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再次点头。
    方运扫视众人，继续道：“但是，我的文心鱼太多了，而且我只对上品文心有兴趣，不到迫不得已，我不会使用中品文心，因为这会影响我未来的力量。这剩下的八万多条文心鱼，除了几百条是小文心鱼，其余最差也是下品文心鱼。我自己根本用不完。”
    一些读书人隐约猜到什么，拼命点头。
    “但是，让我白白送诸位，我也有些不甘心，若是不送吧，浪费了。”
    许多人越发好奇，想知道方运到底想做什么。
    宗雷两家人中，一些大学士和翰林突然变得无比紧张，尤其是宗家的读书人，他们最不想见到那件事发生。
    最后，方运缓缓道：“那么，就折中一下，我可以送，但只送给愿意为人族效力且抗击妖蛮的人！只要发誓帮助景国守城三年，便可得一条下品文心鱼。如果你不能去或不想去，拿到圣院后，规定收购此文心鱼的代价之一是帮景国守城三年，也可以！”
    所有宗家人面色剧变，几位清楚厉害的宗家大学士更是面色惨白。
    方运这是在用文心鱼去阻拦宗圣的圣道啊！
    宗圣布局多年，扶持给妖蛮上贡的谷国、打击主战且即将失去半圣的景国，本来随着妖圣狼戮南下即将达到目的。
    一旦景国灭国，庆国与武国将瓜分景国，众圣必然会反击，宗圣便有机会结盟圣元大陆的所有蛮族，并以此为跳板，结盟妖界的蛮族，从而达成联蛮抗妖之势！
    一旦宗圣能做到，必封亚圣！
    若在宗圣有生之年，人族能彻底战胜妖族，成为新的万界之主，那宗圣必然可以和孔圣一样，成为圣人！
    但是，自从方运出现，宗圣的所有计划都被打乱。
    今天，方运更是变本加厉，用文心鱼去诱惑读书人去防守景国！
    文心对读书人的诱惑太致命了！
    每年，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秀才和举人才能进入书山，秀才跨过三山三阁得到奋笔疾书文心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举人之中得到奋笔疾书的人更是百中无一。
    至于学海，平时只有殿试进士才进来，以后不可能年年都让如此多的人进入。
    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读书人有文心！
    文心不仅有巨大的实用性，更有莫大的文名。
    在方运的社交圈子里，下品文心根本不算什么，至少是中品文心才能成为话题，可在人族正常的读书人群体中，哪怕是各州的顶级读书人交流文会上，残缺的文心都会成为话题。
    读书人对文心的渴望足以战胜国家之仇！
    最让宗家绝望的是，方运这个交易占了大义的名分。
    得到文心鱼不说，付出的代价是抗蛮三年，这能叫代价？这是读书人应该做的！
    “完了完了……”
    宗家众多人低声感慨，但其余人却无比兴奋。
    “我去！”
    “在下已经在宁安了！”
    “学生当日曾经前往宁安援助，在得知方虚圣胜利后，回返归家，今日之后，即刻启程前往宁安！”
    “我就是景国人！”
    宗雷两家人看着上万的读书人一起主动请缨，越发胆寒。
    方运剩下的文心鱼超过八万！
    八万进士进驻宁安那是什么概念？连两界山都没这么多。
    更何况，不止进士，还有翰林和大学士！
    大学士可是真正的高端文位，而且中品文心绝对能让大学士守城三年。
    不需要多，只需要一百位大学士前往宁安，宁安就固若金汤。
    南侵蛮王的数量绝对超过一百，一百位大学士单打独斗自然不是蛮王们的对手，但宁安有圣庙，大学士们把防守大都交给圣庙，自己只要无情攻击即可，哪怕两倍的蛮王都压制不住他们。
    “既然方虚圣如此慷慨，那老夫就不客气了，总要为老夫后代留条文心鱼。”
    “笨大儒你……”宗家一个进士很想制止，但最后颓废地摇摇头。
    中品文心鱼的确能买一位大儒三年的时间。
    田松石助阵并不算什么，关键是他这么做，会引发其他大儒效仿。
    更何况，十国太多读书人看不惯宗雷两家，只是大多数人有家有业，而且有其他职务或要事在身，没办法直接去帮景国，现在有了文心鱼这么重要的借口，恐怕会有太多的人前往，甚至会因此争夺名额！
    文心鱼是有限的！
    圣院可以阻止，但问题是，方运占据了大义的名分！
    这些鱼是方运的，条件又是抗蛮，宗圣都没有办法阻止。
    宗家人相互看着，甚至怀疑，文曲天降也好，学海大开放也好，都是为了阻挠宗圣的圣道而准备的！否则，没有什么可以解释为什么如此巧。
    “方运绝无可能轻易弄到如此多的文心鱼，极可能是半圣的棋子，难道，多位半圣联合起来对付我们宗家……”
    宗家人只是想想就不寒而栗。
    “既然大家答应，那就定一个详细的交易章程，之后再领取文心鱼。”
    方运说完，目光扫过宗雷船队众人的所在，向那个方向舌绽春雷道：“我的文心鱼虽然不卖给宗雷两家，但是，其他人倒可以购买。当然，有些人要想得到文心，必须在十日内启程前往景国，听从景国元帅府的命令，并且承诺至少杀一定数量的蛮族，绝不偷懒无所事事！”
    投靠宗雷船队而颗粒无收的读书人们，感到自己的文宫燃烧了！
    “我可在三日内启程！”一位翰林也顾不得什么矜持，撒丫子冲向方运，在沙滩上狂奔。
    这些读书人双眼放光，一旦得到文心，之前担心的一切都烟消云散，还能得到一个抗击蛮族的美名，自己的政敌再如何，也没借口攻击自己。
    “走！”
    附近的读书人快速向方运靠拢，去势如崩，宗雷船队彻底解散！
