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心躺在被窝里，看着傅时遇情绪不辨的脸。
    傅时遇明明搂着他，眼睛却睁着，貌似在思考什么。
    “诶，这都多晚了，在想什么呢？”南知心拍他的肩膀。
    傅时遇还是没有解释：“什么也没有想。”
    “才怪。”从进屋开始，她就察觉不对。
    “真的什么也没有。”傅时遇知道自己刚才想太多，没有隐藏好自己的情绪，让傻丫头误会了。
    为此转移话题，他立刻说，“那天我妈给我打了一通电话，我问她，他呢？”
    “他？”南知心不觉狐疑，“你是说公公？”
    傅时遇眼里有伤，但很平静：“汪伍给我发消息说，爸妈离婚了。”
    南知心背过身，知道是雨姑的原因，毕竟公公就像自己的父亲喜欢景文阿姨那样，深爱着雨姑。
    而婆婆知道自己是雨姑的替代品，心里不舒坦也很正常。
    婆婆那种可以为了公公佯装出温和端庄的女人，在爱情轰然倒塌以后，必定会坚定地和过去说再见。
    这大概就是他们婚姻的走向。
    “如果婚姻在感情上有了欺骗，强行在一起生活，两个人都会痛苦。还不如分开。说不定距离产生美，某一天也会因为这个原因，聚在一起喝茶聊天什么的呢。”南知心是个理智的人，说出来的话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傅时遇不得不赞同：“都这么大年纪了，我还是希望他们能友好地在一起。”
    “可事实上，他们两个不是没有办法好好在一起么？”南知心紧紧地握着那只落到自己肚皮上的手指，叹气。
    “这倒是。”
    一旦爱情变了质，在一起只会徒增烦恼。
    “好了，快休息，别探讨了。”傅时遇脸埋在南知心的肩膀上，沉沉地睡去。
    南知心安心地合上了眼睛。
    ——
    傅文昌约了南中远一起喝晌午茶。
    两个好兄弟彻底放松，一起去了网吧打游戏。
    分出胜负，相视一笑，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闲聊。
    “要咖啡还是什么，我请客。”傅文昌站着问老兄弟。
    “果汁吧？”南中远言简意赅。
    傅文昌盯着南中远看了好半天，犹豫了：“我说，中远啊，这么多年，我不记得你爱喝果汁啊？”
    “变口味了。”南中远回答自己的好兄弟，“我以前很喜欢喝咖啡，不也是因为她喜欢嘛。”
    “她？”傅老怔了怔，知道这个她说的是谁。
    “对，她。”
    等着果汁上来，南中远狠狠地喝了一口，脸上有些自豪，“这果汁啊，是知心喜欢喝的。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甚至以为几个孩子都一样，都喜欢喝奶茶。”
    傅文昌想着雨姑所做的这些事，也替兄弟难过：“你说，这到底叫什么事儿啊？”
    “可不是嘛，到底叫什么事儿呢。”南中远看着老兄弟，同样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笑。
    想当初，南傅两家，在这帝都，最有名气的，就属他们俩。
    他们年轻时就认识优秀的雨姑。
    “说真的，你以前有没有喜欢过雨姑一次？”傅文昌打听。
    南中远没有敷衍：“你觉得呢？”
    “那就是喜欢过。”傅文昌相信自己内心的揣测。
    “是啊，我喜欢过。只不过那时候，我立刻就打掉了这样的想法。”南中远手指捂着心口，“老兄弟，男人看到漂亮优秀的女人，总是会存在好感。这毋庸置疑，但……我看得出来，你当初在雨姑面前那般主动温柔，一定很爱她。”
    “所以你那时候就开始给我们制造机会？”傅文昌一听，单手拍在桌面上，气急败坏地嚷，“南中远，你知不知道，每一次你给我们制造机会，下一秒，她也会离开啊。”
    南中远看着自己的好兄弟愤怒时，那眼角的失落和遗憾，内心深感歉意：“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我都明白。”傅文昌手指按着太阳穴，“那个时候，你就比我坚定果决。所以她才会更加喜欢你这样有魅力的男人。”
    南中远被自己的好兄弟逗乐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傅文昌，当初追你的女人可比我多。要不然你那儿子傅时遇也不会一回来，就被那么多名门闺秀看上了。”
    “可他只钟意你的闺女啊。”傅文昌也深深地白了一眼。
    “那没办法，是孩子他娘给的基因。”南中远幽默回复，傅文昌哭笑不得。
    两个人在咖啡店里坐了一会儿，可能是运气好，傅文昌看见不远处的座位上，来了几个优雅的女人。
    里面偏偏就有……温氏。
    “那不是小温，离婚了也该去打个招呼吧？”南中远催促傅文昌过去问候。
    傅文昌握着杯子，没有勇气起身：“算了，见了面，我也不知道说什么。而且你没看见么，自从跟我离婚，她貌似活得更加快乐了。”
    “可不是，有了自己的社交圈子，想做什么做什么。”
    南中远偏头看着温氏一阵羡慕，同时自己也感到心酸，“看到她，我就想起小姜了，小姜那时候跟我，什么都是她主动。不管去哪里约会，都不会冷场。”
    “你爱她么？”傅文昌顺道补充了这个问题，“除了景文以外，你爱过她么？”
    “是爱过的。只是……日久生情，习惯了她的好，所以也就觉得，结婚了，也会很幸福。”南中远挺感伤，同时也感觉自己有些虚伪，“当初小姜挺招男人喜欢的。白兄为了她，终身未娶，还有一位姓宁的，抛妻弃子都要来见她。”
    “可你呢，轻而易举就得到了。”傅文昌心情惨淡，“得到了，也没见你有多开心。”
    这应该就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又或者说，得到了又不肯珍惜。
    始终怀着希望，却总是没有结果。
    反复跳跃下，最后自己也付出了代价。
    “什么也没有得到，这不就后悔了么？”
    傅文昌盯着温氏，温氏也已经注意到了。
    那边的贵妇也跟着问自己的好姐妹：“你不去跟他说两句？”
    温氏垂头，握着咖啡杯，懒洋洋地来了一句：“不去了。”
    “为什么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