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哪不舒服?”尽管楚天齐这么说,可他依然还在扭动着身子,而且脸也通红通红的。
“净瞎说,不舒服能这样?就跟鸡下蛋似的。”宁俊琦急着道,“赶紧说。”
“我,我……三急。”尽管难于启齿,但楚天齐还是不得不说出了问题所在。
“三……那怎么办?你也下不了地呀。”宁俊琦明白了他的话,红着脸道。
楚天齐脸也红了:“这两天都是护工大哥给接的。”
两人都忽视了一件事,前些天一直输液,插着导尿管,刚昨天不输液,导尿管也就随之拔了。这两天,在方便的时候,都是由护工给拿接尿器和大便器接。可现在护工被宁俊琦给放假回家了。
活人不能让尿憋死,想到这儿,宁俊琦一横心,弯腰从床下拿出了那个接尿器,红着脸说道:“我给你接吧。”
“这……你给我,我自己来。”楚天齐支吾着道。
宁俊琦看了一眼楚天齐,说:“那怎么行,你的右腿还吊着,怎么能猫腰呢?我就全当当一回护士吧。”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她的心里却紧张不已。
“对,护士。要不你先暂时躲开,我摁呼叫铃,让护士过来。”楚天齐想到了办法。
“护士?哪怎么行?那她不是……你是不是就想让别的小姑娘来?”宁俊琦结结巴巴的说,“休想,还是我来吧。”说着,她掀起他被子一角,把接尿器放到了被子下面。
一想也别无他法,只能这样。可是宁俊琦放的地方,楚天齐根本就够不着,只好低声道:“没放正,离着老远呢。”
“哦”,宁俊琦答应了一声,侧蹲着身子,把接尿器又向里伸了伸。
这次离的近了,楚天齐褪*下裤头,配合着,可还是没对正。于是他只得隔着被子,指给她正确的位置。
可想着和操作是两码事,费了老半天劲,还是没有成功。就在宁俊琦正拿着接尿器找位置的时候,忽然一个东西碰到了手上。楚天齐“啊”了一声,她更是身上一哆嗦,她意识到碰到不该碰的东西了,于是她心跳加速起来。
弄了半天,没有方便成功,楚天齐却憋的受不了了,忍不住“哼哼”着。
镇静了好一会儿,宁俊琦暗道:这是救人于危难,不能以常理衡量。于是她心一横,用另一手帮着他,找到了接尿器的位置。宁俊琦因为刚才的举动,心跳的更快了,连身子也不听使唤的抖了起来。
没想到对方为了自己,竟然这么豁的出来,楚天齐在惊愕过后,使劲用上了劲。可是越着急、越紧张,却越是方便不出来。
“行不呢?”半蹲着的宁俊琦问道。
楚天齐支吾道:“没……尿不出来。”
“你……放松,别紧张。”宁俊琦颤声道。
“好,放松,放松……”楚天齐嘴里喃喃着,喃喃着,终于“哗”的一声,方便了出来。他长嘘了一口气。她也长嘘了一口气,端着接尿器,起身奔向了卫生间。
……
经过接尿这二十多分钟的折腾,两人浑身都是汗,连衣服都湿透了。脸上更是红通通的,挂满了汗珠。病房里满是暧昧的氛围,只是这暧昧也太尴尬了。
第五百四十四章 感觉挺美
一晚上两人聊了很多,除了后半夜睡着了以外,其余时间都在不停的说话中,聊工作、聊爱好、聊理想,也聊八卦。
近一段时间,先是楚天齐调到县委办,两个周末都被刘大智安排了所谓的值班,两人没能见上面。紧接着宁俊琦去市里开会,开会刚结束,市委组织部组织的乡党校书记例行培训又开始了。两人这一分开就是一个多月,平时也只能通过手机联系。但在通话中,两人多说的也是当天的一些琐事,好多事情也没能及时沟通。
尤其是楚天齐在省城失去联系那多半天,宁俊琦因为担心他的安全,所以多方打电话,同时也多少怀疑他的行踪。楚天齐也因为对方的过度关心,亦认为对方在以关心之名,行监督之实。一时间,两人心中都有疑窦,产生了误会,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中,连每日的例行通话也中断了。
因为楚天齐在仙杯峰遇险,两人才冰释前嫌。可接下来,楚天齐因为脚部受伤,被送到医院,一到医院又马上昏迷。在楚天齐昏迷期间,宁俊琦感觉伤心不已、度日如年。而且还要应对乡里冯、王二人的“逼宫”,可以说是心力交瘁。好不容易楚天齐醒了,两人有了一些交流。但因为时间短暂,同时两人都惦记着乡里的事情,心情根本就没有放松,交流也很简洁。
