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家人这么体贴,谢悠然的心里仿佛有一股暖流涌过,感觉自己穿过来这段日子的辛苦,也算值得了。
晚上,她给大家做了一道清炒方竹笋,又用野生菌做了一道汤,一家人围着桌子,热热闹闹地吃了顿夜饭。
吃饭的时候,杨氏交代两个小女儿,“二丫三丫,你们大姐姐明天要去镇上送魔芋豆腐,你俩在家把剩下的八月笋剥了皮,收拾干净了和野菌子一起拿出去晒晒,晒干了收起来,等过年的时候再吃。”
这年月,笋子和菌子可都是稀罕物,谁家也不会天天都吃,村人上山采了,多的晒干了拿去卖,少的留着逢年过节,或是招待客人的时候再吃。
二丫和三丫也是省得的,当下齐齐应了。
刚吃完饭,就听到有人叩响了院门。
谢悠然去开门,看到站在门口高大挺拔的声音,惊讶道:“墨辞?你怎么来了?”
韩墨辞从背篓里拿出了一把草药,“你下午从陡坡上滚下去的时候,我见你神色不对,猜想你身上肯定哪里受伤了,所以刚才我又去采了点药草,你把它捣碎了涂抹在身上,应该很快就能好了。”
谢悠然一时呆住了。
她的手肘和背部的确有被尖利的石块和荆棘划破皮,现在都还火辣辣的疼。
可她并没有告诉他,他竟然也注意到了。
满心感动和复杂的情绪,她艰难地启唇:“你,没有回家?”
他笑了笑,道:“回了,又去了后山,放心吧,这草药并不难采,山脚下就有,我没有进到山里面去。”
谢悠然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墨辞,谢谢你。”不知道是多少次,她对他说谢谢了。
“不用客气。”韩墨辞道,“是我带你进入望天峰那一带的,你出了事,我应该负责任的。”
谢悠然站在那里,看着夜色中的少年,心绪如潮水涌动,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淡淡的夜色中,她眨巴着眼睛,眸子里流光溢彩,似乎比天上的天亮还要迷人。
韩墨辞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喉结耸动了一下,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本来送完了药草,他应该马上就走的,可莫名的,脚步却不想挪开。
对面女孩的面庞在月光下散发着圣洁的光芒,身上似乎还有一种少女特有的淡淡的馨香。
回想起下午在潭水里揽住她时,手掌心底下那柔软纤细的感觉,他一时有些心潮澎湃,眸光也变得深邃起来。
月色流淌,两个人对面而站,谁也没有说话,但温馨美好的气氛却缓缓徜徉。
这一刻,他竟不舍离去。
直到院子里传来一声咳嗽,他这才如梦初醒,急促地说了一句“时候不早了,你歇着吧,我走了,明早我还在村口等你。”
然后,就匆匆地,逃也似地离开了。
谢保顺上了茅房出来,看到女儿站在门口,不由奇怪道:“大丫,韩家小子来做什么?怎么也不进来?”
“哦,没事,”谢悠然慌忙将药草藏到背后,扯谎道:“他来问我明天什么时候去镇上。”
“哦。”谢保顺也没有怀疑,径直进屋去了。
谢悠然松了口气,再看了看外面,夜色中,韩墨辞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了,她这才怅然若失地将门关上上栓。
摸了摸脸颊,有点发烫,她不由摇了摇头,失笑了。
第069章 好消息
摸了摸脸颊,有点发烫,她不由摇了摇头,失笑了。
真是的,都一把年纪了,对着比自己的实际年龄还小了近十来岁的少年脸红,真是没出息。
她啐了自己一口,收敛了心神,进屋。
晚上,等两个妹妹都睡着了之后,她这才偷偷地打了热水进来,清洗自己的伤口,抹药草。
可是后背被磨破的地方她够不着,不由有些沮丧。
正在恼火,身后忽然想起一道低低的惊呼,“姐,你受伤了?”
“嘘。”谢悠然赶紧示意她,“轻点声,别让三丫听到了。”
三丫要是知道了,爹娘也会知道,她不想让大家都担心。
二丫赶紧下床,“姐,我帮你。”
谢悠然点点头,“也好。”
二丫看着姐姐光洁如玉的后背上一条条磨破的血痕,不由触目惊心,“姐,怎么弄成了这样?”
“没事,”谢悠然道,“只是追白狐的时候不小心从山坡上滚了下去而已,抹点药就好了,你别告诉爹娘,省得他们担心。”
二丫一边帮姐姐清洗着伤口,一边忍不住抹眼泪,“姐,是我太没用了,什么都帮不到你。”
她明明只比姐姐小两岁,可姐姐那么能干,这个家里的里里外外都是她在操持,可她却什么都不会做。
谢悠然笑道,“谁说你帮不到我?洗衣服,打扫卫生,帮着爹娘照顾家里,不都是你在做么?”
