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愉悦的心情被这场意外打扰,返程路上李澍禾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怒气,萧芃几次想要劝说,都被他淡淡一笑给搪塞了回来。
回到酒店,李澍禾匆匆退了房拉着萧芃去了停车场:“我先送你回去,这边有些事情我得去处理一下。”
萧芃隐约间感到些不安,遂抓住他的手问:“是刚才那辆车的事吗?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李澍禾故作轻松的揉了揉他的脸:“别乱想了,没有的事。刚才负责经理给我打电话,说是合同上出了点问题,我现在得过去跟他们讨论方案,明天一早还有几个项目需要交接呢。”
“李澍禾!”萧芃手指蓦然收紧,抓的他腕间发痛,“我们有言在先的,你不能瞒我!”
年轻人抿唇浅笑着,捏住他的下颌用力亲吻:“放心吧!答应你的事情我哪件没办到?不会有事的!”
萧芃很想把他拖下车好好质问,可这都只是自己的猜测,如果真的只是自己多想了,那岂不是给李澍禾添麻烦了。
汽车很快开进学校里,一路上李澍禾单手开车,另一只手不停地发消息,不管是不是跟刚才的事有关,李澍禾看上去都忙的很厉害。
李澍禾把人送到楼下,萧芃还是不能太放心:“真的没事?”
李澍禾重重点头:“真的没事!”
于是萧芃不再说话,只在他手臂上拍了拍:“不管怎样,注意安全。”
李澍禾笑笑伸手要抱抱却被他躲开:“?”
萧芃不自在地咳了咳:“还在学校呢!”
李澍禾也才想起举报的事,于是愤愤“啧”了一声,凶巴巴地说:“我早晚把那人给揪出来!”
“得了吧你!少惹事!”萧芃用力拍了他一巴掌,“还嫌自己麻烦事不够多吗?”
李澍禾顿时泄了气,萧芃含笑踮起脚揉揉他的头顶:“好啦!你先操心操心你自己的事儿吧,我这边自己能处理好的。”
再不舍也是要告别的,李澍禾不顾萧芃的挣扎强行把人拉进怀里抱了抱,毕竟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空闲见面呢。
回到公寓已经是凌晨三点左右了,萧芃轻手轻脚打开门,熊威宁房间紧闭应该是已经睡了,白天陈轩安搬来的箱子还在那里,萧芃忍不住吐槽熊威宁是个大少爷,真是油瓶倒了都不知道扶一把,东西摆了一天也不知道收冰箱。
萧芃只好把箱子搬去厨房,把里面的水果取出来分装在菜筐里,一筐筐摆进冰箱冷藏室,终于忙完刚合上冰箱门,就被冰箱边脸色惨白的熊威宁吓到窒息。
“你怎么回来了?”熊威宁有气无力地哼哼,“我以为你俩出去开房了。”
萧芃眼皮直跳,你猜的倒是准,见萧芃不答话他也没追问,到一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喝着。
“你怎么还没睡?这都几点了?”萧芃也很奇怪。
“睡不着。”熊威宁淡淡道,“这段时间都这样,三点左右就醒了,然后一直瞪眼到天亮。”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萧芃想起自己生病那段时间也是这样,每晚从睡梦中惊醒然后就再也睡不着,后来不得已开始吃安眠药,然而越吃越依赖,直到最后连药都不能起作用了。
“我陪你聊聊天吧?”萧芃认真建议。
熊威宁一脸看傻子的样子:“大半夜的聊什么天啊!你赶紧睡觉去吧!”说着就要转身出去。
“熊威宁……”萧芃一把握住他手腕,“我陪你聊聊吧!”
“你赶紧睡吧好吗?”熊威宁拨开他的手,“大半夜的上赶着找人聊天你什么毛病啊!”
萧芃语气焦急:“再不聊就出事了!”
“那就等出事了再聊!”熊威宁不耐烦地转身。
萧芃一把将人拽住:“熊威宁!”
“萧芃!!”熊威宁怒吼着,继而展眉一笑,“我真不想聊,我现在不能想这件事儿,你让我安静待会,好吗?”
萧芃不说话,可那牵挂的眼神却像说了千言万语,熊威宁噗嗤笑出声:“你这样搞得我跟得了什么绝症似的。”
情伤之于人,不算绝症也差不多了。
熊威宁在他肩头怼了一拳:“赶紧睡觉去吧!”说完端着杯子转身回了房间,留萧芃独自站在厨房黯然神伤。
一模考试定在一月中旬,平行班的老师和学生们复习的有些魔怔,整个6班都死气沉沉。萧芃最近的工作也很艰辛,毕竟他还有别的班级要带,也不是每个班都像6班这样基础好又听话,一场复习下来萧芃觉得自己都快心肌梗塞了,只盼着赶紧考完学生解脱自己也能缓口气。
第二天是1号,是周一也是艺考的开始,陈轩安昨天下课就跟他父母提前出发,去省师范学院周围住下等待考试。元旦三天假期,留给高三的只有一天而已,一大早萧芃敲门把熊威宁叫醒,确定他一切都好后才放心去上班。
教室里笼罩着山雨欲来的危机感,萧芃一脚踏进门就被震惊了一下,不管成绩怎么样的,都捧着书本认真看着,背书的刷题的还有……算命的……
???
