是我见过特别体恤下属的老板。温和有礼,气度儒雅。”赵厂长连忙拍港商马屁。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作为父亲,总是想太多。我都不知道他的存在,知道了之后,想要把整个家业都给他,没想到最后他在我太太的葬礼后,对我横加指责,气得我祖父住院。”蔺嘉旭浅笑,“有些事情,你可能不了解你爸爸。”
“我怎么可能不了解我爸爸?您这个事情,我猜都猜得出来,肯定是庄玲玲挑唆容远不认您。”陈雅茹站在她的角度说起了庄玲玲,“她是我的继妹,她妈妈死了之后都没有人照顾她,我妈妈嫁给我继父,对她可好了……”
蔺嘉旭说这些当然不是他关心陈雅茹的家庭情况,这个小姑娘拿着手表找到他,在他面前还秀了一把英语,他就知道这个小姑娘想要干什么了。就跟港城的那些想要得到资源的小明星一样。
内地英语好的人不多,这个小姑娘算是可以用,而且长得也实在漂亮,放在办事处也赏心悦目。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巧合,这个陈雅茹居然是庄玲玲的继姐。
在陈雅茹嘴里,庄玲玲的那些行为简直是丧尽天良,当然她也跳过了她妈进牢子的事。
“蔺先生,难怪您家这位公子不肯认您,原来是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啊!”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蔺嘉旭浅笑,“时间会给出答案。”
“蔺先生为人大度,是大老板的气魄。”赵厂长举杯敬酒。
陈雅茹要端起酒杯喝,被蔺嘉旭说:“不管怎么样,你今天第一次喝酒,少喝点是对的,你别喝了!”
“是啊!maggie,蔺先生也是做父亲的人,你听他的,没错的。”蔺嘉旭的助理跟陈雅茹说。
喝过一杯酒,蔺嘉旭对赵厂长说:“如我刚才跟您说的,我们已经决定将蔺家在服装厂关闭,将产能移入内地,我很期待我们之间的合作。”
晚宴过后,蔺嘉旭把赵厂长他们送出了门去,他站在宾馆门口,点燃了一支烟,在夜色中身姿挺拔,气度不凡,抽烟的姿态又极其优雅。
陈雅茹一瞬间有些恍惚,听他说:“maggie,我再跟你说一句,今天意外,回去别放在心上。不过,以后做事情要学会淡然,碰到意外处理就好了。你没必要这么生气,喝酒是商场上最常见的交际。你爸爸……”
陈雅茹打算他:“他虽然是我爸爸,可他真的不配做我爸爸,我继父给了我最深的爱,我不想和这个人有任何关系。”
蔺嘉旭沉默,眼神黯然:“每一个父亲都爱着孩子。不过我尊重孩子的选择,我也尊重你的选择。回去抱抱你的继父,我相信他能教出你这样的一个女孩子,一定是一个温暖而伟大的人。好吗?”
陈雅茹满心感激:“谢谢您!”
“早点回去,太晚了,不安全。”蔺嘉旭跟她说。
陈雅茹往外走,又回头看了蔺嘉旭一眼,蔺嘉旭掐灭烟头的样子都那么有味道。
她往宾馆边上的车站走去,站在站牌下等公交车过来。
和外公道别之后,庄玲玲和容远加上费家杰一起出来,看见车站上的陈雅茹,费家杰忍不住要去跟她说两句,快步走过去:“雅茹。”
陈雅茹看见这个让她讨厌至极的男人,害得她今天丢脸丢成那样,幸亏蔺先生不仅不生气,还跟劝了她很多。
“你想要干什么?非要把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好工作给折腾完了,你才罢休吗?是不是你想让我做一辈子清洁工你才甘心?”
“我怎么可能希望你做一辈子清洁工,我是希望你能好好过日子,你还小,不知道有些人是多么道貌岸然,你被骗了,到时候没地方哭啊!”费家杰控制不住,要高声跟她说话。
这个时候公交车过来,庄玲玲和容远上车,陈雅茹也上车,费家杰不是这辆公交车,他也跟了上来。
费家杰和陈雅茹是公交月票,庄玲玲和容远要买票。
陈雅茹对着费家杰说:“你什么心思我不知道?你就是希望看到我落魄,看到我走投无路,最后跪在你面前求你,然后靠着你安排进食品公司做个售货员。一辈子看着你和你老婆的脸色。”
“你要是肯听我安排,肯定日子过得不会太差。”
“谢谢你哦!我不需要,我能靠自己的本事过很好的生活。我现在一个月的工资是五个售货员的钱。”陈雅茹跟费家杰说。
售票员不禁问了:“小姑娘,你现在多少工资啦?”
“一百五十块。”
“还真是,我们学徒工只有十八块,前四年都是二十二块以下的。还不止五个人呢!”
陈雅茹仰头挺胸:“听见没有?”
