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下黑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点呢？”经纪人反问。
    “这个确实是我们不对，我在这给你道歉了。”经纪人说：“热搜的事情就算了吧。我撤下来，你也撤下来。”
    经纪人呵呵两声，那边却像是完全没听明白一样，自顾自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冉曦听的有趣：“这是完全没把我们当回事啊？”
    “谁说不是呢，一个个都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经纪人监测着网上的舆情，果然看到几个热搜的位置都在下降。
    “还真舍得。”她嗤笑一声，又打出去几个电话，电话打完没一会，原本位置在稳步下跌的热搜又有悄然升上来的架势。
    做完这些，经纪人伸了个懒腰：“好了，剩下的事情就不用着急了，就看有没有还要搞他。”
    冉曦走凑过去给她捏了捏肩膀：“幸苦你啦。”
    “主要还是你的功劳，知道防了一手，要不然咱们也难。”经纪人回头捏了下她的脸，搓了搓手：“这脸嫩的，我都不敢用力，你这美容效果真明显。”
    驾驶座正在开车的助理接了一句：“冉曦姐皮肤本来就好，就算不美容，回去休息两天也能恢复了。”
    经纪人点头，很是认同：“要不说天生就是吃这口饭的呢。”
    车辆一路行驶，终于到达机场。
    腊月二十九，大部分人都已经回家，机场的旅客并不多，三人检票进入贵宾候机室。
    他们的飞机在除夕夜的零点起飞，在等待飞机开启的几个小时内，网上的舆论还在进一步发酵。
    樊双成那边最初是想撤下热搜尽可能把事情冷处理，被经纪人插手无果后，便用最快的速度出了一篇洗白公告。
    公告里面说是澄清，但一点证据都没有拿出来，全文百分之八十以上在说樊双成多可怜。
    说他没有根基，之前被各种打压，拍戏时候连盒饭都吃不饱，到现在虽然有名气了，但工作室公司还是个废物，根本一点用都没有，被黑的没有一点反手之力，就差在脸上写“买惨”两个大字。
    偏偏粉丝就吃这一套，不少人被虐的痛哭流涕，重新穿上盔甲，为喜爱的偶像去战斗——反正不管你放出来语音说是什么，我们哥哥肯定不会说谎话，他一定是被人害了！
    然而粉丝的热情并没能持续多长时间，很快，更大的打击到来。
    在假唱风波两小时后，更多关于樊双成的消息被披露出来。
    樊双成的长相很符合主流审美，虽然不是专业院校出身，但念的大学也算不错，勉强可以叫一声学霸。现在又有一部大火的电视剧，几乎可以预见他未来几年的光明前景。
    圈子里每年开的剧就那么些，制作精良的很少。他红了，必定会挤占别人的资源，那些人平常不一定会特别针对他，一有事肯定要上去踩一脚的。
    这不有冉曦当了领头羊，那些人就忍不住了。关于樊双成的事情越爆越多，看着绝对不止一家在操作，最后有点刹不住车，甚至有他以前的同学曝光他曾脚踏两只船，其中一位前女友，还为他打过胎，疑似至今未分手！
    男明星的粉丝们可能接受偶像一些性格上的小缺点，甚至脚踏两只船也不是什么大事，更能体现偶像的魅力，但有女友这点，对于绝大多数年轻男明星的粉丝来说，都是一个不能接受的打击！
    走在“反黑”第一线的粉丝们渐渐没了声音，转而更多扒起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随着深挖的人越多，樊双成与疑似女友的更多细节被暴露出来——亲密合照，一同旅游，情侣装，情侣手表，甚至还有见家长的照片！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在往粉丝心尖上戳刀子。
    樊双成完全懵了，怎么也没想到不过一次假唱怎么能造成这种后果，他用最快的速度删除了手机里所有与女友有关的图片与视频，却阻止不了曾经秀过恩爱的截图继续流传。
    “怎么办？”他茫然的看着经纪人。
    经纪人以同样的表情回看过去，突然站起来一拳砸在桌上，冲樊双成吼道：“你tm不是跟老子说分手了吗！”
    “我想分来着，可是她不同意，就……”
    经纪人完全不想听他解释：“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让你女朋友出来澄清你们俩早就分了。”
    他逼近樊双成，盯着他目光灼灼：“解释了这件事情，其他的都好办。”
    “可是我……”毕竟是好几年的感情，樊双成也舍不得，但感情相比于事业，当然是后者更为重要，他对着经纪人的眼神，咽了一口吐沫，缓缓点头：“好。”
    他联系女友，苦口婆心道歉赌咒又发誓的说了一大堆，对方终于在眼泪中答应了配合。
    “好……好了。”樊双成放下手机。
    经纪人点了点头：“什么时候发？”
    樊双成看了眼手机：“她说马上。”
    “行，发了之后马上告诉我，我去联系营销公司，顺便安抚下粉群。”经纪人拿起手机准备吩咐下去，消息发完又想起来：“你现在暂时安抚住你女朋友，但是别见面，以后渐渐淡下去。”
    “嗯……好。”他说：“我知道。”
    樊双成女朋友的社交帐号早被粉丝顺藤摸瓜揪了出来，短短十几分钟便充斥了各种谩骂与侮辱，甚至是人身诅咒。
    两点钟，这个帐号发出一条消息。
    【已经结束了。】
    简单的五个字，却足够围观群众脑补，樊双成的经纪人立刻安排上营销号大范围转发这条消息，务必要使粉丝相信偶像如今依然单身。
    营销的效果很可观，粉群被最大限度的安抚下去，只有零星几个粉丝表示不能接受樊双成道德方面的问题要脱粉，成不了多少气候。