现在好了,宁俊琦成功化解了冯、王二人的“袭击”,暂时扭转了被动局面。而且经过先是误会接着又和解的过程,何况有了接尿一节,两人的心靠的更近,聊天的话题也更宽泛。当然两人能够不停歇的说个没完,也是为了化解尴尬,因为只要一停止说话,他们就都会想到刚才那二十多分钟的尴尬。
很晚的时候,两人才睡着,而且都做了春梦,尤其宁俊琦更是第一次做了比以往更露骨的春梦。她只要一回想起梦中的片段,就心跳不已、面红耳赤,暗骂自己“不害臊”。
早上的时候,宁俊琦去给楚天齐买了稀粥和小笼包子,可楚天齐只吃包子。任宁俊琦如何劝说,他就是一口也不肯喝稀粥,而且还脸色胀*红,就跟要急眼似的。
宁俊琦故意冷着脸,“教训”道:“我专门给你买来稀粥,还因此被烫了大拇指,你好歹也得喝一点呀。再说了,你是病人,就得听我这个‘临时护工’的。”
“不喝,说不喝就不喝。”楚天齐梗着脖子说,“打死也不喝。”
“好啊,那看来只能是灌你了。”宁俊琦边说,边开始撸胳膊挽袖子,而且真的端起了盛有稀粥的不锈钢小碗,向他慢慢走来,挤眉弄眼的说着,“是让我喂你,还是自己喝啊?”一副霸王硬上弓的样子。
感觉宁俊琦是在和自己打闹,可楚天齐也担心她真给自己来一个“敬粥不喝喝罚粥”,就告饶道:“请宁女侠手下留情,小可真的不能喝。”
“至于吗?喝个粥就跟喝毒药似的,还急赤白脸的。你看你的脸,就跟鸡要下蛋似的,憋的通红通红的。”宁俊琦嘴上说着,手中端着的粥碗,已经送到他的嘴边了。
一看真要被“强按牛头喝水”,楚天齐急着道:“且慢,不是我不喝,实在是我喝不进去。”
“你这人越说越矫情,喝一碗粥还那么难?你要是能给我说出个子午卯酉来,就可以不喝。”宁俊琦根本不买帐。
楚天齐心一横,用手一比划,说道:“这可是你让我说的,我现在有难言之隐。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已经超过十个小时没方便了,我都快憋死了,哪能再喝稀的呀?”
“啊?你……那可怎么办?”经过一番犹豫,宁俊琦赤红着脸,支吾道:“要是憋的实在难受,不行就……我再帮……帮你吧。”
“多谢。”说完这两个字,楚天齐感觉自己有些无耻,但话已出口,焉能再变,自己可是男子汉大丈夫,得说话算话。
“你欺负……”宁俊琦的话,说了一半,就弯下腰去拿接尿器。
“吱扭”,传来房门响动的声音。宁俊琦马上就像触电一样,“啊”的一声,快速直起腰,红着脸看着门口。
门口进来一人,听到宁俊琦的叫声也吓了一跳,同时略有尴尬的笑了笑。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男护工。护工来的时间,要比宁俊琦说的“八点”,早了将近一个小时。
看到是男护工,宁俊琦长嘘了一口气,迅速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挎包,说了一声“我走了”,向门口走去。她经过护工身旁时,向护工点点头,特意说了一句“大哥辛苦了”。在跨出屋门的一刹那,她扭回头,冲着楚天齐眨了眨眼,用右手在脸上比划两下,‘咯咯’笑着,走出病房,并带上了屋门。
看着宁俊琦用动作调笑自己“不害臊”,既顽皮又可爱的样子,楚天齐一时呆了。只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他才感到小腹一阵拧痛,咬着牙道:“接尿器”。
护工先是一楞,接着迅速拿出接尿器,向楚天齐的被子里伸去。同时,护工还望向门口的方向,脸上似乎还挂上了笑容,估计是想到什么事了吧。
楚天齐根本没去注意护工的表情,先解决现实问题才是最重要的,“活人不能被尿憋死吧”。可是越急越排不出去憋的难受,过了一会儿才“嘘嘘”成功。此时,他感觉浑身舒爽,心中暗道:看来活人真可能被尿憋死呀。
……
接下来的日子,宁俊琦一连好几天都没有来,但每天都有电话问候。几乎在每次通话时,楚天齐总不忘了拿那晚她帮忙的事说事。引得她就是大呼“流氓”,并迅速挂掉电话,同时用手捂着胸前,再独自骂上几句“流氓”,此时她的脸上已是红云满布。