“这不是一份正经工作。”费家杰吼她。
乘客们看过来,陈雅茹听见费家杰这么说,她眼泪含在眼眶里看着他,“怎么不正经?你自己问问庄玲玲和容远,问问他们,弘熙集团在港城是什么地位?市值多少?是不是正经公司?”
庄玲玲被点名,这个是公共场合,费家杰说话太不注意,庄玲玲说:“弘熙是一家集航运,房地产,棉纺为一体的集团公司,市值二十多亿港币,是港城算得上的大公司。这是一家正经公司。”
“我是说……”
“费叔。”庄玲玲打断了费家杰的话。
费家杰立刻醒悟过来,这是在公交车上,他说了一句:“等下我要跟陈建强好好说说。”
酒店离开新村不远,快到站了,庄玲玲看见车站上陈建强翘首以盼。
第167章
从车站走回新村有六七百米的路,陈建强知道陈雅茹今天要陪客人吃饭,他不放心,早早就等在车站这里接孩子。
车上先下来的是容远和庄玲玲,接着他听见费家杰说:“我得跟陈建强好好说说。”
接着他听见一声:“爸爸!”
陈雅茹从车上下来看见陈建强一瞬间不知道有多安心,飞奔过去到陈建强身边。
“上车吗?”售票员问。
陈建强摆手,公交车开走。
费家杰叫住陈建强:“陈建强,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陈建强转过头等着费家杰:“有什么事?”
“我跟你说,你得好好给她洗洗脑子,叫她不要去那个什么公司了。她要再去那家公司,早晚要出事情的。”
“费家杰,囡囡好不容易有份好工作,你怎么回事?”陈建强看见庄玲玲,突然发现自己叫一声囡囡有点?跟谢美玉结婚这个多年,一直跟着谢美玉叫“囡囡”,他这是脱口而出了。算了,算了!玲玲反应也不在乎他这个爸爸。
“我今天看见她老板了,以我的眼光,那个老板是个老江湖,雅茹这个小姑娘,又是一个不够踏实的,一个老江湖,碰上一个想要走捷径,又脑子不够用,她妈的老路就在前头。你想让她也落得跟她妈妈一样的下场?”
费家杰的话让陈建强想起了谢美玉,这个女人现在在他的心里是一个奇怪的存在,她带给他很多很多耻辱,却又让他割舍不下。陈建强一下恼羞成怒:“你说够了没有?”
“等到她跟了一个烂人走,你后悔都来不及!”费家杰扣住陈建强。
陈雅茹被刺激到了,口不择言:“论烂人,这个世界上有比你更烂的人吗?”
“我怎么烂了?我哪儿烂了?我自认为对得起你妈,对得起你了。”
陈雅茹冷笑:“一个打女人的男人,还不够烂?”
“我为什么打你妈,你不知道?”费家杰指着陈雅茹说,“我打她的时候,你已经七岁了,我当时怎么说的,你是不是右耳朵进左耳朵出?她带着你出去,拿了别人一百块钱?现在一百块钱够得上吃官司了,那时候一百块钱,够你爷爷站在上头被人斗死,够我去劳改农场过一辈子了。她还带着你一起去拿,你这双眼睛从小看见这种东西,认为别人给的就是你自己的,你爷爷你爸爸有点本事就可以为所欲为,以后会长多歪知道不?她让你爷爷给人批条子,多给人计划物资,我是当着你的面,打给你看的!让你知道,这是要害全家的。你怎么到现在都不懂?”
卧槽,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一百块,是够全家站台上了。谢美玉本事也是大的。
费家杰深吸一口气:“后来她突然闹着要跟我离婚,说我打她,离婚了半年不到嫁给你爸爸,要不是确实玲玲的妈妈是因为救人死的,我都快怀疑是潘金莲和西门庆合谋害死了老婆,就跟等着人家老婆一死就嫁过去。”
陈雅茹哭着扑过去,一巴掌打到费家杰的脸上:“你凭什么污蔑我妈和我爸?他们是清白的。你才烂,你跟女人勾勾搭搭。”
费家杰被女儿打了,他的注意力还在陈雅茹的那句话上:“我跟谁勾搭了?你给证据,我跟你妈离婚一年之后才再婚。我跟你妈没离婚的时候,可没有跟你柳阿姨有乱七八糟的关系,要是有,让老天打雷的时候劈死我好了。为了你的事,我跟你柳阿姨吵多少回了?要不是流着我的血,你以为我想管你这个……”
他终究没有骂出口,换了一口气:“算了算了,他们到底有没有背着我搞什么,我不想管。我只知道,你陈爸爸是民航的,收入好,吃手艺饭的,没有人送东送西,倒也干净。可我没不管你,我来看你,你妈不让。我每个月给你妈钱,从刚开始的十块一个月,后来我涨工资了就多给一点儿,你妈进去之前我给二十一个月,你妈进去了我还让人来送,我哪儿对不起你了?”
