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谢悠然也很高兴,“就是说以后我每三天送货,就要送一百斤了?”
“是啊,”占大厨笑眯眯地道,“尤其是县上,卖得比我们这里还火,老板说了,一定要请谢姑娘多送点货。”
“没问题。”谢悠然一口应下。
如今韩家的地窖里,他们存了几百斤的魔芋头,追加订单量一点都没有问题。
拿了条子领了钱出来,见到韩墨辞,她的眼角眉梢抑制不住的喜悦。
“墨辞,魔芋豆腐火了,”她兴高采烈地对少年道:“占大厨说,下次让我们送一百斤。”
“是吗?”韩墨辞也很高兴。
蒟蒻豆腐对于他们来说,是新鲜货,他猜到酒楼以后会追加量需求,但没想到这么快。
他由衷地为谢悠然高兴,“那么,恭喜你了。”
谢悠然笑道:“应该是恭喜我们。别忘了,军功章里可有你的一半。”
韩墨辞唇角一勾,也微微笑了起来。
谢悠然取出两百文递给他,道:“给,你应得的一半。”
韩墨辞推辞,“你先留着吧,以后再给也不迟。”
“那不行,”谢悠然不由分说地塞给他,道:“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咱们说好的,五五分。你不拿算怎么回事。”
韩墨辞无奈,只好收下了。
两人离开了一品香,去了白记皮货行。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之前跟韩墨辞也打过交道,都是熟人了。
见到他带来的白狐,也没有多话,直接就给了两千八百文的价格。
虽然不是很高,但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他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谢悠然不懂这古代的动物皮毛行情,但看韩墨辞没异议,便爽快地接受了这个价格。
怀揣着卖魔芋豆腐和白狐的三千二百文,也就是三两多银子,谢悠然心里乐开了花。
她拉着韩墨辞去了上次去过的布行,又扯了几块用来做被子的粗棉布,还买了两大包压得实实的棉花。
老板见她又来照顾生意,不但在价格上让了几分利,也很大方地送了她许多碎布。
谢悠然自然敬谢不敏,心情好到飞起。
一高兴,就把某件事情给忘了,“走,墨辞,我请你去吃肉末米粉,吃完了咱再回村。”
韩墨辞笑着提醒她:“大丫,你上次跟瓦市肉档的老板们订了猪大肠和猪肺,说好了这次过去拿的。”
“哎呀,”谢悠然一拍脑袋,“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两人又匆匆去了瓦市。
肉摊的老板一见到她,纷纷道:“我说姑娘,你可终于现身了,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哪能呢。”谢悠然笑嘻嘻地道,“一口吐沫一个钉,哪能食言呢。怎么样,我要的东西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都在这儿呢,都给你清理得干干净净的。”摊贩们都把准备好的猪大肠和猪肺拿了出来。
这年代没有塑料袋,装东西很不方便,摊贩们便都用草绳将大肠和肺子串了起来,一拎起来一大串一大串的。
好在谢悠然带了两个木桶,之前是用来装魔芋豆腐的,如今用来装大肠和肺子再合适不过。
不过,她没想到摊贩们准备了那么多的大肠肺子,眼见着两个木桶是装不下了,便又买了几个木桶,这才全部装了。
她也仔细检查过了,东西都很新鲜,大肠老板们也都收拾得很干净,里面一点脏东西都没有,她回去二次清理也很方便。
于是高高兴兴地给他们结了账,皆大欢喜。
想了想,又买了两个大猪头,买了五斤豆腐泡和十斤白面。
这一共就花出去了三百文。加上之前买棉花和棉布的,今天已经花出去了将近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这对于一个普通人家来说,抵得上半年的家用了。
主要是棉花太贵,棉花在这年代也算是个稀罕物,中层以上的阶级才用棉花来填充被子,穷苦人家买不起棉花,被子里便塞些杨絮芦花鸡毛鸭毛旧衣服之类的充当棉花来御寒。
所以谢悠然买了两大包的棉花,算得上是一次奢侈购物了。
也难怪布行的老板会乐得喜笑颜开,免费送了那么多碎布给她。
不过还好,她还剩下一两多银子,她盘算着,接下来她要做卤煮到镇上卖,一时半会儿也腾不出功夫去挖魔芋。而一品香追加了订单量,以后每次就得做一百斤的魔芋出来,韩家地窖里那几百斤魔芋眼看着也用不了几次了,二丫三丫又都是姑娘家,年纪又太小,挖魔芋的事就全落在了韩墨辞一个人身上,根本忙不过来,索性便雇了人去挖,他们也省事。
将心里的想法跟韩墨辞说了之后,少年也点头同意。
“你打算雇多少人?”他问。
谢悠然想了想,道:“不如这样吧,咱们放出风去,就说大量收购魔芋,不限于咱们村,周边村子都可以,但凡有挖了魔芋送过来的,咱们都收,怎么样?”
韩墨辞赞许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咱们也不用雇人了,直接收购方便又省事。不过,你想好了没有,这魔芋的收购价是多少?”
谢悠然道:“就照番薯的卖价一样吧。一文钱一斤。”
番薯还要自己种自己管理,如今这魔芋都是野生的,只管去山里寻山里挖便是,可谓是无本的买卖。
眼下秋收已过,地里也没什么活儿了,大部分的人都赋闲在家。
懒惰的,只等过冬,勤快的,到处寻活做,他们收购魔芋,也算是为大家寻了条财路。
“你这法子甚好。”韩墨辞忍不住夸赞谢悠然,“大丫,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法子的?”
