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景苏边说,身体边顷刻间倒向楚砚冬的怀里。
他明显感觉到,楚砚冬的身体肌肉正逐渐紧绷。
而身旁立着的张时安,轻轻地咳了一声,一张白净的面孔瞬间变得通红。
就好像难以置信看到眼前的一切一样。
看吧,更多更多地看着吧,这个时候,如果楚砚冬按照往常的人设,僵着一张阴气沉沉的脸,将他狠狠推至地面。
他再一个旋转,完美飞扑在地,配合着娇柔甜腻的嗓音嘤击长空一声:呜呜呜老公,你突然做什么对人家那么凶,我不就是来送个午饭嘛,你怎么也要生这么大的气。
二十二楼来来往往的人也比较多,楚砚冬那张标志的具有代表性的面孔,不管走到哪里,人们都能立马认出来。
到时候,看到他在电梯门口这么欺负一个女人,在前台小姑娘的打听之下得知是他新过门的太太,公司里以后一定会传一句,好狠的心,楚砚冬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老婆吗?
在连自己老婆都能下狠手的领导手下工作,员工会有安全感才怪。
计划通。
时景苏往楚砚冬的怀里钻得更厉害了。
然而这个男人只是铁着张脸,如山岳般岿然不动。
时景苏:?
他都作成这样了,楚砚冬怎么能够无动于衷,难道剧本哪里又出了问题?
时景苏不允许出现任何差池。
这可是一场决胜局。
如果连公司里面都没能影响撼动到楚砚冬的内心,他已经不知道还有哪些地方可以下手。
许是他做的努力还不够多。
时景苏狠下心,干脆踮起脚尖,嘴角勾起充满魅惑的笑。
当着正步出电梯的路容的面,以及张时安的面,他飞速搂住楚砚冬的脖颈。
颜色张扬的红唇,瞬间印在楚砚冬的唇上。
时景苏微微一笑,趁着楚砚冬身体更是僵直的时候,嘴角一滑,往他的脸颊、耳垂、侧颈等诸多地方,分别落下几个点。
如同被火燎过一样,所到之处都让楚砚冬的灵魂感到震颤。
他低着眸,目光中有着不定的惊疑。
眼里满满的都是时景苏漫不经心轻笑着凑近,故意想要撩动他心弦的场景。
仿佛光是在他的脸上印下红印还不足够。
他又低垂着头,错落有致的在他的衬衣领口,肩头,臂弯等地方落下一吻。
楚砚冬的身上顿时有了大大小小许多红印。
鲜红的,滚烫的。
让他的臂弯越来越紧。
时景苏的心底吹着胜利的号角。
楚砚冬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可以直视的地方。
他不介意为了胜利而战,在他的身上再多落下一些吻。
时景苏又轻轻印在他的唇上。
路过的人们无一不诧异地看着他们。
在发现被搂着的人是那个冷面无情、不苟言笑的楚总以后,纷纷表示更加诧异。
楚总居然在公司里面,就能和女人亲密成这样?
这绝对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楚总!
时景苏感觉自己的目标快要达到。
他恨不得现在搞一场盛世狂欢的直播,全公司的人做观众,全部来观看他们这一次的演出。
时景苏满怀期翼,期待着楚砚冬快点如同往常一样将他推开,他闭起眼,做好摔倒在地的准备。
看上去却好像是在等待楚砚冬也能回应一个吻。
然而,他的计划再次落空。
时景苏迟迟没能等来他的一句别碰我!。
头顶上空骤然响起一声轻笑。
紧接着,倒是等来被楚砚冬扣住手腕,狠狠地拉至办公室中的结局。
张时安不敢跟上他们,他左顾右盼,目光落到路容的身上。
小路总?
路容微一耸肩,两手插。进兜中。
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大发雷霆的楚砚冬。
有点意思。
他本以为楚砚冬对这次的婚事很不满意,可事实上貌似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
跟随楚砚冬以及时景苏的背影,路容也一道慢慢走向楚砚冬的专属总裁办公室中。
进门之前,他看到部分仍然坚守在工位上的员工,表面上在努力做自己的工作,实际一个个耳朵都能拉得老长。
仿佛对着这最新鲜最迅猛的八卦都感到很不可思议。
你来做什么?办公室内,楚砚冬又问了一声。
目光却是落向了时景苏手中的保温袋。
记得时景苏刚才说是来送餐,只不过因为看到他和路容待在一起,太过暧昧的氛围令他头脑一空,回过神来时,时景苏已经被他拽至办公室内。
我不需要。他冷淡的目光瞥向他,连看一眼好像都会令他难以忍受。
这个女人总是固执的坚持己见,无论经由他多少次的打压,对于她来说似乎都只是前进道路上根本不足以为道的小小绊脚石。
她拥有一颗强大的内心,拥有顽强不屈的精神,拥有炙热爱着他的诚意。
唯独就是换不来他的真心。
楚砚冬眼帘逐渐低垂下去,他冷笑一声。
时景苏说给他送午饭?
