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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9节

    杜平在一年之内连升三级,担任宝邮县委书记;副市长梅东成也继续更进一步,担任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
    江清寒因为屡破奇案,被安排进入省委党校学习,市委组织部已经研究决定,等江清寒学习结束之后,将担任汉州警察局副局长,大个子张振也将顶替江清寒的职务,成为刑警支队队长。
    苏韬跟倪静秋通了个电话,位于岛国京都唐人街的三味堂国际店即将开业,苏韬按理来说,必须要前往参加开业典礼,所以倪静秋与苏韬约好时间。
    苏韬情不自禁地想起越智浅香,约好时间要见一面,如此看来,见面的时间倒是可以提前,并且选择在京都。
    “我了解过京都的情况,虽然京都分店的宣传力度很足,但似乎收效甚微,我很担心营业后的运营和发展。”倪静秋叹气道。
    苏韬倒也没有意外,笑着安慰道:“虽然岛国受到华夏的影响很大,但国民对汉医太陌生,想改变他们的习惯,必须从点滴开始,不能太过着急。燕京分店的中医,都是经过精挑细选,重重考核的优秀人才,他们绝不会让我们失望。”
    倪静秋点了点头,道:“既然你有信心,那我就放心了。”
    苏韬有点意外,笑问:“这是什么逻辑?”
    “因为你是掌舵者。”倪静秋淡淡一笑,顿了顿,提起另外一件事,“李安博最近调任北疆省,这是燕京最热议的事情。”
    苏韬对官场不太了解,笑问:“有什么讲究?”
    倪静秋道:“按照李安博的年龄和现在的职务,只要在地方上平稳锻炼几年,绝对会成为共和国有史以来的最年轻的正部级干部之一。但他现在弃易求难,前往很不稳定的北疆省发展,让人很意外。”
    苏韬与李安博接触过几次,这是个深不可测的对手,相对于秦经宇的霸道,他温润而内敛,即使作为对手,也不会太讨厌他。
    苏韬笑道:“你不会是说,这与我有关吧?”
    倪静秋点了点头,道:“当然,根据华夏青年俊杰榜,你现在已经第一了。”
    “第一?”苏韬对这个排名有点惊讶和意外。
    倪静秋叹了口气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其实第一并不太好,这样很多人会盯着你。”
    苏韬无奈道:“我并不想拿这个第一。”
    倪静秋没好气道:“很多人可是为了争夺第一,弄得头破血流呢。”
    苏韬突然想起王轩,因为通过调查宝邮县大火案,幕后真正的指使者很有可能是他。他皱眉沉声问道:“王轩近况如何?”
    倪静秋对宝邮大火案也有所耳闻,叹了口气道:“按照王家的意思,可能要让他去地方上锻炼几年。”
    苏韬语气冰冷道:“这种人还是尽量在温室里比较好。”
    倪静秋怔了怔,道:“你对他的敌意很明显。”
    苏韬沉声道:“那六条人命,得算在他的身上,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他们沉冤得雪。”
    倪静秋心中酸涩,那件事在很多人的心中已经消淡,但苏韬还是固执地将恨意藏在心中。
    苏韬就是这样的人,他会坚持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倪静秋轻松地笑了笑道:“我会始终如一地支持你。”
    与倪静秋又聊了一些琐事才挂断电话,苏韬随后动身前往三味国际大厦,主要是看一看岐黄慈善的运营状况。因为之前从吕诗淼口中得知,在推动社会福利院项目的过程中,似乎存在一些小问题。
    苏韬没有打招呼,突然而至,使得岐黄慈善的办公区瞬间热闹起来。现在岐黄慈善总部的员工已经到三百多人,而且在不少地方都创办子公司或者办事处。当初播下的种子,已经开始深根发芽,每天收集到的善款,平均能达到百万元,已经成为国内最有影响力的慈善机构之一。
    吕诗淼正在办公室与一名总监级属下商议事情,见苏韬敲门,让属下暂时离开。
    吕诗淼已经成功从一名儿科医生转变成为职业女性,她穿着一套白色的小西装,头发盘成花苞一般,白腻的耳垂上点缀着银色的铂金镶钻耳钉,脖子上挂着一根金色项链,优雅而充满魅力。
    吕诗淼起身走过去关上办公室的门,笑问:“你怎么有功夫来这里坐坐?”
    大部分时候,苏韬回汉州,都会选择在三味堂问诊。因为他决定岐黄慈善足够稳定,虽然只有短短一年的运营时间,现在岐黄慈善已经拥有很雄厚的资金实力,所以推动项目的速度很快。
    如今岐黄医疗援助行动,已经在全国小有名气,通过组织有偿的中医医疗援助,慢慢将中医的口碑渗透到华夏的土壤里。
    苏韬笑道:“难道不欢迎吗?”
