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行失望的摇摇头,“一切都晚了。”
说罢,他又看向倒在地上的宋怜惜,对保镖说:“送回南宁。派人全天看着她,不许她离开南宁一步。”
宋怜惜拼命的摇头,想要挣扎着去求周亦行给她一条活路,可她没了力气,根本动弹不得。还有,她的嗓子也根本不出一个音节来。
而周夫人看着周亦行决然离去的背影,忽然喊道:“你如此赶尽杀绝,不怕报应?”
周亦行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说:“从您逼我立下毒誓要给小晴报仇的那天起,我做的这一切便就是复仇之路上必做的。这些不是报应,是代价。是我替您这段失败的婚姻,承担的代价。”
……
一周后,叶蓝茵出院。
惊唐府里的一切都已经打点妥帖,专门负责照顾叶蓝茵这段时间生活起居的医护人员,也已经到位。
周亦行拒绝了杨慧英接叶蓝茵出院的要求,怕的就是杨慧英再提把人接走一事。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开叶蓝茵。
车子停在家门口,周亦行下了车,快步走到车的那一边。
打开车门后,周亦行先是给叶蓝茵的身上盖好毯子,再来是给她的脑袋上围好头巾,然后便把人打横抱起,快速进入室内。
家中的窗户是不允许开的,可处处摆放着的百合花散发着淡淡香气,是用来凝神静气的。
这陌生又熟悉的环境,让叶蓝茵觉得恍如隔世。
很快,周亦行抱着叶蓝茵直奔卧室。
进去之后,他把人放在床上,亲自给她脱了鞋,询问:“先睡会儿?午餐还在准备中。我给你拿些小点心?”
叶蓝茵看着周亦行这样的低眉顺眼,心里酸痛的厉害。
可她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
仿佛这孩子的离开,也带走了很多属于他们夫妻之间的东西。而那些东西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我想休息一会儿。”叶蓝茵闭上了眼睛。
周亦行“嗯”了一声,给叶蓝茵盖好被子,默默退出了卧室。
听到那“啪嗒”一声的关门声,叶蓝茵又立刻睁开了眼睛。
她定定的瞪着卧室天花板的水晶吊灯,感觉这间屋子里有声音,是对话声。紧跟着,她的脑袋里也开始蹦出来很多在这间卧室里发生的事情。
比如,周亦行陪她听胎教音乐,周亦行陪她想孩子的小名儿,周亦行陪她在这里看那两件可爱的连体服。
连体服?
叶蓝茵瞬间有些魔怔。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柜子那里,拉开抽屉。
小熊和小兔就被她放在这里的啊,怎么不见了?它们去哪了?
叶蓝茵开始焦躁,她打开了卧室里所有的柜子,翻找那两件连体服,决心直到找到它们为止。
守在门口的两个佣人似乎听到了卧室里面发出了些许动静,她们轻轻的推开一些门,就见自己太太像是个上了发条的木偶,跪在柜子里那里翻找东西。
佣人吓坏了,忙说快去叫先生过来。
周亦行跑到卧室的时候,叶蓝茵已经把以一个柜子里的东西给掏干净了。
“茵茵!”
他来到她的身边,抓住她的手腕,又不敢太用力,还要尽量放缓语气说:“茵茵,你在找什么?我给你找。”
叶蓝茵抬起头,冲他笑了笑,“小熊和小兔啊。上次你说了,宝宝穿起来一定很可爱。”
周亦行心头顿时产生猛烈的绞痛,他默了好几秒,直到叶蓝茵摇晃着他的手,又说:“你忘了?你记性是最好的,不可能忘的。你还说了,要去帮我买小恐龙。还说……说有小狮子和小老虎,也要买。有小猫咪和小狗还要买。你说了,你说都买过来给宝宝。你说了,亦行,你真的说了。”
周亦行拧眉,手臂一个用力,将叶蓝茵拽起来抱进了怀里。
“老婆,别这样。”他紧紧的抱着她,像是用这种方式在减轻两个人的痛楚,“孩子他走了。你这样下去,又是何苦?我们……”
“不!”叶蓝茵一把推开周亦行,“他没走,他不会走。他舍不得我们的。他那么坚强,在我肚子里乖乖的闯过了前两个月……还有一周啊,就一周了!只要熬过去,这胎就稳了。他会平安出生的。”
周亦行看着她这副声嘶力竭的模样,真的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她,任何的言语都是那么苍白。
况且,他和她的心里一样痛,他懂。
“亦行,就是在这里,在我们的家。你说过,再有几个月,小家伙就会呱呱坠地,然后一眨眼的功夫,小家伙就会喊爸爸妈妈了,他还会在家里来回跑,会捣蛋。亦行,这都是你说,你忘了吗?你忘了吗!”
