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画开始后,莱夏就与雾刃他们分开了。
她是队伍中,唯一一个不会在队上的成员。
雾刃没有明说这件事。
但是,莱夏不会认输的,很快就想到了她和他们的最大区别——她没有被通缉,她不是「这个时候」的通缉要犯。
同样都因为新闻,而被摊在阳光下,让所有民眾挞伐,她的罪名与罪刑都和雾刃他们不同。
莱夏还以为她已经是雾刃阵营的一员了,原来会让她產生这个错觉,都是这么回事。
他们不是同病相怜,而在几乎人生末路的这个时刻相遇。
他们要做的也不是互舔伤口、互相取暖,想办法给与对方活下去的勇气。
而且,雾刃他们还是被栽赃的,和她这个活死人本体,没有相同之处。
所以她更应该要藉由这次事件,展现她身为冥府继承人的身手,驾驭从父亲手上接过的冥府的使者。
雾刃会觉得她可能造成麻烦、是不得了的拖油瓶,都是她的笨拙与不諳世事,如同那句话——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出了校门就什么也做不好。
伤人没错,那也是她必须付出的代价之一。
何况雾刃也没说错。
她确实什么也不会,虽然因为不服输,让她样样精通,读书、打扫与料理,但那些到了外面,有哪个用得上?
以这次计画为例,光是读书就能替雾刃他们辩护,洗刷冤情了吗?不用想也知道了吧。
用不到的东西,再拿手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他们这时需要的是能够扭转乾坤,让他们绝地大反攻的那把钥匙。
至于钥匙在哪里——商讨计画的最后,雾刃交到了她的手上。
她因为被託付了这个职责,而成了一把钥匙。
她是整个计画最重要的钥匙。
只不过,她要如何发挥自己这把钥匙的价值,全看她的造化了。
雾刃也是很厉害,胆敢冒险地将这么重要的角色,交给她这个还信不过的新人。
不过,雾刃也不会理亏的。
因为莱夏也很了解自己的个性——她不相信运气或奇蹟之类的曖昧字眼,甚至其展现出来的效果。
要就踏实一点,全凭实力说话,不然就闭嘴别做。
她始终相信的只有人定胜天。
没有所谓的机率问题。
虽然……这样的她,是坚信缘分的存在。
她会喜欢小孩子,担任马戏团成员以驯兽师为卖点,恐怕也是这样。其实她也不确定,不过她天生就喜欢说话,想要与更多的人接触、互动,特别是小孩子与动物,因为小孩子没有戒心,十分天真可爱,所以她能尽情地与其说话、分享很多心事。
但是,她该醒了。
不能还像个孩子一样,只挑自己擅长的下手,今后该面对的也不是小孩子或动物了,父母也不能再替她擦屁股了,她能靠的只有自己。
这次被分配到的任务,或许就是为她量身订做的。
她要藉此练练胆量,让自己不再是可以随心所欲,想和谁说话就和谁说话。包含雾刃在内,所有和她说话的对象,都是自己的选择,没有一次是因为对方。
虽然这次恐怕也是她挑起,不过对方要不要接纳,选择权却在对方手上。人家大可别理,但真的能做到置之不理吗?
那就是她现在独有的身分,能够影响到的范围了。她一定要替雾刃他们开闢一条康庄大道,等着他们的是充满光明与希望的明天,而不是眾人唾弃的黑暗深渊。
已经换下一身的黑衣打扮,穿回帝空学园的制服,莱夏来到了还在乡村之间,大规模搜索的黑衣人面前。
她才刚从附近的田地探出脑袋,就被眼光灵敏的黑衣人捕捉到了。能为政府做事的人员,看来都不是泛泛之辈,要是这里大意,他们就确定被将军了。
反正……还是那一套吧。
她都测试过了——拿现在还在政府宅邸的柜檯人员测试过了。若不成,她也换不回几乎是註册商标的这套制服了。
「我是莱夏.赫丽贝尔。」
不需要任何证明用的要件,光是一句话,就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进入状况。当中,也不乏莱夏在政府内部,就已经看过的人,所以这一声的自我介绍,来得不突然,也不会有吓人的作用。
已经有一些人将手心放到了裤子的一侧。口袋鼓鼓的,一定放了什么,肯定是枪枝之类的吧?记取了雾刃会反击、会逃跑的教训,这次学聪明了,竟然连武器都带上了。
然而,她是活死人吧。
核弹都未必能杀死她了,何况是玩具般的枪枝。
实际上,当莱夏看见对方全都就定位后,双腿已经发软了。才刚上路,就要破功了。
不会死是一回事,会不会痛又是另一回事。
对方既然都知道自己的事蹟,专门针对活死人的招数,也是说来就来吧?拷问、酷刑,搞不好连莱夏想不到的招数都有。
不过,她还是得坚持下去。
她的这步棋一旦走不动,雾刃他们哪里也别想去了。
他们才不是为了逃亡而生,而是有更具体的理由。
她一定要帮上雾刃他们的忙。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啊?」
尖锐却毫无气势的声音,一下子就让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场子软掉了。
