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成看了宋沅一眼，又在听林小暖说话。
    “没什么，只是半夜醒来没看到你，我不放心。”
    “……”姜成沉默了，他没有主动告诉林小暖去哪里，反倒是林小暖问了，他才开口说了。
    “你去哪里了？”
    林小暖靠在墙壁上，神色清冷，刚才被蓝问天恶心了，现在又这样。
    一颗心早就凉的彻底了。
    她本就不喜欢谈情说爱，却是被姜成撞开了心头。
    “我在医院，宋沅这里出了点事情。”
    “呵。”林小暖轻声道，“宋沅那边有动静的话，安歌会知道的，她已经派人在那边盯着了，你去有什么用？”
    林小暖的情绪微微有些失控，说话的语气有些冲。
    “我只是……刚才没想那么多。”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林小暖问道，姜成再度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宋沅。
    “宋沅现在情绪不太好，我想着在这里帮帮她。”
    姜成这样说道，林小暖一下子被点着了，她满是自嘲的笑：“所以她需要你是吧，姜成，你是宋沅的什么人啊，这么上赶着去帮他？”
    “我不是。”姜成否认道，“只是朋友。”
    “是吗？”
    林小暖近乎歇斯底里地嘲讽，这种语气说话，听起来实在不太舒服。
    “那你好好陪她呗，不用管我。”
    “暖暖，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姜成解释道，他有些慌了，“你别乱想，真的只是朋友之间的帮助而已。”
    “朋友之间的帮助需要搂搂抱抱，需要半夜三更去吗？你告诉过我，你不认得宋沅，可我明明看到过你们抱在一起的照片。”
    林小暖的一颗心，早已经千疮百孔了，她好难受啊，连呼吸都变得灼热地很。
    她抬头，强行将眼泪忍了回去。
    毕竟她不是个该被感情左右的人，可林小暖深切爱过姜成，才会觉得被辜负，才会觉得心里难受。
    泪水从她的脸颊流淌下来。
    一滴，一滴，落在她的手背上，林小暖蹲下来，靠在墙角，神色微微变了。
    她突然笑了，像是疯了一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站在楼梯口的蓝问天点了一支烟，没有多说什么，看得出来这个丫头是真的爱姜成啊。
    可那样的男人，值得吗？
    “他骗了你？”蓝问天抖了抖烟灰，笑着问道，“其实也没什么，他那样的小年轻，怎么会知道珍惜呢。”
    这个男人站着说话也不嫌腰疼，他突然沉默了，就听到林小暖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
    情绪一度失控，整个人都崩溃了。
    而此时，姜成却很懊恼，他挂了电话，想着离开，可屋子里的宋沅，那眼神完全是要去死的。
    “姜成，你可不可以不要走啊？”宋沅浅声道，她的声音很轻，很柔。
    就像是一个弱者一样。
    她伸手，想着去抓什么东西。
    “抱歉，宋沅，我不能留下。”姜成道了一句歉之后，就打算离开，可谁知道，他的脖子上突然疼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姜成身子抽搐了一下，整个人重重地倒了下去。
    宋沅的眼眸慢慢变了，她是个医学生，有些手段很正常。
    “想走？没门。”
    宋沅蹲下身去，伸手慢慢抚摸过姜成的脸颊，神色慢慢变得轻佻起来。
    “我说过，你是我生命中的光，我一旦离开这个光，就会死，你觉得我会放手吗？”
    宋沅的神色慢慢变得狰狞起来，整个人都扭曲了，原本还柔柔弱弱地样子。
    这一下将姜成扶起来，放到床上，可一点都看不出她是个柔弱的女人。
    姜成还在混沌之中，想着要挣脱开这个女人，可没有想到，身上的力气全无，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别，别碰我。”
    “姜成哥哥。”宋沅压着声音，用那种很奶的口吻在说话，“我是暖暖啊。”
    宋沅凑了过去，突然抱住了这个男人，说了这样的话。
    姜成尚存的一丝丝理智告诉他，暖暖不在身边，他挣扎在崩溃和理智之间，然而理智仅仅只有那么几秒。
    “姜成哥哥，你看看暖暖。”
    宋沅伸手，抓着姜成的手往自己身上来。
    这个动作，何其大胆，屋内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再加上宋沅有心机，把所有的窗户都关了，灯也关了。
    可谓是密不透风的，哪怕安歌已经派了人在这里监视，可依旧没有任何作用。
    床上，姜成自然是没有力气的，可不妨碍宋沅抱着他，脱下他的衣裳，摆出各种姿态。
    她强行拍了很多的照片。
    末了，手还放在姜成的下巴：“姜成哥哥，我的世界一片黑暗，所以我不允许你的世界里有光。”
    “你该跟我一样，一起堕入这无尽的黑暗之中。”
    宋沅笑了，笑得那般。
    姜成却是软绵绵地，没了力气。
    宋沅心机很深，当然不可能现在就被照片发给林小暖，她对林小暖没有任何的敌意，单纯只是因为她是姜成的女朋友。
    仅此而已。
    宋沅根本不在意伤害了谁，只要自己活得好就行。
    ……
    林小暖哭得快要晕厥过去了，她实在是太崩溃了。
    一想起姜成跟宋沅，她都觉得闹心。
    蓝问天从前走了一步。
    林小暖警觉地站了起来。
    “别多想，我只是想把你扶起来而已。”
    “……”
    他会有这么好心吗？林小暖根本不信。