看来对于这份纯粹的美,不破坏得更彻底一点不行。
楚砚冬忍不住期盼着下周二的时间能够更快点到来。
那是他和小酥酥约定的日子。
到时候小酥酥扮演他的恋人,用来以一种秘密交往许多年,但是因地位悬殊相差太大,家人不同意,不得已才转为地下的人设逼退时景苏。
在时景苏满脸的期待中,他终于一把拿起他手上的保温袋。
然后,当着时景苏的面,往垃圾桶内一丢。
和他的那些被粉碎掉的文件一起,被当做了不再被需要的垃圾。
我说过多少次了,楚砚冬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你怎么总是这么喜欢一意孤行?
还用我说几遍你才能有意识?
虽然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在楚砚冬的公司里制造一些风波,让他的名声被讹传下去。
吃不吃他做的食物根本不是重点。
况且这些都是他做的黑暗料理,很难入口。
但食盒连同保温袋,被看也没看一眼的楚砚冬丢进垃圾桶的瞬间,仍然很触目惊心。
不知怎么回事,时景苏心底一惊。
他哑然半天,真想骂楚砚冬一句王八蛋。
这个反复无常的男人,既然不喜欢他这个老婆,为什么就不肯放他自由?
幸好他也不是他真正的老婆,不然换成另外一个人,估计都要被他打击的精神分裂。
时景苏再一次感慨,能做楚砚冬老婆的女人,真惨。
他也算是身先士卒,替那个真正的女主人受罪,多么的质朴和善良啊。
时景苏快被自己感动到了。
郎心似铁,楚砚冬好狠的一男的,好狠的心。
不过楚砚冬反应越大,就证明离他的目的越近。
只要稍微努努力,铁杵也能磨成针。
说不定哪一天楚砚冬真的像他对他承诺的那样,被他烦到实在受不了,突然说要放他回去?
通往成功的道路上,总是有许多坑坑洼洼。
如果跨不过去,就只能摔成重伤。
时景苏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又笑着说:不吃就不吃嘛,老公你给我就是了嘛,食物它又没做错任何事情,你对它们发什么脾气呀。
他蹲下,从垃圾桶里准备捡出那个精心准备的保温袋。
斜里忽然插来一只手,只感觉一道熟悉的人影也一并蹲在他的身边,时景苏愣了一下,还没开口,路容已经将保温袋率先从他的手中拿走。
路容笑笑,望着内里包装精致的食盒,说道:正巧我肚子饿了,还没来得及去吃饭,食物浪费了也怪可惜,不如我吃了吧。
可他的话音刚落,手中还没捂热的保温袋,已经被楚砚冬一把重新抢夺回去。
时景苏amp;路容:?
楚砚冬目露凶光,仿佛一头猎到新鲜食物,不允许任何其他肉食动物靠近的狮子,将保温袋捏在手心中紧紧的。
不用代劳了。
楚砚冬深深望了过去,第一次,对着他的好兄弟路容,望出了一种剑拔弩张和波涛汹涌的氛围:我突然觉得我也有些饿了。
时景苏有点无语。
楚砚冬一会儿直接扔进垃圾桶,一会儿说要吃,想要闹哪样。
楚砚冬总不能是在吃路容的醋吧?
他会吃路容的醋?
时景苏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谁吃醋都不可能是楚砚冬吃醋。
楚砚冬那么决绝的男人,总是三番五次警告他不要离他太近,他厌恶他还来不及,会因为其他男人的靠近而吃醋?
雄性野兽一般都喜欢自己的领地进行标记,对外宣誓自己的主权。
楚砚冬不喜欢他,不代表不会进行标记。
毕竟他可是他的小娇妻。
拿到保温袋以后,楚砚冬仿佛化身成最严厉的恶鬼,凶神恶煞的目光,始终徘徊在时景苏和路容之间。
他喉口微哽。
脖子里好像被人捏着一样,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时景苏和其他的野男人不清不楚也就算了,竟然连他的好兄弟都不放过?
而他的好兄弟似乎也乐在其中?