糟了——
莱夏应该已经做足准备了,就像当初没事找上雾刃吵架一般,无理取闹却又不得落人后般,只为自己的面子问题。
结果,只差没有闹出破音之类的荒唐笑话,现在的她应该及时退出,免得再出更多的糗——
「你们没听清楚吗?我这个基路伯的代言人,问你们在这个地方做什么?」
取而代之,她更为积极地处理这件事。
「基路伯的代言人?」
面对这个全新的身分,没有人深受打击,距离她最近的黑衣人甚至以为她还在过愚人节。
「你们都已经认识我了,那就该知道现在的我这阵子因为活死人的实验,和基路伯走得很近吧?」
部分经常因为一些业务,进出五贤老办公室的黑衣人,纷纷放下手边的作业了。能够相信最好,这样莱夏也不必费更多唇舌解释。
乖乖退下就对了。
当她亮出这个身分,这些傢伙就该撤退了。
「但我也是知道的,你们为什么要突然地来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展开如此阵仗的搜索,是因为神无雾刃吧?」
「没错,我们到现在都还没有他的消息。明明已经逮到他两次了,却都让他逃掉。」
「真亏你们还是被五贤老批准,加入这次活捉的队伍。」
莱夏搔首弄姿地嘲笑了起来。
「……」
然后,应该要让她等到的那句话——不出意外的没有出现。
这些傢伙真的是基路伯之外的某个五贤派来的。
不过,她却不能反问对方——是谁要他们这么做的。这样她又会把自己推入火坑了。
对大眾——搞不好对这些五贤老直属的政府人员也一样,大家对五贤的认知,都在所有以五贤名义发布的政策、计画与行动等,全都是通过五贤全体认可。
殊不知,实际情况不是这样。
因为他们可能遇到了,所以才敢这么怀疑。
至于这么做,能有什么好处——好处大概就是他们能反过来利用,藉此搧风点火吧。
「你们知道现在基路伯很生气吗?我从没看过他这么生气。」
「……」
黑衣人已经上当了,全都面露狰狞,惊恐万分。
「当然了,你们要捉拿会危害美索市的恐怖份子,基于人民代表的他,不会有第二句话,然而今天你们面对的是曾数度拯救所有人,连基路伯都讚叹有加的神无雾刃。」
「……」
「你们就没有想过他是无辜的吗?他是被陷害的吗?」
名声已经远播,忌妒与仇恨等,也会伴随着名利而来,看他不顺眼的人,自然也会水涨船高吧。
这就是人性——树大招风。
因为自己的不努力,乾脆怨恨比自己好的人,凸显自身的价值与正义。
「只因为前一晚曾进出过奥格威家,就矇受了如此不白之冤。明明在这之前,他为了你们,做出了多少无私的牺牲奉献!你们却这样对他!」
黑衣人被说得只能后退了。
「别和我说:你们是拿钱办事,但你们拿得心安理得吗?稍微想一下吧!那些显眼到不行的盲点!再说了,要是就这么把神无雾刃拱上行刑台,以后美索市该怎么办?」
你们敢赌吗?
輓歌计画、赫丽贝尔家事件。
从黑帮解体到击溃赫丽贝尔家这个大财团,任何一个事件对政府本身已经是相当棘手了,别说雾刃还是白手起家。
「没有人会去做了吧。」
连莱夏都感觉得到,潜伏美索市的邪恶,不只这些。还有很多,非常的多,因为雾刃的名声已经是连五贤老都能感到威胁了。
「赫丽贝尔小姐……」
「我不是来给你们说教的,我也不会给你们难堪。我会过来,也是基路伯给我证明自己的机会。」
你们也是吧?这句话也有这个意思的成分在。
大家都要过活,能够撑过七年前的灾难,不单单是自己幸运被选上,也要向老天爷证明这条命能得救,是有其意义的。
「因为基路伯后来发现底下人员顿时少了大半,所以我过来了,我被交代了要好好调查这件事的始末。是谁要你们这么做。」
黑衣人们开始探向彼此,全都被下了不得对外张扬的命令似的。
「莱夏。」
就在这个谁也不得说话的场合,新的声音划破尷尬的沉寂。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出来会会你吧。」
从黑衣人之间走了出来。
相较于高大的黑衣人,对方几乎与自己是水平,在男人的面前都是小女人,妲留奈双手环抱着胸,莫可奈何地以敌人的姿态挡在她面前。
「不过,基路伯先生不至于在事件过后没多久的现在,就还给你外出的许可吧?你能不能外出,已经不是基路伯先生一个人说得算了。从刚刚到现在,你说的话有几分真实?」
收起以往朋友的身分,到了正式场合公私分明一般,妲留奈不留活口的一面,充分显示她确实是五贤老。
「……全都是真的。」
「是吗?」
「全都是真的。」
这个时候,莱夏与妲留奈的视线交叠了。
彷彿眼球里自带测谎机一般,妲留奈不发一语地抓紧这个机会,自作主张地审问起莱夏的双眼。
「那么,莱夏,你和我们一起过来吧。」
乐园监视者篇 第七章 剑与盾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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