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一手举着酒壶,一手举起了五剑星仪扇,威胁道:“不说的话,我就杀了你两个徒弟哦。”
苍古鉴连忙道:“在我大徒弟那里!”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三千白芷看向清墨承彧,“寻音破在你那里?”
清墨承彧眼神微颤,微微摇头。
江慕这时怒着眉头道:“你是说,在欧阳茗伶手上?怎么会到了她手上?!”
三千白芷疑惑道:“欧阳茗伶是谁?”
江慕咬牙切齿道:“是苍古鉴收的第一个弟子!一个十恶不赦的魔女!”
三千白芷正疑惑那欧阳茗伶怎么十恶不赦了,只听江慕痛苦地道:“她曾烧了我最爱的收藏画,打碎我最珍藏了好多年的花瓶,还在我创造的武功秘籍上随意涂鸦,甚至有一次骗我吃下一整碗泻药……”
所以,她大约明白欧阳茗伶有多十恶不赦了。
苍古鉴道:“她是很调皮,但你这个魔头还没有资格说她!”
江慕停止诉苦,冷道:“快说,寻音破怎么会到了她手上?”
苍古鉴弱弱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那日她被妖怪追杀,需要一把厉害的武器护身。我终究不能袖手旁观,便把寻音破给了她。”
江慕祭出五剑星仪扇,杀意凛冽地道:“我把我徒儿的法器交给你保管,你却擅自将它给了你徒弟!真是好大的胆子!”
这时,清墨承彧再沉不住气般站了起来,自告奋勇道:“明日我下山找大师姐要回寻音破还你便是!”
江慕看了看清墨承彧,这才收了脾气,想了想看向三千白芷,道:“徒儿,你明日和他一起下山,以防他半路逃跑或去搬救兵。”
三千白芷连忙点头,“是,师父!”
由于只有三张床,苍古鉴占了一张,清墨承彧和百里辄止占一张,只剩了一张。
江慕不想与苍古鉴睡在一块,便只能与三千白芷一屋。
三千白芷本想打地铺睡,被江慕阻止。
江慕道:“为师因为睡了太久,一点都不困。你躺床上睡吧。”
三千白芷直打哈欠,实在是困了,便不拒绝地躺在床上。
由于与师父好久不见,她临睡前忍不住想多看师父几眼。
“师父,你当初是怎么被苍古师兄封印的?”
江慕站在床边想了想,叹笑:“为师是故意让他封印的。”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早了,快睡吧,你明日还要下山。”
“嗯!师父,晚安。”
“徒儿晚安。”
这夜,三千白芷睡得十分香甜。
江慕守在床头,默默看着徒儿的睡容,眼神里是无尽的温柔。
☆、下山要剑
大约因为与师父再度重逢,她不由得想起了与师父的种种过往。
其中一段记忆呈现在了梦境之中。
那是她上一世第一次见到江慕师父的情景。
白雪皑皑,冬风凛冽。
十来岁的她奔跑在雪地上,身后是十几只龇牙咧嘴要吃她的怪物。
终于,她跑得筋疲力竭,倒了下去。
以为要葬身妖怪肚子的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刹那之间,她听到无数剑划破天空的声音。
睁开眼睛时,那群妖怪已经横尸倒地。
妖怪尸体旁边站着一个黑衣男子,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那便是她后来的师父了。
当时的江慕还是二十来岁的青年模样,眉眼间少了几分现在的洒脱,多几分戾气。
他与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我来晚了。”
之后,他把她带到一个山洞里生火取暖。
她问:“你救我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他似乎不敢看她,目光一直看着篝火,生硬地点了一下头。
她自然是有些害怕的,心惊胆战地问:“你有什么目的?”
他想了想,嘴角勾扬,露出她当时觉得最好看的笑,“我想收你为徒。”
她很是吃惊,“别人都嫌我是累赘,不肯收留我。你为什么要收我为徒?不怕我给你添麻烦吗?”
他听到这话突然笑得很开心,摇摇头,道:“再大的麻烦我都不怕。我只是想收你为徒,想对你好。”
她愣愣道:“为什么?”
