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莎要疯了。
    “不要杀他可以吗？”蓝莎着急了，她看着l先生，“不管你要我做什么，只要宋渡活下来。”
    l先生看着她这般，不由得有些惊愕了。
    “他都这样对你了，为了他牺牲，值得吗？”
    蓝莎身子一颤。
    “我愿意。”
    “我不需要。”宋渡冷声道，“要杀赶紧动手，我也不怕死的。”
    l先生看着如此绝情的宋渡，神色慢慢变了。
    要不是在宋渡的眼神之中看到了野心和欲望，或许这个少年，也是很好的苗子。
    可惜被组织那边培养坏了。
    不然的话，放在自己的手里，绝对是下一个l。
    “我肯定会杀了你。”l先生轻声道，“但在此之前，我要做一些选择。”
    l先生将刀子递给了宋渡。
    “要不你捅这个小姑娘，一刀，我就放了你们两个人，限时十分钟逃出去，你们就活了。”
    “……”
    宋渡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成为猎物，却是这么容易。
    落入这样的人手里，的确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了。
    他快要疯了。
    宋渡看着他，眼眶都红了。
    “你很享受这个游戏，对吗？”
    “呵。”l先生笑着道，“在这个地方，无趣的很，不享受一下这些游戏，我还能做什么。”
    “你杀了我们，组织一定会跟你过不去。”宋渡咬牙，神色慢慢变了，“到时候，你会付出更多，这样值得吗？”
    l先生攥着手，轻轻拿捏着手里的东西。
    “你知道，你们老大多想跟我合作吗？”
    他就是这个黑暗帝国的绝对权威，现在是组织求着他，不是他求着他们。
    要弄清楚事实到底是怎么样。
    才能把这个事情做到极致。
    “我……”
    “你大概不懂，我在这个世上代表的是什么。”l先生微微一笑，那抹视线又变了，“你不会真以为你们两个人的性命，对我而言有任何用处吧？”
    宋渡当然不这样觉得，他刚才说那些话，也仅仅只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在这种人手里，能多活一秒，就有生存下去的希望，当然他很有理由怀疑l先生，根本不可能放过他们其中一人。
    蓝莎慌了。
    可这个时候除了慌乱，什么都做不了。
    屋子里紧张的很。
    而安歌离开之后，也仅仅只是简短的跟秦山河说了两句话。
    “他是个疯子。”
    “师姐。”秦山河逛了一圈，这里没什么可以玩的，也没什么好玩的地儿。
    就是一些好山好水，还有一些当地特色的小吃。
    出了这些，什么都没有了。
    “嗯。”安歌沉声，“我们等下要走的每一步，都必须格外的小心。”
    “师父要来了。”
    “……”
    安歌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她明明已经屏蔽了那个小老头。
    是l通知的？
    知道她是司良沛的徒弟，这一次故意要那样做？
    安歌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是隐隐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是个中缘由，说不清道不明。
    等师父来了，一切应该会明了。
    宋渡这辈子都没想到。
    自己竟然是被司良沛救下的。
    那老头儿从门外进来：“好了，你别杀生了。”
    “我……”l先生怔了一下，没想到司良沛居然来了，“你来干什么？”
    言语之间多少有些嫌弃的。
    司良沛怒斥一声：“我不来，你是不是要把我的徒弟也弄死？”
    “不至于。”l先生盯着司良沛，解释道，这样的态度转变，让很多人都觉得惊愕，“我怎么会对她下手呢。”
    “还说不是呢，把我徒弟带到这样的地方，你要是想再多活几年，我劝你不要招惹我。”
    司良沛这是真的恼了。
    之前多次对l先生说过，不要打他徒弟的主意，可是千算万算，最后也没有算到。
    l先生真的得逞了，被他知道安歌是自己的徒弟，也被他知道安歌身上的秘密。
    自己藏了那么多年，最后还是被他知道了。
    “你也是，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人，你瞒着我干什么？”l先生沉声，“她这样的苗子，就该发光发热。”
    “呵。”
    司良沛怒斥一声。
    “发光发热？还是跟着你，被人一锅端了？”
    司良沛气得要死。
    他扫了一眼宋渡，也是满眼不屑。
    “没想到啊，你这个人也在这里，真是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宋渡眉头紧紧蹙着，他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司良沛有这样的胆子，在l先生面前说这样的话。
    宋渡没有说话。
    “别以为不说话，就可以逃得过去，你今天算是幸运了，老朽我不愿意见血。”司良沛沉声，走到门外，“跟我过来。”
    这口吻。
    完全是一副做家长的模样。
    看得屋子里的人一愣一愣的。