楚天齐这几天不用干工作,每天都有护工侍候着。而且宁俊琦乡里的事也让他放了心,同时还能在电话中“调戏”女朋友,小日子过得很是惬意、舒心。
虽然宁俊琦不能常来,但雷鹏却是这里的常客,只要是不出差,没有特殊事,他晚上都会来这里待上几个小时,有时更是边吃边聊。只是雷鹏嗓门太大,有两次还被过往的医护人员提醒“不要影响其他房间的病人”。虽然雷鹏脾气火爆,但他也知道医院有医院的特点,医院有医院的规矩,后来这几天也就注意控制他自己的嗓门了。
魏龙也没少来,来的时候还会给楚天齐带一些吃的。这让楚天齐唏嘘不已,慨叹世事变化无常,昔日势同水火,今日竟然徒增几许亲情。而刘大智却是完全相反的例子,以前好的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现在自己受伤,对方别说是到医院探望,就是连一声问候也没有。但县委办的一个副主任,还是代表县委,送来了关怀,让他安心养病,伤好后再重新走上工作岗位。
青牛峪乡的一些同事,也抽时间到医院进行了探望。当然有的人是真心实意,比如刘文韬、要文武、郝晓燕等,有的人就是个形式,就是一个礼节。有一个人的探望在情理之中,但却有些出乎意料,这个人就是冯俊飞。冯俊飞和自己是初中同学,又做过短暂的同事,他能来符合情理,但两人素有不睦,他的到来还是让楚天齐有些意外,甚至疑惑。但在他来探望的整个过程中,楚天齐没有发现一点可疑之处,他除了问候伤情以外,也简单聊了一会,并留下慰问金就走了。
在这几天,家里也打过两次电话,楚天齐都说单位很忙,不是下乡就是开会,周末不能回去。听到儿子开心的声音,知道儿子在给公家办事,越忙越是好事。老两口嘱咐楚天齐,不要惦记家里,家里一切都好。
……
这一天,午觉刚刚醒来,旅游局局长夏雪就来了。以前在她面前,楚天齐就没有什么拘束,现在有宁俊琦这层关系,两人说话就更随便多了。
夏雪进门就说:“楚天齐,这每天有人侍候着,又不用上班,小女朋友还不时的送上暧昧,你挺滋润啊!”
“滋润?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你来这里试试?”楚天齐也调侃道。
“跟领导说话这么没大没小,顺便还把俊琦也带坏了。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见护工已经有眼色的躲出去了,夏雪来到楚天齐床边,低声道,“我把那张纸给我爸了,他今天回电话说,那上面的东西非常有价值,让我代他说‘谢谢你’。”
“是吗?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说到这里,楚天齐“哈哈”一笑,“当然了,要是能有一些实惠的话,就更好了。”
“俗,俗不可耐。”夏雪手指着楚天齐道,“现在还不到时候,还得等到有进一步的结论。不过你小子知足吧,就我爸那性格,能说出‘非常有价值’,已经很不容易了。”
“哦,看来我是万分荣幸了。”楚天齐“嘻嘻”着道。
“看你嘻皮笑脸的样,就不诚心。”夏雪斥着,然后从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了过来,“算了,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这是你剩下该拿的调研经费,另有五百块钱是旅游局给你的慰问金。”
楚天齐心中大喜,但故意面色一整:“夏局长,谢谢!不过慰问金是不是少了点?”
“贪得无厌,那可相当于你一个月的工资呀。”夏雪点指着楚天齐,然后话题一转,“你的报告已经上会了,领导评价很高……”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夏雪拿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什么事,哦,好的,我马上回去。”说完,她挂断电话,对楚天齐说了一句,“单位有事,我先走了。”然后,快速走了出去。
楚天齐带着激动的心情,打开信封,当他看到信封里一沓百元大钞时,不禁心花怒放起来:哈哈,又是美女又是钞票,住院的感觉挺美的嘛!
