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景吾年纪不大,天性骄傲,一见我爽约不见人影,绝不能忍下来。”
“但以他的自尊,也办不到甩袖离开的事,哪怕不愿与我们合作,也会选择痛痛快快地打完脸再走。”
秦寻真细细叮嘱:“他必定会带你们亲眼去看袋鼠,随后傲慢地表示我们连信用也不遵守,不配当他的合作伙伴!”
长谷部大惊:“可、可这样,万一他真不愿与我们合作……”
“他没有别的选择。”秦寻真轻笑,“这就是资本家的沙场,为了利益,哪有永远的敌人,更没有永远的伙伴。”
“青少年生气,两天后八成也消了。”
“以他的聪慧,非但不会一直拒绝我们,反而会利用我们的‘愧怍’和‘难堪’,再一次抛出橄榄枝。”
一期一振喃喃问道:“为、为什么?”
但凡有点骨气,不该死活不与他们做生意吗?
“大财阀的继承人,必定明白粮食对日本的重要性,更明白‘减免一半运费’是多大的让利。”
“唯有粮食才能让人类心甘情愿地掏钱,因为这关乎性命,所以,吃饭是日常稳定的消耗,只要有粮,就有需求!”
“有需求,就能卖!”
“他错过了我们,上哪儿再找一个‘冤大头’,谁还愿意为他减免一半的运费?”
“我们失去他,照样能找到下一个、下下个……这是暴利,明白么?”
“最重要的是,倒买倒卖,我们的生意必然做大。迹部作为大财阀,哪能不收集我们的情报,并与我们洽谈一番。”
“要是被他们知晓继承人因为区区自尊心而拒绝了我们……你说,迹部景吾的继承人之位还做得稳吗?”
天守阁内一派安静,几振刀剑怔在原地,似乎有些出神。
“大财阀的继承人,最重要的一点不是风骨和自尊,而是有着敏锐的商业嗅觉和坚强的意志。”
“被轻视,微笑以对;被排斥,蛰伏以对;被践踏,隐忍以对——才是合格继承人的标准!”
“财阀是私人所有,被冠‘迹部’之名。而财阀之所以为财阀,有‘财’才能有‘迹部’!”
“为了自尊心摒弃暴利收入,只会让掌权者质疑自己选择继承人的眼光。”
“迹部景吾肯为了自尊拒绝,掌权者可容不得他犯傻。”
“而迹部景吾可不傻。”秦寻真指着合同a和合同b,说道,“合同a条件苛刻,换谁也不能同意,但迹部没有别的选择。”
指着合同b,秦寻真就笑了:“当他将袋鼠交给你们的时候,记得一定要表现出惊讶、赞叹和愧疚的复杂神情。”
“然后当着他的面,一点一点撕掉合同a!”
“再把条件相对宽松的合同b递给他。”
“年轻人啊,在觉得自己‘打脸’了前辈后,总会心高气傲甚至心浮气躁。你们给予适当的‘鼓励’,会让他的骄傲膨胀,变成一个暂时性的智障。”
“看了苛刻的合同a,哪能不接受相对‘宽容’的合同b,哄着他签字就行了。”
几振刀傻兮兮地注视着长谷部怀里的两份合同,对迹部少年的同情简直溢于言表。
一个照面就被姬君安排得明明白白,连步骤都算得清清楚楚,这是何等得凄惨!
他们都有些不忍心了……等那孩子长大了,知晓了这些套路和陷阱,该怎么面对这段黑历史?
“姬君……”太郎太刀身为耿直的大太刀,总有些神性和佛性,听完秦寻真的整个计划后,颇为不忍道,“这样对待一个孩子,会不会太过了?”
秦寻真摇头:“这是他日后必定会经历的事。”
“遇上我是他的幸运,至少,我只是取我所需,并会带着他赚钱。换成旁人,他会被啃得一点渣也不剩。”
这是她所能给予迹部小总裁的唯一馈赠了。
她会借着他的力进军日本,并带着他处事,至于能学到多少,看他的脑子和城府。
至于铃木园子,她另有安排。
刀剑们拿着“剧本”退下,回去反复商议琢磨,也制定了方案一二三,应急四五六。
在秦寻真身边呆的时间越久,他们学到的东西也越多。
伴随着眼界的开阔和心智的提高,再重新回首曾经被拘在本丸一角、只能仰望方寸天空的往事,他们不禁失笑。
时之政府也好,黑暗经历也罢……都不过尔尔。
他们终会伴着姬君看遍人间山河,征服星辰大海,刃生何其有幸,得遇如此主君!
额,虽然她的心肠黑了点==
……
午夜时分,万籁俱寂。
膝丸打着哈欠被髭切拖出被窝,套上出阵服却解下了佩刀,连拉带拽得朝时空罗盘走去。
膝丸眼角泛着渴睡的泪花:“阿尼甲……这么晚了,去干什么?”