如果不是他正好前往楼梯间,看到轿厢里的那一幕,真不知道路容竟然和时景苏会这么的打情骂俏。
脑海里上演了之前在电梯里看到的场景。
一遍遍如电影镜头在慢回放。
楚砚冬的指尖微紧。
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看到他们俩眉目传情的模样。
婚宴现场,他就怀疑过时景苏是不是路容曾经的女朋友。
楚砚冬狠狠地坐下。
狠狠地打开保温袋,狠狠地拿出食盒。
狠狠地取出筷子,当着时景苏和路容的面狠狠地夹起一口菜。
什么都是狠狠的。
食盒里的菜看上去就有点不堪入目,路容的目光顿时就落在那上面。
他也没想到一个这么自信满满说要来为老公送午饭的女人,其做的盒饭居然这么的让人看起来就难以下咽。
路容很了解楚砚冬的为人。
按照楚砚冬往常的性格,他最多看一眼,便会将这菜重新倒回垃圾桶中。
但这一次,楚砚冬不仅没有那么做,还一口紧接着一口,竟在短短一瞬间,将所有的菜品全部吃完。
路容有点怔怔。
时景苏看得也有些愣怔。
心里疯狂吐槽。
不对啊。
这个剧本怎么又没有按照他预期的走向发展?
楚砚冬不应该是吃了两口就狂吐到垃圾桶,然后在办公室内对着他大发雷霆,告诉他:你这是故意的吧,故意做出这么难吃的食物来给我吃,你究竟按的什么心思!
他便会顺着楚砚冬的话,再配合着一顿哭腔,原地花式旋转匍匐落地,哭唧唧地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擅作主张给你来送饭,是我没仔细考虑清楚,我这就拿着餐盒回去重做。
又或者,楚砚冬直接怒发冲冠地将食盒从办公室大门丢出去。
带着你的垃圾食品给我滚!
滚得远远的最好!
他便一个飞扑,扑倒在门外,凄凄惨惨戚戚、好不可怜地看着办公室外的那些员工们,哭一嗓子:对不起老公,我这就回家重做。
如果这两样都没法实现的话,时景苏还有第三个选择。
他不介意在已经满脸是红印的楚砚冬脸上再印几个。
到时候,楚砚冬一出门,就会有不少员工们咋舌的同时偷偷笑,笑话他一个这么大的领导人物,一点都不知道在公司里面注重外在形象,没个正形。
居然带个女人在公共场合里这样那样。
但是此时此刻,时景苏心中所有的打算全部化为泡影。
楚砚冬第一次吃出大快朵颐的模样,连时景苏看了都不禁拍案叫绝,也有点于心不忍。
那里面可是放了不少盐,足够齁死人的量。
楚砚冬他不怕咸吗?
果然,将所有的菜一口不剩全吃完的楚砚冬,秒速拿起桌上的水杯,将杯中水全部一口饮尽。
时景苏惊呆了。
他总感觉楚砚冬再这么吃下去,都要将脸整个埋进食盒里,把那些汁水全部舔干净。
这么饿的吗?
孩子饿成这样了,都开始饥不择食了。
有一刹那,时景苏怀疑自己做的菜,其实挺可口。
直到颇有一种再来一碗的架势的楚砚冬,说出一句:够难吃的。
时景苏:
够难吃的你还全吃完了。
孩子,你这是何苦呢?
如此折磨自己。
当胃里一阵难以言喻的感受开始互相撞击时,楚砚冬终于意识到他又做了什么。
他面色难忍地看着眼前已然成空的食盒,眉头紧皱。
明明说好了不管这个女人做什么,他都不会给予回应。
为什么为什么又要做出这种会让这个女人生出希望的事情?
他现在吃了这些菜,还吃得那么狂放,等于是在告诉时景苏,你做的菜一点都不难吃,我很喜欢吃。
怎么可能!
楚砚冬忽然冷了眸光,一声:出去!
他把食盒火速扔进保温袋,丢给时景苏。
一双让人胆寒的眼底,近乎没有任何感情波动:没有我的允许,以后都不准踏入公司半步,今天的事情我先既往不咎!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时景苏心中微惊,还想努力在他的雷区蹦跶。
楚砚冬曾言,胆敢缠着他,立马就离婚。
多番试验下来,看来楚砚冬对他的反感程度还不够。
可是可是
时景苏觉得自己已经是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了。
这样都不算缠着他,还有哪样算?
时景苏努力往前一迈,半伸出手,准备挽住他的臂弯,故作娇嗔地说:老公,我还想多留下来陪陪你嘛。
分卷(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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