“这都算什么活儿,”二丫抽噎道,“比起姐姐做的,根本不算什么。”
谢悠然安慰她,“二丫,别自责了,这个家缺了谁都不可以,千万别说自己没用,分工不同而已,咱们都在为这个家做贡献。傻丫头,别哭了,当心把三丫吵醒。”
“嗯。”二丫这才哽咽着抹干了眼泪,“姐,以后你做什么都带上我,我不会的你教我,我不想看着你一个人辛苦,我想替你多分担一点。”
谢悠然摸了摸她的头,笑着道,“好。”
抹好了药草,穿上了衣服,怕衣服沾上了药草汁儿不好洗,谢悠然便只能趴着睡。
这时一旁睡得香甜的三丫嘴里嘟哝了一句:“被子,冷。”
谢悠然愣了一下,二丫已探身过去,轻轻地将被子往她那边挪了挪。
姐妹三个盖一床被子,这被子里面的棉絮还都是老棉花,又稀又薄,早就不抗寒了。
若是春秋两季,还勉强可以凑合,但是冬天根本不行,一点也不御寒。
谢保顺和杨氏的那床被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这都快入冬了,大家垫的还是草席。
看来,明天去镇上得买点新布和棉花,重新再做两床盖被和垫被了。
还有冬衣和棉袄,这两天一直是杨氏在做,但她毕竟身子笨重,一个人也做得慢,这么多人的衣服全靠她一个人来做,实在太过辛苦。看来,得请两个人来帮忙做。
隔壁的桂花婶手工还不错,还有秀兰婶子,村南边的陈大娘,做被子做衣服都是一把好手。
明天,等她从镇上回来后再去请她们。
如此想着,忙碌了一天的谢悠然,终于扛不住浓浓的困意,沉沉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二丫比所有人都起得早。
等所有人都起来的时候,她已经将早饭都做好上桌了。
五个大番薯,一大锅大米粥,还有一陶碗切碎的酸豆角炒红辣椒。
红的白的摆在那里,看上去非常的有食欲。
“哪来的酸豆角?”谢悠然好奇地问。
二丫一边摆碗筷,一边回答姐姐,“昨儿个隔壁的桂花婶子送来的,他们家今年腌了不少的酸豆角和刀豆。”
谢悠然似有所思。
烟村不算富裕,但也不是什么穷村子。这里的人家家都有田有地,水田种水稻,旱地种番薯豆子之类。
每家都还有菜地,种点家常蔬菜。
这个季节家家户户都点上了萝卜和莼菜,只有他们家,因为田地都被渣爹输掉了,所以什么都种不了。
看来,以后挣了大钱,当务之急就是买田买地。
她脑子里有许多的想法,可是,没有地,很难实施起来。
就是想明年大面积种植魔芋,也得先有块地。
一时间,千头万绪,顿感自己身上担子重了起来。
吃完了饭,她就扛上那只白狐,出发了。
到了村口,韩墨辞果然推着板车等在那里。
板车上,装好了满满两桶的魔芋豆腐,上面用芭蕉叶盖着。
看到她,少年启唇一笑,“来了?”
“嗯。”她也回报他一笑,“等很久了?”
“没有。”韩墨辞接过她肩上的白狐,放到了板车上,“走吧。”
经过昨晚那莫名的尴尬一幕,两个人都有些不太自在,一路上也没有说话,只是埋头赶路。
所以气氛略微有些怪异。
为了缓解这怪怪的气氛,谢悠然率先打破沉默,“墨辞,你知道这镇上哪有皮货行吗?”
狐狸肉太腥臊,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都鲜少有人吃,所以酒楼肯定是不会收的。
而专门卖皮毛的地方,就只有皮货行了。可她对太平镇不太熟悉,就只有问韩墨辞了。
少年想了想,道:“镇上倒是有两三家皮货行,不过其中两家的老板都太刻薄,压价压得厉害,不懂行的人,很容易被骗。只有白记皮货行还稍微公道些,虽然价格比县城略低,但老板为人正直,不论生人还是熟人,都给的是一样的价格。所以平常我们打了猎物,皮毛能利用的,都送去白记了。”
谢悠然点点头,“嗯,那我们去白记吧。”
“好,”韩墨辞道,“不过白记比较远,咱先去送了魔芋豆腐再过去。”
到了一品香,韩墨辞带着板车和白狐在外面等着,谢悠然叫了酒楼的伙计把两桶魔芋豆腐拎进去了。
占大厨早早就在等候,看到她,笑得一张胖脸的肉都挤到了一处。
“谢姑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魔芋豆腐卖得实在太好了,我们决定,在五十斤的基础上,再追加五十斤。”
“是吗?”谢悠然也很高兴,“就是说以后我每三天送货,就要送一百斤了?”
第070章 赚钱了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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