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澍禾穿着一身量体裁剪的西装,从市中心希尔顿酒店顶楼的总统套间走出来,站在回廊尽头的落地窗前,接通了熊威宁的电话。
熊威宁好奇地问,“你跟萧芃吵架了?”
李澍禾愣了愣神:“我和萧老师吵架?”
熊威宁更疑惑:“你要从公寓搬出去了?”
疑惑的人换成了李澍禾:“我要从公寓搬出去了?”
熊威宁:“嗯???”
李澍禾:“嗯???”
气氛安静的有些尴尬,熊威宁清了清嗓子:“那什么,我最近也不经常回去,萧芃说他一个人在公寓,说什么你家里有事,我以为你俩闹什么不愉快你要搬出去了……”
李澍禾轻笑出声:“是萧老师打电话跟你告状了?”
“告状什么的……这话说的!他犯不着跟我告状吧……”熊威宁挠了挠头,努力地组织语言试图把事情讲清楚,“就是他说,一个人待在公寓有些无聊,打电话过来我听着情绪好像不太对……你俩之间,出什么事了?”
玻璃窗印着李澍禾微笑的脸,看来某人的心也不是铸铁石刻的嘛!
李澍禾忍着笑意,把前段时间学校发生的事情跟熊威宁说了,成功把人吓得不轻。
“我刚来临城就听说这边以前挺乱的,帮派问题根深蒂固,上面花了很长时间,从邻省邻市调人来才把这边帮派的问题给解决了!你们怎么得罪到他们了?”
“哟!”李澍禾忍不住调侃,“熊老师别的不行,对这事倒是挺了解啊!”
熊威宁瞬间闭嘴,过了会儿才心有戚戚地问:“你们得罪他们会不会被报复啊?你老家好歹就在临城,牵个线搭个桥说不定这事就过去了,萧芃可是无依无靠的啊!”
李澍禾宽慰着他说:“放心吧,没事的。”
熊威宁还是不能安心:“要不,我问问我海嘉杰能不能帮忙?”
“真不用了,海先生身份特殊真插手反而给他添麻烦。”李澍禾解释着。
熊威宁噎了一下,忍不住地吐槽:“他身份特殊那也是个富二代,总比你有门路吧?他都不好插手的事难道你能解决了??”
李澍禾笑出声:“我能解决什么事,这边警察已经开始接手了,咱们民间的力量就不要跟着掺和了。哦对了,我老家这边的事情已经忙完了,下周就会回去上班,萧老师那边……你帮我跟他说一声。”
“你怎么不自己说?”熊威宁狐疑,“你不是说你俩没吵架吗?”
李澍禾摸了摸鼻子:“是啊,没吵架,可能……是我惹萧老师不高兴了吧。”
熊威宁顿时感同身受,觉得自己深受其害:“我就知道是萧芃的问题!他那臭脾气!动不动就不高兴,傲娇毒舌还龟毛!”
“嗯嗯嗯!”李澍禾抵着唇憋着笑,“所以还请熊老师帮我说一下,顺便帮我美言几句!”
熊威宁自以为了解了事实真相,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答应,甚至放下厥词要替李澍禾好好批评批评那个谁!
于是熊老师这边挂掉电话,那边立马气势汹汹地冲回音乐厅,海嘉杰眼见他瞪着红眼睛大步流星跑到自己面前,一将把自己手机夺走,冲着电话一通嚷:“我说你够了啊!一天天傲娇没个完了是吧!人家小李任劳任怨多好一个人,你天天还给人家摆脸色!小同志做错什么事儿了说说就是,看看你把人吓得,都不敢回去了!赶紧给人打个电话说两句好听的知道吗!!”
电话那头安静了良久,久到他以为手机出了问题,于是向手机的主人看去,海嘉杰的脸色可谓精彩纷呈,一脸的欲言又止。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男人的轻笑声,很好听,就是吧……好听的非常陌生。
“知道了,小李是个好同志,你把号码发给我,我一定跟他说两句好听的。”
熊威宁触电似的把手机扔回海嘉杰怀里,哆哆嗦嗦指着他:“你你你!你跟谁打电话呢!!”
海嘉杰先是对电话说了句“挂了”,再一脸无辜地撑着下巴:“朋友啊!谁让你问都不问就抢我手机的。”
“我我我!”熊威宁结结巴巴,“我怎么知道啊!!刚才不还是萧芃的嘛!!!”
海大公子眼神越发委屈:“萧老师说还有事儿就挂了,我有什么办法。”
“我我我我!!”
