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你要回来?”电话里的金秀梅出声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金秀梅本以为季安宁早将村子里的那几亩地给忘了,这好一阵子才等到季安宁的电话,说她要回来,这才松了口气。
总算她这个儿媳妇也不是三两天新鲜,更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得了季安宁要回家的电话,金秀梅便道:“成,妈知道了,妈给你留着饭,早点回来。”
等挂掉电话,从楼上下来的顾红领着几岁大的女儿下了楼:“妈,谁打来的电话。”
金秀梅瞧着自己这个大女儿,没好气得瞪了她一眼:“怎么?你是等李德喜的电话?”
前两天,顾红就拿着行李领着孩子跑了过来,和女婿李德喜吵架直接回了娘家。
李德喜第二天来接,没想到直接被顾红给撵了出去,等金秀梅回来的时候狠狠将顾红骂了一顿,现在看她这副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我等他电话做什么!”顾红气急呛了一句,但心里其实也是着急的。
当时赶走李德喜也是自己在气头上,想给自己男人一个下马威,结果这两天过去了,他男人连个电话也没打过来,她也不好一直住在娘家,所以是有些着急了。
“妈,到底是谁打的电话?”顾红拔高了声音问。
“安宁的,安宁下午就回来了。”金秀梅斜睨了顾红一眼:“我看李德喜这个人挺老实的,你这脾气,也就李德喜能受得了你,你就别折腾了。”
顾红撇着嘴角:“妈,我又没怎么,我还不能回娘家住两天。”
“没怎么你将人家赶走作甚!”金秀梅也懒得管他们小两口的事情,摆摆手:“行了,你是我女儿,我还不知道你,等一会给李德喜打电话,让他过来吃顿饭。”
“我不打!”顾红直接扭了头:“爱谁打谁打,反正我不打。”
她和李德喜置气也是因为嫌李德喜挣回来的钱,有一半都交给了她婆婆,这钱他们也不说不给,只不过本来日子过得就紧巴巴,现在孩子一天天大了,更是要花钱的时候,他们日子还不够过呢。
顾红转念一想,又道:“安宁不是在部队待着,她回来做什么?”
“她在村子里种了些菜,估摸着要回来看看。”金秀梅随口说着,知道季安宁回来,准备出去买些菜肉。
她刚准备走,顾红立马将金秀梅喊住了:“妈,什么地?就村子里咱家里那三亩地?”
季安宁回来,顾红不说什么,只是她没想到,金秀梅会把那三亩地给季安宁:“妈,那地怎么也不能由季安宁折腾吧,之前一直闲着在大伯手里打理,我也没说什么,可妈,她才嫁进咱家半年多,都不够一年呢,您这决定可草率了。”
“半年也是顾家的儿媳妇。”金秀梅看着顾红:“你好好把你自己日子过好就行,别操心安宁的事情了。”
金秀梅对那三亩地并不怎么上心,也没大在意。
可这话听到顾红耳中,顾红心却是不顺的,当初李德喜没事做的时候,顾红也和金秀梅提过动用那地的事情,但金秀梅没应。
可现在季安宁才嫁进来不到一年,顾红一心就认季安宁是个外人,所以在知道这事之后,脸色也不好了。
她冷哼道:“妈,您就是偏心,我可是您亲女儿,您对媳妇比女儿还亲呢!”
金秀梅拍着顾红的身子:“你瞎说什么胡话,你这都嫁人了,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说这种话,让旁人听到了,也不怕丢脸,赶紧领着甜甜去吃饭。”
还不到四岁的小不点由顾红领着,十分乖巧,不哭也不闹。
顾红知道金秀梅话里的意思,不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撇了撇嘴,索性抱起孩子进厨房了。
……
季安宁是在火车上才将那红布包拿了出来的。
孟翰与孟微说是护身符,可季安宁怎么瞧着都不像,她蹙着眉头摆弄着手里的红布包。
“这位姑娘,看来也是同道中人啊。”
对面突然传来一道男声,季安宁左右看了看,才确定坐在对面,穿着中山装,年近五十的男人是在和她说话。
季安宁捏着手中的红布包,神色微变,虽然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季安宁可以肯定,是和这红布包有关联,季安宁捏着红布包在他眼前晃了晃,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过季安宁也是什么都不懂,全凭演技与他装。
只听那人又开了口:“不知道姑娘是哪家的?”