“我没忘!”周双眼通红,直直的瞪着叶蓝茵。
他冲到她的身边,双手抓住她的手臂,吼道:“我没忘!孩子的一切,我都没忘!可是他死了,他死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啊——”
叶蓝茵一声尖叫,瞬间泪如雨下。
她浑身剧烈的颤抖,整个人好像是要被一股力量生生折磨的四分五裂。
周亦行仰着头,长叹一声,把人按在怀里,“让他好好的去吧。你还有我,你不能丢下我。”
叶蓝茵抓着周亦行的衣服,哭着摇头。
在她的心里,孩子去了就是去了,这不是再生一个孩子就可以弥补的事情。
就像失去糖糖一样,即便以后她儿孙满堂,也再没有一个是糖糖。
“你还我孩子!还我孩子!”叶蓝茵狠命的捶打着周亦行,“你说的话,都是骗我的。我的孩子没了……没了。我们的孩子,亦行,是我们的孩子!”
周亦行眉心微颤,流下两行清泪。
那眼泪顺着他冷峻的面庞滴到叶蓝茵的头顶上,然后缓缓没入了她的发丝之中,再渗透进她的皮肤,她的大脑,直到她的心脏。
他们的孩子没了,真的,没了。
……
周亦行一直抱着叶蓝茵,看着她在自己的怀里哭到无力,哭到迷离。
而他唯一能做的,便也就是这样看着她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蓝茵大概是体力不支,最终在周亦行的怀中沉沉睡去。
恭候在门口的医护人员立刻进来,给叶蓝茵进行了常规检查,得出的结果也确实是情绪波动太大,所以昏了。
不过一个医护人员建议:如果叶蓝茵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不妨采取药物控制。否则这样的哭喊,也是伤人得很。
周亦行没说话,将人放回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后,又遣散了卧室里的人。
他就这么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
……
傍晚。
张管家蹑手蹑脚的进入卧室,见周亦行竟然还是保持着之前他们一行人离开时的姿势,这令张管家的心里不禁泛起阵阵苦涩。
这家的主人啊,是多么恩爱的一对夫妻。
他们有金钱、有地位、有名望、更有爱情,却独独没有一个平凡的家。
张管家在心底一声叹息,走到周亦行身边,告诉他周老爷和周夫人来了,人已经在客厅等候。
周亦行略有一怔。
他松开叶蓝茵的手,把手放回被子里,然后下了楼。
客厅内,周老爷端坐在正位之上,身边是闭目养神的周夫人。
自从那次和周夫人大吵之后,周夫人除了每天都派人给叶蓝茵送补汤之外,就没了其他的动静。
不过,周亦行听徐子峰汇报说周夫人在云景庄园布置了一个佛堂,开始念经。
“父亲,母亲。”
周亦行缓步走到客厅中央,淡淡的叫了这两个本应至亲,却已疏远的称呼。
周夫人睁开眼瞧了周亦行一眼,然后便继续闭目养神。而周老爷倒是饶有兴味的看向了周亦行。
“你妻子身体恢复的如何?”周老爷无甚语调的问道。
周亦行回答:“不错。”
周老爷方又点点头,继续道:“集团和o.b技术团队的科研项目,你跟进的怎么样?还有除了西班牙,你在捷克、荷兰和挪威的项目,又怎么样了?这段时间,我身体欠安,对集团的事情过问的少了些。”
周亦行面不改色,问:“父亲的意思是?”
“哼。”周老爷当即表现出自己的不满,“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你公私不分,已经影响到了集团的利益!这次让你继续担任ceo,你可是在条约里向董事保证了今年创为的净利润要比去年增长百分之二十五以上。现在,可已经是第四季度了。你的承诺又兑现了多少?”
周亦行一早便料到周老爷会来兴师问罪,只是他以为会是明天。
可没想到,周老爷竟是如此迫不及待。想来这段时间对周老爷的打压,到底是把他惹急了。
周亦行不慌不忙的择了沙发的一处坐下,问:“父亲有何打算?准备再次罢黜我?”
周老爷瞪眼,“你这是什么语气?我这是关心集团的运作。你若是要照顾你妻子,而放松对集团事务的管理,那就不如先交接了所有工作。”
说来说去,周老爷总是抓住各种机会来干扰周亦行在集团的工作。
周亦行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斗智斗勇”,也压根不会觉得头痛。只是这一次,确实是多有不同。
叶蓝茵的状况,离不开他。
“亦行,想必事情到了这一步,你也该明白我对你良苦用心了。”周老爷又开始不遗余力的落井下石,“这寻常人家的女儿,就是算计着生了孩子,便可在夫家站稳脚跟。你如果娶的是名门闺秀,两个人在事业上携手并进,又哪里来的怎么多烦恼?说到底啊,叶家高攀我们,也只能在生生孩子上,做些文章。”
周亦行看着周老爷的得意,真想扑过去撕开他的伪善。
可现在的他,还不能把周老爷连根拔起,所以他必须在该克制的时候克制。
来日,他定要加倍讨还。
“老爷这话倒是说的我无地自容了。”一直不言不语的周夫人忽然开了口,“当年你我结婚时,可谓是门当户对,无限风光。可我后来却不幸终身残疾,没能帮老爷半分。这真是我的罪过。”
周老爷目光冷冷的瞥了周夫人一眼,忍了忍,最终道:“亦行,你如果明天不能到集团上任,就把事务交代给副总。不然,就开董事会探讨一下你这段时间的工作进程!”
说完,周老爷站起身,理都没理周夫人,直接离开。
周夫人根本也不在意,闭上眼睛,吩咐韩霜将她推走。
客厅里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周亦行坐在客厅内,心里颇为纠结。
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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