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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服_44

    祈霖谢了一声,跟武俊怀先后进入牢里。稍微站了一站,牢头抱着两床卷起的新草席过来,他见亲兵头目对祈霖毕恭毕敬,自然也不敢怠慢,亲手将草席铺到地上,又给他点燃了一支蜡烛,留了一套火石火绒,亲兵头目等他退出,方将牢门关上。
    祈霖先在凉席上坐下,道:“表哥,你也坐下来呀!”武俊怀苦笑了一下,挨在他身边坐下,道:“我是不是连累了你?”祈霖道:“哪儿有!那王妃早就想找我麻烦,要说连累,是我连累了表哥才对!”展颜一笑,先在草席上躺下,又道:“表哥,天已经很晚了,赶紧睡了吧!在这牢里反正也没事干,有话咱们明天再说!”
    武俊怀随口答应,挨在他身边躺下,伸臂将他揽在怀里。地底的凉气侵了上来,倒是一点也不觉得热。静静躺得一阵,祈霖忽然想起一事,忙问:“表哥,那根银簪呢?可收好了!”武俊怀道:“在我身上呢,你放心吧!”一边说,伸手在自己怀里摸了一下,遂也想到一事,道:“好奇怪,这牢里居然没蚊子!”祈霖一笑回身,将颈子里戴着的那枚千年沉香摘下来,递到他面前,道:“那是因为我戴了这个!”武俊怀接在手里,放在鼻边一嗅,道:“好香,这是什么东西?”祈霖道:“这是千年沉香,这东西驱虫辟邪,戴着它蚊虫之类不敢近身!”武俊怀“哦”了一声,重新将千年沉香戴回他的脖子,忽然说了一句:“那个……南院大王,好像真的是对你很好,连王妃都拿你没办法!”祈霖黯然无语。武俊怀沉默一阵,又道:“我进府里以后,听人说起……他们大王有一个极宠爱的汉人,名字叫着林阿牛,我一听就知道是你。他们还说,你曾经……自杀过一次,我就想……你肯定是被逼的,所以我更是心急的想赶紧找到你,好带你一起逃走!”
    祈霖想想表哥为自己吃的这些苦,心中感激,更紧的偎在他怀里,道:“表哥,这半年,我想想……可能再也见不到爹娘,再也见不到你,我就……很伤心很伤心,现在终于有你在身边,你不知道……我有多欢喜!”武俊怀搂着他的手臂紧一紧,道:“我才欢喜呢!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别说是坐牢,就算是在地狱里,我也当是天宫仙境。”
    祈霖听着他情深一往,眼眶不由得又有些湿润起来。自被掳至大辽,唯有此时,躺在表哥温暖的怀抱里,虽然身在牢房,内心深处,却竟是分外的柔软与安宁。
    当晚无事。到第二天,一早上张冲就带着小小送了早餐进来,仍跟在临松轩的时候一样精致可口。小小见地上就是铺了一床凉席,心疼少爷吃苦,还掉了两滴泪。祈霖安慰他两句,等吃过早餐,张冲提醒小小还要赶回去做好中午饭再给少爷送来,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之后兄弟俩相互靠坐在凉席上,谈谈说说,将幼年时期的趣事都翻了出来,一整天竟是开开心心,颇不寂寞。
    再等到了晚上,两个人躺在草席上说了一会儿话,武俊怀有些情动上来,忽翻身压在祈霖身上亲嘴。祈霖吓了一跳,忙用手推他,道:“表哥,不能这样,小心有人来看到!”武俊怀道:“这是牢房,谁还会来这儿?”
    一边亲着嘴,双手就在祈霖身上乱摸,祈霖方要挣扎,武俊怀忽然从他身上撑起身体,笑道:“是了,等我先吹了蜡烛!”
    回过头来,深吸了一口气,向着燃在一个木架子上的蜡烛使劲一吹。蜡烛上的火焰晃了几晃,就此熄灭,牢房里顿时黑了下来。武俊怀复又压在祈霖身上,祈霖急道:“表哥你看,好像……有人过来了!”武俊怀回头一望,果见从铁门上边那个小窗户里,隐隐的有灯火闪动。
    ☆、第五十六章 (3079字)
    耶律洪础带着杨锐以及耶律洪欣等人日夜赶路,第三天的傍晚已经赶到大定府,果然作乱的几员将士见他一到,立刻束手归降。耶律洪础命将燕王父子放出,几个人当堂对质,问明事情原委,这才酌情处理。夺了燕王的实权,将几个参与叛乱的也都作了处罚。一边着人往上京向皇帝呈交密保,一边又另委督镇暂时接管大定府。
    之后又在大定府多留了一天,白天忙着还好,夜晚躺在床上,对那个小牛犊子竟是想得辗转反侧!到第二天实在按捺不住,遂留下耶律洪欣坐镇,由杨锐辅佐处理后续之事,自己单人独骑,先自返回南京城。
    他所骑原是一匹千里马,先一天中午从大定府出发,晚上找客栈歇了一宿,第二日又在路上急赶一天,到天刚一黑就回到了南京城。
    守城兵士一见是大王到了,赶紧开门放他进来。耶律洪础直接纵马赶回南院王府,谁知刚一走进临松轩,延虎慌忙迎上前来叩头道:“大王回来就好了,这会儿林少爷正在牢里受苦呢!”耶律洪础吃了一惊,道:“怎么了?”延虎道:“昨儿王妃娘娘带人过来,硬说林少爷的表哥偷了东西,要将他带走惩治。因林少爷不肯放人,莫阿大人没办法,只得将林少爷一起关到牢里去了!”耶律洪础皱紧了眉头,道:“怎么……又窜出来一个表哥?”延虎道:“就是……跟那个小王爷长得很像的那个表哥,他到我们府里找林少爷来了!”
