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的好事,周瀚辰约我明天去滑冰!”
一句话说完,林语夏终于找回了一点理智,“你说我明天穿什么衣服比较好?”
对于这件“好事”并没有觉得惊讶, 颜晞认真想了想:“既然是去滑冰, 肯定不能穿裙子, 不然行动太不方便。如果是裤子的话……学姐你个子高,穿高腰牛仔裤应该很好看, 也会显得腿很长。”
“那上半身呢?我现在正在对着衣柜发愁,不知道是穿毛衣还是衬衫。我有一件很好看的碎花衬衫, 但是现在天气这么冷,到时候外套一脱会不会显得我很傻……”
她听着林语夏的碎碎念, 感受着她语气里的忐忑和雀跃, 尽心尽力地帮忙出主意:“其实也还好,室内滑冰场应该也不会很冷吧,或者可以穿着外套。后面滑完冰如果去餐厅吃饭,碎花衬衫还是蛮好看的。”
林语夏仿佛醍醐灌顶:“我这个电话真是没打错, 你这么一分析,我现在一点都不迷茫了。”
说完,终于记起来关心她,“对了,还没问你,寒假怎么安排呀?等后天要不要一起吃个饭,正好我给你汇报一下约会进度。”
“后天可能不太行。”颜晞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桌面上,低头继续叠衣服,“我明天要去北京看演唱会,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天晚上了。”
“北京?”林语夏只愣了一瞬,便了然道,“是跟许慕迟一起吧?”
她点点头,点完才意识到对方看不到,于是“嗯”了一声。
对方的语气变得有点微妙:“那……你们晚上怎么住啊?一间房还是两间房?”
“应该是两间房。”
“是吗?不过你们孤男寡女的,万一到时候发生点什么,我还真是有点不放心。”
颜晞有点无奈:“学姐,你想多了,就算我跟他躺在一张床上,也什么都不会发生的。”
林语夏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许慕迟那么喜欢你,而且这个年纪的男生正是冲动的时候,保不准他到时候干出点什么来。”
怎么不可能,颜晞心想,上次在他家借宿的那晚,两个人就是躺在一张床上睡的,除了帮她捂捂肚子,他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她发现自己竟然有点分不清,许慕迟是自制力好,还是对她兴趣不大。
“反正……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那就好,我跟你说,男生都是这样,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就不会珍惜了。”林语夏语重心长地叮嘱了她几句,才转了话题,开始聊北京的代表美食和必去景点。
**
早晨九点,许慕迟简单收拾好行李,把旅行包丢到沙发上,又回房间冲了个澡,这才擦着头发下了楼梯。
方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他看了眼时间,走过去,慢条斯理地喝粥。
也就五分钟左右,院子里的大门忽然被人打开,他听到滴滴的提示音,手上动作没停,也没回头。
没多久,许广深披着西装大衣提着行李箱走进来,一脸风尘仆仆的倦色。
许慕迟对此视而不见,径自喝完了半碗粥,开始吃千层糕,直到耳边听到椅子被拉开的声音,终于掀了掀眼皮。
许广深坐在他对面,拿起筷子,正要说什么,视线一转,瞥见沙发上的旅行包,于是问:“要出门?”
清晨阳光斜斜照进窗户,打在他侧脸,镀上一层明晃晃的光。
他只点点头,像是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许广深便皱起了眉头:“跟谁出去?去哪里?做什么?”
这一连串的问句脱口而出,许慕迟却只是嗤笑一声:“跟你没关系。”
“你是我儿子,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了?”
终于被他的态度激怒,许广深放下筷子,面上沉沉的,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段时间是不是跟一个叫颜晞的女孩在一起,交往快一年了?”
闻言,许慕迟垂下眼,漫不经心的神情微敛,但也只是一瞬:“没有。”
“还想骗我?”许广深勉强压下火气,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煎吐司放进盘子里,“那赵凌菲转学是怎么回事?我可听说是你为了一个女孩,硬逼着人家转学的。”
像是不打算等他的回应,许广深说到这里,抬起头深深看了他一眼, “你那个小女朋友的情况我调查过了,你们不合适,玩玩可以,别动真格的。”
慢吞吞吃完盘子里的千层糕,又喝完最后一口粥,许慕迟像是完全没听到他的话,径自起身,拿起放在沙发上的旅行包和黑色格子大衣,片刻不停地往门外走。
“许慕迟,我警告你,别太放纵自己了。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记住你姓许,你要走什么路,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
男人不容置喙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一字一句充满了告诫的意味。
今天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风轻云淡,清晨的阳光是最刺眼也是最热烈的,屋檐上经过一夜时间结起来的厚厚冰花也融掉了一些。
许慕迟原本已经打开了大门,却在此刻回过头来,眼神毫无温度:“我要走什么路你说了不算。我也警告你,别打她的主意。”
说完,他三两步走出去,把门猛地一关。
留下许广深坐在餐桌前一动不动,良久,还是掩不住怒意,骤然摔碎了手中的瓷碗。
大大小小的瓷碗碎片铺了满地,发出无比刺耳的声响。他垂眼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谈斐。
想起她生产那天,他在陪孟颜颜在国外度假。
她打电话过来,用很虚弱又很雀跃的声音问他,要给孩子起什么名字。
当时孟颜颜正站在精品店的全身镜前试一条裙子,转了个圈问他好不好看。
他点点头,怕被谈斐发现,只想赶紧把话题敷衍过去。
想到她怀孕头三个月的时候胎心不稳,数次差点小产,于是便随口说,这个孩子来得不容易,就叫慕迟吧,慕他迟迟。
电话那头的她听上去很惊喜,立刻说好,然后又让他专心工作,没敢过多打扰,很快就挂了电话。
其实连孩子的名字他都是随便取的。
当时他正沉溺在其他女人的温柔乡里,差点就要记不起自己还有一个在医院难产,鬼门关里刚走完一遭的妻子。
自从结婚以来,他一直对谈斐带着恨,觉得当初是她不管不顾非要嫁给自己,迫于谈学恺的势力,他不得不点头。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从未有一分一秒考虑过,他爱她的可能。
他对不起谈斐,所以只能把亏欠弥补在她给他留下的儿子身上。
如果能重来的话……
想到这里,许广深有些颓然地倒在椅背上。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
一直到办完登机牌,排队上了飞机之后,颜晞才知道,许慕迟买的竟然是头等舱。
从连州市到北京的飞行时间大概要三个半小时,想想也知道头等舱的机票得有多贵。她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放在双肩包夹层里的钱包,唉声叹气地问:“机票多少钱呀?”