    作为代价，女友社交帐号下的评论更加恶毒不堪。
    手机震动了一下，樊双成点开看了眼，是女友发过来的消息，截图粉丝私聊咒骂她的内容。
    樊双成手指紧了紧，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发，全当作没看到。
    五分钟后，手机上又收到一条消息。
    【l：你没有任何感想？】
    【樊双成：对不起，你先忍一忍，过了这阵就好。】
    【l：呵呵。】
    【樊双成：对不起宝贝，我爱你。】
    话发出不到两秒钟，他就点了撤回。
    【l：防着我，怕我截图？】
    樊双成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因为对方说的就是事实。
    【l：我真看不起你。】
    发完这句话，女朋友再没有其他的消息，樊双成握着手机，总觉得有些心神不灵。
    他反复打开女友的各个社交帐号查看，害怕她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眼睛盯着屏幕太久了，有些酸涩，他眨了眨眼，顺手刷新，再睁开眼，帐号里就多出一条状态。
    那是一张亲密照，照片里的男女吻的投入，背景是一个剧组片场，几乎不用比较，大多数粉丝都能认出这个地点——就是樊双成如今拍摄的剧组！
    第31章
    这种类似打脸的行为让樊双成怒火中烧，几乎来不及思考，他就拨通了女友的电话。
    “你什么意思？”他压低了声音，却压不住怒火：“成心搞我是吗？”
    “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女友说话带着点鼻音，语调却极为冷静，冷静的让人有点害怕。
    “实话实说？！”樊双成抬高了声：“你知不知道你发这个照片会给我造成多大影响？我的事业要被你毁了！难不成你想跟我一起喝西北风吗？”
    “不会毁的，毕竟我们已经分手了不是吗？我相信你有办法安抚你的粉丝，至于我……”
    她嗤笑一声，停顿些许：“我这种无关紧要的前女友，应该对你造成不了多大影响。”
    说完不等繁双成反应，那边就挂断了电话，等他再拨过去，只听到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
    从樊双成爆出女友开始，他的事情就与冉曦没有多大关系，其发展也不再受她们控制。
    凌晨三点半，飞机降落，冉曦和经纪人在机场分别。
    “这几天给自己好好放个假，休息一阵。”经纪人给自己带上口罩：“但是记得别胡吃海塞的，对了你剧本看的怎么样了？”
    “正在看。”冉曦从助理手中接过车钥匙：“这几天就给你结果。”
    “那行，其他就没事了。”她点了点头，准备离开，走了一步又扭过头：“除夕快乐。”
    “除夕快乐。”
    她挥手同经纪人和助理道别，在车库中找到车子，钻进去启动，开往自己的公寓。
    公寓地处市中心，生活便利，隔得不远就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无人超市，冉曦停下车，带着墨镜，走入超市，买了好几代速冻水饺与汤圆。
    她拿了东西，正准备付钱离开时，又看到一旁保鲜柜里的蔬菜与肉类。
    蔬菜应该是昨天上的，现在看起来已经不太新鲜，但再不新鲜的东西，也比她手上的速冻食品好得多。
    她停在保鲜柜面前，犹豫了好一会，还是把手里的水饺汤圆给放了回去，转而在挑选起蔬菜来，挑挑拣拣，最后拿出来的东西几乎塞满了整个后备箱。
    公寓有大半个月没人住，虽然有钟点工定时打扫，但到底少了点人气。
    把买的那一堆东西塞进冰箱，冉曦找了换洗的衣服准备洗漱。
    她原本困的不行，走路眼睛都睁不开，可等澡洗完，反而不困了，躺在床上越来越清醒。
    “唉！”冉曦叹了口气爬起来，点开台灯，从床头柜上抽出本剧本翻看，试图用这东西来催眠。
    手上的东西很薄，连装订都不齐，冉曦原本觉得应该是某个粗制滥造的偶像剧本，看了两页之后发现并不是，而是之前从经纪人手上拿过来又没来得及看的文艺片剧本。
    剧本说的是一个挺沉重的故事：十八岁的女孩子被拐卖到山村里，“嫁”给了一个三十五岁的跛子，女孩一次次逃走，又被一次次抓回来，每次被抓回来，等待她的都是毒打与饥饿，她想要求救，可没有人愿意救她，整个村子的人都是人口拐卖的帮凶与受益者。
    她被迫与“丈夫”同居，怀上了他的孩子，因为怕她逃跑，“丈夫”一家不敢把她送医院，连接生都是在家里完成，差点因为感染丧命。
    主角在生死线上挣扎回来，醒来时却得知孩子被婆婆五千块钱卖给了人贩子——因为她生的是个女孩，不能传宗接代，养着也没用。
    主角大受打击，一度想要求死，最后关头被人给救了下来。
    救她的人也是被拐来的妇女，比主角大五岁，她们有共同的话题，很相似的兴趣。主角把她引为知己，与她无话不说。
    她策划着再一次逃跑，这次的计划比之前都要缜密。在逃跑之前，她对好友说了自己的计划，想要带她一起逃走。
    好友答应了下来，可计划实行的那天，她准备逃离的时候，却被人堵在了村口。
    那一次主角被打得在床上躺了两个月，原本放松的看管再一次严格起来，两个月后，她再一次怀孕……
    剧本与小说写作方式不同，几乎很难让人产生带入的感觉，可这个剧本，却让人觉得格外压抑。
    冉曦头有点涨，眼睛也干涩，她困的不行，揉了揉眼睛，强撑着翻到最后看了结局。
    结局是主角带着两个六七岁的孩子回家看父母，与父母抱头痛哭，哭完了她抬起头，告诉眼前头发花白的母亲，自己的丈夫还在外面。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