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猛然一击掌：“对，我想起来了。我们带着水果花束去探病的那一次，所以……你拿到他的DNA还有其他资讯了？”
    “算是吧。基本上林肯·马奇的一生根本就是励志人生的典范。”提姆的手指轻轻滑过手腕上的电脑，将资料投影出来，“白手起家的金融大亨，父母在他年幼的时候死于意外，得到了好心人的资助一路完成学业，成立了马奇风投，交际面非常广。”
    “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部分？比如说他的父母怎么死的、在他成年之前都待在哪里？”杰森觉得相当不可思议，林肯·马奇是所有人里头最早就斩钉截铁的认定在韦恩塔袭击他和布鲁斯人即是猫头鹰法庭的利爪。
    “完全没有可疑的地方，这些资料都是B曾经调查过的。”提姆耸了耸肩，把手伸到法外者三人组面前让他们看清楚投影出来的画面，“看，林肯·马奇看起来很普通，非常正能量，对吧？”
    “看起来是这样没错。”罗伊看着那些学生时代的成绩单撇撇嘴，“嗯，再正常不过的文科学生了，有点偏科、但是文科的成绩也没有高到令人惊艳、体育表现普通。”
    “而这就是数位化的假象！”提姆戏剧性的打了个响指，让旁边的达米安跟着别过头去用所有人都可以听见的音量“低声”咒骂，迪克则是板起脸来教训他不要这样骂自家兄弟。
    “你们瞧，现在的人调查过去发生的事件几乎都是靠这些显示在荧幕上的东西。因为我们相信眼见为凭，没有想过眼前的荧幕也会欺骗我们。”提姆说到他擅长的地方整个人看起来简直光芒四射，“曾经有过的案例是黑客入侵了受害者的银行帐户，搬空了里头的存款，但是当受害者去ATM进行操作的时候，看到的余额仍然是正常的。而且严格说起来我们要让你’合法复活‘或者制造假身份安排安全屋的时候干的也是类似的事。”
    “意思是……这是一种障眼法，当有人试图调查林肯·马奇的时候，就会被有计划的引导去看这些资料。”杰森思索着提姆所说的话，“好吧，确实是这样，要查一个人最简便的路径就是犯罪纪录、工作还有学校经历，从这些资料开始拓展人际网然后继续深追。但是你怎么发现这些资料是有问题的？如果连B一开始都信了，那肯定是伪造的相当好了。”
    “因为我们从医院拿回去的DNA检体并不属于林肯·马奇。”提姆按了一个按键，荧幕上出现了另一个人，一个女人。
    “贾桂琳·库克。她是近二十年前一件凶杀悬案的被害人，被刺死在自己家里，凶器从来没有被找到过。她有一个儿子天生罹患神经方面的疾病，一直在青柳小屋儿童福利院接受治疗，那个儿子在母亲死后不久也因为病况恶化而去世了。”提姆秀出了两份DNA的比对，结果显示亲子关系可能性为99.999%，“这就为什么你问我有没有拿到林肯·马奇的DNA时，我没办法直接回答你是、否的原因。”
    “因为林肯·马奇根本不存在。”杰森看着贾桂琳的尸检报告，还有DNA鉴定，“那为什么一个早该病死的小男孩，会成为林肯·马奇出现在众人眼前？是谁治好了他，又是谁帮他假造了一整套的完美经历？”
    “我个人是投给猫头鹰法庭一票。”提姆把手举到耳朵边摇了摇，“也许他打算背叛法庭，所以他一直暗示B法庭不只是个鬼故事，因此法庭反过来把背叛者处决了。”
    提姆的理论听起来挺有道理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杰森就是觉得林肯·马奇的死并不单纯。现在想起来，整个猫头鹰的乱子就是从他出现在B面前开始的。
    这种人真的会干脆的死掉吗？
    杰森表示他很怀疑。
    第一百十三章
    蝙蝠侠看着他的孩子们分配好了调查工作以及组别，过程中不乏打打闹闹抢着要和谁一组不要和谁一组（迪克尴尬的回避和星火公主一组，达米安坚决不和提姆一组，同时也不准提姆和杰森组队。），但是就结果来说大家还是顺利的开始分头调查。