    第1089章 虚圣实权
    宗家人望着方运，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
    之前他们派人挑战欺压景国人，他们利用书山阻挠方运，甚至在宁安城破坏方运的殿试，都用了方运无法直接解决手段。
    现在，方运利用文心鱼来换取读书人去景国阻拦蛮族，名义上只是帮助景国杀妖灭蛮，但实质上是针对宗圣的圣道，可宗家偏偏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他们都发现自己竟然可以理解当年的方运。
    可现在，方运已经不吃这种苦，谁敢害方运，必然会遭受百倍的还击。
    “这一次，会不会是因为方运被逼得竞渡，激发了他的诗词天赋？若是不竞渡，他或许钓不到如此多的文心鱼。”
    宗家人越发不甘心，但沙滩上龙船前的人越来越多。
    方运望着如此多的人，松了口气。
    现在北边太乱，自己又要在圣院修炼，又要去血芒古地，过一阵还可能跃龙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帮助景国，这次学海帮了自己大忙，短时间内至少可招纳三万读书人前往景国，而且至少是进士，这都是人族的中坚。
    可以想象，不久之后，人族各国文位达到进士或更高的官员，必然纷纷请辞，毕竟辞官还可以回来继续做，但文心要是被人买走，就没机会了。
    “妖圣狼戮虽强，但陈圣足以守住五年，只要陈圣还在，那蛮族与景国之战就要靠圣位之下的力量分胜负！那些文心鱼必然不会马上被人买走，陆陆续续前往景国的读书人，差不多可持续五年。有那么多读书人在，景国绝对可以坚持五年。有了这五年，我可以做许多事，能够全力成长。”
    随后，方运制定了交易文心鱼的具体细节，比如他们要听从景国命令坚守三年，若是遇到必死之战，有权撤退，也有权不去，但要多守三个月。
    为了防止有人从中占便宜，方运制定了严密的细则，中品文心至少要用大学士的三年来交换，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很多人都明白，若是没有方运，大多数人都会空手离开学海。
    现在有了方运，自己就可以用三年的时间多换一条文心鱼，若是倒手给圣院或外人，别人不仅要出三年的时间，还要用其他的东西来交换，而额外的东西都归他们，方运分文不取。这对他们来说，等于凭空得到好处，自然要答应下来。
    随后，文心鱼交易正式开始。
    很快，整整两万条文心鱼被换了出去，得到这些鱼的人，都要自己前往景国。
    接下来，方运开始与其他人交易，这些人不会自己去景国，但会帮方运把文心鱼带出学海，毕竟圣院规定每人只能带两条，方运纵然有通天的手段，也带不出三条。
    交易还规定，绝对不能交易给敌视方运的任何家族。其实这条规则多余，因为除了逆种，人族的读书人要是敌视方运还敢用方运的文心，文胆首先会出问题。
    方运原本对中品文心不感兴趣，想在以后直接获取上品文心，但笨大儒田松石建议方运，别的文心可以等，但“春秋积序”文心哪怕是中品的，早早得到也比以后得到上品的好。
    因为这颗文心比较特别，可以随着时间不断成长，而人族上品文心数量最多的就是春秋积序，因为很多都是由中品文心长成的。
    方运又问了孔德论，便决定听田松石的建议，先吃下一条中品的春秋积序，然后又吞噬了十条中品春秋积序鱼，增强这颗文心。
    春秋积序成长到最强，可以让战诗词的效果翻倍！
    但这个效果跟拥有的时间和自身年纪有关，方运的中品春秋积序文心只能让战诗词的威力增加一成，远不如田松石，因为对方年过百岁。
    不多时，两界山、镇狱海、孔家古地、十寒古地等一些掌权的大学士暗中联系方运，方运与各方达成了协议。
    方运会把一些文心鱼交易给他们，但这些古地会跟圣院交涉，把各地精英外出历练的地点设在景国！
    只要景国是交战区，人族各地都可以派遣读书人前往历练。
    整个过程非常繁琐而复杂，最终，方运给自己留了两条中品文心鱼，一条是故技重施，一条是雪上加霜，如果以后实在找不到这两种的上品文心，就去圣院换取。
    不仅如此，方运也跟几位景国的友人私底下商量好，他们带出的中品文心鱼都暂不出售，到时候方运会跟圣院说明，这些中品文心鱼都是留给他备用的，以防以后得不到上品文心。
    方运的军功极多，完全可以耗费军功如此做，这也是虚圣的基本权力。
    殿试已经结束，方运已经可以行使虚圣的权力！
    现在方运只要去人族与妖蛮交战的地方，若是当地指挥官不是大儒，那他可以成为第一指挥官！任何反抗他的人，都会被视为逆种！
    甚至哪怕指挥官是大儒，如果有必要，方运也有资格夺权，只要战斗胜利，方运便不承担任何责任。
    若京城被蛮族包围，方运有权命令左相柳山去城头战斗，一旦柳山消极懈怠，方运可以控制京城圣庙的才气击杀柳山。
    这就是虚圣的真正实权之一。
    这就是宗雷两家最不愿意见到的结局，因为在战场的关键时刻，方运可以直接夺宗家和雷家的权，只有半圣才能阻止。
    虚圣，不仅仅只有名声和地位！
    所以方运在宁安城的时候，除掉左相在文院和文官中的力量，却没有动左相最关键的鹰扬军和管辖鹰扬军的后护军。
    因为五十万后护军的最高将领童峦只是大学士，只要后护军与蛮族交战，方运就可以控制后护军！
    正因为如此，宗家雷家与左相用尽一切手段阻挠方运，可最终还是失败了。
    除此之外，虚圣还有其他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