    “怎么会呢?”吕诗淼妩媚地笑了笑,哼着歌,给苏韬亲自泡了杯茶。
    苏韬喝了一口,笑道:“听说社会福利院项目出现问题,我是来询问情况的。”
    吕诗淼叹了口气,道:“经过前期调查,我们准备接触了一百多家公办社会福利院,已经谈好了具体的合作方式,但从上周开始,突然之间几乎所有的福利院都不愿意与我们继续洽谈合作。”
    “所以你怀疑是有人在暗中捣鬼?”苏韬皱眉道。
    吕诗淼点了点头,语气凝重地说道:“没错。覃总已经安排人去调查,目前锁定了几家国内比较大的民营养老企业。”
    苏韬皱了皱眉,沉声道:“这些企业莫非都瞄准了社会福利院的那些场地,嗅到了养老产业的商机?”
    吕诗淼点头道:“没错,根据现在国内人口的年龄结构,不出十年,将会迎来老龄化社会。养老产业在不少人眼中成为致富的商机。所以很多企业抢先一步,与地方政府联系,将原本的公办养老院变成民办养老院。现在很多企业家都瞄准商机,准备成为第一个拥有1000家以上连锁养老院的大型养老运营商。在这种趋势之下,我们无形之中多了许多竞争对手。”
    苏韬沉声道:“在我们的计划里,我们的社会福利院项目,包括两个方面,不仅是创办养老院,而且还得创办儿童福利院。我们的服务对象不仅是那些孤寡老人,而且还涵盖那些无父无母被遗弃的孤儿。其实,我们是在更好地改善民生,帮助政府民政系统缓解压力,难道这样做,与政府沟通的过程中,依然没有优势吗?”
    吕诗淼摇头苦笑道:“我们和政府谈判的过程中,因为综合考虑在儿童福利院的投资上要承担很大的成本,所以对于政府而言,没有太多的收益。相比较于那些想在养老产业上赚钱的企业而言,我们给出的利润太少了。”
    政府将公办养老院以租赁的方式交给民营企业,民营企业通过自身的运营,会给政府支付租金。政府可以通过打包转让公办养老院,还获得一笔不错的收入。
    而岐黄慈善在和政府谈判的过程中,在租金的问题上,显然要尽量免除。
    因为岐黄慈善的逻辑是,通过运营养老院得利,从而让没有收益的孤儿院运营下来,帮助和改善那些没有经济收入孤儿的生活。
    苏韬点了点头,他很快理顺其中的逻辑。
    岐黄慈善在做社会福利院项目的过程中,是将养老和收孤打包进行谈判。
    但其他养老民营企业不一样,只瞄准养老,因为绝大多数的老人手中有钱,而收容孤儿不仅没有收益,还承担很大的培养成本,甚至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因此那些民营企业绝对不会揽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苏韬想清楚始末,沉声道:“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既然决心要做慈善,那我们就不能半途而废。”
    正说话间,覃媚媚从外面走入,她进吕诗淼的办公室没有敲门的习惯,因此可以看出两人的私交不错。
    覃媚媚见苏韬也在,笑着掩饰尴尬道:“运气不错,没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吕诗淼面颊微红,低声道:“胡说八道什么呢。”旋即,见她手里拿着个文件袋,道:“查到对手是谁了吗?”
    覃媚媚淡淡一笑,“我出马当然是手到擒来。已经查清楚,幕后捣鬼的,是这家叫做‘北十字星’的养老集团。”
    第0975章 北十字星集团
    “北十字星集团是什么来头?”苏韬随意翻了翻资料,大部分是这家集团的财务数据,关于它的背景只字未提。
    覃媚媚皱眉道:“这家集团有多个国际机构的背景,与世界卫生组织也千丝万缕的联系。”
    苏韬第一反应,这个集团应该是和“红十字”有关。
    一般国际医疗机构都以“十字”作为符号。
    一种说法来源于圣经,耶稣为了救赎人类,帮助人脱离死亡和痛苦,以无罪之身钉死在十字架上。另外,还有一种说法,源自瑞士的国旗,为了对红十字发祥地瑞士表示敬意,掉转瑞士国旗的颜色而成。
    世界卫生组织是联合国下属的一个专门机构,总部设置在瑞士日内瓦,是国际上最大的政府间卫生组织。
    苏韬沉声道:“现在政府那边的态度是什么?”
    覃媚媚摇头苦笑道:“北十字星集团已经打通了民政部的关系,有部委的支持,所以比我们这种更具备优势。更关键的是,他们拥有足够多的资金,比我们的实力更强大。”
    苏韬叹了口气道:“继续跟踪,我也会想想办法。”
    覃媚媚晃了晃如葱段般的玉指,淡淡笑道:“也没有那么麻烦,我已经与民政部一位司长搭上线,他愿意支持我们的项目。”
    苏韬皱眉道:“你怎么搭上线的?”