萧芃走到柴萌萌身边随手拿起她铺在桌上的牌:“什么东西这是?”
小丫头立刻叫起来:“萧老师你别乱动啊!我在看塔罗!”
果然是小孩子,这东西在萧芃印象里,还是读初中的时候女同学们喜欢玩的。
“有这功夫多看看书。”萧芃把抽出卡片放到桌上,上面花里胡哨的不知道是什么。
柴萌萌心不甘情不愿的把东西收下去,嘴里还不停嘀嘀咕咕:“尽人事听天命嘛!我不就是想听听天命嘛!”
萧芃被她逗笑,这帮孩子还真是……拿她们没办法!
再不愿面对,再提心吊胆,2号的太阳还是会升起来。
萧芃大早上一睁眼就觉得额角生疼,紧接着一颗心便吊了起来,起床洗漱完毕,第一时间就是冲去熊威宁房间把人叫起床。熊威宁5点才睡着,被他喊醒时眼皮都抬不起来,于是瓮声瓮气骂了句才说:“我又不上班叫我干什么!”
萧芃奋力把人拉起来:“我那里好多卷子没来及批呢,你去帮我干点活!”
“哎呀!”熊威宁挣扎着缩回被子里,“不去不去!”
“不去不行!”
熊威宁哪里是萧芃的对手,拖他下床跟拖小猫小狗也没区别。
半小时后,熊老师打着哈欠臭着脸,看着面前一堆试卷嘴角直抽。王宁抱着昨天刚考完的测试卷,小心翼翼地问萧芃:“真的可以吗?他能批改的好语文吗?”
萧芃大大咧咧一摆手:“没事!主观题让他空下来,给你把客观题批了就行!”
王宁顿时泪目:“那可就太谢谢熊老师了!”
熊威宁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似笑非笑地回他:“呵呵,不客气!”
不管怎么说也总算是把人按在眼皮子底下了,今天海嘉杰婚礼,萧芃又要上班,他可不想一下班见到熊威宁再出什么事。
一上午忙着批试卷,熊威宁确实是没有功夫在想这些事,忙到十点钟好不容易才批完萧芃的物理,他已经满脑子都是abccd的英文字母了。
下课铃响,办公室陆陆续续有老师进来,每个人脸上都是掩不住的疲惫,萧芃不出意外的被学生们围在了教室里脱不得身。熊威宁叹了口气,拿起他桌上的水杯接了杯水,正想着一会给他送去,便听身后两位女老师聊了起来。
“这中午你怎么去?”政治老师问道。
“我啊!我老公过来接我!”英语老师说道,“这婚礼在人家的私家别墅里办,那么大的场面,要不是我老公带着我也不好意思去参加啊!”
政治老师恍然大悟:“哦对!你老公跟席老师她未婚夫家有生意往来是吧?席老师未婚夫姓什么来着?”
“姓海,听说是临城实业二股东家的独子,人家这才叫金童玉女强强结合呢!”
“哗啦”一阵玻璃的破碎声打断了这边的聊天,两位老师疑惑转身,而后惊叫着跑到饮水机边把熊威宁拉开:“哎呀!熊老师你没事吧?没烫到吧?”
熊威宁将右手默默背在身后笑笑:“没事没事,刚才没拿稳。”
英语老师嗔怪地瞪他一眼:“接水也不小心点!那么热的水浇在手上可怎么得了啊!”
政治老师从抽屉里迅速拿出一支烫伤膏来:“正好上次我家儿子烫伤的药膏还有剩我就随手放在这里了,快快快!赶紧搽一点在手上!”
她说着将熊威宁的手强硬拉出来,见到伤处便倒抽了口凉气:“这……那么大一片啊!”熊威宁右手虎口处到半个手面通红一片,隐隐看着有要气泡的样子。
英语老师凑过来也吓了一跳:“那么严重还是去医院处理一下吧!”
熊威宁接过烫伤膏对她俩笑笑:“我没事儿的,这药给我回去擦擦就好了!待会萧芃回来您二位帮我跟他说一声,就说我先回公寓了。”
“好好好!”
两位老师应和着,目送熊威宁离开办公室。
萧芃被拦在教室里问问题,一边心焦结题一边担心熊威宁,终于预备铃声响起,他才算抽到空隙马不停蹄奔去办公室。
英语老师正收拾东西打算上课,见他进来便说:“萧老师你可算回来了,熊老师刚才烫了手让我跟你说一声他先回公寓去了。”
烫了手?萧芃头皮都炸了起来,怎么看在身边还是把人看出事儿了呢?!
好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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