    耶律洪础无暇多问,当即转身出府,亦从后门出去,骑着马走至牢房所在地,老远看见牢门口的灯笼还亮着,几个亲兵正聚在一堆说笑话,忽然看见大王到来,吓得一下子鸦雀无声,齐拜伏在地。
    耶律洪础扬了扬手,牢头甚是乖觉,忙爬起身来开了牢门,引着耶律洪础走向那间单独的牢房。尚未走至跟前,远远看见从铁门窗户中透出灯光,想是里边燃了蜡烛。再走几步,听见牢里隐隐有谈话声传出,但是烛光却忽然熄灭。
    耶律洪础忽而想起祈霖曾经专门画过一幅表哥的画像,心中一动,给牢头做个手势让他退出去,自个儿走至铁门跟前,听着里边的声音静静的一会儿,不由得心头恼恨,抬脚想要踹门,又停住,回过身来径自走向监牢大门。
    一直走到门口,心中一股气憋得实在很了,抬腿将半掩着的牢门一脚踹开!牢头及亲兵头目正守在门外,忽听“砰”的一声响,吓得两人猛一回头,正见大王走出来,脸色阴沉沉的十分吓人。
    牢头跟亲兵头目不知他是怎么了,慌得赶紧躬身低头,一声也不敢出声。耶律洪础翻身上了马背,方冷森森的丢下一句话来,道:“继续关着他们,从今儿起,不准给他们喝水吃饭!”亲兵头目赶紧答应,耶律洪础扬鞭一抽马股,那马立刻向前狂奔而出。
    行至王府后门,门上的知道他回来,一直在门前等候,老远看见,慌忙大开门户,列队迎接。耶律洪础忽然心里充满厌恶,复勒过马头,向着城门方向疾奔。
    城门早已关闭,守城的听见马蹄声响,刚喝得一声:“是谁?这么晚了干什么?”耶律洪础暴喝一声:“他妈的,给爷开门!”守城的听他斥骂,不知他是何等人物,又不敢回嘴,正要再问一声,另一个老兵已经吓得直奔过来,急道:“是大王,赶紧开门!”那小兵吓了一跳,慌忙绞动门索。
    城门吱吱呀呀刚开了一条缝,耶律洪础纵马而出,向着茫茫的原野疾驰而去,很快消失在溶溶的黑暗之中。
    一口气狂奔了六七十里地,方停了下来。北方的天气昼夜温差极大,尤其在旷野之间,夜风一吹,身上颇有凉意。
    然而耶律洪础狂烧的一颗心却没有因之有丝毫的安抚与冷却,他抬起头来看看天空,今晚天色很好,虽然正值月初,没有月亮高挂,满天的星星却是一闪一闪分外明亮。
    他瞅着那星星也厌恶,忽伸手取下马背上的弓箭,张弓搭箭,向着最亮的一颗星星射出一箭!那箭“嗖”的一声,在黑暗中无影无踪,但是星星,仍然在天上一闪一闪。
    他再抽第二箭射出,然后是第三箭,第四箭,直到“啪”的一声,一柄硬弓被他生生的扯断成两截。
    他扔了断弓余箭,静静地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彷如泥塑木雕。直到很久很久,久到星光隐退,东方的天空现出了鱼肚之色,才忽而想道:“那也不过就是一个下贱的汉民,他既敢不忠于我,我又何苦顾念着他?就把他活活饿死,倒少了我以后很多烦恼!”
    如此一想,遂勒过马头,那马打了个响鼻,抬腿向前小跑一阵,才越跑越快。
    守城的一夜都没敢睡踏实,听见有人喝骂,忙起来绞开了城门,耶律洪础驰马而入,一直奔到王府大门口,连喊了几声:“开门!”门房才衣衫不整的慌慌张张将门打开,耶律洪础扬起鞭子夹头夹脑抽了门房几鞭,这才纵马驰入。
    ※※※
    延虎昨儿晚自大王去了牢房,左等右等不见回来,被张冲催着跑去一问,才知道大王突然发怒,已下令不准任何人再进监房探视祈霖二人,他自己却不知去向。
    回来跟张冲一说,张冲吓了一跳,忙问:“却是为何?”延虎道:“我也不知道啊!问守卫,只说当时大王一个人进去的,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也不知道,我猜着……八成又是林少爷倔脾气发作,惹着大王不高兴了!”张冲急道:“那怎么办?”延虎道:“我能知道怎么办?你先睡觉吧,到明儿再说!大王到现在也不知到哪儿去了,我还得出去给大王留着门!”