谢悠然被夸得不好意思,“咳,我也是脑中灵光一现,这没什么的。不过这样一来,咱们的本钱就要多投入一些了。”
“无妨。”韩墨辞道,“有多大的能耐,就干多大的事,咱们也确实人手不够。让乡亲们跟着赚点钱,大家都开心。”
也是,有钱一起赚,他们也没那么眼红了。
谢悠然发现,自己这个合作伙伴找对人了,不管她提出什么建议,韩墨辞都能毫不犹豫的支持,这点最可贵。
第071章 这等好事,谁不动心?
两人在镇口的那家米粉店里吃了碗肉沫米粉,便推着板车回村了。
刚到村口,就见河堤上一群妇女们正在洗衣裳,大家口里八卦的,正是他们。
“哎,听说了没有?保顺家和韩猎户家合伙做蒟蒻豆腐的生意了。”
“早就听说了,据说这主意还是保顺的大丫头出的。如今他们家就是这丫头主事。”
“你们说这丫头哪有那么大的能耐?那蒟蒻是有毒的,她竟然敢拿去当吃食卖?就不怕吃死人吗?”
“我看哪,早晚会出事,你们等着看,有她谢大丫哭的时候。”
说这话的,正是之前被谢悠然教训了一顿的罗春花。
看样子,这女人被揍了一顿还不长记性,还管不住自己的那张嘴呢。
若换做以前,这样的非议她是不会理会的,有那时间她还不如回去多挣点钱呢。
但今儿她正要借这帮妇女的长舌一用,所以也就没有直接走人,而是放慢了脚步。
韩墨辞不解,“大丫?”
“嘘。”她伸出食指阻止。
那帮妇女用棒槌敲打着衣裳,八卦聊得兴起,一时竟没有注意到自己嘴里的主角已来到了现场。
一个妇人笑道:“春花,听起来你这怨气挺大啊,是不是上回大丫把你收拾怕了?”
“我呸。”罗春花啐了一口,“那是老娘让着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老娘还不稀得跟她一般见识。她家又穷成那样,我怕被他们讹上,那死丫头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我可是听她奶仇氏说了,她连自己的亲爷奶都讹。这黑心肝的东西,连她亲叔叔的胳膊肘都能打断,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
“这事儿我也听说了,”一个圆脸的妇人道,“你们说,那丫头真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是得了神仙的点化吗?”
“那谁知道呢,”罗春花阴阳怪气地道:“人家那么说,咱们就那么听呗,人家现在能耐大着呢,咱可惹不起。”
“哎,你们说,这大丫做蒟蒻豆腐,为什么别人不挑,单单就挑中了韩猎户家?”
“我看哪,八成是看上了人家韩猎户的儿子,那小伙子,长得又俊俏又强壮,哪个小姑娘不喜欢?”
“我看也是,这女娃长大了,心思就多了,没准人家早就王八对绿豆,看对眼了,合伙做生意不过是个障眼法。没准啊,过不了几天,老韩家和老谢家就要办喜事啰……”
这妇人说得猥琐,其他人也都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全都哄堂大笑起来。
其中,尤以罗春花的笑声最为响亮,仿佛这样就能出心里那口憋屈的气一样。
不远处的韩墨辞听得脸都青了。
他平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打他的猎,很少跟村人打交道,还从来没听过这样粗俗议论他的话,当下气得额际青筋暴动,眼里的光芒也阴沉了下来。
察觉到他的不悦,谢悠然按了按他的手,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妇人们笑得正欢,忽然,一道清亮的嗓音响起:“哟,婶子们这都在说什么笑话呢,笑得这么开心?”
众人齐齐望去,看到谢悠然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瞬间笑容卡在了喉咙里,那表情,说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罗春花更是迅速地低下头,恨不得将脸埋进木盆里。
谢悠然背着手优哉游哉地走过去,笑眯眯地道:“怎么看到我就不说了?继续啊,我还想听听热闹呢。”
一个妇人挤出个笑脸,讪讪道:“大丫,婶子们胡乱说着玩哩,你别当真。”
又看了看她身后,韩家少年推着辆板车绷着脸站在不远处,神色十分的不善。
妇人不由缩了缩头,不敢再说了。
谢悠然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看向了低着头搓着衣服,企图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的罗春花。
“春花婶子,你也在啊?”
“啊,”被点到名字的罗春花不得不抬头,尴尬地笑了笑,“是大丫啊,你这是刚从镇上回来?”
“是啊,”谢悠然道,“春花婶子,我正要去你家找你呢,正好,你在这里我就省得跑一趟了。”
罗春花心里一咯噔,这祖宗又想作什么妖?
面上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大丫,你找婶子有什么事?”
“是这样,”谢悠然装作没听到她们之前非议她的内容,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道:“你们想必也都知道了,我家现在跟韩家在合伙做蒟蒻豆腐的生意,这钱呢,也确实挣了点儿。我们就想着,都是乡里乡亲的,这钱不能光我们两家挣啊,这不一合计,就想给大家伙儿寻条挣点零花钱的路子,也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干。”
一听到有钱挣,大家都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全都凑了过来,急不可耐地问:“什么路子?”
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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