第五百四十五章 肯定不是好事
楚天齐住院将近二十天了,他现在每天就是吃一些药片,不需要打针、输液。他也已经能够拄着一只单拐行走,这主要是高副院长一再嘱咐不让伤脚负重,否则,他早直接行走,甩掉拐杖了。
每天不用工作,还有护工照料着。一开始的那些天,楚天齐觉得小日子挺美,但时间一长,他就受不了了。自从到乡里上班,楚天齐每天都是那么忙、起早贪黑的,就是周六日还经常加班,何尝这么轻闲过?尤其近几天,他感觉自己完全可以行动了,却仍要以待在床*上为主,活动范围最远就是医院大院,还必须有护工陪着。
每天就这样待着,还得让人侍候,楚天齐身上难受极了。他向高院长请求出院,高院长却笑着让他稍安勿躁,还说他们也得尊重旅游局的意见,因为他现在是旅游局的病人。
楚天齐只好又给夏雪打电话,可夏雪的理由更可笑,竟然说他现在还得在医院养着,否则一旦复发的话,担心他讹诈旅游局。楚天齐知道夏雪是为自己着想,让自己恢复好好的、不留后遗症,才找了这么一个滑稽的说法。可对于自己这个忙惯了的人来说,这种高干一样的享受,对他来说就是受罪。索性不能动弹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一能够下地行走,还让就这样耗病号,他不难受才怪。
……
这天早上,刚吃完早饭,护工去洗餐具了。屋门一响,楚天齐以为是护工回来了,就继续拄着拐,在地上行走。当他扭回身的时候,却发现是宁俊琦来了,她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呢。
“你可来了,赶快跟夏雪和高院长说说,赶紧让我出院吧。”楚天齐拄着拐,走上前去,着急的说。
“可以啊。你现在没问题了吗?可以上蹿下跳,闪展腾挪了吗?如果完全能的话,那我可以去说。”宁俊琦不买他的帐,走到柜子前,把手中袋子放了进去,“这是给你拿的换洗衣服。”
听出宁俊琦在找借口,楚天齐辩解道:“那不得有一个过程吗?现在医院不让我右脚负重,如果要是按我自己的想法,早就锻炼了,说不准现在练功都没问题。”
“行了,别逞能,不留后遗症才是最终目的。否则,你和我走在大街上,一瘸一拐的,该多尴尬呀!”宁俊琦调侃道。
楚天齐一楞,知道宁俊琦在和自己开玩笑,但还是故意的说:“如果我留下后遗症,你要嫌弃我吗?”
宁俊琦斥道:“瞎说什么?只不过是担心影响你阳光、健康的形象罢了。”
楚天齐叹了口气:“唉,说的好听,还不是嫌弃吗?”
“你这人怎么这样?一点都不识逗。人家不是担心你吗?”宁俊琦在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满是委屈。
看到对方这个样子,楚天齐一笑:“逗你玩呢。我只不过是觉得可以出院里,希望你能帮我和他们说一说。”
宁俊琦长嘘了一口气,有些埋怨的说:“好吧,我跟他们说一说,争取尽快让你出院。”
“真是我的好俊琦。”说着,楚天齐一手拄拐,一手来搂她的肩膀。
看到他又要“动粗”,宁俊琦轻轻向后一闪身,躲开了。然后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说道:“不许胡来。你就安心静养,我要去县委开会,会后就不来你这了,直接陪县领导回乡里。”
“嗯”,楚天齐收住嘻哈的表情,点了点头,只是又说道,“快点和他们说。”
知道他惦记出院的事,宁俊琦无奈的答了声:“好。”说完,走出了屋子。
……
又过了三天,还是没有等来出院的消息。而且楚天齐在给宁俊琦打电话时,对方不是在陪县领导检查工作,就是在开会。自己直接找高副院长,或是给夏雪打电话,他俩也是经常把自己踢皮球,反正就是不让立刻出院。
因为不能出院,楚天齐心里急的就像长草了一样,他决定直接去找高院长。刚走到门口,门就开了,他以为是护工回来了。结果抬头一看,却是自己的老熟人,一个非常不想看到的人——刘大智。看到是他,楚天齐眉头一皱。他知道,对方肯定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肯定没什么好事。于是,他侧着身子,准备从对方身边走出去。
“吆喝,怎么成铁拐李了?”刘大智的话中满含讥讽。
楚天齐回呛道:“好狗不挡道。”
第2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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