换上出阵服却不带佩刀,难道是要扮成平民回到过去、刺探溯行军敌情?
髭切微笑:“没什么,只是弟弟也长大了,总得带他出去开开眼界。不然……弟弟睡着了喊‘姬君’会让我很苦恼呢!
膝丸先是一愣,随即脸色迅速爆红:“阿尼甲!”
明明都是兄长在大广间放18x的错,才害得他连姬君都面对不了。而且,说梦话……太羞耻了啊啊啊!
膝丸就这样承受了一千多岁的孩子本不该承受的痛苦!
不过,膝丸倒是没想到,时空罗盘处等候的刃还真不少。鹤丸殿、青江殿、光忠殿、龟甲殿和三日月殿,再加上他和阿尼甲……
膝丸露出了懵懂的眼神,这到底是去干什么?
“哦呀,膝丸殿也来了。”三日月微笑,“看膝丸殿的表情,似乎还不知道呢。”
髭切无所谓地耸肩:“啊,他是个好孩子,会保密的。”
膝丸:“阿尼甲!”
好孩子是个什么鬼称呼!
男刃们笑而不语,带着膝丸穿越时空,来到了新宿的牛郎店一条街。
在灯红酒绿之中,在三日月浅笑盈盈之下,膝丸元神出窍似的被髭切带着进入牛郎店见了老板,傻乎乎地签了分成合同,又被坑比的兄长牵着,一同踏入富婆们的地盘。
等膝丸回过神,看着场下激情澎湃死命砸钱的富婆们,嘴角疯狂抽搐:“阿尼甲……你、你……我们好歹是源氏重宝,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髭切:“可是弟弟在睡梦中喊‘姬君’让我很为难啊!”
膝丸:……
阿尼甲,你还要玩这个梗多久==
髭切苦恼道:“我带你去别的地方见识女人,花钱的是我们;只有带你来这里见识女人,赚钱的是我们。”
“又可以接触女人,又能让女人为我们掏钱……呐,源氏万岁!”
“阿尼甲!”膝丸快哭了,“源氏万岁”被用在这种地方感觉一点都不荣耀了!
“可你在梦中喊‘姬君’我真的很为难啊!”
膝丸:……
“即使是我,也做不到哄着姬君宠幸一下弟弟呢!”
“无法满足弟弟的愿望,让我的良心饱受煎熬。为了变成一名可靠的哥哥,只能退而求其次,带你做个牛郎。”
“呐,听完后感动吗?”
膝丸麻木脸:……
阿尼甲!大广间的18x最终还是影响了你的脑子吗?!
然而,身为被坑的弟弟,膝丸还能怎样,能怎样,当然是像老妈子一样把哥原谅==
可在他看见稳坐钓鱼台的三日月殿、左右逢源的光忠殿、如鱼得水的龟甲殿和稳操胜券的青江殿时,心底的羞耻心终是缓缓淡去。
当干坏事有了同党,就觉得颇为心安是什么鬼啊!
膝丸在内心咆哮,身体却诚实地当了牛郎==
不对,等等,怎么感觉少了一个?
鹤丸殿呢?
第55章 第五十五把刀
过不多时,膝丸就没工夫思考“鹤丸去哪儿”的问题了。
因为他的哥哥髭切“抛弃”了他, 并从善如流地坐在女士们身边, 一派风流慵懒的模样。
膝丸:阿尼甲==
若说三日月像平安京盛开的昙花, 绝代风华;那么髭切就是皇室淬了毒的朱砂,夺目优雅。
他慵懒肆意、风骨傲然, 有着万物皆收入眼的风流,也有着万事不放于心的潇洒。
哪怕成了哄女人开心的牛郎,可当他往沙发上一坐, 偏有着凌然不可侵犯的气场。
源氏重宝不负皇家之名, 无论什么职业, 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平白辱了自己的名头。譬如现在, 明明成了“伎”, 却能让“主”情不自禁地哄着他、供着他。
髭切便是这样一振刀, 高贵且傲慢, 霸道且强势。即使“散漫”的表皮伪装得再好,也有撕下来的那刻。
当所有牛郎都在花尽心思讨好女人的时候, 髭切偏是伸出手指, 挑起了自己最中意的猎物的下巴, 轻轻摩挲:“呐, 不打算给我倒酒吗?”
绵长低沉的声线, 吹进女人的耳廓;天经地义的语气,震颤众生的心房。
女人们见过这一款牛郎吗?
自然是见过的。
可从来没有哪一个能像髭切一样傲得理所当然,傲得心服口服, 傲得让人不自觉地想膜拜臣服!
仿佛他就该是个支配者,在男女的欢场上……
想要、想要被他放在眼里!想要、想要被他彻底征服!
髭切大爷似的坐在沙发上,浅笑着接过酒杯,又将杯口贴在女人唇边:“来,喝给我看。”
女人怔了怔,随后不自觉地扬起脖颈,就着髭切的手,将酒灌入喉中。
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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