旁边的许慕迟正在俯身帮她调整座椅,闻言稍一抬头:“怎么?”
“你说出来,我心里好有个数,不然我怕我还不起。”
头等舱里很空旷,除了他俩就只剩下后排的一个中年男人,所以气氛极其静谧。
他调好座椅,又过来帮她系安全带。大半个身子都覆在她面前,做出一个类似环抱的姿势,然后伸手慢慢抽出安全带,不紧不慢地帮她扣上。
金属扣带发出清脆的一声响,许慕迟低下头来的时候,有几根发丝扎到她眼皮上,很痒。颜晞发现自己有点紧张,于是推了推他:“系好了。”
很配合地退了回去,广播里开始播报起飞通知,在空姐的示意下,大家纷纷关上遮光板,刹那间整个机舱陷入灰暗。
她听到许慕迟的声音,说上来是什么语气,总之有点不高兴:“好好的说什么还?”
“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总不能干什么都让你花钱吧?”
稍微思考了一下,颜晞继续往下说,“我从很久之前就在存钱了,虽然不多,但是基本上也够用。比如说我们去北京这一趟的费用,完全可以平摊的。”
“够用就留着自己用。”
他的语气淡淡的,堪称平静,听起来却毫无转圜的余地,“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别浪费时间想钱的事情了,想了也没用,我不接受平摊。”
飞机已经在机场缓缓滑行了一阵子,就在此刻,毫无征兆地张开双翼飞向蓝天。
这是颜晞第一次坐飞机,螺旋桨发出的震动声伴随着失重的感觉倏然袭来,耳朵里传来一阵嗡嗡的响声,像耳鸣。她一下子就没有办法再去思考其他事情,有些紧张地紧紧抓住座椅扶手。
片刻过后,旁边的人伸出手,把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很温柔:“多大了,坐飞机还害怕啊。”
她有点不服气:“你第一次坐飞机的时候不害怕吗?”
对方很轻地笑了一声:“忘了。”
飞机穿过云层,逐渐趋于平稳,空姐也开始在车厢里走动,分发食物。
头等舱的飞机餐跟经济舱是不一样的,除了主食之外多出了一块蛋糕,一份果盘,和自选饮品。
颜晞没什么胃口,把蛋糕和果盘吃完了,留下主食没动。
许慕迟见状,把自己餐盘里的蛋糕也递过来,说自己不爱吃甜食。为了不浪费,她没有办法,只好又努力吃完了第二块蛋糕,这下彻底饱了。
没多久,空姐把餐盒收走,一阵细细碎碎的动静过后,机舱里重新归于寂静。
“许慕迟……”她忽然开口。
“嗯?”
飞机行驶时会发出低频噪音,颜晞有点听不清楚自己的声音,于是凑过去一点,在他耳边说:“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旅行。”
她顿了顿,露出一个可以用天真来形容的笑,“我有点紧张,但是又很开心。”
许慕迟垂眸望着她,看着她说到后半句时像月牙般弯起来的眼睛,太美,很像是他虚构出来的画面。
他毫无办法地被吸引,低下头吻在她薄薄的眼皮上:“下次就不要紧张了,只开心就好。”
她下意识闭上眼睛,等他的气息离开了,才慢慢睁开,“三个小时呢,你陪我说说话吧。”
“好,你想说什么?”
“比如,”颜晞开始漫无目的地找话题,“北京是一座怎样的城市呢?”
他想了想:“如果外公外婆不在的话,北京对我来说,跟别的城市没什么不同。”
她有点惊讶,于是追问,“可是在一个地方呆久了,不会产生感情吗?”
“我只会对人产生感情。”
一片昏暗光线里,颜晞仰起头,刚好撞上他漆黑眼睛。
初见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想过这双盛满少年意气的眼睛里,有一天真的会丢掉一切,只留下自己。
“那……连州市有没有因为我在,而对你有一点点不同呢?”
她的声音极轻,落在空气里,连尾音都听不清,许慕迟却立刻捕捉到了。
“我最初转学过来的时候很不情愿,所以想着随便惹点事被退学,然后就顺理成章回北京了。”
怪不得刚转来那阵子,每天都能听说许慕迟跟高二高三学长打架的消息。
迟慕 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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