现在研究这些的早都改行的改行,要不就借着祖上传下来的那些东西照样撞骗,在寺庙外坐地摆卦,骗人钱财。
但刘老五是看见了季安宁手里拿的东西,才觉得季安宁有些本事,因为他知道这些阵法符文都是传男不传女,可又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只传女子的赵家。
在流传下来的记事册上,赵家的传人虽都为女人,可赵家的阵法却是厉害的。
刘老四瞧着季安宁年轻漂亮,又暗下猜测她是赵家的人,这才主动搭了话。
季安宁眉头几不可见的上挑,却是没有说话。
刘老五嘿笑一声,已经出声:“姑娘别误会,你要是不想透露,我也不为难你,我姓赵,家中排行老五,人称刘老五,对姑娘绝对没有恶意,只是看姑娘手里的东西有些好奇。”
刘老五自报家门,他们刘家虽然已经没落,但老祖宗那一辈,也算是声名远大,若是道上的,不可不知。
季安宁本来就想从刘老五口中套几句话出来,听她道了名字,更是有些稀里糊涂。
只不过她仍然是故作神秘的抬手,在桌面上比划了一个孟字。
第277章 孟家
刘老五在看到季安宁手里的比划时,明显愣了一下。
连连点头,冲着季安宁虚笑了几声。
原来是孟家,据他说知,孟家是传男不传女的,这么说来眼前这姑娘手里的东西,也不是她自己做的。
季安宁从刘老五的微妙表情中,看了出来,他是知道孟家的。
所以就同陶艳说的那般,孟家真的是沾着些法师道士这一路子。
季安宁摆弄着手里的红布包,不紧不慢的出声:“你懂这些?”
季安宁可不信,这红布包会这么简单,否则仅仅凭着这么个物件,要不是有十足的肯定,刘老五怎么可能敢和季安宁这么搭话。
刘老五有些不好意思的拘笑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眼前坐着的是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姑娘,可却让他有些唏嘘紧张。
刘老五在家排行老五,本来就没学上什么,尤其这数十年转载,其实有些东西都不该存在了。
刘老五虽然认识季安宁手里的东西,可却做不出来,只知道那是一种古时的符法。
外面那层红包看似平常,却是用黑狗血浸泡过的。
刘老五出声道:“我可做不出这东西来。”
人声嘈杂的火车厢内,倒也没人注意他们这边。
刘老五压低了声音:“不过我猜这里面的符文也不该出自姑娘之手。”
符文?
季安宁是越听越糊涂了。
到底这个红布包是个什么物件,里面的符文?
她不动声色的捏了捏,似乎确实有东西。
符文?莫不是真的是护身符?
季安宁迟疑了两秒,点头道:“是家兄送给我的,护身符。”
“护身符?”刘老五闻言先是大笑了两声,晃了晃脑袋,忽而点头:“倒也可以这么说,总归是用来防身的。”
刘老五如今明白了,眼前这个小姑娘虽然是出自孟家,知道一些事情,但也全然不了解。
他继好心的开口:“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世道,哪有什么鬼神乱力,不过留着防身也算保个平安吧。”
要是季安宁在没有经历过死后重生,抑或是没有空间,更或者还没有发现她空间的奇异之处。
或许听了刘老五这番话,没什么特别的感受,也会觉得这就如同孟翰所说,是一个普通的护身符。
但显然,从刘老五的表情来看,这红布包,绝非这么简单。
鬼神乱力?又是保平安的?防身?
季安宁不断组织着这几个字眼,希望能整理出一个头绪来。
防身?
季安宁眉头皱了皱,如果非要说是防身,又有鬼神乱力……那说明这个红布包的根本作用是可以驱邪的。
这个念头刚从季安宁脑海中蹦出来后,她神色一冷。
如果真的是她所想的这样,那么当初孟翰将这个红布包递给她时,以及孟微后来在她手里按了一下……
季安宁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孟微孟翰姐弟来这是把她当邪物了?要给她驱邪?
季安宁收敛了神色,捏着这红布包摇了摇头。
难怪孟微和孟翰看到她拿到红布包安然无恙时,表情都很奇怪。
她是邪物?
季安宁摇头,看这这手里的红布包,微微挑眉,这红布包已经证实了,她很正常。
大抵是因为她的变化太大,所以才引起了孟微的怀疑?
不过想来,他们姐弟两应该不对再对她打什么主意了吧,季安宁这罢将这红布包收了起来,既然是驱邪的,她以后或许留着有用,旋即,她出声道:“这倒是,家兄也是与我这么说的。”
刘老五本来想多问几句,不过又考虑季安宁是个女人,多半也不知道什么更多的事情,便也没有再问了。
他下站要比季安宁早很多,季安宁也回给他一个礼貌性的形容。
剩下的几个小时,季安宁便拿出了几本书,翻看着打发时间。
等她下站,再从火车站回家,已经是两点了。
四月初,应城的天气一日一日也暖和起来,迎面吹着微冷的小风,季安宁穿着一件短外套,一条格子裤,脚下的步伐不快不慢,很快就进了西区。
顾家金秀梅知道季安宁是这个点回来,所以已经做好了饭菜,只等着季安宁回来。
坐在沙发上的顾红瞧着金秀梅端出来的热菜,扯了扯嘴角:“妈,你还真将安宁当成千金小姐宝贝着了,不就是从安城回来了,就算她回来,自己也可以做口饭吃,你何必这么再折腾一次呢。”
顾红哪里晓得,金秀梅是越看季安宁越喜欢,人长得好看自然就招人喜欢,所以自从季安宁瘦了以后,金秀梅也瞧着喜欢。
她摆着饭菜:“你们谁回来我都这样,你有什么好争论的,你回家这两天,妈是没给你吃好的?”
被金秀梅这样一说,顾红就没话了。
她只是觉得奇怪而已,以前明明是金秀梅成日打电话抱怨不满意这个儿媳妇,长得不好看,带出去不体面,又不会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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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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