    除了他以外。
    他是被规定要回家睡觉的那一个。
    “你明天早上十点有韦恩企业的部门检讨大会要开。”提姆甚至提出了相当充分的理由，“卢修斯特别打电话来让你务必出席，而且我相信他的’出席‘意思是让你全程神智清醒的参与讨论，而不是换个地方补眠。”
    布鲁西从他的披风底下飞出来停在他的蝙蝠耳朵之间，小爪子挠在蝙蝠耳朵上无言的提醒他时间不等人，蝙蝠侠沉默的射出勾枪，朝着不远处的混乱前进——当天晚上遇到蝙蝠侠的犯人们一致认同，今天的蝙蝠侠心情不美丽。
    阿尔弗雷德一如继往等在蝙蝠洞里，对于蝙蝠侠带着一群小鸟出门夜巡，却只有一个人回来的情况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就连蝙蝠侠把脱下来的披风还有头套甩到一旁，像个闹别扭的小孩子似的举动也没有让管家的表情改变分毫。
    “阿福，你说那些孩子们怎么就成了今天这样呢？”坐在蝙蝠电脑前绷着一张臭脸，布鲁斯忍不住将目光移动到旁边收藏着蝙蝠侠与罗宾历任制服的柜子上。
    虽然罗宾从来就不是乖巧听话好宝宝的代名词，但是至少过去只有蝙蝠侠勒令罗宾回家睡觉，而罗宾撒泼耍赖闹着要继续查案子夜巡，现在的情况却彻彻底底的颠倒过来，是蝙蝠侠被勒令回家睡觉，而他所有的抗争都会在阿福以及孩子们沉痛的眼神下变成无用功——
    “布鲁斯老爷，请为我这把老骨头想一想，我是真心想要多陪您几年的，但是这样熬夜下去……唉……”阿福忧伤的脸在蝙蝠电脑的冷光下，皱纹显得格外深刻。
    “布鲁斯，有句话叫做’从小缺爱，长大变态。‘达米安年纪还小，正是需要父爱的时候，你不是一直希望他可以像个正常孩子一样与人交流吗？你身为父亲应该要以身作则，夜巡不能取代正常生活，你自己都沉迷夜巡怎么让达米安相信白天的生活也是同样重要的！”迪克双手抱胸，看起来就像是GCPD里头那些好警官在教训不称职的父母，等等，迪克就是个警察没错。
    “布鲁斯，你是不是想着先让我进韦恩企业实习，然后就一步一步把我放进管理阶层里头，最后去当个VP什么的？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操作听起来很熟悉？似乎卢修斯当年就是这样一路升职到现在这个位置，最终走上担任你在董事会挡箭牌的不归路。”提姆的脸上清楚的写着“我像是会主动跳坑的人吗？我要是掉到坑里去，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是谁推我下去的！”这坦荡荡的气势让布鲁斯这边的气势一下子又弱了三分，他确实有想过以提姆的资质如果在韦恩企业发挥肯定是互利互惠的事情，当然啦，挡一下各种讨厌的会议也是……咳咳咳……
    “布鲁西，断网。”杰森只用了五个字就锁住了蝙蝠洞里的各种装备，完全没得商量。
    布鲁斯只摸摸心口安慰自己，幸好达米安还没有变成像他的哥哥们那样，成天就跟爸爸唱反调——
    “潘尼沃斯！父亲又半夜不睡觉偷偷溜到蝙蝠洞去了！”达米安抓着手机正在快速的打字，“我正在跟杰森回报！”
    喔，天啊。他怎么就忘了达米安是个小告状精呢？
    拾起被布鲁斯随手乱扔的蝙蝠装披风，阿尔弗雷德故意做出听不明白的样子：“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布鲁斯老爷，少爷们惹了什么麻烦吗？”
    惹麻烦？除了杰森和他的新朋友们在希腊搞得惊天动地，差点让正义联盟主动介入的那一桩，其他人都过着以义警来说再平静不过的日子。就连被达米安惹哭的老师都比上个月少了好多。
    “你知道我在指什么，阿福。”布鲁斯捏了捏鼻梁，原本想要把双手放到蝙蝠电脑的控制台上，但是在他看见时间的时候又打消了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