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宇说这话的时候,眸子里面溢满了淡淡的温柔,像是一瞬间又看到了他口中的那个孩子:“那是一个午后吧,距离踏春结束已经将近半年的时间。逸城的天气你想必也是知道的,即使是在深冬的时候也不见得有多冷。”
“十月初的天气,对于逸城来说,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我和六弟耐不住书房里先生的罗嗦,就偷偷从皇宫里跑了出来。那时候在流花湖边上,有一座七层高的木楼,从那里可以完完整整地将这个逸城的景色都尽收眼底。我和六弟就像在哪里喝茶赏景。”
“但是没想到,刚刚到了七层就听到了很熟悉的琴音。那就是他在踏春的时候弹过的那一曲。我后来才知道,他一直弹那首曲子,不过是因为那首曲子是他心中的那个人一直最喜欢的罢了。”
“白霜楼,说到底其实还是一个酒楼,只是也向来客供应茶水。我和六弟那时候年纪还小,即使是在皇室,早就可以喝酒了,在外面的时候,还是习惯喝茶水。在白霜楼也是一样的。所以,我们那时候几乎忘了,白霜楼真正的生意了。”
蓝幕羽看着他苦笑了一下,确实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提到这样一节。关于白霜楼的事情,他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因为玉茗楼就是在它的原址上建立起来的。而且,就以前到过逸城的人来说,到了逸城如果不到白霜楼,完全就是白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几年前的时候,白霜楼发生了一场大火,几乎将一切都烧没了。而里面住着的人,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是从来没在这里出现过一般。他本来觉得是秋玉曾经干预过白霜楼的事情,后来才从他口中得知,白霜楼的事情他完全不知情。
但是说这话的时候,蓝幕羽敏锐地觉察到,秋玉眸中一闪而逝的暴怒,于是就没有问。看样子他是在白霜楼吃过大亏吧。不然不会一提到那个名字就会是这样的反应。不过他后来也没有再提,因为能让秋玉吃大亏的人,他那时候已经隐隐地能够感觉到会是什么人。
“我们刚刚到的时候,并没有看出什么来。只是看到一群人几乎将一张桌子整个地围了起来。我知道被围在里面的是什么人,但是就因为知道,所以才更是不敢进去。于是只能坐在边上的椅子上听着。直到琴声忽然停了下来,有一个人被扔了出来,才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
辰宇眸中带着一丝迷茫:“我急忙赶了过去,发现他仅仅穿着一件薄衫,而一条衣带已经被不知道什么人解开了,半个胸膛都露了出来。”辰宇苦笑,一边说着一边低了下头,整理了下依旧紧紧裹着蓝幕羽的毯子,“而六弟,则是去了被扔出来的那个人那里。只是探一下呼吸,他的脸色就一下子变了。”
蓝幕羽心中一沉,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就听到陈玉苦笑道:“那个人死了。于是我就知道是谁对他动手动脚了。如果死的是个一般人,即使我不过是一个没有继承权的皇子,但是凭着这个身份,想要帮他脱罪也不是什么难事,更可况,他……他不过是喝了酒,感觉到对方的威胁,下意识地出手罢了。”
蓝幕羽沉默,想到了自己后来在土国听到的一些传闻,低声道:“是你大哥的表兄弟?”土国上一任的太子,辰景,就他所知,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
辰宇苦笑着点了点头:“当时父皇的皇后,也就是大皇兄的母后,是死的那个人的亲姑姑。而且那时候,土国有大约一般的军权都掌握在白家。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位表哥如此肆无忌惮的原因。”
蓝幕羽微微闭了下眼睛,从辰宇的一直说的口气中就可以知道,这次他口中还没有说出名姓的少年,并没有在这一次死亡:“后来呢?”其实不用问,他也猜到了一点。
“后来?后来当时的平衍大人就赶过来了。无论如何,他都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人,即使是我和六弟,也没办法将他拦下来,更合况,当时来的人又是向来以公正廉明著称的平衍大人。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带走。甚至还来不及问一声他的名字。”
“但是,没想到他已经走出几步的时候忽然回过头来,看着我上下打量了下,淡淡要求我将他的琴抱回去。我那时候只感觉到自己心中莫名的喜悦,然后就小心翼翼地问了他的名字。知道他的名字里面带着一个月字。但是全名,即使是平衍大人,也是什么都没问出来。不过对那时侯的我来说,我已经是很高兴的了。”
“月说到底,不过是过失杀人,而且事出有因,按刑律,判的本不应该太重,但是母后却不依。父皇被吵得烦了,而杀了人的又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平民少年不说,还是妖惑族的死敌,人类,于是就想着处死了事。我那时候第一次恨自己手中没有权利。但是又怎么也没有办法。”
“还好的是,平衍大人并不同意父皇的处置,硬是将月鞭责了两百,贬为官奴。我就趁着白家和平衍大人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请父皇同意了我出宫建府,然后又通过六弟母妃家的势力,将月要到了自己府上。等那边吵完了,平衍大人告老还乡,父皇也趁机拿回了白家手中一半的军权。死去的那个人,毕竟不是白家真正的下一人继承人,感觉到父皇有意在削弱白家的势力,他们也就没兴趣再揪着这件事不放,于是月就在我的府上住了下来
☆、第32章 (2001字)
“和月住在一起的那些天里,我觉得那还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了。但是或许是辰家的人都不配得到幸福吧。不过半年的时间,父皇和白家的事情缓和,白家就又将视线转移到了我和月的身上,甚至连六弟和六弟母妃的家族都牵扯了进来。”
辰宇慢慢闭上了眼睛,苦笑道:“即使逃了十多年,最后还是搅和进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面。我十五岁的时候,还记得那天的天气很是不少,就正式站在了土国的朝堂上面。大哥的势力,一下子就将视线全部集中到了我这里,还有,一直对皇位没什么兴趣的六弟身上。”
他微微顿了一下,又道:“我那时其实手中并没有什么势力。如果不是月的事情,只怕这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估计现在就和翔乐一般,当个逍遥王爷。我刚刚出生的时候,母妃就曾经告诫过我,那个位子,并不适合我这样的人坐。”
蓝幕羽点了点头,辰宇低头,又将他抱紧了一些,低声柔和地问道:“是不是感觉到冷了?现在看天色应该是快天亮了,再忍一下好吗?过一会儿我就带你回皇宫去。”
蓝幕羽缓缓扭头,看了看他,摇头道:“没有。”微微一顿,又说道:“你继续说吧,我听着。”说完认真地看了辰宇一眼。在前世的时候,晨就曾经说过,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那些沉甸甸的记忆一直压在一个人的心上,迟早会将一个人的意志压垮,说出来压在心上的负担就会减轻好多。到了这边,和自己的那些弟弟接触久了,好多的时候,他都会听自己的弟弟们倒苦水,也习惯了。
辰宇笑了笑,抬手蹭了蹭他的头发,又摸了下他的耳垂,眸中闪过一丝茫然:“母妃说过,一般耳垂柔软的人心也是软的。月那人看上去有些冷淡,甚至有时候脾气也是很不好的,但是耳垂却是很软。他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几乎从来没有伤过不相干的人。”
蓝幕羽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辰宇又陷入了记忆里面:“事情开始的时候,总是有点麻烦,更何况我简直就是白手起家,上面又受到大哥的压制。但是还好的是,不知道当时父皇是不是也感觉到了大哥的威胁,竟然对我忽然搅和进皇位之争的事情里面的事视而不见,甚至在有些事情上面,明显地纵容我的势力的涨大。所以,慢慢的事情就顺利起来。”
晨风宛月_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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