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霍恒从来不会管她叫，母亲。
    而父亲也没有娶妻子。
    他一生只有这么一条人鱼。
    父亲死的时候，人鱼也死了。
    她的胸口插着一柄匕首，蜷缩在父亲怀里，脸上带着笑。
    霍恒不明白，一条鱼而已。
    怎么可能懂什么是爱。
    ……
    李家客厅。
    苏白月看着身边对她大献殷勤的李草草，十分怀疑李草草是不是李肃的亲生儿子。
    像李肃这样阴险的男人，怎么会养出李草草这样蠢的儿子？
    李草草嘿嘿笑着蹲在苏白月身边，盯着她那张白嫩的小脸看，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对，两父子还是有一点像的。
    那就是一样喜欢漂亮的人鱼。
    别看李肃年纪大了，暗地里还在玩弄人鱼呢。
    那边，李草草的人鱼媛媛正在看图画书。
    还是一本有字的图画书。
    注意到苏白月的视线，媛媛骄傲的扬起小脑袋，把手里的图画书往苏白月面前挥了挥。
    “鱼鱼也想看图画书吗？”
    李草草二话不说，直接就把媛媛手里的图画书给苏白月拿了过来。
    媛媛立刻就瞪圆了一双眼，使劲的用鱼尾去拍李草草。
    但显然，李草草已经习惯了。
    人鱼的鱼尾经过这么多年的改造，早就已经没有攻击力了。
    人鱼仅剩下的一项技能，就是自我恢复能力。这还是因为帝国怕人鱼死亡率太高，影响生育率，才勉为其难的给人鱼留下来的一项保命技能。
    “来，鱼鱼看书。”李草草一屁股坐到苏白月身边，开始给苏白月讲故事。
    故事讲得乱七八糟的，苏白月一脸鄙夷的将视线落到不远处的霍恒身上。
    男人坐在轮椅上，正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墙跟李家家主李肃说话。
    原来他真正的目的是来找李肃。她只是他来李家的一个借口而已。
    苏白月不能理解霍恒的这种自虐行为。
    她想，只有看到李肃，霍恒才能挣扎着从泥泞里爬起来，利用那股仇恨，从绝望中挣脱，重新站起来。
    正当苏白月盯着霍恒发呆的时候，坐在苏白月身边的媛媛抽李草草抽累了，愤恨不平的磨牙，突然张口就咬上了苏白月的胳膊。
    “哇啊啊啊啊……”苏白月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就开始嚎。
    人鱼的肌肤很脆弱，身体又被改造的极度敏感。
    即使媛媛并没有用力，苏白月还是疼的一抽一抽。小脸蛋上立刻就淌下了眼泪珠子。
    那边正在跟李肃说话的霍恒眉头一皱，似有所感的扭头，就看到小人鱼那张憋红了的脸。
    玻璃墙隔音效果极好。
    就算是苏白月扯着嗓子嚎，霍恒也只能看到一幅无声的画面。
    不过仅仅看到小人鱼那张眼泪直流的小脸，霍恒就已经心疼了。
    他立刻指挥着身下的全自动轮椅，行驶到小人鱼面前。
    然后将哭的凄惨至极的小人鱼抱到了怀里。
    去厨房拿草莓蛋糕的李花花着急忙慌的跑过来，看到霍恒的举动，下意识睁大了一双眼。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不苟言笑，吓哭自家小孩的星际霸主，帝国元帅吗？
    第192章
    苏白月的胳膊上被咬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虽然人鱼的恢复能力惊人，但那痛感也不是盖的。
    苏白月皱巴着一张小脸，看到媛媛被一脸阴郁色的李草草抱进了屋。
    而原本嚣张跋扈的媛媛突然就变的面色惨白，似乎是在害怕什么。
