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无心听这对怨偶的尘埃往事,替他们掩上了门。
下楼时乔瑾凑过来,指了指方向。
餐桌上,少女正一脸嫌弃地将肉片全拨到年轻男人的盘子里,后者冷着张脸,但还是全吃了,瞧上去两人挺熟稔的样子。
陆衍冷笑了声,走过去。
梁挽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听到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她背对着那人,不能判断是谁,但瞥一眼池瑜愈加冷冽的表情……
不必回头了,她知道小变态来了。
陆衍噙着笑,站在桌子边:“不介绍一下?”
话是跟梁挽说的,视线却直勾勾盯着对桌的少年。
池瑜优雅地放下刀叉,慢条斯理地道:“哦,我未婚妻,你们见过的。”
梁挽正喝水呢,听到这话没控制住自己,全喷了。反射性捂住嘴,结果水珠子透过指尖缝隙,不幸有部分溅到了高贵冷艳的陆少爷额间。
一旁围观的乔瑾不忍再看,别开眼去。
梁挽边咳嗽边辩解:“我不是故意的,你站太近了。”
“那真是抱歉了。”陆衍从牙缝里挤出字,俯下身,从她盘子下抽出餐巾,擦掉眉骨间的不明液体。
擦完后,他指指少女:“借你未婚妻一叙。”
池瑜皱眉:“你……”
陆衍一把将梁挽拉起来,嘲道:“我这是通知你一声,不是征求你的同意。”他很快给乔瑾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上前,拦住了池瑜的去路。
梁挽被他拽得跌跌撞撞,手腕生疼,挣扎道:“你松手!带我去哪?”
陆衍头也不回,直接拉着她到了露台。
月色极好,冬夜里难得没有风,云层不见踪影,星空璀璨如碎玉。
可惜两人都无心欣赏美景。
梁挽被困在转角间,身后是大片蔷薇花架,她撞进男人戾气十足的眼睛里,不安地咽了口唾沫:“你冷静点。”
陆衍双手撑在她耳侧,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嗓音暗哑:“我和你说过的吧,不遵守契约的代价。”
梁挽快哭了:“不是,他瞎说的,我不是他未婚妻。”
他俯下身,讥讽道:“你又如何证明?我看你是习惯谎话连篇了。”
梁挽感受到他的轻蔑,屈辱感油然而生,她咬着牙,态度生硬:“就算我撒谎,也轮不到你指手画脚,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干涉我的私生活?”
陆衍眼尾发红,眉间阴鸷,瞧了她两秒:“这张嘴还是别拿来说话了,光听着就惹人生厌。”
梁挽反唇相讥:“不爱听你就滚……”
下一刻,她连说话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这是一个惩罚性的吻,没有温情,没有爱慕,更没有妙曼的悸动。从始而终都是暴戾的肆虐,她没办法呼吸,愈来愈觉得委屈,泪水没出息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朝下落。
“哭什么。”男人反而得了趣,拉开些许距离后低低笑了声,随手沾一颗她的眼泪,尝了尝,不咸,掺着空气里隐隐约约的女儿香,还有身后蔷薇花的味道,幻化成妙曼的滋味。
他渐渐有点压不住那股子邪火了。
梁挽察觉到他的眼神变了味,脑子里警铃大作,她发狠地踩了他一脚,转身就想逃。
高跟鞋的威力无与伦比,陆衍闷哼了声,强忍着痛,长手一捞又把人带到了怀里,这回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他整个人都散着风雨欲来的危险气息,掐着她的下巴嘲道:“你还挺能耐。”
梁挽吃痛,迷离的眼神逐渐清明,开始呼喊继兄的名字:“池瑜!池瑜!”
“恩,接着喊。”陆衍拽着她的手腕,将人带到观景沙发上,自己凑上前,贴在她耳边慢条斯理地道:“最好把他喊过来,我会当着他的面……”
最后两个字贴着她的耳朵缓缓道出。
梁挽浑身一僵,捂住了嘴。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觉得衍哥最后两个字说了什么?