大型社死现场!虽然对面的人并不认识,但并不妨碍熊威宁尴尬的脚趾扣地,一张小脸红到脖子根,气哼哼地在海嘉杰凳子下踹了脚,抓起一旁的乐谱转身就走,海嘉杰忍笑忍得肚子抽筋,还要腾出手发消息跟朋友解释,也是相当的不容易。
教师公寓403,伏案许久的萧芃无意看了眼闹钟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凳子上坐了快两个小时没有动,刚想起身活动活动,就觉得眼前一黑,还好反应迅速扶住了桌子,不然肯定要摔个狠得。
眩晕感持续了一会才消失,他不敢怠慢,连忙去厨房给自己调了杯糖水,颤抖着手喝了一会才缓过劲来。这段时间期末集中复习,加上各年级试卷的汇总,还有班主任工作的各项总结和来年的计划,太多的事情聚在一起,萧芃实在是忙的有些厉害了。
握着温热的水杯,萧芃自嘲地冷哼一声,自己还真成个娇贵人了,工作量大些就出问题,想到几年前的自己,边兼职边准备硕士论文,之后带班主任可比现在操心多了,也没见自己那么娇弱过,果然是年纪大了。
临城希尔顿顶层回廊,落地窗的外面是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街,高处望去灯火通明的街道,倒成了这里独享的风景。
李澍禾单手松了松领带,瞥见玻璃上的倒影,抿起薄唇转过身去。
寸头的年轻男人,带着个鼻青脸肿的黄毛年轻人走过来,李澍禾瞥了眼那黄毛冷着脸挺直后背。寸头男挂着一身的链子,打扮的十分嘻哈,和李澍禾西装笔挺的样子差了不少,男人个子不比李澍禾,气势上自然也差了一截。
他走到距离李澍禾两米处,李澍禾便皱着眉头往后退了退,男人识趣地立刻停下脚步,弯起嘴角笑着喊了声:“少东家。”
李澍禾没理他,那男人也不在乎自顾地笑着说:“手底下人不懂事的冲撞了少东家,还请您别怪罪!这不,带着人跟您道个歉!”
李澍禾冷声道:“刚才在话事人面前,你们城南可没有这么客气。”
男人笑起来:“啧!你瞧这事儿办的!少东家是还怪我们呐!本来就是跟学生之间有点小冲突,哪就这么巧惊动了少东家,刚开始咱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不才想着请话事人出面,好问问清楚城北这边到底是什么意思的嘛!”
李澍禾不再接话,男人逼近一步上前,反被他冷淡的眼神和气势震慑到,有些不甘地撇撇嘴拇指蹭了蹭鼻侧:“这现在事情说清楚了,四爷和话事人也都把这事儿给定了,就是误会!不过虽说是误会,这不还是我手底下人不懂事,不管怎么说都不该跟少东家您动手,这罪是一定要赔的!”
男人嘴上阴阳怪气,眼神丝毫没有敬畏,李澍禾与他对视着,忽然冷笑出声。男人被他笑的一愣,李澍禾抬步逼上前和他面对面站定,身边跟着的黄毛惊了一跳,立刻紧张起来。
李澍禾俯视着男人的眼睛,勾起唇角笑地有些邪性:“少东家也是你叫的,你算什么东西?”
男人眉头一拧眼中的狠戾一闪而逝,继而笑着点头:“是!李少教训的是!您是老城北的少东家,在您和四爷眼里城南就是帮混混,咱们城南当然不算东西!不过李少,您这个正经八百的少东家,不会真以为凭着身份血统就真能空降临城,就能在老城北站得住脚了吧?”
男人仰着头向李澍禾凑了凑,压低声音说道:“老城北可是在四爷手里掌了二三十年,您觉得他老人家就这么好心,不顾自家人的利益把一切都交给您了?您可别忘了您和李家那位姑奶奶当年是为什么去的上海,这四爷,或许没您想的那么忠心耿耿呢!”
李澍禾的沉默让男人颇为得意,他自认为说中了这位少东家的心思,于是底气愈发的足了些:“其实城南也就是这两年势头才起来,咱们对老城北也没那么深的敌意,毕竟城南这才没多少年,咱们也都是懂事的!不过四爷他们年纪大了,总觉得咱们不怀好意,其实合作才能共赢不是!现在李少您回来了,咱们以后多谈谈呗!”
“好哇!想跟我谈谈可以啊!”李澍禾忽然笑的灿烂起来,伸手拨了拨男人肩头悬挂的链子,云淡风轻地说道,“先废了你这只胳膊,再来跟我谈合作的事情。”
说完,全然不顾男人铁青着的脸,推开碍事的人径直往套房的方向走去。
走廊上,寸头的男人双拳紧握,黄毛的混混战战兢兢喊了声:“森哥……”话音未落就被一拳撂倒在地上。
黄毛抱头忍受着男人的拳打脚踢,回廊的动静传到了屋里,四叔带着一帮手下,身后的李澍禾扶着一位老者走了出来。
“阿森啊!年轻人脾气不要那么暴嘛!”四叔凉凉地劝着。
寸头男人又狠踹了一脚黄毛才收势,甩了甩手上的血迹,转身走到老者面前瞥了眼李澍禾,李澍禾熟视无睹的模样让他火气更甚,不过眼下的场景他也只能认怂,遂笑眯眯地向老者拱手:“秦老!事情都说好了,那我就先走了,这大半夜的,明天还得上班呢!”
秦老扫视了一眼走廊上的场景,轻叹一声语重心长地说:“回去早点休息。”
叫阿森的男人头也不回的走远,地上的黄毛混混挣扎了很久也没能站起来,四叔喊了身边一个小弟帮了一把,顺道把人送去了楼下,才带着李澍禾跟秦老道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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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崽生病了,看了他一天,更新的比较晚,见谅见谅!
李少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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