    l先生没有拒绝，跟着出去，恰好碰到了过来的安歌，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就那么站在庭院里。
    l先生轻声道：“都别愣着了，跟我过来吧。”
    他们换了一个地方，总比站在这样的地方说话好，不安全。
    很快。
    四个人坐下，除了秦山河轻松一些之外，其余几个人，都神色凝重。
    “师父，解释一下吧。”安歌沉声，看着司良沛，“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呵，小子。”司良沛冷哼一声，“这个问题，不是应该我问你才是？”
    师徒两个，跟仇人见面似的，分外眼红。
    “你不是做生意吗？做到这里来了？”安歌攥着手，“我早就知道你不对劲了，说吧。”
    “你哪里还有半点做徒弟的样子。”
    司良沛气死了，这腾地一下站起来，想要数落安歌，突然意识到这里不止他们两个人，索性就收敛了。
    只是心里那些个感觉，还在。
    司良沛沉声：“不管怎么样，今晚你跟这臭小子都得走。”
    “哪里有这样谈生意的？”l先生怒道，隐隐有些不爽快，“我先看中的这位姑娘。”
    l先生轻声道，看着司良沛，完全是要将安歌扣下的意思，也不管司良沛如何。
    司良沛站在那边，神色很冷，他好像很少有这样的时候。
    他深呼吸一口气。
    平和自己的内心。
    “你之前问我，能不能再加个几年，我现在告诉你，可以。”司良沛豁出去了，“只要你不祸害我的徒弟，一切都好说。”
    “呵。”l先生看着他，“所以你对我也藏了一手？”
    之前本就有办法，现在却是为了安歌，才说出这样一番话。
    l先生怎么可能不生气呢，他之前那么求着司良沛，想要得到一个机会。
    可是呢。
    “所以在你心里，我连这个小徒弟都比不上？不过现在好了，我无所谓，有接班人了，我还担心那些有的没的。”
    l先生冷哼一声。
    他不在乎死不死，只是不想自己建立庞大的商业帝国，在自己死了之后，彻底瓦解。
    司良沛又开始抽烟了。
    只是刚点起来，就被l嫌弃死了：“别抽烟，你是在加速我的死亡。”
    安歌皱着眉头，看这两个人之间的互动，他们应该很熟络才是。
    没说一会儿。
    安歌就开口了：“师父，我是去是留，应该问我自己才是，不是吗？”
    “就是，人家姑娘自己决定，需要你个老东西在这里指手画脚？”l先生怒斥一声，“走一边儿去，听听人家自己的意思。”
    司良沛的手一下子抖了，没想到安歌居然说这样的话。
    “你是连师父的话都不听了是吧？”
    司良沛要气死了，怎么会这样。
    他担心安歌才追过来，才到这里，就是为了把这件事情弄清楚，他不想安歌白白被人利用。
    “不是不听，这是我的人身自由，师父不该限制才是。”安歌轻声道，“不管我选择哪条路，师父都该祝福我。”
    “所以，你那么残忍，要我看着你去死？”
    司良沛瞪大眼睛，他已经很少这么凶了，对他而言，多活一天，就少一天。
    没有必要苛责什么，可是他并不想安歌就这样死了。
    这一切的一切，他都不想。
    安歌深呼吸一口气：“是，你可以看着我去死，我无所谓。”
    “好，好得很。”司良沛的身子气得颤抖，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心爱的徒弟居然这么对自己说话。
    司良沛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秦山河：“你呢，也护着你这个师姐？”
    秦山河一僵，他本就不知道这次来干什么。
    这一下，倒也是点头了。
    “好得很，一群白眼狼，你也是。”司良沛咬牙，“有本事自己治病去。”
    他是真的气死了，坐在一旁，也不走。
    l先生这一下越发得意了：“人家姑娘自己要留下，你又为什么要这样固执呢，这个事情，互惠互利，对你也有好处。”
    “我不需要。”司良沛怒斥一声。
    他坐在那边。
    根本不想要那些肮脏的东西。
    “ni自己之前怎么教育我的，现在呢，自己去就可以了？”司良沛大骂安歌是个双标的。
    之前怎么教育自己的，现在自己就完全可以了。
    安歌没有动摇，她的神色依旧很淡定。
    “咳咳，人的本质就是双标啊。”安歌眨眨眼睛，“师父受不了就回去啊。”
    安歌并不想司良沛留在这里，哪怕知道司良沛跟l先生之间关系匪浅，也是医生和病人之间的关系。
    但万一生出什么变端来。
    她控制不了。
    安歌怕司良沛会遇上危险，司良沛这会儿，完全是个固执老头。
    他冷哼一声：“不用管我，我们现在没有关系，你也不必这样。”
    “师父。”安歌轻声道，“给你道歉还不行吗？”
    司良沛扭过头，不去看安歌，这个丫头，总是这样固执，一意孤行，也很少听自己的话。
    当初白洛的事情，司良沛是用很粗粝的粗话谩骂，才让安歌离开。
    可是现在呢。
    司良沛不知道该做什么，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l先生不想听他们继续谩骂下去，这本就是个可以双赢的局面。
    偏偏要做到这般。
    “好了。”l先生沉声，“你们两个人都冷静一下吧，这里山好水好，不必要这么动怒，你不就是害怕我对你徒弟动手吗？”
    l先生在司良沛的面前保证，这辈子都不会动安歌一根汗毛。
    “你放心，我在一天，她都不会有事，我绝对保护她。”