写得我有点害羞哈哈
抱歉今天迟了,主要是挽挽的初吻要费点笔墨。
文案说了强取豪夺那就是强取豪夺
不会挂羊头卖狗肉的
谢谢金主爸爸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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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小变态的偏执
说荤话这种粗俗的事儿,其实也是看脸的。
若是对方肥头大耳,满目可憎,相信任何姑娘都会备受屈辱。可当一个神仙长相……譬如陆少爷这样的男人,低声喘息着在你耳边言语挑逗,兴许意志不坚定的就要缴械投降。
怪月色太美,怪蔷薇太芬芳,也怪她太鬼迷心窍。
梁挽竟然忘了第一时间反抗,等她反应过来想要去挠他脸时,手指被他抓住,贴到唇边细细吮吻。
那种神魂颠倒的感觉又来了,酥麻从指尖开始,沿着四肢百骸游走一遍,最后连骨头缝都发痒。
她觉得自己像个没有灵魂的傀儡娃娃,无法抵挡那致命节奏,只能任由他摆弄,可耻的泪水含在眼里,要掉不掉。
真是要命。
陆衍盯了少女很久,又凑上前含住她柔软的唇,含糊不清地叹了声:“抱歉啊,我忍不了。”
这时候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衣冠禽兽,大约描绘的就是陆少爷这种人,一边温柔地同你道歉,一边强迫你做着坏事。
偏偏还长了那样得天独厚的脸,侧过脸接吻的样子专情得像是要把全天下都拱手到你面前。
梁挽睫毛颤了颤,突然闭上眼用力咬了他一口,牙齿刺破下唇薄薄的内侧皮肤,血腥味很快弥漫开来。
他吃痛,却不肯罢休,反而愈加狠戾地加深了这个吻。
大有抵死缠绵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梁挽真真切切体会到了言情小说里被亲到缺氧的滋味,亏她当初还骂过那些作者傻逼,如今轮到自己眼前发黑时,才抖着手揪他腰侧的衬衣。
陆衍退开一点,低低笑一声:“这就受不住了?”
越说越离谱。
梁挽恨不能时光倒流,若能预见今日,她一定带把防身的武器,好叫这个色情狂知难而退。
瞥见小姑娘面红耳赤,眼神亮得惊人,瞳孔里仿佛燃了把火。他怕把人逼太狠,收起笑意,揽住她的后背拥到怀里,摸着那丝缎触感的长发,叹道:“你不说话的时候,可爱多了。”
梁挽深呼吸几次,缓过来,用力推着他的胸口,费力拉开距离,怒道:“你随便乱发情的样子,更像个变态了。”
他勾起唇:“你敢说你不享受?”
梁挽气到去踹他的下盘,被无情的武力镇压后,又悻悻地讽刺道:“我可没有你经验丰富,头一回不懂得分辨好坏很正常,等以后有了比较……”
她越说越小声,后边几个字生生吞了回去。
因为男人的神情又冷了下去,明明唇角还含着笑,可眼里的寒意堪比深冬坚冰,他俯下头,亲昵地道:“怎么不说了?”
梁挽别开视线,咬牙:“你能不能别像个神经病,阴晴不定。”
他掐掐她的脸颊,轻笑:“挽挽怕吗?”
梁挽沉默,她从头一回和他交手,就知道他的段位高了自己太多。而且这一位,行事太过乖戾嚣张,竟然能当在她继兄眼皮子底下强行掳人,也不管大厅里那么多宾客看见没有,丝毫不顾脸面。
她是真有点怕,如果连仅剩的一点文明假象他都能不管不顾地撕去,不知道还能拿什么东西去制约这位禽兽。
“怕就对了。”他拉着她一同站起身,屈尊降贵地替少女抚平裙摆上的褶皱,加深笑意:“下次还敢躲我么?”
梁挽咬着唇不吭声。
陆少爷眨眨眼,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的语气:“再躲就把你关起来。”他想起之前帮荆念那位妞打造的纯金鸟笼,愈发觉得这主意不错。
“玻璃屋怎么样?里头弄个水晶舞台,你不是喜欢芭蕾吗?”
梁挽毛骨悚然,鸡皮疙瘩全起来了,她异常高能的想象力立马呈现出一幅阴暗画面来——她穿着清凉在有限的空间里不停旋转,咫尺间坐了个男人,好整以暇地欣赏。
那不是禁脔是什么?
她还是低估了这一位的畜生程度。
梁挽知道他真有可能说得出做得到,绝望了,示弱地拉着他衣襟,试图讲道理:“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我说了不想谈恋爱。”
“我给过你足够的尊重和自由,你要什么我都能给,哪怕是女友的名分。”他把她散在背后的长发拨到胸前来,盖住颈侧的红印,似笑非笑:“你呢?通讯方式拉黑我,趁我在法国时随随便便勾搭了个未婚夫,你的契约精神去哪了。”
说话间,露台边刮来阵风,像是应和他的控诉,花架边有朵蔷薇簌簌抖动,欲落不落,他瞥一眼,伸手折了下来,簪到少女的发间:
“其实我尝试过做个伪君子,可后来发现,真小人更适合我。”
“我该谢谢你违背了诺言。”
“因为……我想折下你这朵娇花,很久了。”
每一个字他都说得缓慢而低沉,如宣誓一般庄重,又如剖析内心一般真挚。
梁挽不经意撞到他漆黑的眼里,为灼热到病态的偏执而心惊,她一把将鬓角的蔷薇扯下来,脸色很难看:“你什么意思,要包养我?”
陆衍垂着眸,捏着她的手把玩,随意道:“你想怎么界定都可以。”他停了两秒,笑起来:“如果能让你开心点,你可以理解为我在追求你。”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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