他说了句让她记一辈子的话。
“因为我没能有个好师父,所以我想当个好师父。”
梦境的画面止在他年轻貌美的容颜上。
她被一把扇子敲醒。
睁开眼睛,目光正对上江慕的脸。
梦境和现实两相对比,她忍不住感慨岁月不饶人。
就算是如师父这样厉害的修仙人士,岁月也毫不客气地在他身上留下了细微沧桑的痕迹。
不过,如师父这样的绝世美男,就算再过个几百年几千年,也依然能用美貌笑傲世间。
江慕见三千白芷一大早就发呆,又敲了下她的脑袋,笑道:“起床了,小懒虫。”
想起今天要下山寻回法宝寻音破,三千白芷连忙振作精神。
此时,苍古鉴师徒三人早已起床,正奉着江慕的命令,乖乖站在门外等候。
离别前,三千白芷不舍道:“师父,您可不可以换个装扮遮住身份,同我们一起去?”
江慕也十分不舍才和徒儿团聚就分离,心痛道:“为师还有重要的事要做。”说着指了指自己的扇子,“五剑星仪扇荒废了这么些年都生锈了,我得留在这里将这五把剑重新打磨一下。而且,我还得看着苍古鉴和他的徒弟百里,以防他们逃跑。”
三千白芷皱着眉头,凑到江慕耳边轻声道:“其实我是怕我应付不了清墨承彧这个小师侄。你知道我现在一点修为和法力都没有,他万一半路逃跑或者去搬救兵,我根本没法阻止。”
江慕闻此笑着摇了摇头,“傻徒弟,你忘了他的师父和师弟在我手上,他怎么可能敢乱来。再者,他的为人你还不清楚?迂腐的木头一个,不足为惧。我让你跟他下山的真正目的是督促。”
不得不承认,师父在很多事上都看得很清楚明白。
听完师父的见解,三千白芷很放心地与清墨承彧下山去了。
她无法御剑,又不能带着白仙子一起下山,只好站在清墨承彧的剑上。
路途除了风声,颇为宁静。
朝圣山外有一座名叫含笑坞的镇子,交通八达,以商贸闻名,在这片大陆上小有名气。
欧阳茗伶便是在含笑坞落的家。
清墨承彧对路线十分熟悉,刚落地上,便带着三千白芷直奔欧阳茗伶家。
很快,他们二人便走到了欧阳茗伶的宅门前。
硕大的牌匾上写着:欧阳家。
开门的绿衣丫鬟一眼便认出了清墨承彧,神色有些焦灼地将二人引了进去。
走在院子里,可见一群仆人匆进匆出,似乎都是焦灼和担心的模样。
不等清墨承彧开口问,引路的绿衣丫鬟已作答:“你们二位来得真不巧,我家主人正在生孩子。”
☆、花花公子
诚然,他们来得确实不凑巧。
三千白芷悄悄看向清墨承彧,竟发现这厮脸上又浮了一层红晕,眼神像是期待着什么而闪闪发光。
“她生的孩子该不会和你有什么关系吧?”她半开玩笑道。
清墨承彧的脸更红了,连连摇头。
绿衣丫鬟忍不住笑道“这位姑娘说的什么话,我家主人生的孩子怎么会和清墨道长有关系。清墨道长只是对新生的生命有着由衷的热情罢了。”
三千白芷甚是惊讶:“你怎么这么了解他?”
绿衣丫鬟道:“这不是我说的,是我家主人说的。我家主人怀孕期间,清墨道长曾来看望过我家主人。我家主人夸了清墨道长几句,我有意无意记下了而已。”
清墨承彧这时道:“请问我们可以在产房外面等吗?”
绿衣丫鬟点头,“当然可以。”
三千白芷实在不能理解清墨承彧到底对新生命有多么热衷,竟要在产房外面等人。
当听着产房内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喊,三千白芷只觉得一颗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暗暗庆幸自己是个修仙的道士,不用生孩子。
清墨承彧亦是满脸写着担忧,就像在等待孩子出生的父亲。
想到父亲,三千白芷观察了一周,只看到丫鬟和仆人,随手拉了一个红衣丫鬟问道:“你家主人的相公呢?”
红衣丫鬟叹道:“大约又去花天酒地了。”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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