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的开始,是在那几句无关痛痒的对话下,对于林楚这个不速之客,南伽倒也没有很排斥,大概,是这男人没有废话太多,又或者,她需要一个陪她一起“销赃”的“共犯”。
酒还在继续醒着,没到时间,时不时的,会有车辆经过,轰鸣的车声很恼人,一闪而过的车灯总是虚晃着地板上的影子,不过很快又转瞬即逝。
南伽双手撑在料理台上,微微后仰的角度里,她歪头看了林楚一眼,他下楼前可能是洗了把脸?又可能,那是他出的汗?
解开扣子的衣领被打湿了一圈,紧紧贴着脖颈间的肌肤,额前的发丝些微凌乱,也有些湿,搭在了男人高耸的眉骨上,衬得眼睛黝黑而又深邃,半明半昧的光线下,侧脸的线条依旧硬朗,英气不减,好像,还有些性感……
南伽这个年纪的女孩,即便遇到,基本也是和她差不多大的异性,那些男孩,有些是帅气个性的,有些又是斯文腼腆的,但免不了都有些幼稚,像林楚这样的,成熟又英俊的男人,很成功的社会人士,她也是遇到过的,甚至,不比这个男人差到哪里去。
有些问题在不经意间就问了出来,像是闲聊,又像是蓄谋已久,南伽忽地问林楚,“你又喝咖啡了?”
单手插兜的男人微微一顿,“又”这个字眼太过暧昧,一不小心就会泄露什么,好比,那天玄关处的亲密,又好比,那个夜晚里不可言说的秘密,还有,他的衬衫,女孩私密的内裤……
不管是哪一个,继续下去的对话都有些危险,林楚侧了下头,下巴指了指那瓶红酒,他问:“不怕喝醉吗?”
他的话题转移地很巧妙,大概这是成年人之间惯用的小把戏,可女孩倒也不会去拆穿,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对话,要比开门见山有意思的多。
客厅里的落地摆钟传来了整点的声响,十一点了,酒已经醒好,女孩的手指轻轻碰着醒酒器的瓶口,南伽直接无视了林楚的那句问话,不过也抛了个选择给他。
“要一起吗……”问的是红酒,却又不仅仅是那个。
这应该是林楚尝过最单调安静的一次红酒,没有美味佳肴,更没有推杯换盏,甚至开口相邀的那个女孩,也不打算和他有什么交谈。
外头依旧有车经过,仲夏夜晚的酷热并没因为突然的跳电发生变化,晚风还是热的,冰箱一角里的冷气却在慢慢退散,所以吐出的那些呼吸,好像也热了起来。
林楚转了下杯子,晶莹剔透的高脚杯中盛着鲜艳的红酒,他在里面看到了自己模糊的倒影,还有那个女孩。
微卷的长发,白色的衬衫,比衬衫还要白的那双腿,这会儿,正交迭在了一起,女孩单手托着酒杯,腿又在调皮地晃动,每每落下的时候,不知有意无意,总会擦过他的裤缝。
并不狭窄的料理台旁,该说他自作自受呢?还是自讨苦吃?林楚非要待在这块,男人又抿了口酒,这一口喝的许是有些急,浓郁的果香一下子蹿入鼻端,叫他忍不住轻咳了起来。
身后传来了轻轻嗤笑的声音,只是下一秒,林楚的身体却不由僵硬了起来,是南伽的手,忽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女孩俯身靠近着,温热的呼吸拍打在他的耳畔,林楚偏过头,是要看她,可视线却停在她沾着酒渍的唇上,不经意的对视,男人的喉结微微滑动。
咫尺的距离,呼吸炙热,女孩在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神很真挚,叫人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危险却也叫人心动。不过几秒,她的视线又到了他手里的那杯红酒上,南伽抿了抿唇,似笑非笑的模样,双颊上也染着绯红。
女孩探身,衬衫的袖口碰到了林楚的手指,跟着南伽拿过了他手里已经见底的酒杯,轻飘飘的一句话,像是在取笑,“你喝太快了。”
她倒酒的姿势很标准,连剂量也拿捏的很到位,瓶口稍稍一转,南伽将重新倒好的红酒推了过来,顺带也给了他一句提醒。
“大依瑟索虽然酒体饱满,不过单宁很强,要慢慢品。”不着痕迹的,又是一句取笑。
可林楚却深深看了她一眼,多少有些意外,她怎么会懂得这些,两指轻轻拉过杯子,略微垂眸,男人还是问出了口,是想对她多一些了解。
“怎么知道的?”
南伽耸了耸肩,许是酒精作祟,她的声音比以往多了些轻快,只是给的回答却很简单,“有人告诉我的。”
有人?
过于亲密的词语叫林楚微微皱眉,他可不认为南伽那个小男朋友会知道这些,也不觉得南项明会有闲工夫和她讲这个,能告诉她这些的,估计……是个比她要大的男人,像他这样的?
可能是这样的念头太过荒唐突然,林楚无声笑了笑,他到底在想些什么,然而有些念头一旦开始,并不是他说结束就能结束的,好比,他想对南伽的了解,那些蠢蠢欲动的吸引……
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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