陈雅茹哭哭啼啼:“你别口口声声,说得你好像什么都对,你还跟我同学的爸爸打架。你还拉着我去打男同学。
费家杰退后一步,一脸伤心丧气:“我……原来……你是这么想的。你背着小书包哭着回来,你妈给你新做的衬衫给划了一道口子,你妈问你,你说你不小心用削笔刀给划了,没一个礼拜又这样。我去学校打听,孩子们说你一凳上的小赤佬,用刀划了,不许你说出来。我去跟老师反应,没想到过两天那个小赤佬把你的铅笔盒从楼上扔下去。我让老师叫家长,那个小赤佬的家长怎么说?说他们家是儿子金贵,小姑娘被男孩子欺负么正常的?这点事情也值得大惊小怪?”
庄玲玲听到这里,心里未免泛酸,哪怕她替小玲玲原谅了刘剑,可是记忆里被男孩子欺负的阴影,却是永远烙下了,对小玲玲来说是从孩童到少女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痕。
“猫养猫值钱,狗养狗值钱。我养姑娘怎么了?那时候你妈生了你坏了身体,不可能再有二胎,那时候我以为一辈子就你一个姑娘了。难道你让我看着你被人欺负?我出了校门,打了那个小赤佬的爸,我告诉他,他儿子要是再敢欺负你,我就是去劳改农场,都要弄死他。我拉着你去打那个小赤佬,从那以后,那个小赤佬还敢动你吗?哪个男人能看着自己亲生女儿被小赤佬欺负,不闻不问?你妈那么糊涂的一个人还知道,让我去好好教训那个小赤佬,小姑娘要是一直别欺负,长大了要有心理阴影的。我打人进去了,她就给我送饭。”
庄玲玲看着陈建强对费家杰说:“那时候我跟他说,我被那个男孩子揪辫子,桌肚里扔青蛙,橡皮切成块,堵在小弄堂里拉裤子,被人说我是他的人。谢美玉说,那是人家男孩子喜欢我,他认同了谢美玉地说辞。将近八年的时间我活在对上学的恐惧中。没有人可以帮我,然后我把那个男孩子打服帖了。”
费家杰看着陈建强,一下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陈雅茹无语地看着费家杰和庄玲玲:“有一身蛮力就了不起吗?用一身蛮力来威胁别人,打倒别人就很光彩?就不能用脑子做事吗?”
庄玲玲笑出声,拉着容远往里快走,这个关公战秦琼的戏,她是看不下去了,费家杰和陈雅茹这对父女,完全不在一个脑回路上。
费家杰脸上顶着五指印,颓然转身:“我再管你,我就是一条狗。”
背后传来:“不用你管,永远都不要你管!”
陈建强和陈雅茹往前回家,他回头看着孩子转身消失的地方,记得谢美玉说:“哎呀,男孩子和女孩子吵吵闹闹么,很正常的呀!以前我们雅茹也被一个小家伙这样,去找了他们家长说一说么,就好了呀!是人家男孩子喜欢女孩子,所以动手动脚!”
而现在费家杰却说,谢美玉跟他说,他要是因为跟人打架进去了,她给他送饭。
他一直以为人总是会偏心一点点的,要让谢美玉对亲女和继女做到完全一样是不可能的,不过谢美玉也算是做得很好了。后来发生的事情,虽然谢美玉真的错了,但是玲玲的功劳也不小,如果不是玲玲跟谢美玉对着干,谢美玉这么一个软糯糯的女人是不会做那些事的。
原来谢美玉一直知道女孩子被人欺负是不行的,原来她?陈建强放慢了脚步,陈雅茹过来一把拉住陈建强:“爸爸回家了。”
父女俩回到家里,陈雅茹跟陈建强开始数落的费家杰的事:“爸爸,你说是不是?跟他说了一千遍我的事情不要他管,他为什么老是来插手?而且他还胡乱猜,说我们老板不是个正经人。我们老板是大老板,他什么人没见过?庄玲玲时常跟他在一起,肯定是在他面前说了不少挑拨离间的话……”
陈建强脑子很乱很乱,如果是之前,他可能还会跟雅茹说两句,让她防人之心不可无。
现在他被费家杰的一句话困扰,他说是他和谢美玉是潘金莲和西门庆。按照重逢后谢美玉的说法是费家杰又打她又在外勾搭,她实在过不下去了才跟他离婚。
费家杰的说法,他压根没有勾三搭四,以前他是不会信的,他从来没有仔细想过这里的问题,一直以来,都是谢美玉跟他说什么,他都信了。现在还有雅茹被小男孩打的事,明明白白的,谢美玉让费家杰就是吃官司,也要护着女儿,而对玲玲?陈建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听陈雅茹说:“爸爸,您别为我担心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一定会为了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穿成早逝原配的女儿 第1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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