    可这个时候，蓝问天要是有意刁难自己，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幸好蓝问天主动离开了，才让她有机会逃离这个地方。
    林小暖没有理姜成，连夜收拾了东西从公寓里搬走，那男人居然没有半点反应，气得她快吐血了。
    可生活还要继续。
    她跟安歌吐槽完之后，就回了斯域分公司，跟蓝家的合作还要继续，她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
    不能因为一个姜成而乱了心神。
    那边安歌才刚刚挂了电话，身旁的男人便伸出手来，揽住了她的腰肢。
    之前不敢乱来。
    沈碎可是忍了许久，现在心口的伤完全痊愈了，也在结痂，恢复的相对很好。
    他这几天也是试着恢复性训练，效果都很好。
    “别动，腰上很痒呢。”安歌伸手，拍掉了那只不太安分的爪子，她抬头，看了沈碎一眼，“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啊？”
    “？”
    这范围攻击来了，沈碎不知道林小暖又跟她抱怨了什么，但能看得出来。
    这一次的杀伤力极其强，估摸着连自己都要被波及。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看着碗里的吃着锅里的？”安歌坐直身子，眼神之中满是审问。
    沈碎慌忙摆手：“我可没有，冤枉了。”
    “嗯？”安歌逼迫过去，这几天陪着沈碎修养，整个人都慵懒了不少，甚至很多时候，连反应都下降了。
    “我代表不了广大男同胞，我只代表我自己。”
    沈碎这般说道在，这个时候，当然不能好大喜功，能忍则忍。
    该怂的时候，千万要怂地彻底。
    切不可在这个时候强出头，不然到时候也得自己背着这个锅。
    沈碎笑弯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安歌，等着他家乖宝说话呢。
    “唉。”安歌沉沉地叹了口气，“之前怎么不觉得姜成是这样的人啊，他看着也不像是，怎么就出轨了呢。”
    “？”沈碎眉头微微蹙着，刚才的笑容也消失了。
    他对姜成不了解，但知道姜成跟林小暖在一起也没多长时间，这就出轨了？
    “就是之前我跟你吐槽过的那个茶妹儿。”安歌越想越不明白，宋沅那样地人，一看就是个绿茶。
    怎么姜成还不知道。
    竟然就那么义无反顾地陷入其中。
    “宋沅那种人一看就是奇奇怪怪，之前万卿跟我说，她其实不是被迫的，是半推半就，我那时候还觉得不可能。”
    安歌见识过这个世界的黑暗，也知道很多人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
    可是宋沅这种事情，实在是太难以启齿了。
    她还是个学生，医大的学生，不管从前背景如何，往后都是有前途的。
    宋沅这么做，无疑是在自毁前程。
    “也许她另外有什么目的呢。”沈碎这样说道，“去查一查吧。”
    “查过了，没有发现，我手里掌握地讯息，甚至不如万卿。”
    安歌跟万卿来了个互通有无，也没有太多可以利用的信息。
    “别人家的事情，你少去关心，尤其感情这上面，说不好。”沈碎抱着她的手，把脑袋放在她的肩膀上。
    也不想安歌为了这种事情那么着急。
    女人嗤地一笑，推开他的脑袋：“也不是我想管的啊，我得对暖暖好吧。”
    一个姜成，一个暖暖。
    两个都是自己的朋友，姜成怎么偏偏做出这种事情，安歌都觉得太难去解决。
    她环抱住沈碎的腰肢，把头靠在他的背上。
    感受着男人身上淡淡的香味。
    她将脸颊贴着他的背，沈碎地背很冷，但却很舒服。
    “怎么了？”
    沈碎反手去抓安歌，不知道这丫头怎么，偏偏躲在了自己身后，想抱就抱不着，弄得沈碎都有些心急了。
    不要像个鸵鸟似的藏起来啊。
    安歌摇摇头：“没怎么，只是觉得世事无常，前一刻还那么恩爱的两个人，这一下就分崩离析了。”
    分崩离析。
    这个词用得好。
    “那是别人的感情，我们不如他们那么轰轰烈烈，我们很沉稳，很安静，我会一直爱你。”
    “我知道。”安歌哼唧一声，慵懒的伸了伸懒腰，转而到了他的面前，“不管了，爱谁谁。”
    总之在这段感情里，总会有人受伤。
    她该相信林小暖可以自己处理好这件事情，不可能事事都要依靠她来解决。
    “这才乖嘛。”
    男人伸手，揉了揉她的眉心。
    将她抱在怀里。
    ……
    姜成这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就那么躺在那儿。
    身旁居然还有一个宋沅。
    他吓了一跳，脑子里嗡嗡嗡的，根本想不起来昨夜发生了什么。
    “唔。”宋沅想要伸懒腰，不想这个床太小，一个激灵差点从床上掉下来，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身边的男人时。
    不由得吓了一跳。
    “啊——”宋沅一下子抱住了自己，看向姜成，她的一张脸惨白的很，整个人处于快要崩溃的边缘。
    姜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脑子里嗡嗡嗡的。
    但两个人，这样在一个被我，不用多说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宋沅还未等姜成开口，便开始哭了起来。
    “呜呜呜。”宋沅捂着脸，擦着泪水，“姜成，怎么会这样，我们昨晚？”
    姜成脑子疼得很，根本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明明已经离开了，怎么可能人还会在这里。