    覃媚媚笑道:“当然是用钱开路。”
    这是华夏的环境使然,如果你想要办成一件事,必须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没有无缘无故的晚餐,覃媚媚做了一个商人惯用的招术。
    不少企业在崛起的过程中,都存在原罪。
    当初,淮南首富李富坤之所以能够崛起得那么快,原因在于覃媚媚在背后帮他打点疏通不少关系,所以覃媚媚深谙此道。
    苏韬却觉得有点不妥,沉声道:“他是怎么回答你的?”
    覃媚媚有点郁闷道:“也不知是不是觉得钱少了,并没有直接给承诺,让我们等待一段时间,争取部委发文,让我们和北十字星在政府支持上,处于同一个起跑线。”
    苏韬叹气道:“我觉得此事很有可能是个陷阱。”
    “你多虑了吧?”覃媚媚被苏韬这么一提醒,突然有些不安,“我对接的那个干部,他的态度不错,也没有退还那笔钱的意思。”
    苏韬分析道:“如果他将那笔钱转交给纪检部门,那么他就可以免除索贿的名头,而你行贿的事实没有任何争议。”
    覃媚媚面色微变,辩解道:“我是通过可靠的关系找到那人,应该不会出现那种情况。”
    苏韬摆了摆手,思索道:“世界上没有绝对可靠的人。而且,人都是自私的,当局势不对,就会选择转换阵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已经上了民政部的黑名单。如果你行贿的事情被公布,对于岐黄慈善的形象造成巨大的影响。”
    岐黄慈善是一个公益机构,如今却涉及到行贿,一旦被大众知晓,绝对会引起热议。原本投建福利院是对社会有意义的好事,如今却因为这个问题,会蒙上一层灰色。
    这倒也不能怪覃媚媚,在华夏这种环境下,你想要疏通关系,光靠三寸不烂之舌,那是没用的。很多时候,必须要用钱开路,争取到更多地支持。任何组织在发展过程中都会遇到类似的问题,否则的话,寸步难行。
    覃媚媚也是心思细腻之人,听到苏韬这么一讲解,顿时知道自己做了一件蠢事,极有可能将把柄丢到对方的手中。
    她懊恼,又有点侥幸地说道:“或许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
    “你现在给他打个电话,试探一下他的口风,如果他还是敷衍和应付你,那么十有八九,我们已经中了圈套。”苏韬语气沉重地说道。
    覃媚媚拨通民政部那位对接人的电话,微笑道:“茅司长,你好,我是岐黄慈善的覃媚媚。”
    茅元水坐在办公桌前修改一份材料,他托了托镜框,淡淡道:“覃总,你是为了那个文件而来吧,现在有了变数,还需要仔细研究,才能最终决定。”
    覃媚媚轻声笑道:“茅司长,在不久前的饭局上,您可是拍着胸脯给我保证,最多一周就能下发文件。我跟您实话实说,现在北十字星集团和地方政府的洽谈进度很快,如果文件迟迟不下发,我们的项目就得搁置。”
    茅元水皱了皱眉,淡淡道:“覃总,你要体谅我的难度,部委发文不是说发就发的。北十字星集团之所以能拿到我们部里的支持文件,那也是经过半年时间的层层审核,你们的情况没有他们好,所以按照常规,速度会更慢,我已经尽力而为。如果你们不信任我的能力,那就另请高明吧。”
    覃媚媚见茅元水这么说,连忙低声赔笑道:“我刚才说话太着急,先跟您道歉。但这件事还得拜托您,帮我们关注一下后续进度。”
    “既然你还相信我,那我就一定尽心尽力。”茅元水叹了口气,“我这边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先不跟你多说什么,等有空再跟你仔细说说,你们要的那份文件的进度。”
    言毕,茅元水挂断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覃媚媚摇头苦笑,与苏韬道:“果然不出你所料,茅元水在敷衍我们。”
    覃媚媚还是能听话听音,虽然茅元水没有直言,但从他的态度就能分析出,此事出现了波澜。
    吕诗淼在旁边安慰道:“没有文件,问题也不大。大不了我们物色其他地方政府,洽谈投建社会福利院的项目,跟北十字星集团错开竞争,不就行了?”
    覃媚媚叹了口气,无奈道:“只怕这北十字星集团是有意针对我们,不然的话,为什么专门找我们已经洽谈好的城市下手?”
    苏韬点了点头,轻声道:“媚媚姐分析得不错。北十字星集团并非仅仅冲着岐黄慈善而来,而是冲着我而来。”
    覃媚媚知道苏韬在缓解自己的压力,疑惑道:“为什么?”苏韬轻松一笑,道:“我走南闯北,惹了不少麻烦。岐黄慈善是我的核心事业之一,所以对方如果能利用岐黄慈善打倒我,又何乐而不为?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背后谁在操控北十字星集团。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至于你贿赂茅元水一事,我会来解决。”
    “你打算怎么处理此事?”覃媚媚重重叹气,无奈问道。
    钱权交易在商业竞争中很常见,覃媚媚也没想到这会是个巨大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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