    自转身出去。张冲哪里还能睡得着,这一夜辗转反侧,直到第二天天亮,心里抱着一点侥幸,一早起来做好了早饭,便跟小小送往牢房。谁知刚一走近就被亲兵拦住,说道:“大王有令,任何人不准再给他们送水送饭!”
    张冲无计奈何,只得拉着小小回去跟延虎一说,延虎道:“大王刚回来,已经直接往前堂做事了!”张冲道:“那你赶紧去问问呀!”延虎道:“这会儿谁敢去问?大王那脸色,谁跟他说话都是找死!要不我先去前边守着,见机行事吧!”张冲想着也只能这样,只好又去解劝已经急得哭起来的小小。
    延虎独个走去前堂,耶律洪础的几个贴身小厮守在门口,其中有一个跟延虎交情极好,听延虎悄悄一问,那小厮压低了声音道:“大王脾气燥得很,刚两个将军进去回事,还被骂了一顿!”
    延虎听说,只好跟几个小厮一起守在堂外。可巧耶律莫阿正走上来,延虎跟几个小厮赶紧躬身施礼,耶律莫阿不去理会他们,径直走进大堂。
    原来耶律莫阿昨晚已经得到亲兵传报,知道大王回来后往牢房去发了一场脾气,已经吩咐不准再给牢里送水送饭,之后踪影全无。耶律莫阿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晚上都没敢怎么睡。直到今儿一大早,得知大王已经在前堂处理公务,他心中生了个计较,先使其他人往大王处回了两件事情,让大王的脾气纾解纾解,这才小心谨慎来见大王。
    耶律洪础正审阅公文,听见声音抬起头来,耶律莫阿见他脸上阴沉沉的十分可怕,心中更是惴惴不安,忙躬身施礼,小心翼翼道:“大王,属下将林少爷送进牢里,也是迫不得已,还请……”话未说完,耶律洪础摆一摆手,道:“不要提他,说说有其他什么事吧!”耶律莫阿忙道:“这几日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就是……萧东那边还在等着大王的指令!”耶律洪础想了一想,方道:“这件事……等两日杨锐他们回来,我自己去前线亲自督战吧!”一边说,又低下头来继续观阅公文,耶律莫阿松了口气,就还有很多事情,这会儿也不敢烦他,轻手轻脚又退了出去。
    延虎守在大堂外一直到中午,小厮进去请问饭食,耶律洪础实在是一动也不想动,便命摆在前堂。延虎从一个送饭的小厮手上接了一盘菜端上来,一边往桌子上摆,一边小心翼翼道:“大王,林少爷还在牢里饿着呢!”
    这句话尚未落音,耶律洪础抬起脸来,冷冷的觑了他一眼,吓得延虎心里咯噔一跳,忙低下头来退了出去。
    ☆、第五十七章 (3569字)
    那晚武俊怀一口气吹灭了蜡烛,回头见铁门上那个小窗户里隐隐有灯光闪动,遂压在祈霖身上略停了一停,只见那点灯火反像是渐渐远离,也就放下心来,道:“必定是看守进来巡查来了,这会儿已经走了,我们不用理他!”便又压紧了祈霖,使劲的亲吻揉摸。
    祈霖挣扎道:“表哥,还是不要了,又没洗澡,身上又脏,我实在是……等出去了再说好不好?”武俊怀已经有些气不顺了,喘吁吁的道:“好表弟,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我喜欢你了这么久,实在是等不及了!”将下身往祈霖身上一抵,又道:“你看看,你再不给我,我都要憋死了!偏偏……昨儿我紧张了些,后来又闹那一场事,一点也没尽兴。要不这样,昨儿你替我做了,今儿我先替你做!”
    他嘴上说着话,一边俯下头来,顺着祈霖的颈项,吻向他的胸脯。祈霖对表哥不顾千难万险来南京城找他,早也有心报答,何况他对这位自小亲密友爱的表哥也不能说一点心动没有,被武俊怀一阵亲亲摸摸,再有胸脯上一阵酥麻传了上来,不禁身体上也起了变化。
    但几乎就在同一时间,耶律洪础的影像毫无预兆的再次窜进了他的脑海!勉强忍了一忍,感觉着表哥的口唇吻向他的下身,实在是忍耐不住,不得不抓住武俊怀的头发硬拉了上来,道:“表哥,真的……不要这样,好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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