    “你说的话，谁信。”
    司良沛斜睨了l先生一眼。
    要是拿到保证，其实司良沛还是很相信他的，毕竟这么多年的交情，要真是得了这样的保证，也算是给安歌求来了一张护身符。
    “那你也得答应，不管谁要杀我徒弟，你都必须把他们处理掉。”
    “是。”
    l先生笃定的很。
    他不止答应了这个事情，甚至还保证了不少。
    “我绝对不会让人欺负她的。”l先生怕他们不相信，在这里立下了字据。
    安歌嘴角抽搐，没有想到司良沛这么一闹，居然闹出了一份这个东西。
    “另外，我会将我名下所有的东西全部交给她，只要她不让我失望。”
    “一言为定。”司良沛沉声，不管未来怎么样，先吧这个人稳住才是最要紧的。
    司良沛可不想这样下去，安歌会发生那些事情。
    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安歌靠在那边：“所以，师父现在是同意了？”
    “你少来这套，我也只是求个心安罢了，毕竟当初收了你做徒弟，总也要负责，不然这辈子下黄泉，也不会安心。”
    司良沛叹了口气。
    眉眼之间，全部都是担忧，都怪安歌所赐，这一路才走得这么磕磕绊绊。
    其实跟组织，跟l先生扯上关系，都是最不好的。
    可这会儿没有余地。
    “宋渡和那个蓝莎，你打算怎么处理？”l先生这一次，是在问安歌。
    只要她说了，他就会照办。
    也算是给足了诚意。
    安歌怔了一下：“放了吧。”
    安歌深呼吸一口气，她不是仁慈，也不是犹豫，更不是想要帮那两个人。
    宋渡和蓝莎是这一环上很重要的推动力，不可以就在这里死了。
    而且安歌并不想因为宋渡和蓝莎摊上两条人命，她活着必须是坦坦荡荡，不可以牵连上人命。
    这是沈碎给她最后的底线，也是她自己为自己着想的。
    “好。”l先生没有任何废话，“看来你也是个念旧的人呢。”
    安歌的视线，微微有些模糊了：“念旧吗？谈不上，其实对我来说，我巴不得宋渡去死，这样一个欺骗我，背叛我，要我死的人，留着也没什么用。”
    安歌沉声。
    l先生盯着他看。
    “但是现在人死了，组织就会来找你麻烦。”安歌轻声道，“不节外生枝，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处置的好。”
    l先生有些好奇，竟然是为了自己，虽然只是场面上的话，但听着也还算舒服。
    “我根本不怕他们，现在是他们求着我办事。”
    “我知道。”
    安歌轻声道。
    反正借口就这也，不管他信不信，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安歌只能这么说，她总不能告诉l，她并不想要去审判别人的性命。
    不然的话，这样l听了，岂不是要对安歌产生怀疑。
    这里的矛盾，算是解决了，可也没有解决的很好。
    司良沛依旧高傲的不想理会任何人。
    他回去了。
    入夜之后。
    整个渡口这边都很安静。
    l让人把宋渡和蓝莎给放了，这两人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可没有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宋渡小心翼翼，生怕又是陷阱，毕竟l这个人，性情不定。
    他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蓝莎轻声道：“就这么放了我们？”
    这么一听，并不像是真的。
    宋渡拧着眉头，也很好奇：“我不知道，但走一步算一步，他不要我的命，总会拿别的东西来取代的。”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一点，宋渡很清楚。
    l能放过他们，说明一开始，便已经有了安排。
    这也不怪他。
    宋渡小心翼翼，两个人从那唯一一条通道里走过来，入夜之后，这个地方也没什么人出来游玩了。
    已经是深夜，大多都在睡梦之中。
    宋渡小心翼翼，两个人趁着夜色，慢慢从那个山头走下去，可是很快，就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宋渡自然是万分小心，怕那个男人出尔反尔。
    也怕身后万一有人追踪。
    “小心。”
    就在蓝莎飞身过来的一瞬间，那一抢，直接从她的心口，穿了过去。
    很快。
    鲜血都溅了出来。
    宋渡伸手，一把抱住了蓝莎，他的神色一下子变了：“你干什么？”
    “快走吧。”蓝莎捂着心口处，她怕是要完了。
    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很是无措。
    全身很疼很疼，疼得她连哭都不知道是什么，她要疯了。
    这种感觉，实在是难受地很。
    “杀了我吧，宋渡，你快杀了我啊。”蓝莎哭着道，这会儿能感觉到所有的疼痛，对她而言，足够残忍。
    宋渡自然不会就这样放弃她，他抱着蓝莎，很快就那边翻身下来。
    果然啊。
    l先生这个人，就是异常的古怪，他说过，会杀一个人，那就必定要杀死一个人。
    这也算是履行了之前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