    “元帅，让家用管家替小人鱼检查一下吧。”李肃走过来，看一眼白白嫩嫩的小人鱼，目光微深，“都成年了，还长的这么瘦弱，可能是营养不良。”
    确实，相比其她的人鱼，苏白月确实是长得纤细瘦弱了太多。
    不过这跟她挑食有很大关系。
    “不必了，我带她回去检查也是一样的。”霍恒抱着小人鱼，坐在全自动轮椅上要走。
    李肃突然上前，拦住他道：“还是去检查一下吧。人鱼毕竟太脆弱了，万一出事，也好提前准备。而且叔叔也很担心你的身体。这次你顺便也一起检查一下吧。”
    李肃搬出长辈的派头，还提到了“叔侄”称呼。
    霍恒垂眸，看一眼怀里的小人鱼，突然弯唇，“好啊。”
    李肃把霍恒骗去跟人鱼一起检查身体是有目的的。
    他从小看着霍恒长大，原本以为这个侄子只是只任人宰割的羊羔子，没想到却是一只蛰伏的野狗。
    你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咬的鲜血淋漓。
    李肃在担心，霍恒的腿其实是装病。
    虽然他曾经亲眼看到过他被炸烂的腿，也拖延了最佳治疗时间，让这个才二十出头的星际霸主丧失了行动能力，永远被禁锢在了轮椅上。
    但李肃还是担心。
    他担心多年前的那一幕重演。
    霍恒在李肃眼里，就是颗定时炸弹。
    ……
    李家私人医院里。
    李肃看着手里霍恒的身体报告，强压下嘴角的笑，跟医生确定道：“真的残疾了吗？”
    “是的，除非有医学奇迹，不然永远都不可能站起来了。”医生十分肯定。
    李肃那张已显苍老色的脸上笑意更甚。
    医学奇迹？这辈子都不可能。
    那边，霍恒正在把刚刚检查完的小人鱼从检查舱里抱出来。
    苏白月双手搭在霍恒的脖子上，透过面前的玻璃墙，能看到正在跟医生说话的李肃。
    注意到小人鱼的眼神，李肃的脸上显出一抹诡异的笑。
    这个时候的李肃毫无伪装。
    他根本就不担心一条智障鱼会暴露什么。
    他看着小人鱼的视线里满满都是欲望和窥觊。
    苏白月立刻把脸埋进了霍恒怀里。
    霍恒似有所感的扭头，就看到了一脸温和表情的李肃。
    李肃端着长辈的架子，一脸遗憾的走到霍恒身边，道：“都是我的错，没有代替你父亲好好照顾你。”
    霍恒轻笑一声，眼底冰冷刺骨。
    “叔叔已经把我照顾的很好了。”
    李肃没有听出霍恒的言外之意。
    他的目光落到那条人鱼上。
    小小的人鱼蜷缩在男人宽阔的怀抱里，只露出半颗毛绒绒的小脑袋。
    那条漂亮的鱼尾拖曳在地上，轻轻晃动，距离李肃的脚只有半米。
    漂亮的人鱼虽然很多，但像小人鱼这样拥有一条蓝色鱼尾的却是不多。
    迄今为止，李肃就只见过一条。
    那就是霍恒的人鱼母亲。
    因为没有得到，所以李肃对蓝色鱼尾十分执着。像这样珍稀的人鱼品种，让爱人鱼成痴的李肃心痒难耐。
    “小人鱼没事吧？”李肃的声音有些哑。
    霍恒下意识紧了紧圈着苏白月腰肢的手，声音沉稳道：“嗯，没事。只是被吓到了。”
    “我过几天，带媛媛亲自上门道歉。”
    苏白月原本以为这只是李肃的客套话，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带着李草草和人鱼媛媛来上门道歉了。
    媛媛看着似乎精神不太好，坐在苏白月身边的时候也不会搭话了，更别说用那种鄙夷的眼神看过来。
    整只鱼就跟突然弱智了一样。
    苏白月蹙眉，小心翼翼的伸手碰了碰媛媛。
    媛媛立刻缩着身子躲到沙发一角，脸上满是惊恐。
    媛媛穿着人鱼裙，长长的裙摆裹着她的身体，连鱼尾都包裹住了。
    苏白月扭头看一眼正在跟李肃和李草草说话的霍恒，掀开了媛媛身上的人鱼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