    “我不知道啊。”姜成茫然，却是很快地穿好衣服，“宋沅，你先别多想，我昨天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我们却这样在一个被窝？”
    宋沅哭着说道，那般模样，委屈的很，泪水一点点流淌下来。
    她微微抬头，那副模样，简直太吓人了。
    “我知道了。”她笑了，“抱歉，我忘记你是有女朋友的人，而我这样肮脏的人，根本配不上你的。”
    宋沅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无疑是给姜成一种负罪感。
    可是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姜成完全没有印象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宋沅捡起地上的衣服，自己一件一件穿好。
    她就躺在那儿。
    “我不会说出去的，就当昨晚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宋沅一张脸坚定的很。
    可是姜成只想说，他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啊。
    怎么就成了就当？
    “对不起。”姜成深呼吸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崩溃的状态。
    说不明白究竟怎么了。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这个事情，我不会跟林小暖说的，就当是我们之间的一个秘密。”
    宋沅这样说道，姜成更是觉得无奈了。
    他真的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却不能知道。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宋沅抱着双腿，坐在病床上，那副模样，就跟遭受了什么摧残一样。
    姜成进退两难，他懊恼的很，在那边来回地走。
    “抱歉，我知道说对不起都是很苍白的，但是……我真的……想跟你说清楚，我对你没有恶意的。”姜成深呼吸一口气，“等你冷静了，我们再谈。”
    “我说让你走啊，你走！”
    宋沅尖叫了一声，把枕头狠狠的丢了出去。
    这一幕，看得姜成内心深处更是罪孽深重了。
    他连忙出去。
    整个人还处于游离的状态，但是彻夜未归，暖暖一定着急了，可自己这样不清不白地跟宋沅这样。
    再去找暖暖，可太恶心了。
    姜成一瞬间，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偏偏什么事情都被他遇见了，这算什么啊？
    病房内，宋沅看着那远去地背影，露出一丝得逞之后的笑。
    她就说，姜成绝对逃不出去，她拿出手机，快速地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宋沅这种人，身份背景没有特别，人也这样，长相平平，却能有那么不平凡的人生，多少得意于她的手段。
    那头很冷漠地回了一个“嗯”字。
    宋沅有些不满意，又编辑了几条，她多想得到不一样地回复，哪怕不是夸赞也好。
    可是对面的人根本不想回复她。
    宋沅狠狠的攥着拳头，她一脑袋撞在墙壁上：“呵，为什么还是这样。就这么不想理我吗？”
    宋沅叹了口气，眼神之中完全无光。
    她有多少副面孔，连她自己都忘记了。
    兴许有很多很多吧。
    ……
    姜成从医院离开之后，就回去了，可是在住处根本没有看到林小暖地踪迹。
    他跑去看房间里的东西，却发现被女人收拾的很安静，她走了？
    姜成的心一下子慌了。
    他开始疯狂给林小暖打电话，可是根本没有得到女人的回复。
    他有些慌了。
    林小暖根本没有给他回电话，甚至多打了几次之后，她就把手机给关了。
    她整个人都处于一个很奇怪的状态。
    姜成去找了林小暖，去了斯域，去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林小暖的踪迹。
    他有些慌了。
    根本不知道林小暖去了哪里，连带着之前林小暖住过的地方，包括她父母那儿都去找过了。
    却没有看到她。
    姜成想到了安歌，可那边也没有人接电话。
    一直都是忙音。
    姜成没有法子，直接上门去找安歌，梨园路这一代，特别的安静，根本没有多少人在这里走。
    他找到安歌的时候，他们正在院子里修剪蔷薇花呢。
    一园子都是。
    蔷薇开满了，特别好看。
    姜成隔着围墙看他们，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姜成的眼底，写满了羡慕。
    他微微抬头。
    “你还知道过来啊。”安歌怒道，瞪了姜成一眼，“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暖暖在吗？”姜成急迫的很，大口喘着气，他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林小暖。
    这里是最后的机会。
    安歌摇头，放下手里的剪子：“不在。”
    姜成的眼底满是失落，他焦灼的很。
    “那你可以告诉我，她在哪里吗？”
    “我也不知道。”安歌笑着看他，觉得格外的讽刺。
    是要等到失去，才会知道去寻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